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可笑至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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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人使得万年船。
“老话是这么说的吗？”
“乔乔你竟然有人。”
乔浅悠哉地背靠在走廊的墙上，仔细回想起早上那通电话，然后一句一顿地向尤哩描述了这段异常复杂的关系：“她是我在上家医院的实习老师的弟弟的侄子的外甥女。”
停了一下又说：“不过，这个外甥女好像不是亲的。”
瞧瞧这八卦的功力。
尤哩头上顿时贴出几道黑线，那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会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像“蜘蛛侠”一样闪亮登场，那时你抓耳挠腮想破脑袋想不出如何称呼对方，因为你们根本不认识。
可有什么办法呢，社会就是如此，没有人等同没有钱。
CT室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年轻的男医生，长相中等，身材中等，不过声音高等,声音低沉如墨，听到耳中怪痒的。
“37号，尤哩。”
尤哩瘸着脚上前，将手里的单子递过去，医生接过看了一眼，然后侧过身对她说：“进来吧。”
医生将她领到仪器前：“脱掉鞋和袜子，把脚放在上面。”
尤哩照做。
“把脚侧过来。”
尤哩抬起腿轻轻挪动，抻到伤口时咧嘴轻呼，她放好后抬头询问：“这样吗？”
“好，保持别动，马上就好。”
很快，乔浅拿到片子扶着她在等片子的众人面前走过，走廊两侧的异样目光和议论声让尤哩不由地心虚，然后加快脚步。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么她死的一定很惨。因为在普通人眼里，有人也等于加塞儿，不会羡慕嫉妒，只会鄙视唾弃。
“左脚外侧软组织挫伤。”
骨科门诊，一个头发灰白戴着老式细边眼镜的医生看完片子给出的结论，他一边指着片子一边对尤哩说：“看到这个地方没？问题不大，内服加外敷，用不了一周就能好。”
抓住“一周就好”关键词，尤哩总算松口气：“我还以为是骨折。”
老医生放下片子，和蔼地笑笑：“姑娘，哪儿那么容易骨折，骨折可比这个痛多了。不过，在这期间注意别用脚过度，避免二次挫伤。”
尤哩频频点头，将话铭记在心。
这时，乔浅突然上前一步问道：“老师，她需要忌口吗？”
某人陡然瞪大眼睛，想回头，却被扳住脑袋动不了。老医生头也没抬，边开单子边回答乔浅的问题：“这个必须要忌口，辛辣刺激生冷食物。”
乔浅松开控制她头的双手，细指戳了戳尤哩的左肩：“听见了吗？”
得到自由的尤哩转过头，眼里写着两个大字“不满”，很不情愿地吐出一句：“听见了。”
真讨厌。
——
医院的停车场上，一个长相帅气的年轻男子和一个年龄看似大不过他几岁的漂亮女人拉扯着，地上的雪被两人踩得吱吱作响。
男人走在前面步伐很快，女人跟在身后紧追不舍，脚上的高跟鞋是个累赘，让她几次险些跌倒。
男人掏出钥匙轻轻一按，车子响了两声解锁，他绕过车头准备打开车门，手臂被追上的女人用力拽住。
“放开。”开口便是冷漠至极的语气。
女人讪讪地缩手，脸上的妆容精致，却不妖娆，她微皱着眉头，昂首试图解释：“小辰，你爸他不是有意……”
呵，男人轻蔑地笑了笑，转过身子，指着额头上的一片紫青：“不是有意打我？”
女人看到伤口脸色又惨了一分，支吾着道：“我去找丁医生。”
“不需要。”那人冷笑着转身。
“小辰！”女人又喊道。
手臂再次被拉住，男人彻底冷了语气，歪过头眼神里透着阴鸷：“我说放开！”
女人被吓得后退一步，眼前的男人比自己小了近5岁，她竟然有些害怕面对，躲开视线垂下头轻声嘱咐：“你，你小心开车。”
回应她的是汽车的绝尘而去。
“shit！”
男人双眼通红，搭在方向盘的双手青筋暴起，脑海中不断闪现刚才那一幕，那个女人端着碗笑的那么温柔，软语呢喃一声声“余叔叔”叫着，病床上的那人头发已见几缕银丝，手里却握着一个比他小了近20岁女人的手。
余叔叔，哈哈哈可真是“余叔叔”。
“他岁数大的可以当你爸了！你知不知道！”大二那年，20岁的余辰正朝着他的家教老师白若涵咆哮着。
白若涵惨白着脸：“小辰，你别这样。”
余辰说：“我喜欢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白若涵眼泪掉下来，凄凄惨惨地说着：“我知道，但是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弟弟，学生而已。”
余辰满眼悲伤，他双手抱头缓缓蹲下，像小兽一样哀鸣着：“可为什么是他！为什么！”
耳边不断传来“对不起”，一句一句像钉子狠狠扎进余辰的心脏。
过了好久，余辰抬起头撑着墙勉强站起，越过跪在地上的白若涵，表情木然地走出房间，丢下一句无奈又悲伤的一句话。
“他是我爸。”
滴滴滴！
后面的车不停鸣笛，余辰收回思绪准备踩下油门，突然从旁边窜出一辆出租车，脏话还未出口，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
余辰拉下车窗，扫了几眼又升起，然后开车离去。
——
今空军总医院格外热闹，人潮犹如过江之鲫不断涌来，医生和护士快忙疯了。
“顾医生在吗？”
又一个！
路璐放下手中的单子，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微笑着回应：“老师不在。”
“奥……”语气拉的很长，眼前的姑娘就像被男朋友放了鸽子的女生，听到消息后眼里藏不住的失望。
从早上到现在，路璐记不得这是第几个问她“顾医生”的人了，原本在家休息的她因为医院缺人被临时喊了过来。
早间巡视的王主任还拍着她的肩膀一通表扬：“丫头真不错，比那些小子们靠谱多了。”
路璐表面一脸憨笑，心情却像日了狗：什么啊，本来不想接电话的，但是一激动按错了……
不过是下了雪，怎么人都没了？
听孟医生说才知道四个人的情况，一个出差，一个吃酒，一个生病，全都来不了。老师请假先不说，同为实习生的小章却搬来“我要去拜见丈母娘”的借口拒绝了，最后只剩下孟医生和单身的路璐“相依为命”。
丈母娘？这种理由他竟然好意思拿出来骗人，女朋友上周不是刚分了吗！路璐气不过，趁着上厕所的功夫打电话过去。
电话刚接通，路璐这边便劈头盖脸地开骂，电话那头章浩老老实实听完，最后好说歹说连姑奶奶都叫上了。
路璐在心里偷笑：一个月的早饭，姑奶奶先忍了。
回过神，路璐对还在那忧伤的姑娘说：“进来吧，孟医生在。”说着转身去推门，突然，她被人从背后撞了一下，差点儿撞上门框。
“顾医生呢？”
路璐皱着眉转过身，是一位胖阿姨，来势汹汹，准没好事，但还是礼貌地提醒了一下：“阿姨，您先排队好吗？”
胖阿姨不停劝阻执意上前，嘴里骂骂咧咧着：“我找顾医生！你这丫头让开！”
路璐一边谈笑道：“这位阿姨，您找院长也得排队啊。”
阿姨瞪大双眼，双手叉腰准备开骂的姿势。
路璐双手插兜，脸上还是一副和善表情，但是语气突兀地冷下来：“阿姨，我不吃您那一套，这里是医院。”
“一个小丫头片子……你领导呢？”胖阿姨见自己说不过，开始大声嚷嚷，引得周围不少人看过来。
“我说这老姐们，孩子说得没错，看病得先排队啊！”坐在一旁等号的大叔站出来帮路璐说起话，接着又有几个声音应和着。
胖阿姨红了脖子，神情更加愤怒，指着大叔开骂：“关你屁事。”
大叔也怒了提高音量：“你插队就不行！”
胖阿姨也不甘示弱：“顾医生把我牙修坏了，我找他算账呢。”
路璐猛地抬头，心里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大叔也因她的话楞了神，但很快皱眉反驳：“不可能，顾医生技术那么好，怎么会把你的牙齿修坏，八成是你自己吃坏了吧！”
胖女人大骂道：“你放屁！”
大叔气急：“你这老娘们。”
两人剑拔弩张，路璐暗叫不好，准备上前阻拦。突然，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从走廊那边传来，王主任领着两个医生从二楼走上来，见到牙科这片喧闹的过头便走过来。
“怎么回事儿？”
救星来了！
“王主任。”路璐跑过去，在他身边耳语。
胖女人不难烦地喊道：“你是主任？那正好，顾医生把我的牙修坏了，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小顾？”王主任低头向路璐求证，得到也是一脸疑惑，但看着对方火气十足，只好退一步软了语气，“顾医生请假了，您有事和我去办公室说吧。”
胖女人嗤鼻：“你是牙科医生吗？”
王主任说：“我是口腔科主任。”
麻烦终于被带走了，路璐拿出手松了一口气，转身朝刚刚帮她说话的大叔道谢：“叔叔，谢谢您刚才帮我。”
大叔双手背后，爽朗地笑了几声：“丫头甭客气，这种人就是欠儿！”回头看了一眼又问，“话说顾医生怎么不在？”
路璐抿了抿嘴说：“老师他请病假了。”
大叔眉头一紧：“诶呦，没事儿吧？”
路璐回：“没事儿，好像是感冒了。”
大叔点了点头，说：“噢，估计是下雪弄的，丫头你也多穿点儿，感冒不是大病，可难受不是？”
路璐笑了笑：“好，您坐那等会儿，好了叫您。”
“得嘞。”
路璐终于把人领进诊室，孟医生看见她问：“璐丫头，好半天不见你进来，我还以为没有人了。”
“孟老师您不知道，刚才有个患者在门口找麻烦。”
“请坐。”孟医生接过本子抬眼问道，“怎么回事？”
路璐坐在对面，将外面发生的事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旁边的病人也添了几句。
孟医生手上敲着键盘，耳朵听着路璐的叙述，等到全部讲完才缓缓开口：“这么说我有个印象。”
路璐头一歪，不明所以。
“听你这么说好像是有一个，大概两个月前吧，我和小顾坐班，诊室来了一个妇女牙疼的要命，小顾给她做的检查。情况有些特殊，他拿着片子问我要不要手术，我给他的建议是手术。但是那位貌似不肯手术，小顾在一旁耐心开导，后来我被叫走了，不知道手术做没做，回来也忘了问他。”
“这样啊，那会儿我还没来呢。”路璐小声嘀咕一句，又抻着脖子问道：“老师，我要不要给师哥通个信儿？”
孟医生随即摇了摇头，拧开水杯喝了一口，道：“烦心事，正病着呢，等他回来再说吧。”
想想也是，哎……
可怜的顾师兄。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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