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七十年没有见异思迁》夏音羽

3、出门

　　年轻人往往满怀抱负，壮语豪言，想要摘取天上的星辰来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倘若有一条台阶通往天顶，大多数人都会想要往上走。却不知“高处不胜寒”，有人无法承受那压力而停止，有人却是登到了顶端发现那里并没有自己想要的，然而却再也不知道如何走下来。Steve就是后者。
　　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曾经唯一的希望是成为保家卫国的英雄，为此为了参军他伪造身份近乎狂热地想要入伍，然而当成为真正能够保卫国家的美国队长，发现实现梦想的代价不仅是失去他的隐私和自由，更是失去Bucky后，他彻底反思了自己，最后选择了完成最后一次任务从这世界上消失。
　　他原本以为自己既然能够成为最幸运的那个，又得到了最不幸的结局，应该已经自食其果告一段落了，可谁能想到，世界上有人像他这样好运，竟然能够破除例外，得到另外一次选择的机会。

　　Steve现在正在门口等待着，等待Bucky出来。
　　Bucky想要取什么东西，却不需要Steve帮忙，于是Steve在门口等待他。
　　“这些医疗资料记录卡什么的快要了我的命了。它们怎么这么多，我都分不清拿哪个和哪个。原谅我，军队生活可并没有怎么提高我的自理能力。”Bucky对着自己很懊恼，他对Steve眨眼道：“但以后我会好好学一学的。”
　　Steve其实有点自责。他知道Bucky家里在镇上很富有，他从来不需要自己整理这么多的私人物品，这些都在他管家的职责范围内。然而不知为何，Bucky从自己家的大宅子搬来后，管家佣人都消失了。
　　也许这就是抛弃和斯塔克公子的婚约，与他Steve在一起的代价。就算巴恩斯老爷想要让佣人来伺候儿子，这里也没有房间給多余的人住了。
　　但是Steve分析了一下，自己如果能够继续顺利地持续军官生涯，很快他会有一个准将的头衔。看看现在他们居住的地方，这里也不是一般美国军官能够居住的，虽然并不是豪宅，却属于军队分配才能获得的优良公寓。再过不了多久，他可能当上将军，那时他一定会恢复Bucky以前的生活水平，他很自信可以凭着自己的努力給Bucky和他父亲家里一样的生活环境。
　　“我来帮你找吧。”
　　“不，找到了。”
　　Bucky对着Steve温柔一笑，随后朝着Steve走来。
　　“以后都交给我吧，我至少管理文件还是个好手。”Steve接过Bucky手中的文件包，Bucky翘起性感的嘴角，嘟囔着道：“好的，那以后都交给你了，My dear Captain～”

　　门外一片阳光灿烂，真是个好天气。听着四处鸟儿叽叽喳喳的欢快声音，Steve心情很好。毕竟没有什么比生机勃勃的景象更鼓舞人心的了，更何况是和Bucky在一起。
　　Steve注意到现在周围人的打扮都很朴素。的确，二战时期的美国在物资短缺的生活环境下，不得不让节简成为了主流款式。然而，他发现纵然在这种情况下，Bucky也没有放弃自己对美的追求。虽然此时他仅仅穿着简单的单排扣浅灰色外套和长裤，然而，头上一顶平顶八角毛绒帽，脖子上一条新款的格子围巾，让他看起来简单又不失新潮。这种讲究正好彰显着他贵公子的身份。
　　“今天看起来运气不错。”Steve还来不及对Bucky再发出一声夸奖，突然就听见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他如此道。Steve觉得有点奇怪。其实从醒来不久开始他就觉得Bucky有点奇怪了。比如他看见他和自己说话时偷偷拉开窗帘看楼下的动静，比如他出门前探头朝着四周打量，比如，他现在说出这句话。
　　他在堤防着什么。
　　是什么呢？
　　Steve忍不住想问。可不及他问，突然，远处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之后，一辆豪车开到了他的车旁。
　　“噢，老天，他又来了。”
　　？？？
　　Steve眼见着和自己并排停着的豪车上走来了一个人，那不是别人，却就是斯塔克家的公子，Howard。
　　Howard，还真是让人怀念......
　　Steve和他在Bucky死后成为了矛盾无比的好友，他们互相责怪对方，又互相抢夺害死Bucky的罪责，靠着每日对彼此的辱骂和鼓励生存了一阵子。毫无疑问，在Bucky活着时他们是情敌，Bucky死后，他们是对方唯一的支撑。
　　而现在......
　　很显然，Steve和Howard还是保持着上一个世界里那种有点矛盾又很亲密的关系，只是Steve暂时不知道这种关系会将事态导向何处而已。因为他不了解这个世界的一些发展细节，也不了解自己和Howard在这里的关系如何。
　　不过很快，他知道了。
　　Howard Stark带着墨镜，留着小胡子，正是Steve熟悉的公子哥形象。他拍着Steve的车窗，冲着他大声道：“Steve Rogers，是男人就给我滚下来。”
　　“别下去，别理论，我们直接开走吧。”Bucky躲避着Howard的眼神，Howard看见更加生气，将车窗拍得更响了。
　　Steve对于这种情况很无奈。但是他难得复活，又难得看见这个世界的老朋友老情敌Howard，总想从他身上得到点消息，于是还是安抚着Bucky，开门下车，关门，站在Howard面前瞧着他。

　　变成美国队长后，Steve比Howard足足高了半个头，于是这个对视变成了俯视，可斯塔克家的长公子显然并不示弱，他取下口中的烟，点头道：“算你还有种。”随后用力推了一下Steve，大声道：“终于敢和我面对面对话了，Steve，Steve！让布鲁克林的群众都来看看么？美国队长那威武的大盾是斯塔克公子做的，制服也是他设计的，他能变成大英雄也是拜他所赐，Howard少爷就是那个得肺痨的矮豆芽他吗的再生父母，可他把他当成亲兄弟，他却抢他老婆，这算什么？”

　　“Howard，放开Steve。”Bucky在车内道。Howard立刻道：“除非你现在和我回去。”
　　“你知道这不可能，Howard。”
　　Howard不顾Bucky的话，对着Steve一字一句地道：“每天早上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你，等你说一句公道话。Steve，我知道我有一些事过去对不起James，可你不能这么做。我为你做了一切，不需要你回报，我只想要James。”
　　Steve现在明白Howard在这个世界里和Bucky是什么关系什么状态了。
　　看起来上个世界里Bucky没有做成的事在这里做成了。他对Howard提出了解除婚约，只是为了和自己在一起。
　　Steve当然不会辜负这一番心意。
　　他当然也知道Howard对自己有恩。但是有一点，他变成超级战士，这并不是一种恩赐。
　　”Howard，如果要我说，有一点我很明白，我成为美国队长，并不是你的善心，那只是你的一个实验。当时我可能会死在这个实验当中，我们只是一种等价交换。我得到一种改造身体的可能，而你得到一个良好的实验标本。最后我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我想我没有为这个欠你什么。至于盾牌和衣服，我很感谢你的贡献，我会以今后的其他形式对你表示感谢。”
　　Howard冷冷地道：“免了。”
　　他甩开Steve，走向副驾驶拉门道：“James，下来，和我回家！”
　　因为车没有锁死，门被拽开，但Howard还没有来得及碰到Bucky，立刻被Steve拽住，远远推开：“我警告你，这是不恰当的行为。而且他怀孕了，你必须对他小心一点。”
　　Howard听见那个词，简直犹如吃了一只苍蝇一般痛恨。
　　“他和我还有婚约。我得说他干出这种......事，简直让人痛心。你也没什么可炫耀的。到时候他在这个镇子的声誉会因为你而彻底毁了。”
　　“别试图拿这个威胁我。”Bucky在车内轻声道，他有点生气，可还是强压怒气，尽量委婉地道：“Howard，我们结束了。而且是你最先决定的，我拜托你快记起来吧，不要干扰我的生活。”
　　Howard听见这话，眼神复杂而痛苦。Steve关上副驾驶的车门，对着Howard认真道：“Howard，我们曾经是朋友......”
　　“从今天开始不是。”
　　Steve叹口气，努力道：“那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不会交出Bucky的，也祝你幸福。”
　　Steve回到驾驶室，启动了车。
　　Howard恼怒地丢掉烟。

　　“可恶，让你看看谁才笑到最后。”

　　＊＊＊
　　“所以说，你今天早上开始是在看他在不在附近？”
　　“是的。”

　　Bucky道：“我不知道他对我这么坚持。也许仅仅是车祸后遗症还没有痊愈吧。”
　　并不是。
　　Steve记得Bucky死后Howard悲痛欲绝的事，他知道他真的爱他。然而，Howard也的确做过对不起Bucky的事，所以Bucky会受不了而选择分手是他自己造的孽。
　　“他每天都来么？”
　　“是的。有时候还会跟踪我。所以我尽量不外出。当然，有这个小家伙真的很难出门。”说这Bucky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肚子。Steve看他一眼，温柔地道：“我不会让他伤害到你的。别想太多了，今天是个例外，就像热身一样。”
　　“不过也别伤害他，或者让你自己受伤。”Bucky担心地道：“他不坏，只是车祸后总是搞不清楚一些情况。我也不想你们争执。想想上次......”
　　说完他好像想起了不愉快的记忆而受到刺激，捂着嘴干呕一声。Steve紧张道：“是不是晕车？”
　　Bucky摇摇头，只是侧过身去干呕：“继续开。”
　　然而，车在路上开了不到1分钟后还是缓缓停了下来。
　　Bucky晕车反应太厉害了。
　　Steve不能相信Bucky现在这样虚弱。他们俩小时后可是偷偷开车飙过的，你开一段路，我开一段路，一路上Bucky都是满面笑容乐呵呵的。他从来不回晕车，至少在他怀孕之前他绝对不会。
　　看起来怀孕的确减弱了他免疫系统的能力。

　　“对不起，Steve。上周还不至于这样的。”
　　“也许下次应该让医生来家里。”
　　“夏亚一定得去医院，亲爱的。家里的诊断是不被接受的。”

　　话到这里，一些记忆涌入Steve脑海里，他突然得知因为夏亚身体构造的特殊，所有夏亚人除非在极其特殊情况下，否则怀孕时是不被法律允许在家里接受治疗的。因为一般家庭条件是不可能具备完善的检测仪的，简单的治疗可能会弄错或者延误他们的病情让他们丧命。在此之前有至少100例违规操作的死亡或者重伤案例。

　　“或者我们搬到医院附近。”
　　“没关系，Steve，我可没有那么脆弱。也许只是今天不太舒服。我们走吧。”

　　Bucky微笑着安慰着，可Steve却无法放心地开车上路。去医院还有半小时路程，万一他因为晕车发生什么问题怎么办？
　　Steve想了想，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

　　“Steve，你确信以后都这么带我去医院么？”
　　“只要能够让你好受点，我做什么都可以。”

　　远处一排的是跳跃的高楼的屋顶，而脚下是川流不息的车辆，Bucky在美国队长的怀里，而美国队长奔驰在屋顶上。Steve最终干出了抱着Bucky用双脚跑去医院的壮举。
　　事实上这种速度绝对比他开着车在高峰期堵个三十分钟的车要来得快，而且还能够很好地欣赏一下老家的风景，何乐而不为。
　　Bucky显然也很喜欢这个高度的视野。虽然他恐高，但在Steve的怀里，他充满安全感。

　　“我是不是变重了？”头发在风中吹起，Bucky心情大好，打趣地问。
　　“一点点吧。”Steve一笑：“可我还不至于连这么点重量都对付不了。”
　　“Steve，你果然还是和过去一样不会说讨人喜欢的话。我如果是你，就会说，‘不，你一点点都不重’，怪不得当时我给你介绍那么多姑娘都没有看上你。”
　　Steve听他提过去的事，也被他勾起了斗嘴的兴趣，道：“你错了，Bucky，她们不喜欢我只是因为那时候的我不够够大威猛而已。我怎么能够像布鲁克林的高富帅巴恩斯少爷那样风流倜傥，处处留情，把妹技能爆表。”
　　“就算是现在的你，不会说好听的话，依旧会被人冷落的。”Bucky想要反驳他。
　　“你错了，现在的我，只要往那里一站，姑娘们就会主动地靠近我。”Steve得意地道：“现在的人就是这种外貌协会星人。还记得那时候佩姬对你连看都不看吗？从那时候起，漂亮的姑娘们在我们当中就喜欢第一眼盯着我看了。”
　　“噢，佩姬，嗯～～”Bucky突然不说话了，Steve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
　　看Bucky沉默了，Steve尽量想要让气氛缓解起来：“嗨，能不能咱们不要像小时候那样吵吵闹闹的了？”
　　“我想起来了，Steve，我掏钱自己买的让你送她的求婚钻戒呢？”
　　Bucky较真了，不想停了，Steve心中苦叫一声。
　　“我不记得了。”Steve说的是大实话。因为Bucky让他送钻戒的第二天就死在了九头蛇的枪下，几个月后Steve就自我了结了，他根本没时间去想給Bucky报仇之外的事。
　　“真的么？那可不便宜。我想知道你用来做什么了。”
　　“也许我还给你爸爸了。”
　　“没有。”
　　“也许还在我的衣服口袋里。”
　　“没有吧？”
　　“啊～你快把我逼疯了，Bucky。告诉我多少钱，我攒钱还你。”
　　Bucky似乎奸计得逞一般，露齿一笑：“我不要钱。你攒好了买一个还我吧。”

　　Steve突然发现自己中了圈套。

　　“Bucky，你绕这么一大圈，就是让我送你戒指么？我被你耍得团团转。”
　　“很紧张吗？”
　　“不，我只是觉得......”Steve有点无奈，笑道：“怎么有人好意思自己开口要。如果你是个女孩，我相信你是布鲁克林最厚脸皮的‘姑娘’。”
　　“那也是因为和布鲁克林最厚脸皮的小子混在了一起。”Bucky笑道：“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
　　Bucky和Steve从小熟得不得了，什么玩笑都开得了。就算是现在也这样。
　　Steve宠溺地道：“这次认输，不会反悔。”
　　他的一个吻落在了Bucky的额头上，Bucky则感觉到他炽热的温度爬满了自己的脸颊。

　　之后，Bucky就这样坐着“队长专车”在一览布鲁克林的风景之后，越过大桥上的太阳后，吓跑两只在公路边打架的猫咪后，惊醒公园一行还没有睡醒的鸽子后，来到了中心医院。

　　而医院，这里是Steve需要攻略的第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