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家人 ...
-
雨之国时刻黑云密布的缘故，即使快到晚上，也不过比原先黑了些。比起天空，时间，早晚的分界线表现更明显的是街道上路人数量的极剧减少。
这是一个到傍晚便没人敢出来的镇子。
大汉气喘吁吁的提拉着四五袋白面包和一小罐花生酱，他赶在别人关门前硬是打折买了剩下的东西，然后小跑过来敬重的鞠躬。
“抱歉！大人！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的，走吧。”
夏正点着下巴陷入了思考，取而代之回答他的是旁边的长门，他一边帮忙打着伞，一边领着夏不让他撞到东西，温柔小心翼翼的动作硬是没让跟在后面的夏溅到一点积水，或淋到半滴雨。
“哼....这小伙子没他弟弟一半好玩！啊，差点破功。”
被赶到后面的美女狠狠瞪着前面红短发青年的背影，心里火气刚想发泄，才发现自己冷艳形象问题，用手维持着自己的面无表情。
‘我的表情如今可都是‘夏’的~’
穿过狭窄的巷路，十几甚至是几十个拐角后，才看到依稀是人住的小屋。比起用铁，钢筋混凝土组成的中心城市来，这些屋只用木板和铁片搭建而成。
“前面就是我家了，不好意思啊，大人，让你来这种地方。”
不好意思挠着头，点头哈腰的大汉脸上现出复杂神情，既对自己家贫穷破烂而羞耻，又对回家抱着开心和期待。他先一步推开那个木板做的门，朝黑兮兮的里面喊着。
“我回来了！今天有面包吃！爸爸还买了花生酱哦！”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小火苗星星点点从不同地方出现，在烛光下的是数十个孩子，有男有女，脸上尽是兴奋。
“面包！”
“居然还有花生酱！！”
“太好了！爸爸好棒！”
“.....”
‘果然么.....’
夏视力极好的看着那些孩子不同与平常人的身体，那些鞭痕和链痕深入骨髓，跟黑市里见的极其相似。他早在听说大汉欠那个黑市的钱，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居然买了那么多孩子，也没想自己怎么还债和养孩子么？真是又蠢又善良。’
他勾起一抹苦笑，心灵深处的那根弦却实实在在被这个陌不相识的平民触动。
一个稍大的少女领着比她小的孩子去吃面包了，他们每天半饿半饱，今天好不容易能饱餐一顿。而一个脸上满是刀痕的小男孩却拒绝了这个诱、惑，站在大汉身旁，满脸警惕的对着长门一行人。
“爸爸....他们是谁？”
“不准不礼貌，这些都是大人！夏大人，请进请进。”
大汉用力揉乱小男孩的头发，伸手做着请的动作。
“....不用了。”
夏不过深深看了一眼温馨暖和的屋内，便摇头转身，语调毫无起伏。
“先去银行。”
“哼！爸爸！贵族才不会进我们的破屋子。”
不满的大吼出声，小男孩拉住大汉的衣袖，生气和怒意让脸上刀痕显得狰狞扭曲。
“闭嘴，你怎么跟...”
大汉生怕夏生气，到时候不让自己儿女跟随，顿时抬起手作势要打。
“哦？”
夏没有回头，他纤细修长的手不可思议般轻易抓住了大汉充满肌肉的前臂，止住了他的动作。
“明明是自己在自卑不是么？可不要怪在别人身上。”
“你在胡说什么！？”
“你爸爸带我们来你所说的‘破屋子’时可是一脸的骄傲。因为无论贵族还是平民都一样的，在家面前。”
他语调中没有丝毫说教意味，而是将对面小男孩当做真正对等的关系，平铺直叙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夏回头轻抬下巴，不再像刚刚那样的似笑非笑，而是咧开嘴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爽朗不拘的笑着。
“所以等我们做完事情，可以再来你家做客么？”
“啰嗦，你想来就来吧...”
小男孩低垂下头，刘海满满遮住布满刀疤的脸，只有发丝之间依稀可见眼边的泛红。
“大人....银行那不知道还开不开门？”
大汉松了口气，在心里更下定决心让孩子们跟随这个人，原本的假笑转为毕恭毕敬的正经神色。
“没事，走吧。”
“好。”
听完夏，不，夏美说完这段话，长门心中也不免触动，但即使这样，也记得先一步打开伞遮住同伴。
‘我们的家也是这样吧，虽然只是个小山洞，不过我一直有派影分、身去打扫....什么时候我们四个人再去那里就好了....不过怎么开口呢？”
被冷漠许久，还因为位置而错过夏笑容的美人不满又不耐，乳燕扑林般飞进夏的怀里，然后挑衅瞄了一眼长门。
“夏，我来领你去就好了，银行我也知道。作为奖励，笑一个给我看嘛~”
“你留下来陪你的孩子吧，等我做完事情再来接你们。”
将怀中美人提溜而起，那浓烈的丁香味让鼻子灵敏的夏少许难受，绅士的用摸摸头作掩饰，然后自然的转移话题。
“那一定啊！夏大人！一定要回来！”
“说话算话。”
夏不留痕迹往长门身边站，令也十分机智的飞停在离长门远的另一边肩膀。
“赶时间。”
“好~”
依旧只会说好的长门小跟班，比起弱弱的应声，这次更轻快。将大伞往边移了些，让令也不沾湿翅膀。可能这也是令非常配合他的原因。
到银行时已经是夜晚了，周边没有人影，银行自然也是关门的。不过只是集合地点的话就没关系。在夜风中大约站了大半个钟头，嘶哑的音色才响起，语调中不复原先的冷静，暗含急切。
“夏美，快回镇门口！”
几乎是这个句子刚落下，夏抱起旁边昏昏欲睡的美人，跟长门一个起跃便跃进森林。
“碰！”
烟雾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从白烟中发射出无数苦无和手里剑，贴着起爆符的暗器也藏在其中。
‘可恶！哪里露了手脚！敌人....找不到？！’
抱着人的夏根本不敢大幅度动作，但身边有着令人安心的同伴，他也无需躲避，只是站在原地集中精力探查着敌人踪迹。
“风遁·大突破！”
长门双手合十，剧烈的风刃向四面八方吹去，比起原本只吹一个方向的忍术，改良了不止一星半点。所有苦无手里剑瞬间被吹乱轨道，返回原来的发射地点，贴着起爆符的暗器也在空中爆炸，剩下大堆的烟尘和火星。
“没问题吧，夏美！”
急切喊出夏美本名，长门虽对自己忍术有底，但这算是第一次给夏美打掩护，加上有额外需要保护的平民，敌人也是心眼探查不出的，心中带上不少压力。
“没事。”
瞬间明白长门也没探出敌人深浅，察觉到森林中的雾气渐浓，一种不知名危险缓缓逼近的感触，让他不由冒出冷汗。还好在起跃之前他便将怀中的人打晕，所以这时候还有时间思考，而不是去担忧或解释。
‘雾隐之术么，难道那个镇长一直跟着我们？影的称号倒也很适合他，偷鸡摸狗之辈！’
夏的鼻尖突然嗅到极其微弱的血腥味，从左上方传来，经历无数大大小小的战斗，直觉让她往左躲避，这时为了将怀中右侧的女人护住，他硬生生选择往右偏。
左边肩膀被苦无深深砍中，深可见骨，但忍者对这种事都习以为常。夏此时没有呼痛，甚至连眼睛眨都没眨，反应极快的轻吐一字。
“解！”
就在苦无要砍下一片血肉的时候，一把太刀从空中落下，那锋利铮亮的刀面告诉对手如果不收手，便是同归于尽。
他付出拿苦无的那只手，夏付出一个左肩。
镇长出现的那几秒都保持着面无表情，即使得手也依旧，只有在太刀将要落下时才诧异的微张嘴。他自然是要收手的，对待这几个还算稚嫩的小鬼没必要以伤换伤，影这个名号也有力敌‘影’级别忍者的意思。
一击不成便走，雾色隐藏了他的身影，比起普通的雾隐之术，这片雾无法用风吹散，像在眼前蒙上了乳白色丝绸。
“长门！回来！”
长门发着无用功的风遁，敌人还在暗处虎视眈眈，身边还有需要保护的普通人，夏心里暗暗做出决定。
‘这个敌人即使用尽全力也很难赢...那么只能试试逃跑了，一次性那么多人不知道行不行？’
“可是....”
“先回来！”
夏舔了舔嘴唇，三个勾玉快速转动，即使是写轮眼也看不穿忍术的来源和破绽，乳白色依旧笼罩着所有。
‘想用背靠背的模式？太蠢了。我这样可是一砍砍两个，干脆用忍者刀贯穿他们吧....不好！’
影的直觉提醒他，对方那不甘的眼神和越来越戏谑的笑容，绝对有后招。
‘逃？攻？总之要出击了！’
影的身形如同鬼魅，尤其出没在这烟雾雾绕的森林，更加诡异难测，他的苦无如无意外便能刺进和服上方的修长脖颈中，再不济也能刺中他怀中的女人。
就在电火石光的一瞬，苦无刺中的是一道黑色流光，在乳白背景下更加突兀。三人加一只黑鸟就地消失不见，连一片衣角都没留下。
“居然逃了？！刚刚那个是飞雷神么？还有三勾玉的写轮眼....”
沉思了一会，这个面容平凡的人突兀的大笑起来，裂开的白牙泛出森森白光。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如果交给大人，大人一定一定会夸奖我吧！！”
一直面无表情或假笑的影，此刻眼中的狂热就算透过单边眼镜也能看的一清二楚，病态的狂笑在森林中响起空洞恐怖的回音，明明跑丢了人，他却没有半分沮丧，根本不能让常人理解。
“....有了，弄一出好戏给大人看~”
飞雷神的印记是在加身上，他们安全瞬移后，夏美脱力般自动解除了变身术，跪坐在地。她用手捂住左肩鲜血不断流溢的伤口，那里苦无还未拔出，依稀可见之间白骨，但此时不取出利器反而让伤口不至于崩裂。
“呼...哈...成功了。”
传送两人以上的飞雷神还没试过，这时是完全的赌徒心理。
‘查克拉消耗好快，硬是用写轮眼辅助还是不行....要更多的练习才能成功么....’
“夏美！”
长门也没办法去查看夏美的伤口，他拿出苦无挡在两人面前，绷紧身体，一触即发。
他们脚下是黏着的红色液体，缓缓流成一条小河。
他们眼里是已无声息的忍者，累积堆成一座小山。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