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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3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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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这话如平地一声雷,即刻便引起了狂风骤雨。
只见祁毓动作迅速的往外冲,连身上的白袍沾满了墨汁也顾不得了,边到马厩牵马,边询问具体事由。
素心如厕回来却不见了木凝玥的身影,以为她是到前庙看热闹去了,便跑到前头找,可还是没有,她想了想,又跑下山,结果依然没找到。她这才察觉不对劲,拼命跑上山,到庙后的小石桌旁仔细寻找起来。
石桌前面是悬崖,且半点遮挡物也无,素心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慢慢走近,那悬崖的幽深也渐渐浮现出来,令人心惊,而最让她恐慌的莫过于悬崖过半处的一只浅蓝色绣花鞋,那分明是她家小姐的。
心跳骤然停了一下,素心颤抖的唤了几句小姐,得来的却只有空洞的回音,她慌张得不知所措,好半响才想起请人帮忙。
祁毓到达盘香山时,永宁侯府嫡小姐跌落山崖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石桌前前后后围着几十号人,但事不关己,大部分人都怀着一种看戏的态度。
他紧拧着眉,寻了无人处径直飞下山崖。
山崖下面是一条不小的河,不至于太深,但淹死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几个家丁在河道附近已经打捞了好一会儿,却是连半根头发丝都没有。
祁毓心里估计了一下流水速度,大概算了算,而后纵身往下游飞去。
饶是在炎热的天气里,潺潺的河水也让人为之一凉。祁毓脸色越发凝重,一边祈祷着,一边认真搜寻着。
夜幕降临,清冷的月光飞流直下,在静静流淌着的水面上泛起波光粼粼,不远处时不时传来三两声狼嚎,衬得周围阴森恐怖。
心慌加上慢慢涌上来的绝望,使得祁毓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不知道已经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自己在水里泡了多久,到现在为止,除了一面方巾,他什么也没找到。
回头望了望经过的河面,突然,他灵光一现。
也许她根本没有掉到河里!
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已经没了侯府家丁的身影,也许是累了上去休息休息,又或许,是接受了这一噩耗。
悬崖很高,祁毓一点一点的往上找,果然有所收获,原来悬崖内壁藏着一些山洞,只不过被树枝或荆棘挡住了,不甚明显。
那种失重感来袭时木凝玥真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万幸的是自己被树枝挂住了,后又找到了这个山洞,可如果没人发现的话,她想她恐怕还是不能免于一死。
究竟是谁,居然这么阴险的想要置她于死地?
头越来越晕,身上的伤口也叫嚣的厉害,残存的意识一点一点被吞噬,木凝玥慢慢的合上双眼,在最后隐约看到了一道身影,她想,这大概是地狱使者来引路了。
看到木凝玥的那一刻,祁毓的欣喜之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他想,老天爷终究还是眷顾自己的。只是当看到木凝玥脸上一道道血痕,以及身上被荆棘勾得不成样子的衣裳时,他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怒火,他发誓,一定会让凶手付出百倍的代价!
是夜,永宁侯府灯火通明,空气中蔓延着一股肃静之气。
书房内,木文信紧拧着眉,还以为日后能借着她讨到诸多好处,结果八字还没一撇人就死了,真是倒霉!
“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没找到玥儿?”梦姨娘紧紧盯着木凝欢,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木凝欢轻轻颔首,面色平静。
现在过了大半天,她不会凫水,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
现如今方姨娘被降了身份,不出意外的话该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而那柳氏又是个无心的,且还被伤了身子,那么……
压制住内心的想法,梦姨娘不甚在意地问:“你今日也去了盘香山,可看出她有什么异样?”
木凝欢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而后摇摇头。
不同于这两处的寂静,绛云阁则黯然了许多。自打捞的人从下面上来素心眼泪就没断过,她一直处于深深的悲恸与自责中,若是自己没去如厕,小姐也就不会出事了。
与此同时,陆府四处也都弥漫着显而易见的哀伤。
“我不相信,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玥儿就这么没了!”林氏哭得伤心欲绝,怎么也不愿接受木凝玥就这么没了的事实。
陆乐莹也是泪珠一串接着一串,她们两个今日还在天女庙里见过,说了几句话,那么鲜活的一个人,怎么会转眼就没了?
“不行,我要派人再去找找…”林氏正说着,刚好见自家儿子从外走来,“文远,你来得正好,快点带几个人再去山崖下面找找你表妹。”
“娘,表妹已经找到了……”
话未落音,林氏便惊喜的大呼道:“真的?在哪?快带我去看看!”
陆文远顿了顿,想着说服他娘不去看的可能性有多大,“娘放心,表妹并无大碍,而且我已请了最高明的大夫,相信她不出七日就可以活蹦乱跳了。对了,表妹的意思是暂时不声张,借此机会找出谋害她的人。”
“可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偷偷的去看?”
无奈摇了摇头,陆文远想如果唤作是他,他娘也许就不那么急了。
“可是娘,找不到人那永宁侯肯定会着手准备后事,你不去拦着?”
听到此,林氏终于打消了念头,哼,只怕那里有人正拍手叫好呢。
腰腹部像是被大卡车碾过,想使劲却无处使,双手和脸部的皮肤也都火辣辣的,难受得很。木凝玥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随即又快速闭上,心里不禁纳闷,地府也有这么刺眼的阳光?
“你醒了。”
这声音?难道她没死?
木凝玥再度张开眼,果然撞进了祁虞温柔缱倦的眼神里,忽视掉心里那点重逢的喜悦,她不自在的移开眼,略微打量了四周,发现这俨然就是郊外她休息过的那间屋子。
脸上实在烧得慌,她忍不住想要触碰,但手刚伸到一半就被拦住,“别碰,你的脸被刺划上了,我已经给你上了药,可能有点不舒服,你忍忍。”
木凝玥讷讷地想收回手,不料祁毓改握为牵,她着实是逃不开,但又觉得此刻的气氛过于谧静,想了想,开口问道:“大家都知道你救了我吗?”
“没有,我只通知了文远,你还要告诉谁吗?”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素心,那丫头现在怕是哭惨了,可如果告诉了她就等于告诉了梦姨娘母女,还是算了。
“你可知道是谁下的毒手?”
提及此,木凝玥也是一阵恼火,她当时正靠着石桌假寐,突然就被人从背后用力推了一下,一点防备也无。
祁毓凝神想着该从何下手,木凝玥脸色却是越来越差,小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天呐,她快要憋不住了!
“我…我…”木凝玥支支吾吾了许久都没个所以然,虽说她并不是特别注重形象这回事,但对一个男的说要上厕所还真是有点说不出口。
祁毓起初不懂,但看她手搭着小腹以及耳廓上的浅浅红晕,突然就明白了,弯腰抱起木凝玥往走去。
木凝玥一脸懵,回过神后连连拒绝:“别别别,我自己去就行。”
“你自己站不稳,”说完,她果然懵得更厉害了,祁毓摸摸她的头,笑了笑,“你等一下,我叫两个丫头过来服侍。”
这么一番动作下来,腰腹处的疼痛感更剧烈了,她倒吸一口冷气,咬紧牙关回到了床上。
“又疼了?我再给你上点药。”
说罢,从衣袖拿出一个小白瓶,然后掀开了她的衣服。
“你…你干什么?”木凝玥惊呼,双手使劲把衣服往下拽。
祁毓不由分说把她双手举过头顶,用丝带系上,安抚道:“乖,这药有镇静止疼的功效,抹了你会舒服很多。”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游荡着,带着些些凉,不但不冷,反而恰到好处的舒适,木凝玥的脸瞬间红到了天际,不是药物作用,是绝对的本能。
妈蛋,简单点,求上药的方式简单点!
好在持续时间并不太久,否则木凝玥可能会因憋气时间过长而没命。
将她的手解开,轻轻揉了揉,祁毓柔声问:“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熬点粥?”
木凝玥忙不迭点头,恨不得他有瞬间移动的神技,立刻消失。
祁毓走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木凝玥开始仔细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来。当时她以为来人是素心并未起戒心,所以别说那人的容貌,就是衣角她都没看到,不过她貌似闻到了那人身上的香味,而且似曾相识。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他的声音如冬日里的风,夹杂着冰刀, 陈敏芳一颤,慌张的连连摇头,“不知,还请殿下明示。”
祁渊漫不经心的用茶盏杯盖轻扫着茶面叶渣,眼底凝聚着一把火,冷声问:“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