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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关心则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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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妈的毫不在意!”陆友铭把车停在路边,使劲拍了一下方向盘,大骂一声。他垂着头狠狠磕在方向盘上,低笑着叹气:“真是可笑!”
他真是很久没这么暴躁过了。他也很久没有这样,完全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从酒吧离开之后,他便开着车一路飞奔,直到远离了那片区域,这才冷静下来,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把和臻抢了过来,就在他刚刚决定再也不去关注和臻的时候。
他抬起头揉着眉心,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从储物盒摸出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
“嗯?”副驾上的和臻动了动,低哼一声。
陆友铭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嘴里噙着烟转过头去,隔着缭绕的烟雾,他看见和臻紧闭着双眼,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很不舒服。
“我这是上辈子欠你了。”陆友铭咬着烟蒂口齿不清地对和臻说。
“呵呵,你知不知道,我临死,你还缠着我呢!”陆友铭笑,他想起了重生之前的那个梦,在隧道里,他见到的那个面目可怖的和臻。
“不是朋友吗?”陆友铭伸出手想落在和臻的肩上,“那就努力成为朋友吧。”他收回手,夹住烟,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发动车子,掉头,往公寓的方向驶去。
他刚把和臻弄进屋,和臻就突然推开他,捂住嘴。
这是要吐啊,陆友铭忙把他架到卫生间,和臻狼狈地倒在地上,吐了起来。
“慢点慢点……”陆友铭蹲下来,抚着他的背。看他吐出来一股一股的酸水,啧,根本什么都没吃,这家伙是自虐吗?
他捂住胃,肩膀抽搐着往外吐,但是什么也吐不出来。陆友铭起身接了杯自来水,把他扶起来,“来喝口水漱漱,不然还干呕。”
和臻脱力般靠在他的怀里,闭着眼,听话地喝了口水,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陆友铭失笑。
“我叫你吐啊。”他用毛巾拭去和臻嘴角的污渍。
和臻蹙着眉头,艰难地睁开眼,嘴唇动了动:“水。”
陆友铭把他架起来送到沙发上,又慌忙倒了杯温水坐过去,扶着和臻的头,“来,喝水。”
和臻微微伸着脖子,咕咚咕咚喝完半杯水,又闭上眼躺在沙发上。
陆友铭起身投了热毛巾,过来给他擦脸。
感觉到脸颊上温热的触感,和臻缓缓睁开眼,目光无神地盯着陆友铭。
陆友铭帮他擦过脸,又擦了擦手,看见和臻目光呆滞地盯着自己,不由觉得好笑,他伸出手在和臻面前晃了晃,“干嘛,看傻了?”
和臻眸子闪了一下,重新对焦,再次将目光落在陆友铭脸上,过了好一会,竟说了句:“换你了?”
陆友铭不明所以,耸耸肩,接到,“换我咯。”说着起身把毛巾扔在水盆里送到洗手间,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下肚。
“怎么样?吐过之后清醒点了吗?”陆友铭问。
和臻用手撑住沙发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用询问的目光望向陆友铭。
“是我家。”陆友铭回答。
他垂下眼,看到自己的衣服上竟然沾上了污渍,厌恶地皱了皱眉。
陆友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说:“要不先脱了吧,我再给你找件衣服。”
和臻没说话,却开始脱衣服,他穿的是比较修身的风衣,这会儿好像手脚不利索,衣袖缠在手臂上,拽了几下也没拽下来。
陆友铭笑了笑,走过去,“怎么跟还不会穿衣服的小孩一样。”他说着帮和臻把风衣脱了下来。
和臻面无表情地盯着陆友铭,看着他转过身去把衣服搭在沙发靠背上。
一双手从陆友铭的背后伸过来,圈住他的腰,十指扣在他的腹前。他脊背瞬间绷紧,手上动作也僵住,只感觉到和臻缓缓靠过来,把脸贴在他的肩背上。
“和……和经理。”他完全不能理解,不敢动作。
“和臻。”明显夹杂着不满的声音,透过胸腔,传进陆友铭的耳朵里。
陆友铭口干舌燥,动了动喉咙:“和臻,你……”
“抱一下。”和臻回答。
背后的身体,向他贴的更近,缠在腰间的手也收了收。
陆友铭大脑当机,不能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问道:“和……和臻,你知道我是谁吗?”
背后的人点了点头:“嗯。”
沉默,气氛有点撩人。
过了有一分钟,陆友铭才缓过来,轻轻拉开和臻的手臂,转过身。
和臻正安心地从面前这个人身上汲取着温暖,突然被拉开,他睁开眼,迷茫地望着陆友铭。
“你累了吧?”陆友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问,“也不早了,要不你今晚就住这里?”
和臻摇了摇头。
陆友铭不明白他是回答哪一句,问:“那我送你回去?”
和臻又摇了摇头,眯起双眼,看着陆友铭的脸,“今晚换你?”
“哈?”陆友铭抓了抓头,“换我是什么意思?”
和臻嘴角无声而缓慢地微微翘起,抬起手搭上他的胸膛,声音轻飘飘,“陪我睡。”
陆友铭蹭地站起来,这……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拍了拍额头,劝自己一定要冷静,面前这个人——他喝醉了!
他清清嗓子,正色道:“和臻,你看清楚我……”
“陆友铭,我知道。”和臻笑,眼里醉意未散,他弯起唇,脸上露出好看的酒窝,“我知道你是谁。”
陆友铭觉得气氛太不对劲了,和臻这副样子,很明显还没清醒,他搓搓手,说:“那个,我帮你拿件衣服。”
“不用。”和臻有点嫌恶般扯了扯衬衫的领口,“我要洗澡。”
陆友铭愣了愣,“哦,好吧。”转身走过去把浴室的门打开。
和臻扶住沙发站起来,身子歪了歪差点跌倒,还好陆友铭眼疾手快跑上来扶住了他。他把和臻扶到浴室,看他一副站不稳的样子,不由担心地问道:“你能行吗?”
和臻靠在墙壁上,抬起下巴眯着眼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陆友铭把开关打开,试好水温,“那你小心点,冲一下好了。”说完才走出去,还搬了个塑料凳进来,“要不你坐着?”
和臻没理他,开始解衬衫扣子,水雾漫起来,他的胸膛袒露在一片朦胧中,陆友铭尴尬地退出来。跑进卧室,在柜子里扒拉着,找出一套干净的家居服,放在浴室门口的凳子上,“那个,我给你找了套干净衣服,就放门口,你等会儿自己拿。”
不对,还有内裤,他又在柜子里翻腾着,找出一条新内裤,不声不响地放在门口。
做完这些,陆友铭又找出一条干净的床单,一边换床单,一边支起耳朵听着浴室里的动静,和臻那副站都站不稳的醉样,可别跌倒了才好。
正想着,浴室里传来哐啷一声。
陆友铭跑过去,又不好贸然冲进去,于是急切地敲着门,问:“你没事吧?”
没有回应。他把门打开一条缝,透过浓重的水雾,看到和臻果然倒在地上。擦!担心什么来什么。
他也顾不得许多,径直打开门,跑过去把和臻抱起来,检查有没有哪里摔伤。而当事人却双眼微阖,一脸无辜地哼哼着。
陆友铭无奈地笑一声,“你是上天派来整我的吗?”说着把花洒摘下来,也不顾自己被淋湿,抱着和臻,把他上上下下冲了个遍。整个过程,陆友铭可谓“心无旁骛”,即便怀里的人光溜溜的,皮肤也称得上光滑诱人。
和臻坐在矮凳上,始终弯着腰垂下头,双手搭在陆友铭的肩头。没有什么拒绝的动作,很听话地任陆友铭拿毛巾抚着他的身体。
这下可是被看光了,陆友铭啧啧两声,拉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
他动作一滞。
和臻的大臂内侧有许多疤痕,看颜色,该是陈年旧疤,陆友铭的手指轻轻摩挲上那些伤疤,像是烧伤,他认得这种疤痕的形状。
这样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手臂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烧伤?陆友铭动作缓慢了下来,这才刻意观察了一下和臻的身体,直到看见和臻的大腿上……他心里蓦地疼了一下,他被人虐待过吗?
陆友铭眼角涩涩的,目光扫过和臻两胁那根根突出的肋骨,这个人怎么会瘦成这样?
无意识地抽了下鼻子,陆友铭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好不容易洗完,陆友铭也几乎浑身湿透。他帮和臻擦好头发,用柜子里的大浴巾裹住他,抱进卧室去。
他把和臻放到床上,那个本来一脸醉意的人却突然清醒般睁开眼,凝视着陆友铭的脸,双手仍抱着他的脖子一点也没有撒手的意思。
陆友铭头发也被淋湿,还在往下滴着水,砸到和臻的眼窝里,沾湿了他细密的睫毛。
水滴顺着鼻梁滑到鼻尖,陆友铭不自在地抽了抽鼻子,弓起背准备起身,“和臻,放手……”
“嘘!”和臻突然竖起一根手指在他的唇边,问:“做我的床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