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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王其昌的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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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王其昌放下酒杯,再次郁郁叹气。
“老爷您怎么了?”小妾看着桌上玲琅满目的菜肴问道,“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非也,非也。”王其昌摇头,举起酒杯示意小妾给自己斟满。
“那您就是嫌婢妾伺候的不好了?”小妾半嗔半怒地捶了他胸口一下。
随着她的动作,轻衣薄纱微微散开,看得王其昌邪火途胜。
“别闹,你是爷的心肝肉儿,爷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呢。”王其昌握住女人纤细柔软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
“死相,就会哄人家,连人家这里的饭菜都不肯用,还说不嫌弃。”小妾媚娇娇地嗔了他一眼,。
王其昌眯着眼睛把小妾自上而下扫了一遍,头俯在女人的耳边暧昧的说道:“老爷我想吃什么你还不知道?”
门口看守的两个丫鬟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脸腾地红了,对视一眼,都捂着嘴偷偷笑起来,笑完又都继续竖起耳朵偷听。
未几,屋里风停雨歇。
身心得到宣泄的王其昌抱着小妾,面色又沉郁起来。
“老爷,您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清儿帮您参详参详,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嘛。”小妾趴在他胸口试探着问道。
身为一个宠妾,她要做的就是做好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随时掌握着男人的七情六欲,这样才能将男人牢牢抓在手心里。
“唉——还不是那母老虎姐弟俩……”王其昌说到一半就住了口,任哪个男人也不想在一个女人面前提起有损自己雄威的话题。
这小妾那是什么人,心眼多得头发丝都能当哨子吹的人物。
只一句话她就明白了事情肯定与那陈氏姐弟有关,在整个府里,谁都知道,陈氏姐弟蛮横强悍,老爷经常被他们姐弟压得抬不起头来。
提起陈氏,小妾就恨的牙痒痒。
她本是一个富绅大户送于老爷的,因为她入府,陈氏大闹了几次,老爷都以人情不好推却为由挡了回去。
后来她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老爷大喜,补品药材像流水一般堆满了她的院子里。
陈氏学了个乖,表面装的贤惠大度,说是愿意接纳她,趁老爷上衙办差的时机,差了婆子丫鬟按住她就灌了满满一碗红花。
到如今,她嘴里似乎还有那股腥臭苦涩的味道。
纵使后来老爷对她百般弥补万般恩宠,但是每每想起那个刚成形的男胎,到底意难平。
这个毒妇。
小妾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婢妾早先听人说——唉,还是不说了。”小妾故意欲言又止,一双媚眼满是担忧。
“听说什么?”她越是这样,王其昌就越想知道。
“老爷还是不要问了,说了那位肯定又要怪罪于我……”
“她敢!放心大胆的说,老爷我在这里,我看她敢把你怎么样!”
“婢妾听人说——说老爷您夫纲不振,堂堂一个太爷靠女人发家,实是不堪大用,还说——”小妾故作叹息一声,止住了话头。
“还说什么?!”王其昌怒火中烧,声音蓦地拔高。
小妾似被吓了一个激灵,嚅嚅道:“还说…还说舅老爷才是真男儿,说舅老爷文韬武略,英明神武,说咱们全县上下都知道陈捕头才是这县里的一把手……”
小妾每说一个字,王其昌的脸就黑一分。
“还说——”
“别说了!”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岂有此理!
早晚有一天,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定县能当家做主的人!
“老爷!老爷!”有婆子在门外喊道。
“什么事?”王其昌沉声喝道。
门外的婆子被自家老爷话中的火药味吓了一大跳,“回老爷话,二门传来话,前头有人递了状子,请老爷过去一趟。”
“这等小事,哪里用得着老爷亲自出面,县丞大人不是在前头吗?”小妾巧笑嫣然的说道。
“更衣。”王其昌却突然坐直了身子,吩咐道。
要是小事县丞是不会叫人来内院请他的,既然差了人来请他,那就说明一定不是小事。
女色虽然是他的心头好,可是轻重缓急他还分的轻,何况现在还正在这个考察政绩,擢升调配的当口。
小妾连忙伺候着更衣洗漱,直到王其昌走出院子,她才收了脸上的笑意,扭身甩了甩帕子,呸了一声:“窝囊废!”
再说王其昌这边急匆匆赶往前衙,刚穿过回廊,早就等候多时的县丞就迎了上来拱手道:“大人。”
“何事如此慌张?”
“今天接了一纸诉状,只是这个状子的被告身份有些特殊,卑职不敢擅专,这才请大人拿个主意。”县丞神色有些奇怪,将手中的诉状呈给了王其昌。
“哦?莫非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成?”王其昌说着伸手接过状纸,仔细端详。
当看清状纸上的被告名字时,他不由一愣。
陈富贵?
自己的小舅子?
王其昌瞪眼,“这等刁民真是大胆,乱棍打出——等等。”
话说了一半,他突然止住话头,神情复杂。
或许,这是个机会?
常言说的好,无毒不丈夫!
这都是你们逼的,对,是你们逼的。
王其昌整了整官袍,肃容道:“既然百姓有了冤屈,递了状子,你我身为一县父母官,理应□□民情,上达天听,事事以民生国计为先。”
县丞一怔,旋即了然。
这怕是要去走个过场吧?
“大人光风霁月,忠君为民,卑职愧不能及。”县丞拱手说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一通话直说得王其昌通体舒畅,舒眉展眼,“谬赞,谬赞,哈哈哈……”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穿过议事厅,直奔大堂。
王其昌扶了扶官帽,在大堂正中的案前坐下,县丞在一旁静立,只听惊堂木一声脆响:"升堂——”
“威武——”两班衙役齐声唱道。
“传原告上堂。”
有个穷酸书生模样的男人被衙役押着上来,还未站定,就被衙役朝膝弯踢了一脚,整个人踉跄着跪倒在地。
大堂外聚集了一批围观的百姓。
“哟,这不是平喜巷的邱家二郎吗?”
“可不是,早先听说他家娘子啊被陈捕头那什么了,然后就投井死啦。”
“不是投井,我二婶子看见了,是碰了柱子,哎呀,我滴娘呀,整个脑袋碰稀碎哩。”
“是啊是啊,我家三姑子也看见了。啧啧啧,真惨。”
“不是说陈捕头给了一笔钱私了了吗?”
“那谁知道。”
“肃静!”王其昌又拍了下惊堂木。
堂外立时一片寂静。
“堂下所跪何人?状告何人?因何状告啊?”王其昌表面不咸不淡地打着官腔,内心实则欢欣雀跃的紧。
“草民邱文达,状告陈富贵陈捕头,欺压良民,入室行恶,辱我内子,致使内子惨死,草民找他讨还公道,他竟找人生生打断了草民的一条腿,还请大老爷为草民做主。”邱文达伏地痛哭。
对,对,就这样。多说点,说的越惨越好,这样才能把那个混账打得翻不了身!王其昌有些按耐不住的兴奋,一时间竟忘记传唤被告。
一旁的县丞重重咳了一声。
王其昌回过神,正了正身子,传了被告上堂。
陈捕头被传唤上堂来,刚进大堂就不耐烦地大声嚷道:“姐夫,你也真是的,这点小事还叫我过来,这是刁民诬告!先打他二十杀威棒再说!”
王其昌冷笑一声,大力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放肆!什么姐夫不姐夫,公堂之上没有亲疏!堂下被告姓甚名谁,如实报来!”
陈捕头有瞬间的惊愕,没想到姐夫竟然公然打他的脸。
他面色一沉,正要破口大骂,眼角的余光瞥到围观的人群,突然有些明白:这是要做戏?
忍着怒气,陈捕头一甩衣袍,跪在堂右,“卑职陈富贵。”
“陈富贵,堂下之人你可识得?”王其昌问道。
“不认识,随便蹦出个阿猫阿狗的我都要认识不成?”陈捕头恶狠狠地瞪了邱文达一眼。这厮竟然又闹到衙门来,等下了衙自己再好好跟他算账。
王其昌脸黑了几分。
瞧瞧,这态度何曾把他这一县之主放在了眼里?!
哼,你就先得意着吧。
县丞在一边又将邱文达状告陈捕头的缘由大声宣读了一遍。
话音刚落,陈捕头就大声喊冤:“大人,这是诬告,我可没欺辱他家那小婆娘,是她勾引我的。”
辱人妻子,和被人勾引这就是两回事了。
只要他咬死自己是被那贱妇蛊惑勾引的,谁能把他怎么着。
王其昌向县丞打了个眼色,县丞忙低头贴耳过来,只听王其昌阴恻恻地说道:“去传人证,记住,我要所有的人证都说实话。”
他特意在“实话”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县丞一愣,不解地抬头看向上官。
只见王其昌眼里带着意味不明的狠厉笑意。
常年在王县令手下做事,只需他一个眼神就能意会其意的县丞连忙点头应是,悄悄退下大堂。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