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飘帮我牵红线》折明

1、第一章（修）

　　《阿飘帮我牵红线》
　　折明/文
　　2019/12
　　“在隆冬，我终于知道，我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加缪《夏天集》

　　第一章
　　姜雀被房东赶了出来，外面下着大雪，暴雪肆虐、狂风大作，她穿的单薄。一个人走在路上，缩着脖子，像张纸片人。

　　拐过一条街道，白茫茫的，全是雪，零下二十度，都快给人冻傻了。

　　楼与楼之间有条小巷子，那里平时没什么人，春天的时候会有过来觅食的野猫。姜雀去年“离家出走”的时候，包里还有一些闲钱，她会给这些野猫买上好的罐头，然后看着它们吃，咯咯蹲在地上笑的比谁都开心。

　　她搓了搓手，打算先过去避避雪。

　　绿灯行，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姜雀裹紧身上的衣服快步掠过斑马线，还没等走近，萧萧寒风中，有斗殴打架的声音从巷子里传来。

　　男人的闷哼声，在这一刻像是冲碎了风雪交加的糟糕天气，笔直的朝她耳膜里钻。

　　姜雀两条腿僵在了原地。

　　麻烦事。

　　脑子里当下蹦出这三个字，她把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气，然后戴上外套的帽子，抬起脚步。

　　她在心里说服自己，尽量做到目不斜视，不找麻烦，可余光却还是好奇，不受控制的向右边看去。

　　七八个男人，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统一的一身黑，在冰天雪地里像是从地狱里取人命的小鬼，他们下手狠戾，动作专业，拳头如雷阵雨般的趋势，毫不留情的砸向躺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上半身被垃圾桶挡着，没有反抗，像是已经昏迷过去了。姜雀看不见脸，只能瞧见笔直修长的双腿横在道的中间，微微屈膝。

　　地上的白雪，沾上了如同梅花斑点的猩红血迹，触目惊心、艳丽至极。

　　姜雀心口一颤。

　　有男人察觉到了她的存在，警惕的破口大骂：“看什么看！你个小丫头片子，再看，我他/妈把你眼睛挖出来！”

　　姜雀从嘴里轻轻的“啧”了一声，正打算走，那些人突然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将她拦住，然后粗暴地将她一块拽进了巷子里。

　　“老大，这丫头不能留，要是被她说出去，咱们就完了。”

　　“你想怎么做？”

　　“反正人都打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抬手做个了抹脖子的动作。

　　话落，周遭的寒意加重了几分。

　　姜雀双手插进兜里，低着头，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

　　西装革履，身形也不矮，却没想到这么弱不禁风，顺着精致的西装裤看上去，还没等瞧见男人的脸，混混在面前说：“也行，反正这事要是败露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但这事兄弟伙可得保密，你知我知再无第三个人知！”

　　“知道知道，老大放心！”

　　“还有人知道。”紧绷的气氛里，一道温软细语突然插了进来。

　　所有人大惊失色：“谁！？”

　　姜雀小巧的下巴微抬，轻描淡写道：“他们。”

　　歹徒紧张地向四周望去：“哪儿哪儿！哪儿有人！你这死丫头，故意在骗我们！你找死！”

　　姜雀生的白，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眼睛漆黑又明亮，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向上扬，像只漂亮小狐狸，给人一种狡诈的感觉。

　　她指着空气说：“他、他们，都看着呢。”

　　混混们面面相觑，她说的很真诚，有几个胆小的，吓得汗毛瞬间冒了起来。

　　为首的人梗着脖子嘴硬道：“胡说八道！大家别怕，这丫头在信口胡诌，别以为弄这种小把戏就能吓唬我们！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在这片是什么人，竟然敢糊弄我们，我看你是活腻了！兄弟们，给我上！”

　　话毕，那些人便挥着拳头冲了上来，姜雀不慌不忙的往后退了一步。

　　刹那间，原本还停放在边上的垃圾桶突然砸向空气里，正好挡在了姜雀的面前，将那些歹徒准确隔开。

　　垃圾桶怎么可能突然飞起来！这一灵异事件，吓得所有人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逃走，嘴里还歇斯底里的喊：“鬼！鬼！来人啊救命啊，有鬼！”

　　胆真小。

　　姜雀眉耸了耸肩，轻轻地对着空气说了声“谢谢”，然后看着地上已经失去意识的男人，微微敛眉。

　　主持跟她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好事，得做。

　　-

　　在路边叫了半个小时的车，跟司机软磨硬泡，人家才答应送她上山，但说今天雪大，只能停到山脚，还得她自己背人上去。

　　姜雀咬了咬牙，从鞋底里掏出了两百块钱。

　　司机装模作样的把钱接过去：“那行吧，看你一个小姑娘的份上，送佛送到西。”

　　这场的雪下得比往年都大，司机把男人托上山后，累得气喘吁吁。

　　姜雀见人还算信守承诺，外加上走了这么多步台阶也算难为人家了，于是认真的交代了一句：“您一会儿下山的时候，记得走高速，别原路返回。”

　　司机皱着眉：“高速得要我三十块钱过路费呢！”

　　姜雀把男人的长臂搭在自己肩上，吃力的背着人往前走：“那也总比丢了一条命强。”

　　司机觉得莫名其妙，看姜雀的眼神里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

　　皑皑白雪下的红墙绿瓦，禅音空灵，绵绵不觉，瑟缩的冬景下，一块红棕色的匾额横挂门楼，风吹日炙，暴雪肆虐，绒雪堆成在匾额上方，衬得金色字体镶嵌着的四个大字，更加庄严肃穆。

　　兰若寺。

　　躲人间，进修之处。

　　禅门有通隐，喧寂共忘机。

　　……

　　姜雀轻车熟路的将人带回了平时自己的住处，一年没有回来，寺里的小僧依旧会每日不厌其烦的打扫各屋主室，所以屋子干净敞亮。

　　她把男人放到塌上后，起身去烧水。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温和缓慢：“小雀，主持让你去祖师殿候着。”

　　姜雀浑身一抖，脸色露出委屈：“跪几个小时？”

　　“药食。”

　　那就是得跪到晚饭。

　　姜雀哭丧着脸：“好，我知道了……”

　　她拉过被子将男人全身盖住，担心的瞥了一眼伤口，然后推门离开。

　　晚上八点，寺庙幽静，殿内香烟缭绕。

　　姜雀掐好时间后，从蒲团上起来，转而低着头前往般若殿。

　　殿内坐着一人，身披深色袈裟，清净庄严。殿中央，佛祖目光慈悲，光芒万丈。

　　屋内檀香味重，一年没有闻见，甚是熏人。

　　姜雀皱着鼻子前进，盘腿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乖巧怯怯喊了句：“主持。”

　　“山下过得如何？”主持年近七十，闭着眼睛，面无波澜。

　　“还……行。”

　　主持淡淡的掀开眼睫，“可有助人？”

　　“有。”虽是离寺下山，可是帮人行善事，她这一年也没少做。

　　“那,”主持盘着手上的佛珠，慢条斯理道：“可有替人更天命？”

　　姜雀紧张的咬了咬唇，静谧半响，才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有。”

　　主持盘珠动作一顿，阖眼叹息：“人各有命，何须你来多管闲事。”

　　“我……”

　　“罢了，明日收拾收拾行李，走吧。”

　　姜雀以为主持是生气了，委屈的拽着他的袈裟一角道：“主持我错了，你别赶我走，我保证下次肯定不会了。”

　　主持淡淡道：“你我缘分未尽，此一别，他日还有机会相见。”

　　姜雀眼泪还挂在眼角，怔怔道：“真的？”

　　主持侧头看她，将手上的佛祖放至她掌心，温润又沉重。

　　“你也该去寻你的家人了。”

　　姜雀红了眼眶，舍不得：“您就是我的家人。”

　　主持慈爱的看着她：“快十八年了，佛曰：世人八苦，生、老、病、死、爱离别、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谨记。”

　　“我知道。”

　　主持看着她那双透亮清澈的黑眸，末了，又叮嘱道：“所观谨慎，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因果循环，切勿引火上身。”

　　离开般若殿，主持突然警告道：“你今天救回来那位年轻人，离他远点。”

　　姜雀那个时候很奇怪，不是说主持为什么会知道男人的存在，因为她拖着一个大男人大摇大摆的进寺里本身就没想过瞒着。

　　她奇怪的点是，主持从来没有说过这种绝对的话，他甚至连那男人的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就让她离远点。

　　后来姜雀才知道，跟这男人沾上了关系，意味着八苦离不得，为情所困。

　　而爱情，十有九悲。

　　……

　　姜雀回到屋内，继续烧水，寺庙里用的是老式火炉，还得自己添煤，用脚蹬摇杆，但胜在火烧的够足够旺盛，没一会儿工夫水就烧开了。

　　她提着银色的铝水壶把滚烫的热水小心翼翼的倒进铁盆里，含着热气的白雾瞬间就迷失了双眼，看不清方向。

　　“叩叩——”

　　姜雀抬手在眼前扇了扇，眯着眼睛过去开门。

　　冰天雪地里，小僧的背影愈行愈远，姜雀低下头，瞧见了小巧的医药箱。

　　她眉开眼笑，扬起手想大声的说句谢谢，但立马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热闹的山下，连忙闭上嘴，双手合十对着小僧点了个头。

　　男人的伤在大腿，姜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来回徘徊。

　　这近十八年来，从有记忆起她就活在寺中，主持小僧都是男人，可是他们清心寡欲，姜雀把他们当亲人，从未有过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

　　偷偷离寺下山，也是因为好奇，虽然这一年里吃了不少苦，可她觉得自己见了世面，外加上有许多“朋友”帮忙，也没让自己吃过亏。

　　可男人这种东西，连碰都没有碰过。

　　……该怎么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姜雀还没有动手，这男人死不了，他的寿命长着呢，没那么容易狗带。

　　这是她在山下学到的新词。

　　过了两分钟，姜雀把灯打开，昏黄的光线照的屋内温暖干净，她拿起一把剪刀，站在塌前咽了咽嗓子，对着黑色的西装裤，沿着伤口，颤颤巍巍，仔细地剪了起来。

　　是刀伤，伤口不深，但很长，鲜血已经凝固了，血淋淋的样子看起来触目惊心。

　　要搁普通小姑娘肯定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可姜雀并不害怕，因为她还见过比这更恐怖的场面。

　　她把银色的绣花针放在灯盏跳跃的火苗上，来回烤了几遍后，然后开始紧张的缝制伤口。

　　一个小时后，姜雀绷着的神经得以放松下来，喘了一口大气，坐在塌上，大汗淋漓的深呼吸。
　　终于好了。

　　姜雀全程没能做到目不斜视，因为男人身上的温度灼热又滚烫，用白色的绷带围着伤口包扎的时候，她还得抬起他的大腿把绷带从下面绕过去，不可避免碰到了一些东西，吓得她一个手抖，耳尖红的能滴出血了。

　　太刺激了。

　　明明是在做好事，救人命，为什么她紧张的跟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一直在偷偷摸摸的看他有没有醒，不过还好，男人像是直接痛晕了过去，全程都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要不是清晰跳跃着的脉搏和平缓的呼吸声，姜雀甚至怀疑自己救的是具尸体。

　　她起身开始洗脸刷牙，走路都是虚的，洗漱完毕后，姜雀回头悄悄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然后拿起衣柜里的睡衣，开始背过身动作小心的换了起来。

　　屋子就这么大，找不到别的地方换衣服，大冬天的，她又不可能去外面，反正人还没醒，应该没什么大碍。

　　换好衣服后，姜雀回到塌边，借着昏暗的光线，她发现男人的脸红的出奇，可腿上裸露出来的皮肤，因为刚才没有想到替他盖上被子，冷冰冰的。

　　她歉意的立马拉过被子给他温柔的盖上，掌心贴着他的额头，摸不出来什么，又凑近俯下身额头相触。

　　鼻尖相抵，过分的近距离，姜雀这才终于看清楚男人的脸。

　　离寺的这一年里，也不是没见过帅哥，可这个男人的脸也未免太好看了些。

　　五官端正，线条分明，光洁白皙的脸庞精雕细琢，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干净利索的短发，额间垂落下来几绺刘海，有点乱，姜雀情不自禁的伸手给他拨正。

　　仔细一端详，才发现这男人躺在塌上，手长腿长，宽肩窄腰，若是站起来，肯定人高马大，盖她好几头。

　　这算是捡了个帅哥？

　　应该让主持帮忙看看 他们俩之间有没有……等等等等，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佛家最忌行男女之事了，这还没下山呢，就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没规矩！

　　姜雀双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发红的脸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又去翻箱倒柜，找了一条备用的浅色僧服，裤子剪坏了，一直用被子捂着也不是个办法，要是一不小心碰到伤口，弄脏了被褥，临走前还得被主持训一通，多得不偿失。

　　这么想着，姜雀开始抖着指尖伸向男人的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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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现言求收藏：
《序冬》 五月开文~
暴躁明星男演员X温柔助眠女主播
管知娴是名助眠主播,从不以面貌示人，靠专业娴熟的哄睡手法和吴侬软语获得粉丝喜爱。
为了搜集素材,她独身前往边陲小县,却正好碰上了因暴力事件,处于风口浪尖上的当红小生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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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彼时这位浪子却举着一把黑伞蹲在一纸箱小猫面前。
他把她当成了私生,眼神阴骘不准她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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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如注，危险蔓延，管知娴瞬间怂了，抱作一团:“别打我!??”
宋庭:??“……”
他抬手将脱下的外套盖在装满小猫的箱子上，弯腰抱起从她身边走过。
撂下轻飘飘的两个字。
——傻逼。
管知娴:???
——
再相遇，是一档火热的恋爱节目。
众人都以为以宋庭乖戾孤傲的性格,不过是走个形式。
却没想到在节目他处处针对女嘉宾,毒舌犀利、讥讽挖苦，导致管知娴和男三误会加深,最后一拍两散。
拍摄结束，导演组收集嘉宾的麦克风，导入素材后发现了这么一段对话。
“你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
“……宋庭，我讨厌你!”
“你再说一遍!”
“我讨一一”
剩下的话似乎被什么堵住了。
沙哑的嗓音命令:“不准说。”
导演组:…好像发现什么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