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长安剑》天之方兮望美人

10、叶公子？

　　这里说一下题外话，今后的每日更新，如果没有意外，暂且定在每天早上7点。嗯，就从明天开始吧。
　　————————————————————————————————————————
　　众所周知的是，官府一般都是来的最迟的那个，当他们终于发现异常，好歹派了些人过来查看的时候，他们只在欧阳宅邸里发现了凶案现场的不同尸体和惊吓过度的欧阳老板一家人。
　　于是相关人员为他们做口供的时候，是由一家之主的欧阳鸣出面负责的，他让大伙儿都先回去歇息了。
　　于是他开始录口供。
　　“一个黑衣人跳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黑衣人，这群该死的家伙竟然踩坏了我夫人种的名贵花草……”
　　“他们长什么样子？”并不关心什么名贵花草的官府小吏提笔写起来。
　　“不知道，蒙着面，扎着头巾，”欧阳老板不耐烦极了，气场比对方还足，“这大半夜的，我还受了伤，一会儿还要请大夫上门……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再问话？老李平时就是这么教你做事的吗。”
　　那人喏喏地不敢多言。
　　老李是县衙小吏的直属上司，跟这位海货商人平时多有往来，算得上饭桌上的酒肉朋友。如今据说欧阳老板家中遇盗，对方自然是表现出很关心的姿态，派了一位心腹小辈过来随便问话，记录点什么就可以应付交差了。
　　“一个黑衣人冲进前院，然后另外几个黑衣人被我的看家护院发现了，只听得大牛那雷霆怒吼一声……”
　　“大牛？”
　　“我家的大黄犬，死了。”
　　“……”
　　欧阳老板目光不善的接着说道：“于是他们和这几个黑衣人都打了起来……唉，好汉难敌四手，我那些忠仆不幸遇害，但是其中一个黑衣人也付出了惨重代价，想来也是可笑，竟是他自己摔了一跤。”
　　“摔、摔跤？！”
　　……脑袋正磕中老子的金刀刀刃上，就这样见了天王老爷。”欧阳老板面无表情的说着超扯的供词，随后冷冷的反问道，“你不信？”
　　小吏诡异地沉默片刻，“……信，您请继续说。”
　　“……摔跤原因好像是旁边那个黑衣人推了他一下？到底几下来着？……记不清了。总之就是一个黑衣人要去抓我那住在隔壁厢房的闺女，我仓促之下，也顾不上那么多，只能护着离我最近的夫人。更何况还有那么多黑衣人追杀我们……于是又有两个黑衣人跳出来恐吓我，眼看我正要敌不过时，一个黑衣人又出现了，于是他刷刷刷的干掉了前面的所有人，然后提着唯一活着的那个黑衣人跳窗走了。我追不上，也不敢追，我这家里今夜突遭这等大难实在……”
　　可怜的小吏写着都快崩溃了：“到底有几个黑衣人！”
　　“数不清啊，再之后又有更多的黑衣人赶过来……”
　　“还有黑衣人出现？！”小吏揪着笔，差点要抓狂的惨叫起来。
　　“大半夜穿黑衣的，也不一定是入室抢劫的江洋大盗，”欧阳老板冲他露齿一笑，笑容莫名的有些调皮：“不也可以是你们这些官兵吗？”
　　一时间，穿着黑色官服、心神恍惚的小吏只想赶快结束这场该死的录口供了。

　　第二日上午，天气清朗，阳光正好，有一位年纪轻轻的客人登门拜访昨夜遇盗的欧阳宅邸。
　　当来人从马车上下来后，递上拜帖，看门的家仆不敢怠慢，赶紧进去汇报。很快，欧阳老板就亲自出门迎接这位神态自然的年轻贵客，只见此人玉冠束发，宽袍大袖，腰佩长剑，脚踩高屐，风度翩翩，与昨晚那个浴血杀敌的人完全是两样。他气定神闲的跟着欧阳鸣进去，两人一路来到书房后，备好茶水点心，欧阳老板这才命人退下。
　　书房里的这位贵公子打扮的来人，自然是长相柔美秀气的叶文叶剑客，尽管她长的非常没有蔺晨要求的“阳刚之气”，但经过昨夜一役，欧阳鸣根本不敢忽视怠慢这位小辈。
　　他甚至还拿出了自己珍藏许久的上好茶叶来招待叶文。
　　“恩人还请用茶，这是今年的明前茶，清新爽口，不妨试试。”
　　剑客眼前一亮，不由得身子探前，见那茶汤呈现出自然清新的碧绿色，空气中茶香淡雅，她缓缓品上一口，确实是今年的明前茶，脸上那不苟言笑的表情顿时松动了许多。
　　为什么叶文今天那么高冷呢？之前明明是个逗比来着……
　　因为她不想告诉欧阳老板，昨晚是一个逗比救了他们全家人。相信比起一个嘻嘻哈哈的二货剑客，大家更喜欢也更加信赖高冷禁.欲形象的高手。
　　……这叫做注重高手形象的塑造，明白不？

　　“不必叫我恩人，在下姓叶，单名一个文，欧阳先生叫我小叶即可。”见到做足架子、装逼成功后，叶文心满意足的，说话也不由得和气多了。
　　“这如何使得！”中年大叔义正言辞的拒绝。
　　“欧阳先生与我江左盟宗主乃莫逆之交，而我年少，又是梅宗主的部下……您这般称呼，实在是折煞于我啊！”
　　叶文客客气气的劝道，礼节这玩意儿就是这么的奇怪又繁琐。至于梅长苏和欧阳鸣是不是所谓的“莫逆之交”，她不知道，也懒得打听，但想必好听的话谁都爱听，反正嘴皮子撇撇又不花钱，说说也没啥损失嘛。
　　——好像只有在遇上这种装逼的时候，叶剑客的人生重要小伙伴【智商】才会偶尔上线。其他时间都处于【二货】和【痴汉】之间自动切换。

　　而商人果然是很圆滑的生物，大叔也不例外，只见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沉吟片刻功夫，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姑且倚老卖老一回！就唤你为叶少侠吧！”
　　“甚好。”
　　——居然有朝一日真的被人叫做“少侠”！
　　剑客内心立刻美的直冒泡，可表面上还要点头称是，假装自己很淡定，而不是跳到桌子上兴奋到鬼哭狼嚎般的唱歌。
　　在喝过两轮茶，无关痛痒的寒暄了半天，叶文又询问了一下对方昨夜的损失后，表示深切的哀悼与适当的自责。
　　“若是我早来片刻就好……”后面的话尽在不言中，剑客小叶的神态看似懊恼，实际上也没有说自己还早在街上就看了一会好戏。
　　欧阳老板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朝叶文重重的叹了口气：“话说回来，叶少侠，敢问昨夜，可从那贼子口中，打听出什么？”
　　叶文眨眨眼，三言两语，说出了昨晚自己的经历。

　　她大半夜的跑去江左盟设在城中的联络点，原来竟是一间不大不小的药庐。
　　在对了一番奇奇怪怪的暗号之后，剑客以“痰热郁肺”这种烦死人的病为接头暗号，成功见到了此处联络点的负责人，王大夫。
　　王大夫双目有神，容貌和蔼，身形清瘦单薄，比某个江湖情报头子更有医者之姿，大半夜的披着一件长衣就出来见总部来客。
　　叶文向他出示了身份证明的木牌后，又把今晚欧阳宅邸遇袭一事细细说来，最后询问这个联络点里是否有人擅长拷问。
　　平日里救人救己的王大夫此刻捻须一笑，说出的话反而有点可怕，道：“我手下中确有一人擅长此类之术，不妨交给他试试？”
　　剑客点头称是，反正她自己也不擅长拷问别人，干脆术业有专攻，恶人就交给专人来咨询。
　　在等待结果的期间，叶文又说出了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地，询问梁安城的联络点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虽然有点怀疑这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年轻剑客，但王大夫转念一想，既然是总部派来的（信使），又能活捉死士，必定是有些过人之处。
　　于是，他将此事全盘托出。
　　原来早在大半个月前，当江左盟的药材收购单子送来梁安城后，王大夫便依照上头的意思，联系欧阳商行，拜托对方帮忙收购，当然，对外的借口是自己平日里药用研究的需要。
　　欧阳鸣见到是熟人的大生意，再加上他和梅长苏早年曾有过不错的交情，自然是尽心尽力的出海搜寻珍奇药材。
　　而就在这一过程中，因机缘巧合之下，欧阳鸣得到一奇物，虽然单子上没有强求必须收购到，但大家都知道这的确是个好东西。欧阳老板一回到陆上，便通过江左盟的飞鸽传书通道，询问梅长苏是否需要此物，要的话他就“友情价”卖给江左盟。
　　不出数日，梅宗主很快收到书信，但是他在医学这方面有点拿不定主意，索性询问了几位盟中大夫和蔺晨本人，得到的回复都是建议他获得此物，因为这将有助于他更好的调养身体。于是梅长苏下定决心，命梁安城内的联络点代为收购。
　　可在这过程中，欧阳老板那边不知怎么的，泄露消息给东海沿海一带的某个大帮派所知……并不是洪.门，可别想多了，是一个叫做“赤海帮”的海上霸主。这群与其说是帮会成员，不如说是海盗团体一直是当地官府头疼的目标，他们聚众而啸，来去无踪，每每有商船经过海域，他们都要驾船拦截，强行收下保护费后才肯放行，藏匿之处也历来神秘。所以大梁的东海水师一般等接到消息赶来，对方都逃之夭夭许久了……
　　听完这个消息后，叶剑客神色凝重的沉思一盏茶的功夫，这才慎重开口：“吃海帮？山吃海吃？听起来真是令人食指大动……我也可以加入那么有口福的帮会吗？！”
　　——想了半天你怎么就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王大夫真是好生无语，提醒她：“是‘朱深曰赤’的‘赤’，且老夫似乎记得……叶特使是总部来人？”
　　叶文抬头冲他勉强一笑，然而怎么看都很失望:“……我方才说笑的。”
　　不久后，手下人传来拷问的结果，果然是赤海帮的某个舵主，已经咬舌自尽了。

　　场景转回欧阳宅邸的书房内。
　　“哎……若非我那日偶得一物，也不会招来今日这般杀身之祸了。”欧阳老板今日这样懊恼不已说道。
　　好奇宝宝叶文从昨晚看戏起，就等着他这句话呢。
　　“这是……何物？可否方便告知于叶某？”
　　此时欧阳鸣反而不急了，他神秘地笑笑，向剑客伸出手，索要某物：“敢问叶少侠身上，是否有带苏兄的亲笔书信？”
　　虽然很想吐槽大叔你的年龄够做梅宗主他爹了，但叶文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很爽快的把藏在衣服内衬的书信交给对方。

　　大叔当着她的面前拆开那封信，书信不长，浅浅两页，欧阳鸣认认真真地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全部记下后，这才谨慎的用火烧去信纸。
　　在这一过程中，坐在他面前的剑客，一直安静地品茶，以及装模作样的研究瓷杯的种类和产地——其实她更想研究旁边那盘看起来很好吃的茶点的……

　　等欧阳老板忙完以上事情后，抬起头，冲她微微一笑：“叶少侠就一点也不好奇，苏兄在信中，对我说了什么吗？”
　　正在忙于想象自己美美的吃着茶点的叶文有点心不在焉，导致说话完全不走心：“不好奇。”
　　欧阳鸣：“？！”
　　因为这画风转化过快产生的惊讶之情，导致中年大叔睁大了小眼睛。

　　忙着装逼的高手剑客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出声，补救自己的高人形象：“欧阳先生切莫误会！在下方才的意思是，若是需要叶某知道的事情，叶某相信欧阳先生自会全盘告知；若是不便于知晓，再多问，您也不会说出来的，不是吗？”
　　“哈哈哈！”也许是小姑娘的表情过于真挚诚恳，欧阳大叔信以为真，爽朗的大笑起来，“叶少侠真是直爽之人呐！正如我当年初入江湖那样意气风发啊……不过方才我心中所想的，也确实如此。”
　　——呵呵，说到底还是在拐着弯儿夸自己。叶剑客在心底给对方摆了个doge脸，但嘴上还是很客气的说：“您过誉了。”

　　“其实，苏兄特意让你专程前来送这封信，就是为了让你将我先前所提及之物，为他带回去！”
　　谜底总算揭晓。
　　然而叶文用膝盖想想，也觉得这逻辑很简单——在干了半个月的文秘工作后，梅大大比较了解她的长处和劣处，知道她虽然在江湖上名气不显，但本身实力绝对是够护镖的。又知道她对于蔺大夫比较……嗯，迷恋~所以才会放心地把这个任务交给初入盟中的新人叶文。
　　“那是何物？”她忍不住再次发问。
　　欧阳老板目光凌厉的注视着手里的那个小茶杯，霍然开口，字字如金。
　　“东海十大秘藏中的——千年龙涎香！”
　　叶少侠故作冷面冷心状，淡定地喝了口茶，就算是乍一听得这般惊人的消息，也依旧是面不改色，倒让细细观察她的欧阳老板不由得高看了几分。
　　其实她心里在想——卧槽那还不成精了！
　　剑客又看了看对面之人的期待看好戏的表情，又在心里加了一句。
　　瞧把你给能的，你咋不上天呢？

作者有话说

　　默写你麻痹的小篆……想想就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