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事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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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坐在原处的银发少年，黑眸深沉毫无生气，直到他手臂内侧隐隐作痛，脸上才有几分苦涩。
‘已经好很多了，如果勉强的话，伤口还会裂开的哦。'
‘每次你我受伤的时候，琳总是以医疗忍术救我们的命。还有夏美，她的感知能力也是让我们躲过大大小小的危险！如果没有她们，我们怕早就死了吧！’
‘你的同伴只要是我，就不需要担心选择任务还是伙伴。’
回忆停留在那段带着傲气和自信的诺言，心中忧虑和难受少了几分，却在摸到腰间崭新短刀时顿了顿指尖。
“......去吧...”
风吹散了谁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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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么？琳。”
“还不行，你这次的伤太重了，继续移动你就要....总之趟好先！！”
面对梨花带雨的同伴，夏美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催促，只能干笑着忍痛，内心祈祷岩忍后援没那么快到。
感受着腰腹那凝结的血块被擦去，医疗查克拉在伤口处不间断输出，她以一种缓慢的状态恢复着，无论是体力还是查克拉。
“医疗忍术真的很神奇呢，早知道向师傅请教一下了。”就是..还是好痛啊...
用讲话来分散注意力，夏美感觉如果不这样做，肯定要禁不住大声呼痛。但那可不行，让同伴，尤其是女性同伴担心可不行。
“我会努力的....”
手上绿光持续稳定的绽放，眼眶里的泪水一瞬间被琳憋了回去，说完这句她用力咬住下唇，双眸迸发出耀眼的决意。
“我会让你尽情在前面活跃的，我一定会成为最最最最稳固的后援...绝对...绝对不会再像今天..今天这样了！”
黑眸倒映出的棕发少女浑身狼狈，脸上带着泪痕和血丝，但刚刚那如同花苞瞬间绽放的美丽信念，让夏美不禁轻笑。她知道的，那是未来的战场之花，凌厉而又动人。
“恩我会一直看着的哦。”
伸手扯了扯琳一边的脸颊，夏美口中说着花花公子般的话语，却感觉如此真诚。
“先从微笑开始吧，对我现在可是最有用的后援了。”
“大...笨蛋夏美。”
不自觉勾起唇角的琳，无可奈何的笑骂着。战场那股紧张的硝烟味因此缓缓消散，隐藏在心底的那份痛苦与后怕也冲淡许多。
不管琳怎么想留在原地治疗都是不可能的事，此地危险指数极高。她用尽浑身解数才将夏美堪堪医疗到能继续赶路程度。
“夏美站得起来么？”
“恩，可以的。”
“我扶着你吧！”
“没事没事！”
“你肯定在忍痛！不行！你把手臂搭在我肩上！”
“....哦.....”
将心里腼腆的印象擦去，夏美被这有魄力的低吼惊呆了，只能乖乖将手搭在琳肩上。平时都是照顾女孩子的她十分尴尬，尴尬到呆滞。
被扶着即将走出山洞的夏美，忽然眼神一厉，指缝间现出苦无将琳挡在身后。即使没开心眼和写轮眼，她也能听见外面传出来的那一瞬间拍掌声。
‘谁？经验浅薄的敌忍？或者是岩忍的暗号？心眼，开！’
两股查克拉一前一后进来，那是再熟悉不过的同伴气息，夏美这才缓缓放松戒备，嘴角微微上扬。
“卡卡西，带土。”
站定在两人前方的果真是两位少年，衣物多了些破损，人却是完好，大概经历了不大不小的战役。
“琳！夏美！我们来救你了！哈....”
莽撞先冲进来的带土喘着粗气，脸上灰扑扑的，匆匆忙忙抓住夏美肩膀，注意到对方微微皱起的眉毛又急忙松手，开始上下打量。
“受伤了么？？哪里哪里？”
“伤的很重啊....”
剑眉紧皱，眼前重伤的少女带着波澜不惊的笑容，就像那快洞穿的腰部伤口毫无痛感，卡卡西心中不断泛起酸楚，他分不清楚是内疚还是忧心，或者两者皆有。
“但是我们还是要先撤退....可以么？夏美...”
“当然....小心！！快走！”
点点头的夏美似乎察觉到什么，大声喊道，身边伙伴皆是一惊，却毫不犹豫向外跑去。
而这似乎有些晚了。
岩石掉落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声响，洞口被大块小块岩石掩埋，而这岩屋正不断崩塌，势必将这忍者小组淹没于此。
即使这些小忍者们拥有完美状态，对待这种情况也会十分苦手，何况现在哪个人身上都是遍体鳞伤，查克拉近乎见底。
而这里最严重伤势的黑发少女正分心想了其他事情。
‘是那个叫火光的人做的吧？跟我决斗前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么？只要经过山洞口那段地带就会触发他的陷阱...真的是小心谨慎又愿意孤注一掷的人啊...呵。’
心底发出轻笑，她与敌人奇遇般都在心底夸奖了对方，并且还都是如此相似的赞语。
“走这边！”
捂着腰腹上涌出的鲜血，夏美尽量遮掩着被污染的棕红色绷带，她奋力一跃便到三人前面带路。
这一线生机的时刻，这个小组显现出的团结和信任让人不禁侧目，他们无一不将自己性命交给了这位少女。
她曾记得，在刚刚战斗中大石毫无计划的岩铁炮之术下，有几个形成了三角屏障。
‘在哪里？哪里？拜托！拜托！快出现啊！！！’
小腿如灌铅般，一步比平时费劲百倍，还要费神躲过不断落下的岩石块，分析最安全的路线让后面伙伴好躲避，夏美几乎在汲取身体中最后几丝查克拉。风刮在她脸颊和伤口上，吹散那愈来愈浓的血腥味。
“就在那！！”
明明不到一分钟，却如过了一年般悠久。在看到那梦寐以求的安全点，夏美声调变得前所未有的高，她当然尝过生死一线，却从未担负着至亲同伴的生死，那种重担只不过一分钟就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
但成功后，夏美感觉那份劫后余生的愉悦与成就感比任何一次自救后还要加倍甜美。
然而她又一次，提前放了心。这份粗心与自傲必定会摧毁什么。
可能是同伴，可能是她。
跑到安全点的琳与夏美只不过回个头，就差点吓得心脏停止。
“带土！！卡卡..！！”
琳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幕。卡卡西因伤倒地，巨岩砸落，带土反应极快以身替之，而身边夏美徒然消失。
“夏美...”
只隐约见到一束黑红光影，如臆想般须臾。琳下意识张口，却不知为何呼喊少女的名字。眼前的带土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丢出了那砸落大石的范围，却无论哪里都见不到刚刚消失的黑发少女。
‘我会让你尽情在前面活跃的，我一定会成为最最最最稳固的后援！’
双眼呆滞，琳脑中不断回荡着这句话，身体像傀儡般受人控制用从未有过得极速奔向同伴，将两个没反应过来的少年拎回三角岩石下，途中脑里一片空白。
‘夏美....’
三人在安全屏障下回不过神来，听着岩石不断沉闷的落下砸地声，几十秒？几分钟？他们没有计算，他们接受不了那样的事实。
“骗人的吧....夏美？？”
“带土，不行....”
瘫软在地的琳拉住带土小臂，阻挡他想要出去送死的行为，她抬眼一看，那是一双炙热的几乎令人恐惧的火红色。
写轮眼，带土觉醒了写轮眼。如果在平时那是多么令人欣喜的消息，这时候却极其讽刺。
鲜红的写轮眼浸透在泪水中，两个勾玉在其间幽幽打转。
“她为了救我...不，夏美的话，一定活着的！一定活着的！！”
就像在欺骗自己不断肯定着，他明明深刻记忆着少女被石头压下去的那一幕，摇摇欲坠的身体像是透支生命般冲过来救他。即使他嘴上再强硬，那双写轮眼似乎也承认了某些事实。
即使是战斗上的天才，拥有无限光明的前途，在这种战场上夭折也不奇怪啊。
因为这种事绝不算少数啊。
‘你的同伴只要是我，就永远不需要担心选择任务还是伙伴。’
‘放心吧，带土。我怎么样都会让琳平安的，相信我。所以你也要坚强些。’
她做到了所有她所说过的，每一句，每一字。少女作为同伴，从未让他们忧心过选择的问题，从未让他们直面过危险。
她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撑起了许多，一直一直走在所有人前面，将那些痛苦的，黑暗的，凶险的全部全部努力挡住，不让一丝一毫碰到她的友人。
第一个冲出去的竟是卡卡西，失去平时的冷静自持，他用力推着那块巨石，做着所有人都知道的，徒劳无功的事。
肩下渗出的鲜血滴在灰色土壤里，一点一滴如花般绽放着。
“可恶....可恶...”
直到伤疤破裂加深，巨石依旧纹丝不动。带着哭腔的低音，卡卡西无力捶着石壁滑跪在地，少年风华已颓丧无存。
“不要....怎么会...为什么..”
琳眼泪决堤般落下，她用力捂住要大哭出声的嘴，努力抑制着心中那份伤痛。不久前她还因为大难不死，同伴见面而欣喜，只是短短不到半天时间，一切就转变了。
而且明明那是最不应该死的那个人，最应该活下去的人。
“可恶！可恶！”
用拳捶着土地，那份用力让他的拳头变得红肿变得鲜血淋漓。卡卡西不断后悔着，内心如针扎着疼痛着。
内疚，后悔。想要回到两个小时前，不！十分钟前也好，不！一分钟前也好啊！
“如果我...如果我一开始就照带土说的一起来救琳的话，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唔...”
嘶哑着，哽咽着，吞咽着。将泪水，苦痛，悔意塞进喉咙里。银发少年蜷缩着跪在地上，在忍界高傲潜力无限的天才此时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我还算什么队长...算什么上忍...”
“够了啊！卡卡西！”
大吼着打断卡卡西的忏悔，带土瞪大了双眼，其中密布的血丝清晰可见，他紧咬着牙齿，嘎吱嘎吱的响着，脏污的脸被泪冲洗出好几道痕迹。
“我和你是一样的！都是害死夏美的罪人啊！”
卡卡西呆愣看向带土，平时的爱哭鬼已经停止了哭泣，那血红的眼里似乎有什么燃起，又似乎什么东西死去，只有那份绝望和后悔实实在在的传给了他。
“是啊....我会一辈子记住...”
用力抹去泪水，琳拥有比另外两个少年更坚毅的神色，在医院中看过许多的生死离别，此时此刻发生在自己身上，虽然悲痛万分....但是她以后会做到的，不再让这种事发生。
‘那句话可能做不到了。但是我一定要...我一定要保护好剩下的人！我一定会....’
‘所以夏美...求求你...看着我。’
三人神色各异，他们眼中那巨石下的土壤被鲜血浸染，赤色慢慢扩散着，缓缓渗透着，那大量刺眼的深褐色让他们必须直面现实。
那便是宇智波夏美的死亡。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