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流风X流水X圣诞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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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见过流水,也有不少人见过流风，但是如果问起他们这两个人的关系，大部分人都会以“朋友”这种模糊的字眼一笔带过，更加熟悉的人可能会加一句“明明性格差很多却经常在一起”的疑惑，而更多的人则干脆一脸茫然，问流风是谁为什么名字和流水这么相似。
流水是谁？
他是镇上唯一一家孤儿院的小精灵，拥有棕色的俏皮短发与碧波荡漾的眼睛，脸上时常挂着调皮的笑容，并没有因为孤儿的身世而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自卑，反而开朗活泼的让大人们有些头疼。因为其充沛的精力和与谁都能在短时间打成一片的亲和性而经常充当孤儿院采购员的小跟班，在采购员购物的时候和店员扯东扯西再配上二百瓦的明朗笑容，经常让卖东西的大婶们眉开眼笑心情舒畅，经常性地来一些优惠赠送大酬宾，临了再塞一些独家制作的点心糖果之类换取一个让人头晕目眩的笑脸和甜到滴蜜的那句“谢谢阿姨”，从而让人一整天神清气爽。所以此人在镇子里，尤其是开小店铺的大婶们之间的人气很高，又因其棕色的头发而享有“泰迪熊”的美称。
而在孤儿院的孩子们之间他也是很受欢迎的，虽然也有他那亲和力百分百的笑容的原因，但最重要的一点却是他那小脑袋里经常蹦出的精灵古怪的恶作剧点子和那百分百的作案成功率。每当他带着一脸灿烂的坏笑召集大家的时候，虽然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是教导员的怒吼以及禁止吃晚餐的痛苦，但是无聊的孤儿院生活以及大人们那被惊讶、无奈和哭笑不得等复杂情绪摧残得五彩缤纷的脸色仍让大家屡教不改地掉进“泰迪熊恶魔”准备的陷阱里，心甘情愿地当他的共犯。而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虽然屡次遭受流水主谋的恶作剧，但是因为实际的损失也没有多少再加上没有人能够对着流水那张可爱的笑脸真正发怒，所以便也顺其自然地将他的小动作当作生活的调味品，并在同事遭殃的时候献上一把同情的眼泪以及隐忍不住的笑意。
流风是谁？
他也是同一家孤儿院的孩子，性格有些孤僻，对别人不理不睬，一般都沉默地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读书。黑框眼镜加上微长的黑色留海遮挡住了他的眼睛，而冰冷的态度更是给同一家孤儿院的孩子们“可怕”“古怪”的印象。他从来不参与流水主办的那些行动，而每每东窗事发的时候他也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看着流水被气急败坏的大人叫去训话，然后再看着大人的怒火在流水的笑容攻势下越来越小最终熄灭，只留下一脸无奈和没有任何说服力的“下次就打你屁股”的威胁。只有在大人离去后流水摆出俏皮的胜利手势时他才会崭露一丝笑容，而这难得的笑容却又因为他平时的态度以及那反光的眼镜而散发阴森恐怖的气息，从而让大家对他更加敬而远之。
基本上唯一与他亲近的孩子就只有流水了，虽然所谓的亲近也是流水在他身边灿烂地笑着讲述自己觉得有意思的生活琐事或者下一个恶作剧的点子，而流风则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甚至埋首在书中只偶尔插上一句话表示自己还在听。这样的互动虽然十分古怪但久而久之大家也都见怪不怪地任他们交流感情，而那些想找流水玩的孩子也在数次遭受流风那镜片反光下依旧饱含杀气的眼刀攻击后学会绕道走，给这两个人留下自己的空间。除此以外，每次流水被叫去帮忙购物的时候他也都会死皮赖脸生磨硬拽地拉上流风，说着“你再坐下去就发霉长蘑菇变成雕塑了”等等让流风脸色变黑的话，异常坚定地将流风那疑似与椅子合体的屁股剥离下来然后一直拽到出门。虽然在购物的时候流风只有沉默地帮忙提东西的份，但既然他也能算是一份劳力，采购员就一直放任流水这种行为催眠自己身后的怨念冷气不存在不存在。说来也奇怪，虽然流风的脸色每次都不能算好，但下次购物的时候他还是会稍加抵抗就被流水拽去继续当劳力而不见半点怨言，当然，如果那些冷气和怨念并不算是怨言的话。
如此这般，这两个性格行为乃至相貌都南辕北辙的孩子却经常在一起的事实虽然诡异地能够和“面包铺二楼隔三差五的惨叫”、“教堂墓地在月圆之夜的哭泣”等并列荣登小镇十大不可思议的榜首，但时至今日大家也都习惯乃至视而不见这些不协调了。也许，整个小镇中只剩下孤儿院最老的员工之一的院长还能铭记这两个孩子的真正关系以及他们名字的意义。
这是一个在国境边缘的小镇，民风淳朴，在这里能感受到浓厚的怀旧风情。城镇的规模很小，加上外来居民也只有几千人居住。除了基本的供水供电,很多居民的生活方式还停留在中世纪，并不是因为不能现代化，而是纯粹的享受那种悠闲自然的生活。这个城镇的建筑物基本上都是砖瓦的二层小屋，街道窄小又曲折，对于不熟悉这个城镇的人来说类似一个小型迷宫。因为偏远的地理位置，小镇的交通十分不便，基本上是自给自足。而这样的平静却在十年前的那个夜晚被短暂的打断了。
那一天是圣诞节，相较于平安夜的热闹和期待，闹腾了一整天的孩子们早就或失望或心满意足地抱着由员工假扮的圣诞老人派送的礼物沉沉睡去。这一冬季的气温非同寻常地高，整个冬天都没有结冰，到了当天十点左右甚至下起雨来。随着雨声逐渐变得沉重密集，当天的守夜人，也就是如今的院长查克非常庆幸孩子们在白天都疯的非常尽兴，以至于这种平常会让孩子惊醒乃至哭泣而员工则需要苦不堪言地一个个安抚的暴风雨今天却没有打断大家沉稳的呼吸。直到临近午夜，当他也昏昏沉沉即将在规律的雨声中会周公的时候，才被一阵愈见密集而最终盖过雨声的急促敲门声惊醒。
虽然觉得在三更半夜敲门的人可能是不速之客，但是看着外面的暴风雨愈演愈烈把院子里的树吹得东倒西歪，略加思索之后终于于心不忍，三步并作两步地小跑到大门前准备把在这种天气里淋成落汤鸡的可怜人士给迎进门来。即便如此，在开门的一瞬间他也有短暂的后悔，并不是因为来人那古怪的被黑色雨衣包裹全身的模样，而是那在开门的同时吹了他一身一脸的风雨，让他比门外的人更像一个落汤鸡。
快速地把大门关上，他稍微抹了一下脸，用被淋湿的衣服边缘擦了擦眼镜之后才仔细打量起这个中等身高的人。他（或者是她）就站在门厅里，身上的黑色雨衣湿湿嗒嗒地不停在脚下的粗布地毯上留下水渍，雨衣的帽子部分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下巴上冻得发紫的嘴唇与纠缠在上面湿透的几缕黑发。等了一会，见来人没有开口或者继续入内的打算，他才勉为其难地打破了沉默：“外面的雨真大，看你也湿透了，进来取暖也好……”但是他还没有说完这句话就被一个激动颤抖的声音打断了。
“不……不用了！”高昂颤抖却依然悦耳的女声突兀地划破了规律的雨声，响彻在空寂的门厅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而裹着雨衣的女人似乎也察觉了这一点。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情绪又似乎在考虑要如何开口，最后和缓温和的声音才带着一丝迟疑重新响起：“这里，是不是镇上的孤儿院？”
“是的。”查克虽然不解于来人这个在他看来显而易见的问题，但仍然老实地作出了回答，同时开始猜测这个女人的来意。不确定这里就是孤儿院的人显然不是这个镇子上的，而特意来到这种边缘的小镇又在暴风雨的夜晚直奔孤儿院，恐怕……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定论，所以接下来女人的话也并没有让他感到十分吃惊，“这个，虽然我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但是，我真的是没办法……”看似毫无章理的话却越发肯定了他的猜测，“这个小镇的人很好，环境也不错，所以我才来这里，你看能不能”女人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祈求，“收留这两个孩子？”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用一只手拨开了黑色的雨衣，递出了她紧抱在雨衣里的一个用毯子卷得严严实实的包裹。出于职业素养，查克迅速接过了这个女人手中的包裹，仔细一看，在包裹的空隙里露出两张稚嫩的小脸，看起来似乎还不到满月。也许因为女人保护得很好，使得这两个婴孩即便在这样的暴风雨中也睡得很安稳，而厚厚的毯子也有效地隔绝了他们与外面的冷空气，使得他们并没有女人的狼狈样貌，看起来也没有受寒。到这时，查克有些冷峻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开始询问：“你是这两个孩子的母亲？”
女人看起来好像楞了一下，然后声音里带出了一丝苦涩：“可以这么说吧。我因为一些原因无法照顾他们，所以想把他们寄放在这里。当然，我会给予孤儿院一笔丰厚的捐赠。”然后她从雨衣里面的一个口袋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作势要递给查理，但是查理这次却没有伸手去接，以至于她的手连同那个袋子就僵硬地悬挂在半空，却没有半点收回的意思。
沉默就这样蔓延，和外面风雨交加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个人僵持着，查理盯着那个袋子，女人盯着查理。查理的心中充满了无奈，乃至愤怒。难道她不知道在家长的身边对孩子才是最好的吗？为何要逼迫自己的孩子成为孤儿？即使自己不能照顾，总也能托付给亲戚之类的，为何偏偏要抛弃到孤儿院？以为有钱就什么都可以了吗？如此不负责任……想到这里，查理暗藏怒火的眼睛从那个越来越不顺眼的纸袋上移到了女人身上，却意外的发现黑色雨衣的帽子已经因为她刚刚的一系列动作而滑落，查理的眼睛就这样不经意地对上了女人自刚刚就一直没有移开的眼眸。
那是一双如同翡翠般清澈而深邃的双眼，里面有着无奈、伤感和让人无法直视的坚定，唯独没有任何躲避之色，反而是查理无法忍受她的眼神而先移开了视线，缓慢而沉默地接下了她手中的纸袋。女人这才收回手，重新把雨衣的帽子戴上，转身就朝大门走去。
查理连忙出口挽留：“等一下！我不指望你能告诉我遗弃他们的理由，只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你毕竟是孩子们的母亲啊！或者……至少告诉我孩子们的名字吧……”女人的脚步停住却似乎还在挣扎着什么，查理见状无奈地补充了一句：“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孤儿，最好还是能够拥有母亲赠予的名字吧……要知道，孤儿院员工的起名水平可是很烂的……”
女人至此才轻微地笑了一声，转过身，缓慢而略带伤感地说道：“就当他们是真正的孤儿吧，不要对他们提起我的事情。名字啊……对了，今天这暴风雨的天气也真是罕见，干脆就选‘风雨’这两个字好了。不对，雨注定要与大地相会，无法逃避这既定的命运，所以还是选用没有固定形状的‘水’字好了。姓嘛……无法被任何人拘束，永远自由的存在，就选‘流’这个字好了。”说到这里，她好像又想起什么似地补充道，“今天是圣诞节吧，真是个好日子，就当作是他们的生日吧。他们的重生日。”女人转身朝门口走去，在拉开门之前补充到，“绿色眼睛的是哥哥流水，紫色眼睛的是弟弟流风。他们是……双胞胎。”最后，在刹那的风雨声中，大门重新关上。
又到了一年的圣诞节，这一年的气候非常正常，也就是说入冬不久就下了很多场大雪，而平安夜一大早天就灰蒙蒙的，看来上天要给孤儿院的孩子们一个丰厚的圣诞礼物呢。此时孩子们也非常兴奋，讨论着可能收到的礼物，期待着不知何时能降下的雪花以及随之而来的堆雪人打雪仗等让人热血沸腾的活动。流水自然也很期待，不过他期待的焦点是如何利用大人们注意力都转移到圣诞大餐的筹备中时趁机搞点恶作剧，比如把某某和某某的礼物互换，或者用雪球制作一点室内的“天女散花”迹象等等。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终于形成了经典的“泰迪熊笑容”。然后，他的眼睛开始在室内巡视，最终落到了仿佛没有被圣诞气氛感染依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跟椅子合体，和平时一样躲在角落的别扭弟弟。
助跑，飞扑，巨熊扑击一气呵成，目标流风！而捧着书本的流风只感到一阵旋风，下一秒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同时还被冲击力推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无奈地从书本上移开视线，眼前果不其然就是流水那放大版的灿烂坏笑，散发着太阳般的高温。流风沉默，沉默，在恶魔的笑容面前投降，不带任何语气地问：“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回应流风的是一个更加灿烂的微笑以及笑意满载的一连串不间断的话语：“呐呐流风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明天生日啊想想我们也快十岁了呢真是岁月不饶人你觉得今年查克他们会给我们什么礼物啊这可是圣诞加生日的双份如果不让我满意我不介意去年的惨剧再次上演。”他停顿了一下，似是回味般地望了下天花板，然后继续说，语气却多了份哀怨：“风风呢？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呢？我可是很期待的啊……希望不像去年那本厚得可以砸死人的书一样就行了……”
流风的神色透出了无力，忍不住回嘴：“那精装书很贵的……那你的礼物呢？希望不是像去年那一堆甜死人不偿命的蜜饯就可以了，真不知道那是礼物还是恶作剧，明知道我对甜食不感冒……真是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后面的话却在自家哥哥冲破闪亮值纪录的灿烂笑容中吞了回去，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
“呼呼，抱怨归抱怨，别以为我不知道啊，去年的圣诞节大餐你都没怎么动不就是因为一口气把我亲手作的蜜饯都吃掉了吗……”看着流风的脸色逐渐转红，流水心情很好地加了一句：“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像去年一样牙疼到去看牙医的，我会尽量准备一些合你口味的东西，敬请期待啦～”说完，又像一阵风一样跑走了，也许是去准备礼物，但更大的可能性却是去实践新想到的恶作剧点子去了。
随着身边热源的离开，流风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他重新埋首到了书本中，仿佛刚刚都没有人打扰过他一样，但是低沉的碎碎念还是从他嘴里跑了出来，为这幅万年不变的景色增加了一些诡怪。
“哥哥你不是也熬夜读书来着嘛……你不会以为身上的毯子是查克披上的吧……竟然读到睡着……这次选一本容易的好了……干脆选童话好了……”
第十年的圣诞节就在各种各样的期待中到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流风X流水X圣诞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