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七十年没有见异思迁》夏音羽

5、早晨

　　Steve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就像被母亲安抚的婴孩一般，就像落叶归根，身体和心一起化作泥土融入大地，一种前所未有的精神上的安稳笼罩了他，在这安详的空间当中，他觉得自己已经睡了长长久久最少几百年，久到仿佛时间都已经失去了衡量的意义。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Bucky在身边，Steve知道的，他明白，只要他在，他就再也没有孤独和惴惴不安。

　　夜晚过去后，阳光灿烂，鸟儿喧闹。睁开眼，Steve知道整个世界又拥抱了他，疲倦被彻底剥离身体，他的每个细胞都在更迭和被活力充满。
　　这真是奇妙的体验。原来有了一个家，人生都会彻底改变。Steve露出微笑，伸了个懒腰。

　　“Bucky。”
　　他转过身想要和身旁的人说话，却见他依旧睡得很沉，于是不忍心打扰，只独自坐起。
　　Steve和Bucky在小时候时，也有一起聊到深夜，一起睡熟，然后Steve第一个醒来的经历。如果是那种情况，Steve会主动为两人买早餐，并且拿着当天的报纸一边吃一边看等着Bucky醒来。今天他也一样，一边煮着咖啡烤着面包，一边翻看一本书。这是一本关于海上舰队的书籍，是Steve一直痴迷的题材。在Steve的影响下，Bucky以前也会陪他一起看，他还会经常陪Steve去军事博物馆。想想那些岁月，Steve就觉得很开心。

　　咖啡煮好了，Steve給自己煎了个鸡蛋。Bucky的他没有煮，他需要等到他醒来。这期间他接了一个电话，谈了点工作。他要感谢老天只是让他和这个时代差了1个月而已，所以一切工作顺利衔接上。不过他暂缓了下一个任务的执行。理由谁都知道，对话那头的战友也同样清楚，他打趣道：
　　［斯塔克工业现在这么发达，每3辆车就有一辆上有他们家造的螺钉，你和巴恩斯少爷情比金坚，到时候可别被Howard下追杀令。］
　　“那你就太不懂他了。”Steve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道：“他最多只会在楼下开一两辆车拦一拦做个样子而已。”
　　［Howard是个好小伙，只是他的前女友也的确有一大把。我想他现在正在后悔当年背着Bucky寻欢作乐的日子。］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Steve耸耸肩。可才说完，他却想起自己回到Bucky的事，改口道：“有也只有少数人能吃到。”
　　［Steve，不得不说你真他妈走运。巴恩斯少爷可是个火辣的宝贝，一个有着超优良基因的漂亮夏亚，而且家财万贯。］
　　“闭嘴吧你，我们在一起和钱没有关系。没有工作要谈我就挂了。”
　　［好吧好吧，我开玩笑。事实上有一个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明天开始，你会有一名新助手。那家伙不同寻常，他能飞。］
　　Steve有点疑惑，他道：“为什么突然给我加派了助手？而且能飞是什么意思？”
　　［就是能飞啊。你现在可能用不到他，但是一定有用到的时候。至于为什么加派，大概是因为上头觉得又有重大任务要派給“咆哮突击队”了吧。既然你坚持让Bucky退出，那就得有人补上。纳粹现在还在四处杀人放火，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Steve挂掉了电话。
　　他的表情显然不能叫做高兴。现在这个阶段，他不希望增加工作量了，他需要更多的时间陪伴Bucky。
　　Bucky......
　　说起Bucky，他看了一眼床，Bucky还在睡着。他柔软的身体陷入在被子里，犹如一只猫咪一般轻而安静。Steve看了一眼钟，9点半。
　　是不是睡太久了？
　　“Bucky，醒一醒，你这是怎么了？”Steve轻唤了两声，Bucky没有回答，Steve觉得略不安，将他抱起。叫了好几句，Bucky总算醒了。
　　Steve摸着他的额头，发现全是汗，他不安起来。
　　“你怎么了？生病了？”
　　Bucky看起来面色有点苍白，却依旧打趣他道：
　　“噢，Steve，你偷吃完早饭了吗？”
　　“当然，我连你的那一份都要吃掉了。”
　　“噢，不管吃多少，都无益于你长高的。”
　　这是属于过去的Steve和Bucky的玩笑。以前总能逗Steve生气。他现在也没好气地道：“再高不了，也比你高。你现在哪怕在鞋子里塞满报纸也够不到我。”
　　“呵呵，得了吧，那也不知道是谁过去的小把戏。”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到底怎么了？”
　　“......昨晚是不是有点太热了，我觉得身上都被汗水浸透了。现在还越来越湿。”
　　说着，Bucky自己掀开被子，才掀开，Steve惊呆了。
　　他看见了大片的血，浸透了Bucky的下边的身体。
　　“这是怎么了？Bucky？！”
　　“Steve......好痛！”
　　说完，Bucky就昏倒过去。Steve被吓坏了。

　　不、不、不！
　　怎么会这样？！
　　不，他不能才找回Bucky就失去他。
　　然而医院离这里半小时的路程......

　　“Bucky，不，不要离开我，Bucky！”Steve抱起Bucky，大声喊叫，可不管怎么喊，Bucky都没有回应他。他颤抖地摸了一下他的胸口，发现他的心跳停止了。

　　Steve彻底傻了。他的泪水汹涌而出。

　　这这时，突然间，整个世界的光线变得黯淡下去，温暖的晨风变成了寒冷的西风，天空开始飘洒鹅毛大雪。Bucky身上的鲜血蔓延到了胸口，棕色的头发和大雪融为一体。
　　Steve记得这一天。那是Bucky为了保护他而被红骷髅精神控制的士兵杀死的那天。
　　是他所有人生里最黑暗的一天。
　　可，怎么会这样的？难道自己之前一直都在做梦？难道说现在才是大梦初醒的时刻？！

　　Bucky在他的怀里开始化作晶莹的冰花，这瓦解了Steve的所有精神力量。他拥抱着Bucky的衣服嚎啕大哭起来。

　　“不——！！！”

　　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他？才刚刚得到又要失去？
　　为什么他不能得到他想要的？
　　到底为什么？！
　　不要——！！
　　＊＊＊
　　“Steve，Steve，醒一醒！”
　　Steve正跪在冰天雪地里哭得欢实，突然就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
　　而出现了其他人的声音后，Steve的世界里，寒风突然变弱，大雪也开始消散。Steve不知所措地站起身，轻声唤道：“Bucky？”
　　正说完，他突然间觉得天崩地裂，整个人都从悬崖边坠落了下去。坠落的感觉太真实，Steve的脚忍不住乱蹬，随后感觉自己踢到了什么。
　　柔软的身体。
　　“呃！该死，Steve！！拜托你快醒醒！”
　　？？？
　　Steve听见这话，猛然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四肢在空中摆出张牙舞爪的姿态，而离他不远处的正是Bucky。见他终于醒了，Bucky揉着手臂，松了口气道：“Captain，幸好我反应快，不然你就一脚踢掉你儿子了。”
　　是的，多亏Bucky少爷入过伍，纵然怀孕步入5月也依旧身手敏捷，能够在美队抬脚的瞬间察觉并且用右臂自卫，不然被超级战士这一脚朝着肚子下去，一尸两命是跑不了了。
　　明白方才的危险，Steve吓傻了。他紧忙扑上去摸着Bucky的肚子，还将自己的脸整个贴了上去，紧张无比地问：“老天，你没事吧，Bucky？”
　　“没事。好得很。你儿子踢得比你狠多了。不过你怎么了，我看你睡觉时很痛苦。”
　　Bucky捧着Steve的脸，坐在他身边望着他。同时伸手为他擦额头的汗。他一双湛蓝的眼睛直接望到了Steve的灵魂深处。
　　“亲爱的队长，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噩梦？
　　原来刚才那个是梦，一个噩梦。
　　Steve如获重生，松了一大口气。

　　“对。很可怕的噩梦。不过幸好只是梦。”Steve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想要化解那种可怕的感觉。Bucky很担心地道：“不要告诉我是关于我的。”
　　Steve没有回答，Bucky马上就知道了。他思索几秒，对着Steve道：“我做好早饭了，你喜欢的荷包蛋和热牛奶。吃完后我带你去医院，找个医生给你看看。我现在就去打个电话预约。”Bucky站起身，Steve拉住他：“Bucky，我很好。”
　　“一点都不好。这是第几次了？你被一个可怕的噩梦困扰着，而且很痛苦，我不能让你继续下去。”Bucky摸着Steve的脸，心疼地道：“看看你，Steve，你憔悴了，我很担心。”
　　“Bucky。”Steve叫了一句。可看着Bucky担忧的眼神，他将Bucky的手握住，好半晌道：“好的。如果我去看医生会让你更放心，那我就去。”
　　Bucky望着他好几秒后，慢慢坐在他身边，放轻了嗓音道：“听着，Steve，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逼你去看医生。我知道你讨厌那个地方。这样，今天我们可以先不去，只要你确保你现在没事了。然后明天我们再看看。”
　　Steve知道Bucky是关心自己的。
　　他永远记得自己讨厌医院。
　　他的眼眶有点发热，而Bucky拍拍他的肩膀，好像他们还是好兄弟那时一般，给他打气和鼓劲。

　　“我知道你可以克服的，对吧，Steve？有什么是勇往直前无所不能的美国队长做不到的？小时候，如果有人欺负你，看不起你，你可以和他打架打一天，别人揍到不想揍时，你还要咬着他不放，有时候我甚至都要以为你喜欢这种对待了。可我懂，这正说明了你是一个勇敢强大的小个子。所以说，以前张牙舞抓的小狮子去哪里了？这么点噩梦就能把你打垮么？”

　　Steve鼻子有点酸。他将Bucky抱进了怀中，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而Bucky摸着他的头安慰他。

　　“Bucky，没有什么能够打败我。除了......”Steve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出口。想了想，他道：“Bucky，去医院吧，我决定了。我必须要去，也许开点药片，让我能够少想一点。”
　　Bucky有点意外：“Steve，你不用的。”
　　“不，我要去。”Steve认真地道：“哪怕是洗掉过去的记忆的药也可以，只要还记得你，记得我们的过去，我就可以吃下它。”

　　Bucky叹口气，笑道：“傻瓜，Steve。你还是个倔脾气。那就去吧，不过不用去医院，我有个朋友有个不错的诊所，就去那里吧。我给他一个电话，你稍等。”
　　说过，Bucky站起身要走，Steve却又一次拉住他，将他搂到怀里。Bucky没有任何准备就迎上了他的亲吻。他有点猝不及防，不自觉地挣扎，可Steve霸道地抱紧他，不让他有机会挣脱。
　　过了好久，仿佛一个世界那么久后，Steve才终于松开了Bucky，他们对视彼此，笑了起来。Bucky的指头划过Steve的鼻尖，用轻而沙哑的嗓音道：“就是这样，保持这种野性，像一只狮子一样，我的队长。”
　　“以后你身边都会是这样野性的我，Bucky。”Steve深情凝视他道。
　　他们十指交握，最后以一个温柔的吻结束了这有点漫长又温馨的早晨。

作者有话说

　　写着写着突然有点妒忌主角们了（雾）。你们太甜蜜了啊喂，让时刻身处悲伤地狱，动不动就能挤出两滴眼泪，唱一曲小白菜的作者怎么办！（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