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坑》一尺书

5、虎恩

　　红城发生了一件大事，三天前，新上任的城主不顾劝阻带着一干人等到长延岭狩猎，雄赳赳气昂昂而去，丢盔弃甲而回，最惨的要属新上任的城主，不但死了能同塌而眠的左右手，更是把老婆给丢虎嘴里去了，最最重要的是他双腿直接被咬成两截，路不走，直接成残废。
　　你说这老婆被咬了还有一堆小妾能顶上几个春宵，这左右手死了得培养多久才能肝胆相照，更何况自己双足可长不回来了。于是城主大老爷怒了，再次不顾众人劝阻要火烧长延岭。
　　这长延岭对红城的百姓来说那可是守护着他们的神山，可是这新上任的城主怎么着也不把这山给烧了，平了，正当他们要求佛拜神之时，长延山顶上突然冒出一道刺眼的白光，百姓纷纷跪拜，大呼显灵，从此长延山改名为神仙山。

　　*****
　　阿言到长延山已经三天，愣是连一只老虎都没有找到。
　　这天一大早，山下突然响起雷雷战鼓，阿言从半山腰往下望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黑点。这是什么状况？！阿言手足无措地四下张望，不知何时，这长延山内冒出了许多平日不多见的动物，也不知为何，这些动物不仅不惧怕他，对他的态度还蛮平和。
　　渐渐得，阿言也平静了下来，他一边往山上爬，一边四处寻找老虎。

　　他的目标是伏虎。抽到这个目标时阿言是极不情愿的！干什么不好非得让他去和森林之王对着干，就他这小胳膊小腿要怎么伏虎，不会成为虎中餐就不错了。不过他有言语技，抓住机会应该能一举拿下，阿言这般自我安慰。

　　一直爬到山顶，阿言依旧没有看到半只老虎的影子。而山下的大军已经分成几批陆陆续续进山，阿言心下忐忑，这种状况不会是屠山吧。
　　吼——
　　突然一声虎啸，阿言脖子一缩，与之同时，大片的鸟飞起，遮天蔽日，紧接着响起一声声哀嚎与动物们的嘶吼。阿言压着耳朵，向山下跑了几步竟被两头长角鹿给顶回山顶。
　　那两头长角鹿也不伤害他，似乎仅仅只是不让他下山，颇有保护他的意思。诶？诶？这事也太玄乎了。

　　阿言摸不着头脑，也被困在山顶无法下山。动物与人类撕杀了大半天终于停战，人类退出长延山。阿言松了口气，那两只两头长角鹿也退离他的身边。
　　山上布满了受伤的动物，它们已经没有战斗能力。阿言略懂一些药理皮毛，就地取材，只能简单地给它们处理处理伤口，说实在话，有一些动物伤的太深治愈不太可能，只能拖着。阿言觉得难受，矛盾异常，他同情这些动物，但是他穿过不少副本自然知道肉弱强食的规矩，虽是如此，但他却依旧卡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入夜，阿言在一个突出的石岩下燃起火堆取火。夜深人静，耳朵就便得特别好使，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被吓醒。阿言睡得有些迷糊，突然，一声低吼，再一睁眼，眼前突兀地多一只冲着他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
　　阿言第一反应节节后退，直退到石壁上，第二反应，终于见到老虎了，第三反应，我要怎么伏虎？

　　老虎张着口冲着阿言步步逼进。阿言脸色惨白，寻思着该不该用言语术，然而，虎口却仅仅只是停在他脸前十公分处，发出难耐的低吼，似乎很难受。
　　“……”这是不打算吃他？阿言指指自己，“你不会吃我。”
　　虎头点了两点。
　　阿言眼前一亮，这老虎竟然能懂人言。他又问：“那你是想做什么？”
　　老虎自然没法说话，只是将虎口张得更大。阿言隐隐能看到里面反射出火光，他心下奇怪便举起一个火把小心翼翼地靠近，这才发现，这虎口的喉咙处正卡着一根女人的银发簪，硬生生让这老虎口不能合。

　　“你是让我将它取出来？”阿言不太确定地说。
　　虎头点了点。
　　这可是要将整只手伸进里面，可能自己的头还得探进去，按正常的人吧，这事铁定不同意，可阿言愣是点头同意了：“你再多忍耐忍耐，明儿个我找些草药，拔出后好上些药止止血。”
　　老虎听懂了，嗷呜了身，趴在阿言脚下不做其它。

　　这一夜有了老虎的体温阿言倒是暖和许多。第二日清晨，阿言带着老虎满山跑，找药。这只老虎忍耐能力确实一流，半点也不催促。

　　在太阳快要落山时，阿言有些不安地站在老虎身前，而他们周身环绕着或站或坐或躺着动物。
　　阿言吞了吞口水，小声地说：“你可千万别咬我。”
　　虎头点了点。
　　见状，阿言深吸一口气，想到自己还有言语术倒也定下心来，他小心地将手伸进虎口，碰到银发簪先是动了动，老虎周身一颤，却一声不吭。阿言握住银发簪，嘴里念叨着什么，然后一股作气将银发簪披出。
　　吼——
　　阿言忙抽手，只见老虎还保持着张嘴的姿态，显然没打算咬人。阿言松了口气，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给你上药。”

　　这次阿言可留心了，毕竟这银发簪抜了出来，这上药过程万一老虎那啥……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将言语术丢出去的准备。然而，他忐忑不安地上完药，直到他整只手收回那只老虎才合上虎口，然后亲昵地蹭了蹭阿言的裤管。

　　呼……这颗心白提了。阿言整个人坐在地上，缓了半天才有力气站起来。
　　第二天，阿言被老虎一拱一拱给拱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看着灰蒙蒙的山有些找不着北。“有事吗？”他问。他现在已经能将老虎当成普通人一样交流。
　　老虎趴在他的脚下，尾巴甩了甩，然后指着自己的背示意阿言上来。阿言犹豫地片刻，爬上虎背。老虎一声长啸，腿一蹬，一跃而出。

　　风在耳边呼呼地吹，树木在耳前一闪而过。最终老虎将阿言驳到长延岭最高点，看着太阳从山的那头徐徐升起，与之同时，突然一道刺目的白光笼罩下来，阿言与老虎硬生生分隔。
　　吼——
　　老虎咆哮，长延山抖三抖，它用爪子用力刨着白罩，不停地撕吼，不停地撞击，然而，它无法接近阿言一分。

　　阿言明白，这伏虎算是做到了。他身影越来越淡，他知道他马上就要消失，然而，看着老虎如此自虐的行为也不知怎得，脑子一抽，掏出一颗彩石就丢进虎口中，然后道：“大师兄说，可以用彩石换物，我学大师兄，这是定金，日后集齐定会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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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言的短小君
今天家里有事情，赶出来的，有错字啥的见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