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穿越之王爷，不许动！》百玖歌

5、真容

　　悄悄找个隐蔽的地方解决了人生三急，沈凉玉这才不急不慢地转到庙后的小溪边洗手。

　　沈凉玉小心地踩着溪边突起的石块，撩起溪水洗去了满脸的污秽，水面上的倒影让她不禁一愣。

　　这，这是自己的脸？

　　清澈的水面上，出现一个约摸六七岁的小姑娘。稚嫩的小脸上一双灿若繁星的大眼睛，秀气的鼻子和饱满的樱口。一蹙眉一嘟嘴都透出那么一股子娇俏嫣然的味道。

　　当然，能忽略头顶那一团鸡窝一样的头发就更完美了。

　　这副尚显青涩的面孔还未长开就已经胜过自己前身千倍百倍。

　　总算老天爷有点良心，给了个不错的硬件，沈凉玉自穿越过来第一次感觉有那么一丢丢的满意。

　　正胡思乱想着，沈凉玉突然想起这副身子昨天带的那个珠钗和手串来。急忙从怀里拿了出来，再次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除了那个“玉”字再没有别的线索可查。

　　也不知道这具身子本尊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要是父母健在的话，怎么会被人勒死扔到了乱葬岗呢？她叹了一口气将这两样东西仔细的包好收到怀里，继续看着水面的倒影发呆。

　　没想到自己追个毒贩还能碰上这种事，也不知道还能回去不能？说不定回去了自己的身体也已经被炸弹炸的稀巴烂了，不用想都知道爸爸妈妈收到自己牺牲的消息，得有多难过。

　　想到这里沈凉玉的鼻头有些发酸，大颗大颗的泪珠滚入溪水里消失不见。

　　多年来的严于利己，不容许她浪费太多时间在这自怨自艾。她猛地抽了抽鼻子，用手背擦干脸上的泪水，心道：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好胳膊好腿儿的，难道说换了个地方就活不下去了不成？

　　想通了以后，沈凉玉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她再次掬把溪水，洗了把脸站起身准备回去。

　　刚一转身就被撞上了一个人，吓得她差点失足掉进水里。等看清来人，她忍不住拍着胸脯翻了一个白眼：“是你啊，你吓死我了！什么时候来的？你能起来啦？”

　　沈凉玉就这水又洗了把手，半天没听到对方回答，有些纳闷，抬眼看过去，却见串儿呆呆地看着自己，嘴巴张着，瞳孔都放大了。

　　沈凉玉皱眉，伸出一只手在串儿眼前晃了晃。

　　串儿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道：“你...恩公哥哥，你可真好看。我，我......是来跟你道谢的。昨晚多亏了你，爷爷说叫我亲自跟你答谢才算有诚意。咳咳……”他还病着，话音刚落地就弯着腰拼命咳嗽了起来。

　　沈凉玉看他那副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要吹走的样子，连忙上前帮他顺了顺气，轻声哄道：“都是举手之劳而已，什么恩公不恩公的。大家以后就要一起住了，快不要这么客气了。你还病着，赶紧回去躺着吧。”

　　对于串儿爷爷叫串儿拖着病体来跟她道谢，沈凉玉不予赞同。老头儿想让串儿道谢是假，想让自己这个新来的刺头照顾帮衬一下串儿才是真，毕竟那么多人看到自己把小胖子打的满地找牙，以后自己在这群人里的地位显而易见了。

　　串儿偷偷地瞄了她一眼，又快速低下头，怯怯地问道：“恩公哥哥不回去吗？”

　　沈凉玉听他恩公恩公叫的头大，连连摆手道：“哎呀别恩公恩公的叫了，叫我.......”

　　东方不败？西门吹雪？

　　“叫我沈玉吧。”沈凉玉强忍着没给自己起个霸气拉风的名字，万一被什么江湖游侠、赏金刺客知道了，以为这是什么高人之后，把自己拉去劈哩哐当的抹了脖子那得多冤。

　　“沈玉哥哥，我叫钱串儿，这是我爷爷给我起的，说贱名好养活。”串儿虚弱的脸上露出一抹憨憨的笑意。

　　“哦，原来你们姓钱啊，钱串儿，这名儿真有意思，听着就喜庆。好了，快回去吧。”沈凉玉催促道。

　　听了沈凉玉的话，串儿双眼刷地一亮，听话的点了点头：“嗯，我这就回去。”

　　“真乖。去吧”沈凉玉笑笑摸了摸他的头。

　　一个孩子一脸慈祥的摸着另一个孩子的头，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送走了一步三回头的串儿，沈凉玉动作神速地在附近寻找一些树脂，青草之类所有能用的染色材料。刚才通过串儿的反应，她才想起，自己这副脸长的太过了。

　　在这个只有贵贱尊卑之分毫无人权可言的年代，招摇的脸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灾源祸根啊！随便蹦出个权贵就能把自己拉去做娈童啊、侍妾啊，再惨点就会被卖进青楼啊、伶馆啊之类的，偏偏自己现在势小力孤，根本没办法反抗。

　　大概花了半个小时，沈凉玉才在林中找到些柏树树脂，揉了点青草的汁液，加上一点黑泥，混合在一起在手中慢慢揉匀，将脸还有脖子都涂了一遍，不一会儿白皙的皮肤变的青黄灰暗，灵秀之气尽去，看起来就像一个长期营养不良的黑瘦小子。唯一的漏洞便是那双眼睛太过清澈灵动，与这副脸甚是不搭。

　　不过就目前这个条件，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这还多亏自己以前执行任务时积下来的一些变装经验。

　　沈凉玉对着倒影里的人影满意的点点头，借着剩下的污泥把双手也涂了涂，一切再无破绽后，这才转身朝破庙走去。

　　此时的天色已经不早了，庙里的一些小乞丐都三三两两的出门行乞去了。等沈凉玉进来的时候，整个庙里就只有钱老头祖孙俩和胖子了，就连那个疯癫的素娘都不知所踪。

　　看到沈凉玉进来，小胖子别扭地转过头去。想起自己被这个比自己矮了那么多的沈凉玉揍的鼻青脸肿，他就觉得一阵气血上涌。

　　沈凉玉也不去管他，见钱老汉正伸手去摸串儿的额头，便轻声问道：“怎么，还在烧吗？”

　　钱老头长叹一口气，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串儿她娘生串儿的时候难产，没能挺过来。串儿生来便体弱多病，后来他爹也在逃荒途中病死了，只剩我们爷俩相依为命。若是串儿有个什么好歹，我可有什么脸面去见钱家的列祖列宗啊？”他说完，竟老泪纵横地哭了起来。

　　“爷爷，别哭。串儿不怕疼也不怕饿，咳咳，只要能跟爷爷在一起，串儿什么都不怕。”躺在干草堆上的串儿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

　　“好孩子，好孩子。”钱老汉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勉强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串儿目光转向沈凉玉的时候突然一愣，眼里带了些疑惑，仿佛不明白怎么转眼之间眼前的人就变了个样子。

　　沈凉玉顿时有些心虚，对他扯了一个笑脸，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又冲他眨了眨眼睛。

　　串儿似乎明白了，露出一个笑脸，接着便有些精神不济，昏昏睡去。

　　沈凉玉拧着眉瞧着串儿，心头颇有些不落忍。

　　眼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就要被一个普通的感冒发烧夺去生命，她怎么都没办法袖手旁观。思来想去，她决定先想办法弄些银子回来，只要手里有了银子就什么问题都不算问题了，要知道，没钱寸步难行可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因为暂时还没把握能弄到银子，沈凉玉并没有跟钱老汉说什么，只是对旁边还扭扭捏捏的胖子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了破庙。

　　“你们平常都去哪里乞讨？”一出来沈凉玉就走在小胖子的右侧。

　　“一般就是去县城，县城人有钱，碰着大方的就可以几天不用饿肚子。”小胖子“哧溜”吸了下鼻涕，说话有些闷声闷气的，在沈凉玉靠近的时候本能地离她远了一些。

　　他这个小动作没逃过沈凉玉的眼睛，这出自人对陌生人本能的防备动作，她并没有在意。

　　“那你带我去县城看看吧。”沈凉玉甩了甩脚上的泥，率先往前走。

　　一路上通过一问一答的方式，沈凉玉了解了这里大晟王朝，是一个叫萧元稹的人顶替了赵匡胤灭了唐朝，改写了历史，做了这大晟的开国皇帝。

　　近几年陇西之地连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赤地千里。朝廷的救灾款项经过层层盘剥，到了灾民手里就只有一口稀汤，哪里吃的饱。一时间饿殍遍野，瘟疫肆虐，因此易子而食，析骸而炊的现象屡见不鲜。当然，这都是小胖子从钱老汉那听来的。

　　小胖子说他自己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自打自己记事起，就一直住在这个破庙里，平常就靠四处乞讨为生，认识他的人都叫他胖子。

　　后来灾民涌了过来，庙里前前后后住了不少人，但是真正挺过来的就他们这些人了，其他的不是被饿死、病死就是在乞讨的时候被人活活打死了。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打死一个乞丐还真不用怕什么麻烦。

　　沈凉玉突然有一些茫然。

　　自己真的要在这里生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