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哭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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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昏迷中的银发少年似乎被梦魇缠身，他紧紧纠起秀长的眉，摘下面罩的脸上写满了错愕与痛苦。
“！！啊！”
在下一刻不知被什么惊醒，银发少年狠狠坐起身大口大口喘气。
“你醒了？卡卡西。”
“水门老师？？”
卡卡西不敢相信能再次见到活生生的老师，被众多岩忍围攻时他早便做好赴黄泉的准备，战斗到最后也不过是想完成别人的愿望，让剩下同伴能够离开。
然而眼前抿唇不语，带着活人温热的分明是....
但他从未见过那样的老师，他甚至觉得自己中了敌人幻术...或是他临死之前的遐想。
原本意气风发的青年忍者，此时碧蓝双眸黯淡无光，如同寂寥死海，只有刚刚在看到少年起身时才泛起微微波澜，然后又平复死寂。
见到学生脸上的疑惑，水门努力勾起唇角，却怎么看都十分虚假勉强。
“抱歉...老师来晚了。”
那声道歉干巴巴的，他却只能说出这句，再多的话都梗在喉中。他赶来的时间太晚，到达时只剩下一片狼籍，他的学生和敌方岩忍几乎是同归于尽，只不过他救援的快些，才将自己学生保住。
即使拥有最快的飞雷神，也没能救到自己的学生...
连老师都当不好的我...真的能当火影么....
听完这句卡卡西才慢慢的反应过来，他一反平常的冷静品格，着急的环视着四周，想要见证同伴存活并不是他的大梦一场。
‘带土...’
似乎是累极，躺在草地上的刺猬头少年陷入深度昏迷，深蓝色的上衣全是破破烂烂的洞口，下半身几乎全部都被岩土扑上粉尘。
差一点点就被土遁·心中斩首之术所杀。
但是他还活着，他还有呼吸，卡卡西情不自禁伸手去探查那微弱的鼻息。
那是伙伴还活着的证明....
‘太好了....还活着...’
喉咙快哽咽出声，卡卡西压下眼底的泪意，匆忙转头。
‘琳...琳呢！’
他看到了，然后他后悔了。
不远处草坡上正站着一位棕短发的少女，她背对着他们，正仰头凝望。
那是繁星闪烁点缀着的深蓝天空，如瑰丽而神秘的古老画卷，流传许久却毫无污染，隽永无垠，亘古不变。
那样的苍茫无际，小小少女在其中不过一点，可怜而又渺小。
卡卡西感到眼睛被狠狠刺痛，传来的灼热似乎要将他的眼他的心烧成灰烬，他急急忙忙的低下头，蜷缩起身体，不敢在看那边一丝一毫。
‘那是...夏美...最喜欢的....’
即使是最不在意伙伴爱好的卡卡西也知道，那位黑发少女的心头所好，不是钱财，不是名声，只不过是天上触不到的星辰。
他曾听过，那是她存活下去的力量之源。
“为什么喜欢？”
卡卡西错觉般听见自己以前的问话。
“因为我曾跟爸爸妈妈一起看过，那样美的星空。所以为了继续看见这些，我也会活下去的哟~”
明悦清澈的回答荡在心中，似乎嫌他不够痛，与她的回忆因为这小小突破口一涌而出。
“那卡卡西，能陪我跳一曲么？”
“我跟你的刀同样是你生死与共的同伴，你只对它这么温柔可不好吧？”
“在看你的痣阿.....很好看。”
“不可能跟我换的，带土看不见敌人，而你身上有伤。只有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岩石下那片血色渐渐如迷雾笼罩在眼前，满眼鲜红，心里一瞬的疼痛竟比身上百战而来的伤更令他绝望。
“.....为什么呢...”
卡卡西愣愣的抱着双膝，双眼无神的垂视草地，微小而又模糊的喃喃着。
“为什么是她呢....老师...”
“卡卡西....”
叫着学生名字，却是什么安慰话语都说不出口，水门紧咬的下唇渐渐泛白，他也不知道啊，他也很想问啊。
为什么是他的学生？为什么是那个实力出色的孩子？为什么是那个想要努力融入伙伴的少女啊....
“她明明可以活下来的，为什么？”
“她明明还有很多想法没实行，为什么？”
“她明明有那么多人爱着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啊....
救我这种人渣做什么呢....我没有朋友，没有梦想，甚至才能也没有她出色啊....
“....对不起。”
对不起，老师回答不出来，对不起，老师安慰不了你们。
一个温柔的手刀，银发少年被迫昏迷。
“睡过去就好些了....”
就让老师先来背负这些，直到回村之前你们都好好休息吧。
今夜星辰璀璨灿烂到极其罕见的地步，让人不禁想这大概是少女的生之源，死之所吧。
返回木叶，水门班第一个遇到的偏偏是最不想见最不敢见的人。
不是火影，也不是大蛇丸，是那个年纪小的连忍校都没进的孩子。
黑发男孩扎着小小的马尾，似乎心情不错的梳理着发尾，故意板起的面容似乎因为想到什么而嘴角稍稍翘起，一刹那变得生动温柔。可能是因为木叶警卫队而拥有特殊待遇，他能在村门口等待归来者。
‘该怎么告诉他.....连自己都不愿面对的事实...’
带土握紧拳头，心中的愧意内疚足以将他淹没窒息。
‘可是一定要说....’
水门背上的卡卡西还处于昏迷，在路上发起的高烧让他循环着短暂的清醒和长时间的昏睡。带土不禁想，这时候便只有自己能去了，因为他和卡卡西才是罪魁祸首。
‘我要担起责任！夏美是为了我和卡卡西....’
“对不起！”
第一个上前的却是水门，他背着银发少年弯下了腰，比90度还要多，深深的弯下了他的脊梁。这时候他什么也不是，不是‘金色闪光’，不是火影候选人，他单单是一个觉得自己不称职的老师。
“宇智波夏美她....”
“夏美姐受伤了么？她后面才能赶回来？”
鼬也慌忙的鞠躬着还礼，过小的年纪让他联想不到那个结果，只是匆匆打断对方的话，一想到少女重伤他也顾不上礼貌。
“要多久？伤的那么重么？”
.....
并没有人回答他任何问题。
带土想退缩了，他在那孩子急切的眼神下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因为是忍者，所以没有时间可以悲哀。因为是忍者，所以失去伙伴下一刻还要继续战斗。因为是忍者，所以要忍常人不能忍。’
眼中那孩子紧紧皱起眉头，一反平常的保持距离，走近他们左右环顾寻找着。
‘重伤如此反应，那么死呢？那么连遗体都找不回呢？被巨石砸的粉碎，在暗部眼里可是失去了拾回遗体的价值。’
带土这样想着想着，没发觉眼眸中暗黑的勾玉缓缓浮现，由二变三。
“她死了。”
琳的声音打断了水门和带土的思考，那样决绝而冷漠的声音一同医生在手术室门口对病人家属无情的宣判。只有看到她眼圈那骇人的红才惊觉，这位少女是那么的无助与绝望。
“......死....”
发出小小的音，鼬仰头看着水门班，身上整齐干净的衣服和小鼓的背包无一不诉说着主人准备齐全的欢迎归来者，这时候多么的刺眼，多么的讽刺。
鼬眼中的人每一个脸上都痛苦万分，他看哪一个，哪一个就撇开头去。这样他都无法欺骗自己，这是个笑话，这些人正愚弄自己。
“死是什么？”
好像不是自己开的口，鼬明明觉得自己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
“是像那些没有呼吸的敌忍么？”
他知道的，他只是不想明白。
“是以后都见不到的人么？”
想再确认再确认一遍，他失去了什么。
“为什么？”
夏美姐明明那么那么强，而且她还承诺过啊....
那天真语气问出的一个又一个问题死死戳刺进听者心里。
“对不起！对不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惩罚，带土大声的哭喊，双腿无力的直接跪在地上，他仰起头直直的面对天空，泪水奔波而下。
“她是为了救我！！为了救我！！”
原来失去是那么沉痛，原来成长是那样苦楚。
“不要啊啊啊啊，把夏美还回来啊啊！！”
不知对谁说的话，名为宇智波带土的少年哭的像失去珍爱之物的野兽，拼命咆哮着哭求着。
“求求你.....还回来啊.....”
这声哭喊痛彻心扉，青年低头含泪，少女早已抽咽，就连昏迷的少年都莫名堕出一行清泪。
“我再也见不到夏美姐了啊.....”
双眼无神的男孩直直的站着，无声饮泣。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哭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