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队+复联]At the first sight》路怪甲

14、-Fourteenth

　　艾恩睁大着眼直望着前方，不明所以。
　　巴基对此仿若未闻，他凝望了艾恩一眼，落在她腰上的金属左手缓慢下移，隔着牛仔长裤停留在大腿上。
　　即使隔着布料，仍然可以感受到金属的冰冷温度穿透而过，传递而来，尔后从感觉神经快速蔓延。

　　“你这是在做什么……”艾恩不适的扭动了下，想从对方的掌控中脱离，却被巴基按紧大腿。
　　“别动。”巴基道，如此简短的语句却像命令，让艾恩顷刻间僵直身体。腰间和大腿都被一只手掌给扣着，她紧张的睁圆着眼，不明白巴基的用意。

　　艾恩能感觉到巴基站在她的腿间，他身体前倾，吐出的气息轻洒在她脸上，双眼紧紧的注视着她。这让艾恩呼吸陡然一窒，她一动也不动，心跳骤然加速。

　　“脚踝。”巴基冷不防出声。
　　艾恩不由自主的颤了颤，她眼睛瞪大，眼眸瞬间漫开慌张还有一丝不解。巴基盯着她惊慌失措以及茫然的神情，才慢悠悠的把话说完：“很痛吗？”

　　痛？
　　艾恩瞠着眼又看了巴基好一会，呆愣几秒后才彻底消化完巴基话中的涵义，而这令她脸颊再次无法自制的烧红起来。
　　“没有……我不要紧。”低下头闪躲着巴基落在她脸上的目光，艾恩感到极为羞臊。她双手撑在两旁，往后挪动身体试着拉离与巴基的距离。

　　然而扣在自己腰上的右手始终未放，红着脸，艾恩只好抬手轻推了推站在前头的巴基肩膀，尴尬的说着：“让我下去。”
　　巴基没有动作，手依旧停留在她身上，艾恩动了动身体想离开却无法，她顿时难为情的对着巴基再次重复：“我想下去……你能松开手然后让个位置吗？”

　　“坐着。”巴基并未照她所要求那般退开，反而更加箍紧艾恩的腰，同时将她往前一带，拉近自己。
　　这个举动让艾恩措手不及，她惊呼一声，一脸不知所措。巴基注视着她，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只是又补说一句：“妳连站都站不稳。”

　　语毕，巴基伸手试图往艾恩脚踝探去。

　　感受停留在腿上的手掌逐步往下，马上就察觉到巴基的意图，艾恩顿时瑟缩了下，脸颊更加烧烫。
　　她赶紧抓住巴基持续下移的手掌，制止他的行为，随即慌慌张张的道：“只是维持一个姿势太久所以脚踝有点酸痛而已，待会就好了……”她着急的抬起另一只手推着巴基，窘迫的说着：“我真的不要紧，麻烦你放开我，我要下去。”

　　巴基凝望着艾恩，瞧见她如此认真且急切的语气，犹豫了下，这才收回手。最后又瞥了她一眼，巴基便缓慢后退，与艾恩拉开一个距离。
　　没有多等待，艾恩迅速就从台上溜下，随即像要躲避什么般快速往旁退去几步。

　　巴基没理会她这彷若防范什么似的举动，他仅是打量着仍然有些仓皇失措的艾恩，视线移过她紧张的样貌，接着低头看往她的脚踝。
　　看上去的确是没什么大碍，巴基便没有继续周旋在这个事情上。
　　“坐着吧。”他神情平静的道：“碗我会洗。”
　　转身，巴基便去收拾餐桌上刚使用过的餐盘和餐具，乖乖去洗碗。

　　听见洗碗槽流出的水声，以及刷洗着碗盘的声响，艾恩这才终于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松懈下来。
　　尽管脸颊上蔓延开来的绯红和热烫，一时之间还是难以褪去。
　　平复着呼吸，艾恩不免羞恼的瞪着站在洗碗槽前，造成她如此失态的巴基，她想象自己的视线化为利刃，狠狠把他的背部戳上几个窟窿──

　　“──谢谢。”

　　接收到这意料之外的谢意，艾恩登时愣着脸。
　　转瞬即逝的简短语句彷佛只是错觉，让她有些恍惚。

　　巴基侧过头，看向身后的艾恩。她的表情还来不及收起，霎那间转变成的愕然与先前的情绪，此时硬生生的一起定格在那张微微泛红的脸上。
　　别于以往腼腆且拘谨的态度，此时她的样子，虽有些古怪却也有趣。

　　艾恩呆愣的望向巴基，眨了眨眼，才慢慢反应过来。她抿着唇，些许不自在的挠了挠脸，却也为之困惑。“……我没有做什么可以让你向我道谢的事情啊。”

　　“多的很。”巴基看向艾恩，在她惊诧和疑惑的视线中，把话说下去：“只是妳没意识到而已。”

　　艾恩没有回应，她怔怔的凝望着站在洗碗槽前的人影。
　　她知道巴基也正注视着自己，目光再次无声无息交错。
　　有种奇怪的氛围萦绕在周边，让她觉得心头一颤。心跳倏地又加快，紧张中带着莫名的悸动，令她失神。
　　心脏卖力的搏动着，一下又一下，急剧跳动，同时艾恩感觉到，心口悄悄蔓延开来一股暖意，陌生却让她流连忘返。

　　对于巴基所言，她不太明白，却又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最后，艾恩又抿了抿唇，微垂下头轻轻的应了声。

　　巴基温和的看她一眼，接着移开视线，转过身他低头继续手上工作。

　　问题依然存在着。艾恩想。
　　尽管她感觉到巴基似乎因为什么而困扰着，但她无从得知。

　　──他在沉默之中独自品尝着痛苦。
　　这句话倏地一闪而过，艾恩忽然觉得心脏又再次揪了起来。

　　“……我能替你做些什么吗？”艾恩突然说了句。
　　听见这话，巴基顿时停下动作，朝着艾恩转身。他注视着艾恩的神情，从她的表情中理解了她此时的情感。
　　见状，巴基的神色再次温柔许多，他望着艾恩，说：“妳已经做了。”他浅笑着：“我记起不少事情，其中也有妳的缘故。”

　　艾恩愣了愣，既惊讶又困惑：“我？”
　　“昨天发生的事情，以及妳对我说的那些话。”从艾恩眼中清楚瞧见诧异与困惑，巴基平静的说：“让我回想起一些事情。”

　　艾恩花上许久时间才真正明白到巴基这话里的涵义。那些画面又浮上脑海，他无比痛苦的模样，紧紧的拥着她，靠在她身上，以及她回手也抱着他，对他所说的那些话。

　　还有之后发生的事情。
　　他含住她的嘴唇，舌头滑进她的嘴里，侵略她的口腔。
　　他的气息充斥着她，精壮的手臂禁锢着她，高大的身躯压向她……

　　羞赧的摸了摸鼻子，艾恩嗫嚅的说：“我、我只是觉得当下应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巴基接下艾恩的话，他笑了下，声线隐隐约约带着笑意：“那的确起了不少作用。”
　　这话中好像带着什么暗示……艾恩觉得更害臊了，她别过头看向别处，闪躲着巴基的视线。

　　“所以，这就是你昨天不太对劲的原因？”艾恩赶紧再说些话，好掩饰自己的窘迫：“你说你想起一些事情，这影响了你，让你有了变化。”

　　巴基有些疑惑。
　　确实他会感到大脑钝痛，以及间歇性抽痛，这是经历过无数次的洗脑后所引发的病症，但这同时也彰显出，那些属于他的记忆正逐渐复苏的事实。
　　但是……
　　“……变化？”巴基茫然的问。

　　艾恩点点头，说：“虽然我看不清楚，可是我感觉到，你不太一样了。”
　　直视着巴基，艾恩犹豫了下，蓦地说了句：“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时，我非常的恐惧。”

　　这话让巴基愣了下，他抬眼看向艾恩。
　　艾恩抿了抿唇，斟酌着用语，才把话说下去：“我眼睛看不清楚，屋子里只有波莉，当我发现到你闯进来，且轻而易举就囚住我，并用着压倒性的力量按住我时，我真的很害怕。因为我知道，若是你想伤害我和波莉，我根本无法与你反抗，也没有机会从你手中逃跑。”
　　“后来发现到你似乎遇到困难，身上的伤势极为严重。原本我的打算仅是收留你一个晚上，隔天在打电话请人帮忙……可是，你却说，若是你离开了，我可能会遇上危险，所以你不能走。”

　　话说到此，艾恩顿时一脸无奈：“当时我觉得很为难，毕竟我对你完全不认识，加上你也让我有些紧张。你沉默寡言，给人的感觉总是冷冰冰，淡漠且难以接近。我看不见你的表情，不知道你的反应，更无法得知你的想法，所以常常感到忐忑不安。”

　　巴基眼眸霎时晦涩不清。
　　他看向艾恩，良久，才意有所指的说了句：“妳的确应该感到害怕。”

　　“什么？……噢、噢不不不，我说这些不是要怪罪你的意思。”以为对方是感到歉疚，艾恩挥舞着双手立即解释：“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已经不像之前那个样子了。”

　　巴基望着艾恩，他静静的听着，没多说什么。

　　红着脸，艾恩垂下头挠了挠脸。她小心翼翼的瞥向巴基，沉默片刻才继续说：“我也说不上来，可是……你的确不太一样了。”
　　无论是说话的语气，或者整体的感受，全都不知不觉起了变化。
　　艾恩进而补充：“当然，我是指给我的感觉这部份。”说到这里，她矫弄了下手指，小小声的说：“毕竟，我看不清楚你的模样……”

　　她最后说的那句话隐约带有歧意，只是当事人好像没察觉到这点。
　　巴基持续凝望着艾恩，柔软下来的眼神专注的看着她。

　　“……这样让妳困扰了吗？”巴基冷不防问。
　　“这倒不是。”艾恩抬头迎向巴基，摇摇头，认真的说：“倒不如说，现在的你，好像才那么真实些。”

　　巴基挑了挑眉，他看着艾恩，目光登时染上趣味。

　　说这话时艾恩表情无比坚定，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这让她再次手足无措起来。
　　“我、我的意思是！”她又慌慌张张的做出澄清：“我是说，你现在给我的感觉似乎比较有温度了点，以前都冷冰冰的感觉难以接近，有种距离感，可是最近你比较常开口说话，好像也知道开玩笑，还会调侃我来着……噢天吶，我为什么要自己提起这个。”

　　说到最后，艾恩已经羞到不知道怎见人了，她遮掩了下自己通红的脸，有些难为情。

　　巴基凝视着径自仓皇的艾恩，嘴角噙着笑意，这也使他整人多了点生气。
　　在艾恩窘迫的样貌下，巴基忽然又说了句：“所以，我的确让妳感到紧张了。”语气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戏谑。

　　……这人还真敢说！
　　艾恩立即从指节间睁眼看去，羞恼的瞪了巴基一眼。
　　同时她也因为这带着调笑的语句，再次确切感受到巴基的变化。

　　艾恩正为着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反驳对方而感到些许郁闷，也许是察觉到她焦躁起伏的情绪，波莉凑了过来，在艾恩脚边亲昵转了转。感受到脚边的触感，艾恩低头看去，视野瞬时被一片金黄色给取代。
　　她知道那是波莉。朝着波莉扬起微笑，艾恩缓缓蹲下身来，抬手揉了揉波莉的脑袋。作为回应，波莉蹭了蹭落在她脑袋上的手掌，温驯的舔了舔，彷若要给予安慰。

　　巴基将这幕看在眼底，他没再说话，回头持续动作。

　　摩娑着波莉身上柔软的皮毛，艾恩抬头又瞥了眼在洗碗槽前头的巴基。她能听见水流的声响，刷着碗的声音，但此时，她却无比希望可以用这双眼睛，把对方的样貌看清。
　　意识到心中居然会浮上这样的念头，艾恩为此怔愣了下，顿时有些惊诧。为了避免她的这点心思被发现，艾恩赶紧招呼着波莉往客厅走去。

　　巴基的声音猛地不疾不徐的再度扬起：“妳现在仍是继续服用着药物吗？”
　　音量不大不小，但一字一句都足够让人明白。

　　艾恩停下脚步。
　　她错愕的呆站在原地，僵住身体。

　　未掺杂任何情绪的平淡语气，彷若只是单纯做着叙述，却令艾恩无比震惊。她缓慢转过身愣愣的望着巴基，表情难掩错愕。
　　巴基从容的关掉水源，接着脱下防水手套。他慢条斯里转过身，迎向艾恩诧异的目光，说：“我知道妳一直服用着药物，我也知道那是为了治疗什么病症。”顿了顿，他又道：“在我进到这里的那天晚上，妳就服用了那个药物。”

　　艾恩睁圆眼，下意识就惊呼出声：“你怎么……”
　　她捂着嘴，可已来不及收回出口的话。

　　巴基没有回应艾恩的震惊，只是望着她看。

　　艾恩忽然觉得头皮发麻，凉意从脚底窜了上来。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迅速闪过，但她来不及捕捉。

　　她维持着怔愣的神情望着巴基，胃部因为紧张而微微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