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的荒原》利夏尔

167、第一百六十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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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上的五月桶狭间之战
　　“幸好宗三哥没有一起跟过来。”小夜左文字注视着战场上的境况，说，“在桶狭间之战，他会受不了，会疯的。”
　　“那种事情，我们明白。”江雪慢慢地说着，骑上接近半透明的青色幽灵马，冲了出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和平……却不明白啊……”
　　“制止了战争，却制止不了下一场，即便是平息了战争，也不会有和平，人世就是这样辛苦。”小夜颇有感慨地摇摇头，便转向他身边的火枪兵，督促他们上子弹。
　　乌云笼罩着天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
　　当今剑带队到达奈亚拉托提普身边的时候，对方正命令众人休息，自己却不下马，一边对比双方形势，一边观察着天空和山谷。
　　“要下大雨了。”同田贯正国说。
　　“怎么是你们几个？三日月宗近和他的主子呢？”奈亚拉托提普嘴里这样说着，却注视着眼下的慌乱情形。
　　“他们被兽人缠住，好不容易才抽出我们这几个人来支援你。”乱藤四郎坐在马背上说，“这还是听说了义元身边也有兽人，才来帮你的。不然的话，一队兽人就可以把你这五千人像是秋风卷落叶一样扫个干净。”
　　“不服的话我可以免费帮你介错。”大和守安定笑容满面地说，“但我可不会复活，三日月会，要想见他，除非你是人头落地了要找阴阳师给你复活。”
　　“感动，感动，无论什么时候，安定总是将人头落地四个字挂在嘴边。”乱藤四郎钦佩地拍拍手，说。
　　一阵冷风吹过山顶，紫蓝色的闪电仿佛是要撕破云层般在幽暗迷蒙的灰黑色之中一闪，暴雨倾盆而下。下方山谷中就像是炸了锅，士兵们纷纷找地方避雨。周围顿时一片黑暗，如同深夜一般。
　　“哎呀，唉，暴风雨如愿以偿地下了起来。”乱藤四郎眯起眼睛笑道：“风雨抵千军呦，就看信长公如何用了。”
　　“你们呢？你们不至于是看热闹来的吧？”奈亚转过头问道。
　　“恩，我可以确定，是为了看你笑话来的。”
　　“只有我活着，你们才有笑话可以看。”
　　“那是。”乱藤四郎点着头说。
　　“那么你们是乐意服从我的指挥了？”
　　“暂时，等义元一死，我们也就没有跟随你的必要啦。”岩融说。
　　“好吧，暂时的……”今剑也说，“你想出什么作战方案了？”
　　“既然义元身边可能有半兽人出现，那你们就跟在服部忠次身边。”奈亚说完，继续说，“我想见见宗三左文字，压切和烛台切。”
　　“光忠大哥好说。”安定说，“宗三大哥和长谷部大哥都不可能见你。”
　　“……”
　　“他们恨你。”安定轻轻地说出了后半句---他清秀的面容在黑云的映衬之下显得惨白，“……你应该知道，但你也不能修改既定的历史……有时候你非得把一个剧目演完不可，目的是生活……长谷部大哥说过：他保护历史的原因，不是为了你，也不是单纯地为了他的主人，而是……为了证明神爱世人，为了让基督的福音被最多的人知道。虽然我不了解他为什么会信奉异教，但他实在是比你坚强许多。”
　　“……是的……我知道……”
　　奈亚说完，转过头大喊：“不要慌！等待最佳时机！在杀到义元主力之前，不得出声！除了义元的首级，其他士卒统统没必要管！”
　　虽然他现在仅仅是个人类，声音没那么大，不过这也相当有效——他可是黑暗世界第一智将，无论如何，统帅的能力还是与生俱来的。
　　士兵们的不安逐渐减弱，而在山谷里，今川义元那一方的士兵显然是知道了大雨欲来，因此没有那么慌乱，为了避雨，还将营地选择在了并不是那么显眼的山谷之中，虽然他们没有脱下战服，扔掉武器，但也比较松懈了。
　　不过现在，每当狂风吹过的时候，他们为了不让帐篷被风吹跑，不得不拼命拉住帐篷。何况织田军还加入了旧日支配者助战，狂风暴雨一股脑儿地向着今川军砸过去。
　　暴雨稍微减弱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奈亚不失时机地下达了进攻的命令。早已按捺不住的精锐之师，仿佛饿虎一样杀向田乐洼，直接冲向今川义元的车轿。
　　“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力量吧！”
　　乱藤四郎一边喊着，一边用出了法术。
　　今川军遭到突然袭击，加上乱藤四郎的法术作用，几乎是乱做一团，在田野之中横冲直撞，狼狈不堪，时而加快步伐，时而放慢动作，何况地面由于法术的作用变得滑溜得像是上了油，不少人时而站起，时而跌倒。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义元喝道：“不能胡闹，安静下来！”
　　他正要在十几个兽人的保护之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一个骑兵身穿纯黑的战甲，提着长枪冲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持打刀，脸色发灰但带着赤红色的头盔，有着一双金眼睛的年轻战士：
　　“服部忠次拜见今川大人！”
　　“同田贯正国，拜见今川大人！来吧！多坚硬的家伙都不是我的对手！”
　　两人同时亮出手中武器，人类对准义元的胸膛刺去，精灵的目标则是义元身旁的兽人护卫。在他迅速砍倒了两个兽人的时候，一个高大如同怪物的年轻僧侣也策马而来：“这气息好家伙啊！作为猎物足够了！”
　　“岩融，我们可是要专心对付兽人的。”
　　小天狗高高地悬浮在空中，刀光一闪，一个手拿大太刀的兽人的脑袋就落了地。与之相比的是，岩融的攻击方式可是粗野豪放许多，一刀横扫，所有的兽人在刀刃带起的强烈旋风的作用之下纷纷倒地。
　　大和守安定和乱藤四郎像猫一样跳到较高的地方，双剑同时刺下。
　　血喷出来溅到了两人的战服上。
　　“味道有点像铜。”大和守安定皱着眉，嘴唇有点恼火地扭起来。
　　“兽人是铜，我们剑精灵是钢铁的女儿。”乱藤四郎说。
　　又一个。
　　等到他们将十几个兽人悉数收拾之后，服部忠次也被义元砍断了一条腿，扎枪也被砍断。五个剑精灵颇有兴味地骑在马上，旁观着人类们的战斗。
　　“我们不去帮忙？”同田贯正国问。
　　“不去了。”大和守安定看看周围的状况——尽管喊杀声震动了整个桶狭间，可是他有自信：人类是无法踏入他的风结界的，“我们就在此保护好历史的各位演员，让剧目按照人类所喜欢的方向发展吧，不然我们就拿不到报酬了……”
　　“没错，佣兵自然要守佣兵的规矩，不给钱不办多余的事。”乱藤四郎说。
　　“可是……”
　　“一旦发生变数，咱们马上帮忙。”岩融说。
　　这时候织田信长的家臣毛利新助也匆匆赶来，绊住并且扎伤了今川义元，但随后他被举到空中，义元却因为地表的泥泞，新助和自己身体的双重压力之下站立不稳，他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敏捷的新助急忙挣脱开来，双手按住义元的脖子。
　　“不要掐，你掐不死这死胖子！”乱藤四郎喊道：“直接砍他！”
　　但新助楞了一下，义元利用自身的蛮力挣开了对方的双手。今剑当机立断，敏捷地从无鞍马上跳起，单刀划出一道闪光直击对方的颈动脉：
　　“今川大人！拿首级来！”
　　永禄三年五月十九日下午，如同史书上所记载的一样，今川义元死于桶狭间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