4、寇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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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亲自走了出去吩咐丫鬟婆子进来架着寇言就要将她拖出去，寇言嗤之以鼻甩动双手，在梦里她必定力大无穷……然而，她并没有力大无穷的甩开那些强壮的婆子，她只能大声干吼：“放开……”话没说话，嘴就被堵了。
开玩笑，还能让她再多说两句？
“四姑娘今儿撞邪了，你们将她送回去后交给陈嬷嬷。”李氏说着又一笑，寇言只觉得那笑让人发寒，“今日让我遇见你犯了这么大的错，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揭过的。”
陈嬷嬷是寇言的教养嬷嬷，也是李氏的人，平时授了李氏的意常常明里暗里的折磨寇言。交给陈嬷嬷，那就是不能善了了。
寇言一怔，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梦里的人也太活灵活现了……
将寇言带到外面时又遇见了姗姗来迟的二姑娘寇洁，她见寇言被几人架着又是堵了嘴，讶异地问着一个婆子：“这是怎么了？”
寇洁在寇家没有什么地位，可到底是正经的二姑娘，那婆子随意一句“大夫人让我们带四姑娘回去”便走了。
寇洁不解，只得先进了厢房，进去她便看见了满桌的狼藉，虽心中讶异，却不敢露出半分好奇，又对几人行了福礼：“祖母安好，母亲安好，袁夫人安好。”
厢房很快被收拾一番，老夫人镇定道：“今日真是让你看笑话了，她最近头脑不清，本也是趁着今日带她过来让庙里的大师瞧瞧的。”
李氏见她婆婆都这样描补着，也笑意言言附和：“袁夫人莫要见怪。”
袁夫人也是伶俐人儿，闻言也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你家四姑娘我也是见过的，多水灵的一个姑娘啊！我听说这福缘寺的德真大师最擅长看这些，到时候让他给四姑娘看看，保准马上就好了。”
说不见怪那是假的！今日本就是两家约好了出来的，可这寇家却带了一个脑袋有毛病的小姐出来，这不是让人瞧了晦气吗？
“承你吉言了。”
寇言的一番闹场就此翻了篇，李氏也开始夸她这庶女了，她拉着寇洁的手看着袁夫人：“这丫头虽不是我亲生的，却是一直养在我身边的，对我也真真是孝顺，竟比我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贴心。”
她的亲生女儿坐在一边不说话，虽知道母亲说的是假话也不辩解两分，因为母亲说了今日她只有安安静静坐着不插话，等她们办完事就带她去福缘寺后面的桃花林，虽说府中也有桃花，但是到底不如福缘寺的来得多来得漂亮！
寇洁也配合的害羞低下头：“母亲这般夸我，竟让我无地自处了。”
真真是一副母女情深的好画面。
袁夫人又拉着寇洁的手亲昵的问了几句，最后才道：“我听闻此处的桃花林最是有名，这个时节又开得最好，不如我们过去走走？”
一行人又相约去了桃花林。
***
寇言此时已经躺在颠颠簸簸的马车上，因老夫人下了命令将她早点儿送回寇府，马夫驾车也就极快了，她很不舒服的靠在车辕上……呕吐。
等吐完了一波，粉桃替她擦了嘴才一脸忧心的看着她：“姑娘不舒服就靠在我身上歇一会。”
“不了。”寇言无力的摆手，这般真实的感觉，她竟然都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了，若是梦，那也太真实的！若不是梦，那她现在又是在何处？青沿的福缘寺庙……
她突然挥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很疼！难道这竟不是在做梦？！
“姑娘，您做什么！”粉桃见她家姑娘竟然自打巴掌，吓得拉住她的手，“老夫人让人先送您回来也是为了您好，今日的事情若是传出去，您以后可怎么嫁人啊！”不管是精神失常还是辱骂长辈，都够小姐受的了。
嫁人？寇言抚摸脸上微微的红肿，她二九年华都没有能嫁出去，现在这么小又着什么急？不过若这不是梦，那又是什么？她身边出现过的几人看着明显都是小了很多……是回到了过去？
“粉桃，现在是什么年了？”
“现在是康乐十九年啊，姑娘，您不会是真的……”疯癫了吧？当然粉桃不敢将这几个字说出来。
康乐十九年，现在还是先帝当政，这个时候的她才十三岁，那现在便是五年前了。
似梦非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上天见她可怜便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可是她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呢，好像也没什么吧。
以前就过得不快乐，何必才重来遭一次罪。
“呕……”她没空多想，马车再次颠簸了一下，颠得她胃里的酸水都快出来了，这般难受，定然是真是的了。
可怜她之前在福缘寺还不知所谓的骂老夫人……看来，只能装作李氏随口所说的撞邪了。
等回了寇府，那几个婆子便拖着寇言去了陈嬷嬷的住所，粉桃不放心自然是一起跟着的，还让另一个丫头回去搬救兵。
有婆子简单的对陈嬷嬷说了李氏的意思，陈嬷嬷了然的点点头遣退了其他人。
“四姑娘也真是的，学了这么久的规矩还是这般，可真是让老夫人忧心的咯。”陈嬷嬷围着寇言慢慢走了两圈，眼里也不乏打量之意。
这四姑娘是这些姑娘中最没有规矩的，可是也不至于辱骂长辈啊，今日怎么敢做出这般壮举？
寇言也是抬头打量这个陪伴她三年之久的教养嬷嬷，都说教养嬷嬷是姑娘的第二个奶妈，可是这嬷嬷是大夫人李氏找来的人，万事只听李氏的，她和寇言的相处就不是那么的友好了。
见寇言带着审视的眼神看着自己，陈嬷嬷觉得奇怪，四姑娘不过十三岁，做事蛮横直冲，身上这般打量人的，若是惹了她，她也只会凶狠的瞪着别人。陈嬷嬷到底年长，又是见过各种脾性的姑娘，很快便直言：“老夫人也没说你今日犯了错怎么责罚，那便按照老规矩，抄写五十遍《女戒》吧，别的便等老夫人发话吧。”
五十遍女戒，寇言当年是抄习惯了的，倒是让她抄出了一手好字。
“大伯母只是让我先过来，老夫人也没说到底怎么责罚……”寇言勾唇看向陈嬷嬷，又刻意顿了顿沉声道，“嬷嬷你便这么自作主张的责罚我，是谁给你的胆子？”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横冲直撞的寇言了，不管现在是梦里还是现实里，她都不能这么被欺负了。
陈嬷嬷又是一恁，刚刚就觉得这四姑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现在更是这么认为了，以前的四姑娘被责罚其实心中不愿意也只会大吵大闹说着不愿意，岂会这般讲道理？
“老奴是姑娘的教养嬷嬷，姑娘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自然得更加用心的教导……这《女戒》原就是女子所读之物，让您抄写也是为了你好，算不上是责罚。”无论如何，今日这女戒你是抄定了，陈嬷嬷也是一脸挑衅的看向她。
寇言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坐马车什么的太难受了，她实在是有点撑不住了。
“四姑娘！”陈嬷嬷觉得寇言不听话让她颇没面子，呵斥道，“你如今是越发的没规矩了，就不怕我将事情说与老夫人听吗？”
寇言很怕老夫人冯氏，非常怕，她是这个府里后院的主宰者，谁惹了她不高兴她都能责罚。
“嬷嬷这是在威胁我？”寇言一眼扫过去，眼里带了几分狠厉，说来这样的眼神她大概是从魏王身上学来的吧。
却只这么一眼就唬住了陈嬷嬷，寇言的眼神自然没有魏王那般久经沙场的杀气，可是却与她平时的眼神大有不同，再说她今日本就多变，陈嬷嬷心中想的便是这四姑娘约莫真的中邪了。
这中邪了便不能与其相接触了，若是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便不好了，于是陈嬷嬷也远远的避开寇言，身影都有了几分颤抖：“我这儿事忙，四姑娘还是先回筱林园吧。”世人多迷信，凡是和妖魔鬼怪沾上关系的，他们都要远远的避开。
筱林园是青岩寇府里寇言姐妹的住所，她自然是愿意回去的。
等回到筱林园她才觉得恍惚，说来这个地方她也离开四年了，从十四岁离开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想不到如此又是回来了。
寇言觉得身心疲惫，便躺在床上一直静静的回想着：若这是五年前，那今日老夫人带她和二姐姐去福缘寺就是为了给袁夫人相看的了，而对象也是今日遇见的袁二少。
青岩属于上州，这袁家是去年到青沿任从五品下的上州司马，袁大人刚到青岩人生地不熟的，若是能与当地大族结亲，也能更加巩固势力地位。寇家老太爷在京都任从四品的的户部侍郎，寇家大老爷在乐扬任的一个上县任从六品上的县令，两家若是能联姻，寇家也是绝对不吃亏的，毕竟袁家也不止青岩这一户。
寇言不愿多想这些与她无关的事情，现在要紧的是理清楚自己如何会回到过去，难道真是有鬼神之说？可是她也不信这些啊，神仙要渡人也应该渡信徒啊！
“姐姐！”还不等她继续思虑，就听见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她偏头一瞧，是她那嫡亲的妹妹寇丹。
只见蔻丹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拉住她的手焦急的问着，“姐姐这是怎么了？”
“妹妹！”寇言见了来人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她伸手紧紧握着蔻丹的手，声音哽咽激动的留下眼泪，想不到还能再见到妹妹，真好！
寇丹听见她姐姐哭了，也跟着哭起来：“姐姐！绿桃说姐姐不舒服，便先回来了，姐姐快说说哪里不舒服，待会大夫也好给姐姐吃药。”
绿桃绿桃，便是不能安分一点么，她不过刚回来，这绿桃就急着去告诉蔻丹了。寇言忘了，只粉桃吩咐绿桃去找救兵的，只是这脾性软弱的蔻丹真的能作为一个救兵吗？
“姐姐没事，你别担心。”寇言伸手替她摸了面上的泪痕，又出言逗她，“快别哭了，若是让大灰狼看见了，晚上便将你叼走。”
蔻丹闻言自己摸摸眼泪，抽抽搭搭的停下哭声：“有那么多护卫家丁，大灰狼进不来的，姐姐莫要唬我小。”
你再大也是我的妹妹，寇言破涕而笑：“是是是，我们的丹儿不小了。”过几年就可以嫁人了。
……
寇言又安慰了蔻丹一会才道：“我今日有些累了，想先歇歇。”她还要仔细想想……
等大家都退出去了，她才静静的闭上眼睛回思：若现在是真是的回到了五年前，那她之前经历的五年才是梦？不会，每一个时间点都过得很清晰，梦是不会那么真实的，那就是说，寇家在五年后确实是会被重判了。
那现在又是什么？
庄周梦蝶？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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