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新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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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际的嫩绿中穿梭着一道金色流光，那流光之疾甚至拖出一条模糊可见细闪金砂般的尾巴。蓦然，鎏金向上九十度窜起，上升速度为零带来的厉风将它那漂亮的金褐羽毛吹得顺滑服帖。
“主上，还去砂之国那边修行吗？”
“不了。这里离岩之国近，去找师傅吧。”
左手轻握在右臂之上，那里还留有着离别拥抱残余的温度，鼻尖也隐隐萦绕着医疗青草膏的香味，夏美不禁轻笑一声。
“真好。”
“这样夏美酱也能放心啦~我.....去加那边通知一声。”
似乎打起了精神，令提高了些声调，却带着微妙难以察觉的迟疑，拍拍翅膀化为一团烟雾。
“令？！”
想要阻拦下意识伸手的夏美只抓到冰凉的水汽，不禁心生担忧。
“鹰，刚刚令有什么情况发生么？”
“大概是觉得自己帮不上主上吧。”
巨鹰口中说着大概，却用着十分确定的语气，它震了震羽翼，稍稍倾斜着滑翔，沉稳而不失快速的变向。
“虽然令先生是我们的前辈，却孩子气的紧。它跟大家一样都很喜欢主上，修炼也数一数二的认真，刚刚让您陷入危险，它很难过。”
“明明没关系的....”
“就是因为这样哦。”
低语被打断，夏美诧异的稍睁双眼，明显不能明白鹰的意味。
“因为令知道主上不会因此责罚它。大人一直，一直都是这样守护着爱护着，视为珍宝般极少让大家战斗。”
巨鹰用力挥下羽翼，在不可思议的疾快下又加上了不少速度。
“但是啊，通灵兽可是为了帮助主人而存在的。”
“抱歉。”
剩下的是一片无言，夏美知道自己无法承诺没有下次，因为她习惯了，将一切珍视之物护在身后。
‘那是难以改变的，也不想改变的。’
“不需要道歉，主上。是我们的实力跟不上您而已。令先生想清楚就会回来的。”
“是么...”
有一瞬间，夏美感到巨鹰似乎提醒到什么，但被通透的那一点下一刻又被黑暗笼盖，只好将这些归于错觉。
“主上，看。”
那是世间最昂贵的黑绒，点饰着数不清的闪烁碎星，连边角的暗纹都由浸满月光的悠悠白云滚动而成。
“快到了。”
在夜空中疾降的巨鹰如坠落的流光，毫不突兀的融入这片绝景之中。
而在不远处的夜色下，一位银发少年却是突兀存在这了无人烟的荒凉之地。
他在冰凉刺骨的水潭中拼命清洗着双手，仿佛将那一层皮肉涮下才能清洗掉刚刚沾染上的污秽。
直到双手白皱，冰透入骨才堪堪拿起，他看着泛起波澜的水面，映在之上的面容起起伏伏，不甚清晰。
‘院长为什么把我忘了？'
他的亲人，最敬爱心寄的孤儿院院长，直到死亡也一直一直没能认出他来。
并不是刻意的隐瞒或是欺骗，以他多年揣摩人心的经验，足以得出这个结论。
‘为什么不记得我，为什么？’
‘如果是这样，一直以来的我究竟算什么？院长给我的一切又是什么？我的名字是她起的，我是她收养的，就连这眼镜...’
银发少年将带着的圆框眼镜摘下，那不甚清晰的水影更加模糊不堪。
“这个人，是谁？”
多年间谍的精神压力终于在此时此刻，在这个失手将亲人杀死的夜晚爆发。
“这不是我！这不是真正的我！”
他目眦欲裂的嘶吼，从心灵深处厌恶着水潭照映的一切。
对啊，真正的他才不会，他才不会杀了院长，也不会被院长所忘记。
“看来你没有看清自己。”
陌生嘶哑的声音由水下传来，幻视般，倒影也不再是他的银白，而是一片鸦羽之色。
“！！！”
被吓了一跳由蹲变坐的银发忍者慌忙带上眼镜，清晰的见到那乌黑从水里站起，靠近。
“果然成了个出色的忍者啊。我记得你，兜。”
带着水声，缓缓站起的人有着漆黑如泼墨的长发，间或间露出金色兽瞳般的锋锐之眼。湿透的纯白和服紧贴在他身，一看便知那是忍者的体格，但镶带着白勾玉的暗紫衣边却显出不同平凡忍者的贵气与神秘。
“你，你好像是！”
在为数不多的甜美童年中挖掘出关于眼前人的记忆，兜更加警惕不安的坐着后退。
“跟我来吧，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你。”
听到这句话，兜莫名不再思索对方的目的或是任何，他不经思考。
“我想知道的事情，是什么？”
“为什么院长想杀你，以及为什么她不记得你了。不想知道么？”
金眸缓缓眯起，像极了诱惑人的狡猾毒蛇。
“这些答案。”
只得到这样虚无的情报，兜也反常的同意了，直到跟随黑发男子踏上由幻术隐蔽起来的桥，见到巨大岩石里的据点，他才终于有踏入别人秘密基地的实感。
“这里是我的据点，除了我徒弟没有其他人知道，也就是说，你是第一位客人。”
开了灯房间依旧阴暗，依稀可见到桌上摆放着整齐全面的手术工具，四边书柜堆满的生涩书籍。黑发男子轻松写意的散步，带领兜往深处走去。
一路沉默无言的气氛，直到开启那个贴着禁止进入标签的门才被打破。
“师父。”
一开门，是干脆清澈的少女声线，仿佛她不用辨别便知门后站着的人是谁。
多了一人，加上这房间明显摆满的机密卷轴状况给兜带来很大的危机感，他从忍者袋里拿出苦无，换成随时可以攻击的姿势。
“你快说！不是说能解开我所有疑惑么？！”
“师父，坐这么？”
“嗯，麻烦了。”
没有任何戒备，他背向兜的走向少女，然后坐上了由土遁形成的椅子。
“那我就直说了。”
黑发男子并没有退避少女的意味，随口说出根部的最高机密。
“根早就打算把你和院长一起杀掉，你们作为间谍太过优秀了，而且知道的也太多了。”
“怎么会....”
惊愕的睁大双眼，但只是片刻兜就被这解释说服。那么多年的潜伏经历，他曾看到、听到的残酷无情之事比这更多，只是此时发生在自身有点难以置信而已。
他无言的张了张嘴，想要挣扎，心里却给自己判了死刑。
“我为村子不顾安危花了那么久搜集的情报...事到如今就...”
“有时候情报比忍术还拥有杀伤力。他们不会想将任何一把利剑放弃，最好就是折断在自己手中。”
少女意有所感的说出口，被黑发男子拍了拍头，似乎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对，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注定拥有这样的结局。就连你们的同归于尽也早就写在了剧本里。”
看到银发少年圆框眼镜下被动摇不已的双眼，黑发男子没有半分同情或是犹豫，平波无澜的揭露着鲜血淋漓的真相。
“你离开孤儿院后，团藏立刻把你离开的真正理由告诉了院长。为得到给孤儿院的援助金，你成了牺牲品进入了根。院长求他还你自由，团藏便提出了交换条件。那就是在数年前，他命令她暗杀某个男人。”
他挑了挑眉，半闭的金瞳藏着极大兴味。
“奇怪的是，那个暗杀目标，就是你。”
“那是为了还我自由才提出的条件啊！院长为什么没发现是我？！”
那是撕心裂肺的吼叫，名为兜的少年感到心在不断滴血，却因为作为间谍的他太过优秀，此时此刻连泪都无法落下一滴。
“很简单，他们做了手脚。”
黑发男子一挥袖，宽大的和服衣摆中洒落出无数照片，其中人物的轮廓像极了兜，五官却微妙不一。
“院长只能通过照片得知你的安全，但她不知道，照片在这几年中慢慢被换成别人的。”
似乎不止对面前的人说，黑发男子停了停才继续。
“利用漫长的时间来洗脑，这是根的常用手段之一。所以野乃宇对你下手时，做梦都没想到你是兜，在她眼中你只是个背叛了村子的双重间谍。”
仿佛心中所有希望都被泯灭，即使脑中瞬间得出对方的来意，兜心情却不因此有丝毫波澜。
“而你，就是被根派来铲除幸存的那一方，是这样么。”
“明明对自己都完全不了解，脑袋倒是很聪明。”
黑发男子这句话落下，兜便不再忍耐内心的杀意，双手抬起霎时附上湛蓝的查克拉刀，疾跑冲刺，带着无尽的杀意与怒火。
杀人也好，被杀也好，无论是哪个结果都能让他感到自身的存在吧。
“碰”
湛蓝与湛蓝相碰撞，双手与双手的打击却产生出星点火花，少女仿佛拷贝了兜的动作般，轻易接下所有攻势。她轻声开口，带着十足的笃定。
“谁都不可能在我面前，碰我的师傅。”
“我一直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想给自己一个解释！”
如果刚刚的怒火是一直压抑在心中的不甘与绝望，那现在又多了一丛嫉妒之焰，师徒之间的美好羁绊让兜恨不得将两人生生撕裂。
“我好不容易得到了它，却因为你们根！！害我又失去了自己！
力道愈来愈加大的攻击被同等的力气抵抗。
“眼镜本该是我和院长之间的羁绊，名字本该只属于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忘记我的亲人，明明应该是院长...”
每一掌都不留余力的挥杀而出，兜这时的体术发挥比平时更锐不可当，但还是被比他矮小瘦弱的少女一一化解。
他无法用杀意将心中的愤恨宣泄，只能把所有茫然与悲痛嘶吼而出。
“可现在全变了，那我究竟是什么人！！”
原本一直在后退防御的少女听到这悲鸣后，突然用力抓住少年的手腕，以闪电之势将他来了个过肩摔。
“不要蠢了！”
少女的怒骂清晰传到他耳朵里，躺倒在地的他被屈辱的抓住手腕。
“自己是什么别人谁会知道啊？！”
兜感到双眼不受控制的睁大，却虚化了一切背景，只能明晰少女，与那愈来愈近的倒转的少女之眼。
极致的红，鲜血的颜色。
‘是宇智波...’
脑袋自动得出的答案，却没有将他从惊悸中救出，他早已声嘶力竭，却无论如何都想问出答案。
“谁...咳..都不知道？”
“只有你会知道自己是谁啊...”
那鲜红缓缓褪去，少女的双黑认真注视着被压制住的少年。
“羁绊会因时间而了断，名字随时都可更改，亲人朋友更是，忘记、抛弃在这世间绝不少见。”
“但只有你，记得自己体验过的事与经历，清楚通过无数学习才最终构成如今的自己。”
“所有的人认识的你，都不过是个侧面罢了。”
“可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兜感到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十分陌生，那样低哑与呜咽。他又一次感到看不清眼前，所有都像遮了雾一般。
‘明明没有摘下眼镜啊，眼睛...好热...’
“一起去寻找如何呢？”
黑发男子站了起来，慢慢踱步走到了他们的身边，用诱/惑、充满野心的声音描述着。
“就一起创造一个与抹杀自我的根截然不同的，能够找到自我的组织，村子————不属于任何国家的音忍村。”
似乎已经看见了那村子成立起来的未来，他轻柔的抿起嘴角。
“从现在起，你我二人就脱离了木叶的根，并且从此时此刻开始，我是你的上司，兄弟和父亲，我会保护你不受团藏的伤害。”
“？！”
半跪的少女瞬间抬头看向黑发男子，似乎不知道这件事一般，满脸困惑。
“我比任何人都重视你的才能，杀了太可惜了。”
拍了拍少女愣住的双手，待她反射性松开后，黑发男子自然的将兜扶起。
“从今天起，你的新简历是这样的：年幼时在桔梗垰之战中被木叶医疗部队队长收留并养大，也就是药师野乃宇之子，以‘药师兜’的身份获得新生。”
缓缓伸出苍白毫无血色的右手，他以邀请合作的握手姿势对向实力远不如他的银发少年。
“我是大蛇丸，如果想寻找自我的话，就到我身边来吧。”
兜缓缓的站直，踉跄的靠近大蛇丸，虽说没握上那只苍白的手，但也足够证明他的选择了。
“师傅...”
少女仰头看着站立的两人，平淡的说出明明了然于心的问题。
“你要成为叛忍么。”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