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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第一百四十一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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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七日中午
“太好了。”青江乐道:“你们只剩嗓子了,我会趁机插进去的……我是说插话哦。”
“瞧,我说吧,这人的脑子已经干干净净了。”加隆挤着眼笑道。
“你别管他,”三日月说:“他也不知道翻了多少次车。”
“是是,我哪里能和你比呀,宗近,你可是千年老司机,根本没翻过车。”青江说,“话说回来,回来的路上我看到远处的电线杆倒了,谁知道是怎么倒的,也许是蛀虫蛀的,或者是那些被扣了工资或被碎了刀的孩子们炸的,绝对不应该是锯,那可不是木头杆子。”
“是炸的,”三日月说:“一倒就是连续倒了好几根,用式神去看了一下,每条街都倒了,连管理局的电都被断了。”
加隆说,“倒是听他们说,他们要对光纤动手,是半途改成炸电线杆了,觉得炸电线杆更气派一点。这下管理局的电力维修部门可要忙啦。”
这个时候,歌仙兼定走过来,笑着说,“三日月大哥回来得刚好,今天中午吃拉面。”
“汤头够吗?“
“还没想好用什么汤料。萝卜泡菜汤虽然适合在夏天一边赏景一边品尝,但新汤又有萝卜的涩味。若是用冰箱里的番茄汁做汤头,未免太过奢侈。三日月殿,有劳了……”
“歌仙啊,你以为老朽是专业的法师吗-----念了造餐术的咒语就能召唤出几盆拉面汤头来?就算是造餐术,也只能召唤出只能存在十五分钟的冰川水来啊。”
“冰川水也行,拜托了……”
“……好吧好吧,老朽想想办法,既然不能加番茄汁和泡菜汤,就用豆酱汤好了。”
“会不会太热?”
“不会,虽然即将端午,但寒气开始伏藏,都凝滞到了背阴的地方,现在人体环境也是偏向寒凉,稍微不小心就中招受寒啦,吃点热腾腾的酱汤拉面刚好。”
三日月说着加隆听不懂的话,将作战服脱了下来,堆成一堆放在席子上,脱总比穿快一点,他只穿着纯黑的贴身长裤和布甲,走去厨房了。
“和泉守,你要不要喝酒?”歌仙兼定问。
“不喝。”和泉守兼定看看堀川国广的脸色,小心地回答道。
“怕老婆的家伙。”后藤藤四郎又端着包好的竹叶糯米团走过来,不失时机地说。
“怕老婆会发达,你懂不懂?”和泉守兼定抱起肩膀说,“别说我了,你上次去次郎那里喝酒,可是被物吉抓到了——我还记得你在门口顶着木盆,一脸倒霉地背《论语》的样子。”
“你还说我。”后藤藤四郎说,“上次我们去给物吉送东西吃,结果回来的时候,你就拿起小酒瓶开始喝酒啦。”
“那时候,毕竟是前任审神者没了,前途未卜,本丸里一天病倒一两个人,就连过了鬼门关的三日月大哥也只是能够起来走动,我心情有点不好,觉得说不定哪天就该我倒霉了……可这也是应该被体谅的事情吧?”和泉守兼定说。
“对,然后你喝得扶墙走,回来时候栽倒在了马槽里,然后你醒了,生气,给你对面的王庭一大嘴巴。”
“胡说八道。”
“别不承认,我看得很清楚。”
“你打王庭做什么呀,兼定。”加隆揉着酸疼的肩膀,笑着问。
“王庭眼神不好,把他的头发当成一团烂干草在嚼呢。”后藤藤四郎揭底到。
六月十七日下午
加隆坐在房间里,心虚地盯着门外。他倒是想要变成一条人鱼跑走呢,可惜身上发烧,嗓子痛,头昏乏力,做不了这些事。
三日月就在他身旁支着炉子熬药,一边熬药,一边念咒,像个从中世纪跑来的巫师(难道不是从中世纪来的巫师?),壁板开着,方便空气流通。
他只能看出药锅里有干橘皮,甘草和芍药花根——真是暴餮天物,可以开出美丽鲜花的花根就这么被熬进了汤里,唉,花根就这么完了,难道他也这么完了?他会不会比那些花根的命运好一点?
“主上发病的事情,为何不对长谷部和药研君细说呢?”三日月念完了咒,才问道。
“我首先怀疑是你吸我的小宇宙吸过头,后来我确定没那事,你是否吸取了,我是能从小宇宙的流向中知道的,加上……小宇宙的损失与补充,和抑郁症复发与否,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还是不说为好,若说了这件事,可能会引起别人不好的联想。”
说起来也有点怪,现在三日月很少吸他的灵力了——毕竟是身体状况比以前好多了。可加隆不免觉得缺点什么。
“哈哈,那还是感谢主公睿智的决断了。”
看来三日月根本不在乎加隆的挤兑,后者就略微有点烦躁地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宗近……”
“嗯?”
“我生病,你怎么看?”
其实加隆本人颇忌惮生老病痛之类的事情,这类总体而言都需要麻烦别人的事。他不想让人知道,一来是因为小时候自己生了病基本上没人管,必须到严重得让人看出来的时候,医生才会来。二来是因为作为海将军的首领,他必须保持一个强大的形象,尽管有很多时候不需要刻意装作强大的样子。
不,他必须强起来,即便自己心里知道这是色厉内荏的表现,这次若不是青江发现他双腿发软,又说了个纵欲过度的笑话,恐怕早就完美地蒙混过去了。
“老朽嘛……老朽用眼睛看。”三日月心平气和地说。
“嗯,还真是敷衍的答复。”
“是的是的,主公希望老朽答复什么呢?问题是谁没有伤痛的时候?即便是神,他也免不了小灾小病,不要拖成重病就好。”
“哎……真是郁闷。”
加隆的伶牙俐齿没处施展,只能不高兴地揉着肩膀——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其实他的肩膀脖颈痛的几乎无法转动,对此,三日月只能无奈耸肩:“老朽早就知道,闹脾气之后,睡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头上只遮着一个阴冷的棚子,必定会感冒的。唉……加之情志不畅,郁气冲肝化火,寒热交加……主公怕是又要躺几天了,早就说过,主公不要闹脾气嘛。”
“你还把我看成闹脾气的小孩!”加隆不高兴地说。
“您就是个小孩,五百岁之前即便性成熟了,身体长高了,也是小孩。”
“我之前可是敢在北冰洋的冰盖上直接睡觉的海斗士……现在一受凉就倒下,真是可笑。”加隆的话音低了下去,也不知道是同情自己,还是恨自己现在过于废物。
“有所准备地锻炼自己,和自暴自弃地闹脾气睡觉,是不同的。”
三日月说着,将药锅的盖子合上-----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些药才能熬好。他慢吞吞地站起来,慢吞吞地走到壁柜前面,打开壁柜,拿出一个黑漆木盒,木盒表面是用红线画出的人形,人形之中画满了小小圆圈,圆圈之外也写满了密麻小字。
盒子里是一小盒药膏,以及一个光滑的小铜片。
“这又是什么巫术用品?”加隆问。
“来自清国的刮痧工具,”三日月介绍道:“专门用于治疗小伙子吹牛。”
“老天,看来你们这里真是暗黑本丸……这刑具是怎么用的?”
“将药膏涂抹在又僵又痛的地方,再用铜片将药膏刮下去。“三日月简单介绍道。
“可这样一来不就是白费功夫了吗?”
“听老朽讲完,这盒药膏,仅仅是护肤油加上我们自己熬制的薰衣草花露,除了香气让人放松之外,没有显著的疗效,关键是用铜片刮药膏的步骤,这是一种物理治疗的方法。”
“你会吗?”
“老朽当然会,不过老朽腕力有点大,所以老朽只能给兄上和阿萤做刮痧。”
“人才,”加隆的嘴又有了用武之地:“我知道,大太刀普遍皮比较厚肉比较糙,不至于让你刮一下就爬不起来……我就说这是刑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