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不长命》烟云韶光

2、没有性别的怪物

　　“是这样的。”老约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洛卡的脑袋，“前两天我在和别的医院进行学术交流的时候，听到军部有一个针对……Omega的项目，这个项目需要有Omega协助，如果能够顺利进入项目组的话，就可以入了军籍，表现好的话，据说还可以评军衔……我觉得你很合适，就跟他们提了下你的情况，如果你能够接受的话，下个月就可以去R-18星系报到。”
　　洛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抱歉，医生，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老约翰早就想到会是这样，他叹了口气，然后说：“我知道你经历了这种事情肯定没有办法立刻接受现实，但是你从现在开始就不得不靠自己过活了，你必须要为自己打算打算了，我不希望你一个孩子饿死在街头或者沦落到什么污糟的地方去。”
　　洛卡的眼睛瞪大了些，显然根本没想过自己以后要怎么自己养活自己——这从来不是一个Omega需要思考的事情。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老约翰再次叹气，然后又摸了摸洛卡的头，“这个项目是军部刚刚开发出来的项目，目前还在实验阶段，如果想参与进来的话，必须要……割掉自己的腺体。”
　　洛卡闻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Omega的腺体就在那里：“割掉这里的话……那不就变成没有性别的怪物了么？”
　　Omega的学习内容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如何保养自己的腺体以保持强盛的生育能力，从而生下更多更好的孩子。
　　失去了腺体的Omega，没有发情期，无法打开生殖道，更别提繁衍子嗣了。
　　老约翰张张嘴想解释什么，却见洛卡放下抚摸后颈的手，抬起头来笑了：“不过我现在有没有这玩意儿都没什么区别的吧。”

　　“约翰医生，可以给我详细说说这个项目么？”

　　一个月后，帝国R-18星系总军部迎来了一个美丽的年轻的……脖子上还缠着纱布的Omega。

　　R-18星系这种边境军区从来只有立志揍趴Alpha的Beta和被Beta羡慕嫉妒恨的Alpha，Omega这种温和无害的生物，还是第一次接触到。
　　此时恰逢周末，一群放假了没事儿干只能在军区里无聊打转闲得宁可紧急集合出任务的大兵们非常默契的尾随Omega……然后看着他进了指挥所。
　　军区总参谋长德玛西站在指挥所门口，看着这一群大兵，温暖如阳光的一笑——大兵们顿时做鸟兽散，再不跑的话估计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赶走了那群闲的没事儿干的臭小子们之后，德玛西带着洛卡进了指挥所的会客室。
　　“我相信老约翰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跟你说过了，但是我还是要再重复一下。”一落座，德玛西就直截了当的说，“这件事情保密等级非常高，已经达到了‘国家机密’这种高度，一旦反悔，无论你是否做了什么，都会以‘叛国罪’处死。”
　　“但是只要我坚持下去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不是么？”洛卡指指自己脖子上的纱布，“而且我觉得我现在的状况已经很能够说明我的决心了。”
　　“情况是这么个情况，但是必要的话还是要说的，这是固定程序。”德玛西眨了眨眼，“实际上，你所表现出来的勇气令人十分敬佩。”

　　“我十分想知道，如果我按照要求全部照做的话，之前您许诺过的那些，是否全部会落实？”洛卡并没有玩笑的心情，十分严肃的问，“尤其是军衔的问题。”
　　“当然会，我们会与你签订合约，”德玛西笑了笑，“你可以放心，如果你真的做到了，那么你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宝贵的人才，为了留住你，我们会给你最好的一切……不过，我相信没有人会喜欢这样急功近利的部下，你得体谅一下你还没有见面的长官。”
　　洛卡有点尴尬：“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为了将来可以活得更长久一些，洛卡，你最好还是好好学习一下如何正常的和别人对话。”德玛西说着，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水壶倒了两杯热茶，然后推给洛卡一杯，“现在，我们需要稍作等待，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你的长官将会到这里来把你接走。不用紧张，他是个很好相处的Beta。”

　　洛卡道了谢，脸上有点泛红。
　　他不知世事了十七年，突逢巨变又做下这种关系到一生的重要决定，自然是谨慎得过了头，又完全不懂得遮掩。德玛西虽然不与他计较甚至还出言提醒，但是肯定还是对此感到不愉快的。
　　洛卡犹豫了半天，还是红着脸，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德玛西还是那张笑脸，他刚满四十岁，在现在人均年龄超过一百五十岁的大环境下，连一句人到中年都算不上，又久居高位气势压人，此刻笑起来让洛卡觉得他绝对还是在生气：“我接受你的道歉，作为回礼，再送你一句话——道歉并不是万能的方式，并不是每一句道歉都能换来原谅与宽恕。”
　　洛卡并不觉得这是德玛西在安慰他，只觉得这个人大概是更加生气了，于是愈加坐立不安。

　　德玛西看着洛卡脸红到脖子，觉得Omega真是十分有趣的生物，单纯到蠢了，虽然很是冷淡的样子，却还是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一看就懂。
　　他除了自己母亲之外，从未接触过任何Omega，就连母亲，在他离开家到R-18星系上军校之后都不再联系了。
　　家族的意思：反正你是个Beta，将来也不用找Omega结婚，我们就不浪费资源介绍Omega给你认识什么的了。
　　于是在看见活的Omega的时候，难免有点好奇。
　　恩，好奇得都有些过头了。

　　我会说我对割腺体这个梗心水已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