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手》豆瓣君

9、第四章 下

　　傅冲不笨。时代发展到今天，什么光怪陆离的事大家都已经慢慢适应了。
　　男人爱男人，女人喜欢女人，这些从前普罗大众视为天下之大不违的同性*爱情，在当今的社会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他喜欢的偶像张国荣早就公开了性向，一样受到万千歌谜的喜爱。傅冲也曾好奇的在网上查阅过张国荣和男友唐先生的恋爱传闻，那两个从外表到内在都极其出色的男人也曾让他感慨原来爱情真的不分性别。他还记得有一张著名的拖手照，张国荣在明知道有狗仔队偷拍的时候，还是拖着唐先生的手，并且大胆的回头让记者拍照。傅冲佩服他的勇气，那是一个为了爱情可以放下一切的男人。
　　傅冲不像生活里很多恐同的人那样提同色变。一直以来，他对这种感情谈不上反感，也说不上喜欢，就像一个客观存在的事物，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声存在着。
　　他从来没有去想象过自己是不是喜欢男人这件事，这个问题就从来没有成立过。和这世界是绝大多数的男人一样，在他的人生观里，根本没有过这个概念。喜欢女人，和女人成家、生子，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一种人生规律。
　　但是傅冲知道，自己对于女人也没有一般男人那样的急色，那种若得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激情他从来不曾过。他暗地里也曾经嘲笑过自己是不是和尚转世，对女人的欲望不是没有，但是和同年纪的人相比，确实要少了很多。
　　像林市长这样的男人，傅冲感觉若抛开领导和下属的关系，从见到他便撞个满怀的那时候起，自己便感觉他非常地出色，但这应该只是一种男人对男人的欣赏，自己欣赏他像男模特一样帅气的外表和高大威猛的身材，敬佩他工作认真的态度和能力，但是这绝不代表自己喜欢他吧，傅冲心里自问。
　　可是林市长对自己的表现呢？很暧眛。傅冲觉得用这三个字来形容这种感觉很合适。
　　两个人在浴缸里那种微小的接触，包括上次他搂着自己时用脸磨来磨去时的感觉，都让人感觉到了那股说不出的暧眛。
　　“让我林原舒服了的人，我都不会亏待他”，这话听起来就有一种异样的意味在里头。让他舒服，怎么算让他舒服？傅冲晃了晃脑袋，想把脑袋里闪现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出去。可是他晃了几下，知道这是根本晃不掉的东西。林市长的眼神，动作，言语里的暗示其实不用再去回避了，林原想要男人，并且对自己动了心思，傅冲决定不能再骗自己，必须要面对这个问题。
　　傅冲觉得这个问题自己没有办法和雅娜去商量，只能自己解决。
　　他在床上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第二天和林原辞去秘书一职。只有这样，才可以避免今后发生不该发生的事。
　　早上，林原像往常一样穿着运动衣裤走出卧室，傅冲果然在客厅里等他。
　　他看见他的脸，不由得想起刚刚做的春。梦，梦里都是和傅冲翻滚的画面，以至于清醒时那份男人独有的状态让他都有点脸红。
　　“走吧”，林原走到门口穿鞋。
　　“市长，我想和您说件事”。傅冲的声音里透出一种紧张，林原感觉到了。
　　他把鞋放下，转身走回了客厅。傅冲站在沙发边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林原从他有些僵硬的姿势里感觉出他的不正常。
　　“说吧”，林原靠到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
　　“我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做领导专职秘书，想和您申请回秘书科去”。傅冲还是干脆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不同意”，林原连一秒钟的思考都没有就冷冷地给出了答案。
　　“市长。。。。”傅冲还想接着说，林原却一下子走到他面前。
　　傅冲看着市长冷着脸站到自己面前，两个人几乎贴到了一起，林原带着怒气的呼吸让他下意识地往后退。
　　林原没想到傅冲对昨天晚上自己的试探反应这么大。他有一些恼羞成怒，有一些失望，还夹杂着男人好久没有释放的□□中烧。傅冲往后退，林原步步紧逼，一直到了沙发边上傅冲退无可退，两个人都站住了。
　　“你有什么理由？你说了算吗？你这是怕我？”
　　傅冲感觉林原的声音沙哑了不少，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你躲什么，怕你喜欢上我吗？＂林原忽然换了口气，带出一股明显嘲讽的味道。
　　傅冲不知道该说什么，林原的话他接不上，他感觉这个早晨比半夜时分还让他昏眩。那一刹那，林原微微低下头，猛地亲在了傅冲的唇上。
　　傅冲只感觉脑袋里“轰”的一声，蒙了。一个温热的嘴唇在自己的唇上用力的索取着，一转瞬间那人的双手也抱住了自己的后背，正把自己紧紧困在他的怀里面。这是在干什么？他足足用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来适应这件事。
　　林原揽住傅冲的身体用力。下去，却在猛然间感觉小腹传来一股巨痛，傅冲一拳打在他的身上，林原往后退了一步，傅冲一只脚已经踹在他的大腿上。
　　林原感觉不知道是邪火还是怒火冲上了头皮，他侧过身，猛地扑过去，用力将傅冲按在沙发上。傅冲发现林原的力气很大，他咬着牙试图推开他。
　　两个人在沙发上扭打着，林原身上被傅冲打了几拳，半边脸也被傅冲打到了，火辣辣的，他的怒火冲到了极致，已经没了理智，顺手把身边茶几上的台灯抓在手里，“砰”地砸在傅冲头上。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刹那，或许有永远那么远。沙发上的傅冲明明醒着，却像昏过去一样，一动不动。

　　两个人都不出声，几分钟后，林原皱了皱眉，去浴室拿了浴巾过来，傅冲推开了他的手，然后慢慢从沙发上爬起来，他感觉自己好像马上就要倒下去，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空了一样。他一步步往自己房间走，林原想扶他一把，傅冲身体晃了一下，躲开他的手。

　　“傅冲，你给我听着”，傅冲脚步停了下来。
　　“这事儿已经这样了，你知道我挺喜欢你的，你想开点，我也不会亏待你，你要是明白人，咱俩就好好处，你要是想犯浑，信不信我林原不会有事，倒能让你在金山直不起腰来”。
　　傅冲没作声，这近乎赤*祼*祼的威胁他听懂了。林原强迫了他，反过来还用这事来堵他的嘴。他是市长，在这里是一手遮天的人。他想毁谁，想玩谁，对他来说易如反掌。而自己呢，是不是要接受，要继续陪他玩才可以在他的手下活下去。
　　傅冲趴到自己床上，身后面的疼痛像针把一样让他的心紧缩着，他发现自己从头至尾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他眼前出现了雅娜的脸，这让他忽然间感到无地自容，死死地闭上了眼睛。
　　林原上午有个会议，他想了想，来到傅冲的房间里。
　　傅冲头朝下趴在床上，听到他的声音，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林原没有听清。他走到他身边，弯下身轻轻问他：“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请一天假，市长”。傅冲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却听不出一点情绪在里面。
　　林原惊讶他在这个时候还会和自己请假，他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傅冲的后背。
　　“好好睡一觉吧，中午我让酒店送吃的过来”。……
　　“嗯”。
　　“那我去开会了，有事你给阿标打电话吧”。……

　　林原在车里一直在回想刚才傅冲的样子，他冷静的让他担心。他盯瞩阿标送他后马上买些消炎药和……退烧药回酒店去，傅冲今天身体不舒服一个人在酒店。阿标点头答应，眼神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