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爱，你懂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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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乐的电话打出去的时候，对方正在香甜的睡梦之中，声音朦朦胧胧的。
“你居然在睡觉，我说你到底怎么跟庄雨晴说的啊，你知道不知道她今天居然来找我了。”楚乐乱吼了一通之后才发觉似乎自己有点儿太直接了，又或者，这个电话打的本身就有些冲动了。
“宝贝儿，你觉得凌晨时分我不在睡觉应该在干嘛？泡妞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就算被你拒绝了，我也是打算为你守身如玉的！亲爱的，你就算之前不相信我的决心，今天这通查岗电话也该相信我了吧！嗯？“对方低低沉沉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听得楚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宝宝，有没有感动的要接受我的一片赤诚之心啊！”
“滚！”楚乐咔的挂断了电话。她就不应该跟个神经病打电话，明明就应该想到从那个神经病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三十秒后，楚乐的手机响了起来。楚乐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混蛋李”浑身抖了三抖，接了电话。“我什么都没有跟她说，我没有见她。”对方说完便沉默了，楚乐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接些什么。到底还是对方先说了话，语气却再没有之前的调笑，不能更正经。“她找你干什么？”
“她好像不知道你去美国了，以为你故意躲她，想见你一面。”
“还有什么好见的。”楚乐似乎听到了对方很轻蔑的嗤笑声。
“栗子，我听她话里的意思你们之间好像有误会，你到底有没有弄清楚啊。别是咱们误会了人家，那样的话，你们……”
“乐乐，我和她之间没可能在一起。就算不发生那件事情，我也是要分手的。”
“为什么啊？”楚乐不明白，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情的话，本来感情那么好的两个人怎么能说分就分了呢。
“乐乐，在你眼里我跟庄雨晴的关系是不是特别的好？”
“是啊。”
“可是，那都是在你面前。不在你面前的我们，经常吵架，很多意见我们都是不一致的，很多生活中的习惯也都是不同的。你记得之前你大哥交的那个女朋友吗，那个大学同学最后做了老师的。”
“记得。”那是楚乐记得最清楚的楚大的女朋友，那是楚大第一次恋爱，在大家看来两个人的感情很稳定，从大二开始的纯粹的感情，在楚大出国之前还特意安排了对方到家里吃饭，楚乐一度以为那个安静沉稳的女生会成为自己的大嫂，可是，短短半年不到，准确来说是在楚大出国读书四个多月之后，对方提出了分手。楚大第一时间飞了回来，可是，却也并没有挽回这样一份他付出了诸多的感情。
“我们当时总觉得，那个女生简直神经病，大哥的条件那么好，她简直就是现实中的灰姑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居然提分手。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提对分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认真的看过灰姑娘的故事，辛德瑞拉本身并不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她的出身高贵是正宗的富二代，只不过被继母抢占了遗产。当她回到那个身份的时候，她并不是灰姑娘，而是辛德瑞拉，继承丰厚遗产的辛德瑞拉，受过良好的贵族教育的辛德瑞拉。她本身跟王子就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不是平民。相反的，她的继母还有继母带过去的姐姐才是平民。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的并不是普通的女孩凭借着心灵美捕获了王子的青睐，而是，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从来都不是麻雀，而是误入雀巢的凤凰。她如果真的跟楚大在一起，她在你们家就永远低你们一等，或多或少你们都会觉得她沾了你们家的光。她现在，跟与她差不多的出身的人在一起，自在快乐。我跟庄雨晴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我们很多习惯不一样，对很多事情的接受程度都不同。我不可能迁就她，而她在很大程度上来说，也并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原则。我爱的就是那个有着自己想法主张的庄雨晴，如果她放弃了她的那些原则依顺了我，我可能也就不会那么喜欢了，可她坚持自己，则我们之间注定不可能长久下去。”
“那你为什么不能改呢。”
“我为什么要改呢？当我习惯了几千甚至上万块钱的红酒，我为什么要去屈就几百块钱的？我住惯了带着大院子的别墅为什么要去蜗居几十平的商品房？我明明能够开几百万的车，又为什么要去选择几十万甚至十几万的车？为了屈就她的那些自尊心？我有那个能力，那么我就可以去享受那些。如果她觉得承受不起，那么最后的结果就必然是不能在一起。”
“我不明白。这明明并不是不可调和的事情。既然你们互相喜欢的话，她为什么不能迁就你的那些习惯，迁就你的同时她也可以获得更好的生活体验。而你为什么又说她如果迁就了你你就不喜欢了呢？这很矛盾啊，你喜欢她，跟她在一起，难道都不会想让她分享你的生活吗？难道就算在一起你也要过你的她过她的。”
“乐乐，我也没有办法跟你说太清楚这个，这段时间我一个人在这边上学生活，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我也重新审视过我跟庄雨晴之间的事情，我想，所有的原因归结在一起，最主要的可能还在我，我不够爱她，又或者说我根本就不爱她。我喜欢她，欣赏她，但不爱。”
“太复杂，对我来说，我果然不能跟你们讨论这种话题，总是被绕进去。”楚乐坐在飘窗上，靠着窗户，她可以看到窗外的风景，江南园林般的景致，楚老爷子用心打理了一辈子的家。“李子毓，下次回国来我家啊，我爷爷那天还提起你呢，想你了呢！”
“OK没问题。帮我跟老爷子问声好哈。”
“嗯，你继续睡觉吧。”
“对了，乐乐，我前几天见到你二哥了，老爷子还是不让他回家吗？”
“你见到我二哥了？我二哥怎么样？好不好？”楚乐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进入了备战的紧绷状态。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过关于楚二的消息了？她现在对楚二的所有的印象都停留在她初三那年的暑假，那个混淆着嘶吼和兴奋的夜晚，她记住的最后的楚二，不是躺在医院病床上惨白着脸毫无生机，而是那个晚上在简陋的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他。
电话那端的李子毓欲言又止。“怎么了？我二哥过得不好吗？”
李子毓似乎斟酌了一下，才继续道：“楚乐，你究竟知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把他赶出国？”
“不就是因为他玩乐队嘛，甚至还想着放弃学业，老爷子对哥哥们的期待比较大，所以一气之下就……爷爷气消了之后应该就好了。你下次再见到我二哥让我二哥回家啊，告诉他我很想他的。”
“嗯，”李子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楚乐，你别跟老爷子说起这件事情。”
“为什么？”楚乐当年对楚老爷子的做法就不能苟同，她觉得二哥追求自己的梦想并没有错，爷爷根本就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可是，事情不仅闹的很严重，楚二甚至还在病床上的时候就被打包送出了国。然后，从楚二被送出国之后楚家再没有人在老爷子面前提起楚二，楚二似乎一下子就变成了家里的禁忌，不能碰触。连楚乐提起楚二也只能是跟几个哥哥私下里，而不论她怎么探听，他们也不多说一句。
“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你不要跟楚四一样糊弄我好不好，每一次我问起楚四二哥的消息，他都模棱两可，要么告诉我以后告诉我，要么就说等我再大大。我还不够大吗，我……”
“楚乐，停。我告诉你，二哥在这里很好，他来这里是跟朋友一起来度假的，他现在从事的也是他喜欢的音乐行业，只不过是创作者而不是演唱者。”
“真的吗？太好了！”
“楚乐，二哥没有给我留联系电话，所以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楚乐听着开心之后有些难过，二哥似乎也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而完全放弃了这个家，放弃了家里的人。“乐乐，那天二哥跟我聊了很多，他说很想你，乐乐，你就记住我一句话，不论怎样，他都是你二哥，你也一直是他最爱的妹妹。”
“还用你说吗，我当然知道。”
李子毓在电话那边笑出了声。“行了，记得这句话就行了。”
“记住了有什么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他。”楚乐再次倚靠在窗户上，她记得她小时候掉进水塘里是二哥跳进水里把她捞上来的，她跟小朋友打架也是二哥背的黑锅，她总是闯祸，却都是二哥帮她善后。家里四个哥哥，她跟二哥最亲，可现在，想见不能见的也只有二哥。
“乐乐啊，当你懂了什么是爱，透透彻彻的时候，如果你二哥还没回家，那么我一定告诉你为什么。”李子毓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再如果，有一天，你二哥回家了，当所有人都不理解他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够给你二哥一个拥抱，并尝试着去理解。”
楚乐听完整个脑子都乱了。“栗子，你今天说话太深奥了，我不懂。他是我二哥，我怎么可能不理他？”
“哎呀，反正你记住就行了。我不跟你说了，大半夜的，我得休息！”
“好吧。”
挂断电话，楚乐望着院子，爷爷就站在水塘旁边，拄着用了很多年的拐棍，望着一个方向，就那么静静得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她房间望出去，正是最好的景致，她推开飘窗，冲着那个背影大声的喊道，“爷爷，我们国庆节回老家吧！”
老人转过来时早已收起了楚乐看不到的表情，脸上的皱纹里全是显而易见的笑意，回答的声音更是洪亮有余。“你个馋猫，又想吃乔奶奶家的米线了吧！”
楚乐嘿嘿的笑道，默认了。“您就说去不去嘛～”
“你妈妈3号回来，你要是回了老家可就见不到她了！”
楚乐撇撇嘴。“让你闺女也回老家嘛，她一年有几天是在家的啊！根本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嘛，我还管她嘞～要是想见我，就会跟着去找我了，不管她！”楚乐喊完就把窗户关上了。她对楚婧怡其实没有多少的感情，可能楚婧怡太过于娇生惯养的缘故，她活到四十岁都还像个小孩子想起什么是什么，一点儿地气都不接。喜欢一个男的就可以不管不顾嫁给人家给人家生孩子，不喜欢了就必须要离婚，孩子生了就完了，也不管也不养。想要旅游就满世界的跑，婚姻太约束就一个又一个的男朋友不停的换。从小楚乐就是在爷爷和四个哥哥的怀里长大的，有时候她真的觉得，有妈没妈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嘛。
懂事了之后楚乐遇到很多人问她，你为什么跟着你妈妈姓啊，是因为你爸爸是上门女婿吗？楚乐只会狠狠的瞪他们一眼，上门都不说。难道要她说她没有爸爸吗，很早之前她就知道自己的家庭不同。很多人羡慕她是楚家的掌上明珠，可她宁愿自己不是楚婧怡的孩子。
不知道在飘窗上坐了多长时间，楚老爷子推门走了进来。楚乐看着站在门口的爷爷，突然觉得鼻子很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爷爷。”
“乐乐呀。”楚老爷子走到飘窗旁的沙发上坐下，“爷爷知道，你不喜欢你妈妈，爷爷现在也不喜欢她，她任性自私整天的为所欲为。爷爷之前呢，最高兴的事就是有了你妈妈这个小棉袄，可是没想到这个小棉袄却是藏着针的。我呢，只想着自己的女儿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却没想到把她惯成了那个样子。但是呀～乐乐，她到底给了你生命，她现在年纪也是慢慢的越来越大了，会慢慢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现在爷爷最骄傲的就是我家乐乐聪明善良又善解人意，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楚乐瘪瘪嘴，“什么全世界啊，我是全宇宙最好的！”
楚宝宏笑了出来。“好好，全宇宙最好。咱们啊，让李嫂收拾东西，放假回老家！”
“嘿嘿，爷爷，我能带着几个同学吗？”
“行啊！”楚老爷子答应的爽快，转脸就严肃了起来。“男的女的啊！”
“男的啊！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女孩儿做朋友比跟男的做朋友难啊！处地好的那个你看最后把栗子都害得远走他乡了！”
“你呀～”
楚乐抱着楚老爷子的胳膊咯咯笑，她又何尝不是楚老爷子惯出来的娇娇女呢，只是楚婧怡间接带给她的伤害让她把自己硬生生的武装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爱，你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