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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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回来了。到家后的第二天清晨，某人就沉着千年寒冰脸出现在我面前，请我务必去大帅家吃晚饭。
我估计这人有起床气，肯定是大帅回来太兴奋导致夜间失眠。瞧瞧那张绝对零度的脸，我暗自庆幸当时没收下他的金子，否则我早被冻死了。
我估摸着晚上这顿应该是洗尘宴，想来美食必然不少，考虑到天下能白吃的大餐很少，我痛快的答应了。去了才知道竟然是大帅给我设的赔罪宴。原来大帅回来的当晚就从寒冰的嘴里听到我智勇识破高超骗术的光荣事迹，大帅非常生气，根据现场目击者谭镖头的转述，大帅当时脸涨得通红，在大厅里来回走了几个圈，挥起手掌拍裂了一整张红木茶几，然后开始大声怒斥寒冰，说他极没义气，兄弟有难竟然不帮到底，就算卖屋卖田也应该帮我凑足这笔钱。大帅当时就想冲到当铺向我致歉，被众人拉住，最后以影响我休息为由拖住了他。大帅勒令寒冰第二日一早向我赔礼道歉。
难怪啊，换了我脸色更难看。
这事要分开看，从有利的方面分析，大帅注重兄弟之情，别说几金黄金，就算我要他的大宅子他也肯给；问题是，我和寒冰刚刚回暖的两国关系再度陷入冰谷；惭愧的是，大帅的兄弟之情比黄金还真，不像我的，掺足了黄铜。
山珍海味看着馋，闻着香，可就是吃不出味来。这顿赔罪宴吃得我心情郁闷，特别是看到某张隐隐透着寒气的脸，我更是如鲠在喉。唉，早知道就不来吃这顿晚饭了。
晚饭后我实在没足够的热量再呆在这个天寒地冻的镖局，借口白天工作累了，早早的辞别了大帅，溜出了大门。
我拎着大帅带回来的土特产满大街的晃悠，心情还是很郁闷啊，那双冷僻孤傲的眼睛深深印入我的心中，其中充满了控诉之情。
不行，赶紧给自己找点节目，对了，去看看傻强和二毛。
傻强最近贼忙，都这个时间了还不回府。
“三白，你家大人到底在瞎忙什么啊！”在和二毛说了半个时辰体己话后，傻强还是没有回来。我开始后悔，就不该拦着三白去军营找沙强。
“胡公子，不是瞎忙。”三白正色的看着我，极严肃的说道：“我家大人在忙正事。”
“正事？他在忙正事？”这国泰民安的有什么可以让一个将军忙的，也就傻强打完仗后还努力保持战斗状态，天天坚持出操训练，其他的人早就高床软枕美女在怀了，根据传闻，这就是朝廷中绝大多数文武官员们最热衷的正事。难道傻强也打算忙这种正事了！
“我家大人要出兵围剿山贼。”
“山贼？”我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典型山贼团伙，“三元寨？”
“胡公子知道？这好像也是其中的一个。大人听说这一带山匪猖獗，为害百姓，决定出兵去剿灭他们。”
“剿灭匪类？好事，大好事！行侠仗义、替天行道！第一个要灭的就是那个三元寨吧？”
“三元寨？”三白愣了愣，“不是，是清风寨。大家都说清风寨这一带闹得最凶最坏的贼寇。”
清风寨是什么寨？没打劫过我，算不上最凶最坏的！
“清风寨和三元寨一比就是善良的乌合之众。三元寨最应该被消灭。”
“三元寨？我听大人派出的探子回报，那只是很小一伙强盗啊！”三白争辩了几句。
“错，你们才在这里呆了多久，我都呆了半年了，根据我的了解，这一带组织最严密，势利最广泛，最凶残血腥残暴恐怖恶劣的就是三元寨！”
“是吗，胡公子？”三白困惑的看着我，“我听说的不是这样啊，三元寨一般只抢东西，很少伤人。我家大人说，这样小伙的强盗先不急着动手，等清风寨等几个大寨子被我们剿平了，这些小强盗窝自然就散了。我听孙军师说，这叫打蛇打七寸，杀鸡给猴子看。”
什么蛇、鸡、猴子的，他们一散我就没戏了！不允许，决不允许！
“三白，你家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大人？昨天是亥时一刻回来的，前天是戌时三刻回来的……”
“够了，我明白了，我等他。”我赶紧拦住他的话茬，“你下去吧。”
我要一个人呆着，好好想想一会儿怎么给傻强洗脑。这很重要，因为，这关系到我的一个梦想。
和所有伟人一样，I HAVE A DREAM.
这个梦想曾多次出现在我的梦中。在梦中我忽然获得超能力，将曾经羞辱过我的酒糟鼻子、胖子、秃顶等一干无胆匪类抓起来，吊在树上好好修理，以雪我被抓被绑被倒挂的奇耻大辱。特别是在我被三元寨匪类绑架期间，这更是我每次昏睡必做的佳梦。
只是梦想就是梦想，想实现难度太大。即便是在被寒冰搭救，找到大帅这个保护伞后，我还是只敢在梦中实现我的DREAM。直到我进入当铺后，这个梦才被我坐拥无数黄金珠宝的美梦所代替。
今天，我忽然看到了曙光，我的梦想很快就可以实现了。我怎么容许有人破坏我的梦想。一想到恶整酒糟鼻能给自己带来的快乐，我兴奋的在房间里打转，在凳子上上蹿下跳。只是这个能实现我梦想的人怎么还不回来，慢慢的，我的兴奋劲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耗完，最终我趴在看着桌上摇曳的烛光发呆，我的双眼开始发涩、变重，并慢慢合拢。唉，还是先做个梦，梦中等待那个能帮我实现梦想的人吧。
唔，吵什么吵，死章和，开个门用得着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嘛！都告诉他好多次了，早上开店门要轻轻的，再吵我睡懒觉就不带他去见高人！
“吵吵吵，吵什么吵！”我嘟嘟囔囔的转个身想继续睡，结果身子忽然失去重心，下一秒我已经一头栽地，侧卧在地上了。我迷惘的打量着四周许久，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揉揉自己的屁股，这才想起我还在傻强的府里。
院子里传来一阵繁乱急促的脚步声，依稀夹杂着一些对话。
“明日清晨你率一队人马乔装进入……，打探……后速速回报。”
“是，大人。”
“去休息吧。”
“是，大人。”
随即脚步声分开了，一些向院子的边门移去，一个稳健的脚步声正向房间走来。
“三白，赶紧给我上点吃的。”熟悉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我“嗖”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飞奔着冲向出现在门口高大的身影。
“傻强——”
话音未落，我早已一个饿虎扑食紧紧抱住了一堆铠甲。
铠甲下的人早已僵硬。
“狐…狐狸，你…你怎么在这里？”同样僵硬的还有他的舌头，结结巴巴！
什么意思，我就不能在这里吗？我出现在这里很不应该吗？我开始觉得能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并不是现在的重点，现在的重点是这小子看到我为什么那么反常，难道这小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莫非他真的在忙收藏美女的正事！
一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我很不高兴的将爪子挪到沙强耳朵上，狠狠往下一揪。“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傻强就势低下了头，龇了龇牙，倒吸了一口气，凝视了我片刻。
“狐狸在生气。谁惹狐狸了？”
谁惹我？你啊！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我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狐狸，狐狸是来看我的？”傻强的语气有点怪，好像参杂着一点小小的期盼。
“当然！”我还不迟疑的回答道。
傻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狐狸一直在等我？”傻强小声的问道。
“那当然，否则我呆在这里干什么！”我的梦想还没实现，我怎么可以离开！
傻强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忽然向我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估计是烛光的映射，脸有些微红。
傻强的目光变得灼人，眼睛里似乎有些什么，我愣住了，一动不动傻看了他好一会儿，许久才想起还有重要的问题要问他：“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
“我，我只是觉得这么晚了，狐狸应该早就回去睡觉了。”
“就这么简单？没有其他的事？”
傻强困惑的看着我，“事，什么事？”
我狐疑的打量了他一会儿，瞧得傻强浑身不自在，随着我的视线上下打量着自己，手足无措，局促不安。
嗯，这小子应该不会撒谎。看样子在外面进屋藏娇的事基本不会发生。
“算了，暂时没事了！对了，我有事和你说。”我赶紧拉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拽进房间里，这种洗脑工作绝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否则不利于工作的展开。
傻强顺从的任由我拉着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
“狐狸等了很久，饿吗？”也不等我回答，转头向门口的三白报了一堆我喜欢吃的食物。
被他一说我还真觉得饿了，在美味和身材间我足足犹豫了半秒钟，唉，洗脑是个体力活，需要充沛的体力，我就勉为其难吃点吧。
我边打嗝边端起右前方的汤碗，勉为其难的把银耳羹灌下肚子，看了看桌上横七竖八的空碟子，极为满意的点点头。嗯，我的战斗力依然强劲，这可是我当年吃自助餐时练出来的。
直了直腰，长吁了一口气，我觉得满意极了，这才全身放松，心满意足的瘫在椅子中。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告诫着自己以后吃东西一定要悠着点，就算是白吃的也不能吃得那么狠。
睡醒、吃饱、喝足，这简直是幸福人生的最高境界的，除了……精神上还欠缺一点点，当三元寨的众人被一个一个捆好，像串螃蟹似的在我面前发抖时，我的幸福就真正圆满了。
“你傻看着我干吗？”我知道自己刚才的吃相极不雅，只是当着傻强我实在没有装淑女的想法，不会是我的暴饮暴食吓坏了他吧！
“狐狸……”傻强似乎有点犹豫。
“干嘛？”这人啥时起也有点婆婆妈妈了，“说啊！”
傻强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然后小心的看了看我。
我顺着他的提醒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嗯？好像粘了啥玩意。
哦，原来是粒白芝麻，我随手塞进嘴里。打从来到这时空，我的卫生习惯一落千丈。挨过饿的和没挨过饿的对于食品卫生的理解是截然不同的，现在的我坚持认为吃了不会拉肚子的就是卫生的，扔掉不腐不烂不变质的食物就是浪费！就是犯罪！！
“狐狸还没吃饱吗？要不再让厨房做点？”傻强关切的问道，随后将头转向门，打算叫正在门外候着的三白。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赶紧阻止。这一桌食物基本都是我一人消灭的，傻强只干掉了一碗阳春面，虽然那碗比我洗脸的盆小不了多少。
“可是狐狸……”
“我不是饿，我只是觉得浪费了。傻强，我可是挨过饿的，想当日……”我开始添油加醋的讲述自己离开杭州后的流浪史和挨饿史，说到后来连自己都被自己打动了。神啊，原来我真的有那么惨。
傻强先是沉默不语的在一旁静静聆听，眼中满是愧疚和心疼。随着狐狸奇遇记进入高潮部分，傻强搁在桌上的手开始慢慢握拢，越握越紧，最后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等到讲述到狐狸爪子被人砍伤时，握紧的手突然举起并迅速张开，等到再度回到桌面时，因为速度过快，力量过大，发出“砰”的巨响，桌面上的碗瓢盆碟同时摆脱地心吸引力腾空啦，最后纷纷落了下来，“乒乒乓乓”的砸在桌上地上，部分碟子在桌上着陆后继续乱滚，并最终翻滚下悬崖，“哐当哐当”的响声不绝于耳。
看着翻飞的瓷器碎片，我开始庆幸自己把食物吃得比较干净，否则现在还不一地的饭菜，那该多脏啊！
最终桌上只剩下那口大面碗。
三白的身影迅速出现在门口。
“大人，出什么事了？”三白惊愕的看着一地的狼藉，并打算进来收拾残局。
“出去！”傻强冷冷地命令着。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依然端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只是脸色铁青，双眼发红。
三白似乎吃了一惊，诧异又惊慌的看了看傻强，啥都没说，立刻低头退了出去。
房间里一片死寂，我瞪着大面碗，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煽风点火。
“后来呢？”
沉默片刻后，傻强终于出声了，声音依然冰冷。可我才不会像三白那样惊慌，反而有几分兴奋，因为我能感觉到冰冷下潜藏的熊熊怒火，吼吼吼吼，酒糟鼻子、死胖子，你们的报应来了！
我赶紧继续绘声绘色的讲述我的倒霉史，等讲到我和二毛被俘后受到凌辱的片段时，傻强终于忍不住了，他“嗖”的站了起来，在我面前走了两个来回，最后“咚咚咚咚”的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狠狠地吸了两口气，随后看着沉沉的夜色一声不吭，手指紧紧地抠住窗框。
我暂时停止了控诉，因为我不能确定继续讲述我的血泪史会不会导致房子被拆的后果。
过了许久，傻强终于出声了，“后来呢？”
听上去他似乎已经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我决定把这个故事讲完。我已不再需要添枝加叶，于是将后来的事一五一十的照实说了。
直到我说完，他都没有挪过一步，一动不动在那里呆站着。
又是一片死寂，我无聊的盯着面碗，测算着这碗究竟能装几斤面条。
“他们是三元寨的？”许久傻强终于出声了。
“是的！”我用力的点着头。
窗前的身影依然没动。
唉，这傻小子究竟在想什么啊！赶紧吱个声表个态做个承诺，保证替我灭了三元寨啊，这样我今晚的目的就达到了，我就可以高高兴兴回去睡觉了。
我只觉得上下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何时就歪在椅子里打起了盹。朦胧中似乎有谁轻轻握起我的右手，轻抚我的手背。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