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渣男一世09 ...
-
“十七公主，咱们可是要胜利了！”墨白有些激动的坐不住，一直朝南思嚷嚷。
刚刚南思已经下令整顿队伍清点人数，现在外面全是阵阵嘈杂的欢呼声。帐内的人也都按捺不住激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只有边北一人端着茶杯安静地看向首座之人，因为--南思在走神。
边北喝了口微烫的茶囫囵咽下，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些画面。
这几日十七一直在走神。
有时候正在议事她就突然没了声音，留着一群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再或者正在排兵布阵，她就怔怔地拿着指挥棒站在地图前一言不发。还有今天本该趁着士气高涨说些鼓舞人心的话当做战前动员，可她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边北放下茶杯微微坐直身子，想要起身提醒她一下，首座之人却突然抬眸冲着众人笑了。
“今我南国大获全胜，各位功不可没。待南国得复再论功行赏大庆三日。”南思又略一转眸看向左手边的边北和墨白，“今日一战二位功不可没，想必可是劳累至极，今天下午就好生休息吧。”
一群人互相拱手作揖，恭喜着退出了营帐。
南思也奇累无比，明日众将士已经无事，她才是重头戏。正打算回去睡上半日却发现墨白和边北还端坐在座位上。
“二位是还有事情？”南思强忍着倒他们一脸水的冲动，已经杀敌三万还端坐在这里，不知累么？
“十七公主，我就是有些激动您不用管我……有什么需要和边将军商讨的继续就好。”墨白贼笑嘻嘻，顺手招呼小士兵，“来来，再给我倒杯茶。”
南思有些头疼：“边将军，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边北沉沉地看了一眼在旁边装傻充愣的墨白，缓缓道：“你这几日没休息好？”
可是没休息好，这一仗他们打了多长时间她就多长时间没合眼，总感觉着大获全胜之日就是她性命不保之时，睡也睡不踏实。
“没事，倒是你的病情可有好转？”
南思问过边北关于病情的问题，叶初诗会定时给他解药，但每份解药是半药半毒，若不吃无药身亡，若吃也是暂止疼痛。南思每每佩服的就是叶初诗的大胆，真不怕边北会在战场上突然犯病，无故损失一名大将，幸好边北够给力，犯病也是挑时间。
边北点头：“无妨。”
墨白突然出声，把小兵支了出去，营帐内只留下了三人，南思看他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招。
谁知道墨白已经一提战袍，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墨白有事禀告。”
墨白在她面前向来没规矩惯了，现在猛然一跪倒跪的她不知所措了。
没等南思出声，墨白就站了起来俯身到她跟前，说了一声：“逃了吧。”
南思的计划就是明日攻袭西真皇宫后就逃了，可是现在冷不丁的被墨白说出来，心里倒跳了一跳，不会是叶初诗派他来试探的吧？
南思装作不懂，挑眉看他，声音不大不小地说出来：“什么逃了？”
座下的边北正在喝茶，闻言也是一顿。
墨白有些气急败坏地指了她半天，才放下了手，压低声音吼：“说这么大声做什么？你真当眼线只有我一个？”
南思和边北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墨白还在絮絮叨叨：“你就当我良心突然发现了吧，明日突袭了之后，叶初诗自正北门入，你就从皇宫西门出去，旁边有个偏门，以你现在的功力小心一点没问题。然后找个像十七山一样的深山老林藏起来就成……”
南思沉吟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如果说墨白是被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真情流露打动了还真是不大可能。
索性摆摆手，自己站起身走了。
墨白看了一眼还端坐在位置上的边北，又开始暴喝：“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不知道她只听你的话吗？劝劝她留一条命，怎样活不是活下去！”
边北看了他一眼放下茶杯，墨白以为他要说什么，谁知道也是甩了甩衣袖离开了。
墨白瞪大眼睛看这一个两个毫不关心的人，到最后才骂了句娘也离开了。
南思睡到半夜就醒了，撇了一众亲信钻进了叶初诗的帐篷，果然还亮着一豆烛光。
“现在要动身吗？”叶初诗心里也有些不放心，毕竟现在南思知道她的全盘计划，若是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反咬一口。
南思点了点头，半晌问她：“边北的病……”
“已经快要好了，还要调养一些时日。”叶初诗抬头笑，“解药已经换了，毒性在减少，不过若是你不成功，可能就要变成全是毒·药的解药了。”
南思没有说话，叶初诗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握了握她的手：“明日就在皇殿前等我过去吧。”
“……我若是不等你呢？”
叶初诗嫣然一笑：“你不会。”
南思也笑，在心里回她，我会。
从阵营到皇宫，南思不知道费了多长时间，只是一味地扬马鞭。
一小队骑兵紧跟在她的身后，那些都是叶初诗培养出来的死士。
今晚她只要潜进西真国国王的寝宫，将其囚禁。明日再等叶初诗以她的面貌进城在众人面前撕下面具，变成叶初诗一直以假面示人，然后这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好一出“狸猫换太子”。
南思仰头笑，她非得做点儿东西恶心叶初诗不成。
西真国国王似乎知道大限已到，静静地端坐在寝宫里，等南思出现的时候甚至还露出了一个微笑。
南思定定地看着他，等他开口。
许久西真国王才笑了一声，道：“山河轮流，今日竟要让你再夺去了。”
南思已经执剑走了过去，等两人相差一步之遥的时候才陡然放下了剑。
“你是一个好君主，必定会为黎民百姓着想，西真和南国向来交好，是你先破坏了规矩，也不要再悔恨会发生今日之事。”
西真国王仍笑着看她，南思见状继续循循善诱：“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当惯了国王怎么能忍受平民的生活……至于我南国也无心再南征北战，只想给予百姓一个安康的生活环境，不如我们再回到我父亲的年代，如何？”
西真国王终于悠悠说了一句话：“果然不是她。”
南思愣神，不明白他说的，西真国王长长吐了口气才继续说道：“你不是烈桀当初留下的女儿吧？她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早就听说她要行此险招，没想到是真的。”
西真国王颤巍巍地站起来，从身后拿出一份东西递给她，南思将信将疑地接过来，展开，匆匆看了几眼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份关于南国灭亡的原因的记载，有点儿不可思议，以至于南思很长时间都以为自己是在营帐里的一场梦，直到西真国王拍了拍手唤她。
“知道为什么会选择你了吗？”
南思还是回不过来神，脑海里回转着刚刚看见的东西，上面写南国国王是由一只人面兽身的东西进化而来的，每四十年重生一次，把记忆封印在不同的人身上等待时机解开封印即可重生。叶初诗也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安排留下来迎接自己转世的守护者。西真国因位处南国西北，在地理位置上压制了烈桀的重生，只能由一位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娃的鲜血洒在西真国皇殿之上以削弱西真国的制约唤醒烈桀的记忆。
南思无力的垂下了头，这个女娃就是她。
“可怜你了。”西真国王低沉地说了一句，“马上就要天亮了啊。”
南思学着他笑：“既然烈桀的能力这么大，那你到时候怎么抗衡他？你真的就放弃抵抗了吗？”
西真国王没想到她现在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你不信？”
当然不信，让她一个二十一世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来相信这么扯的东西？
但是……
“相信。”南思眯了眯眼睛，她要活下去，“外面全是我的人，天也要亮了，但是你有两种选择。”
西真国国王点头，表示愿意听下去。
“第一，让我杀了你，明天太阳升起时我的血洒在你的宫殿之前，西真国彻底湮灭在历史中。”说到此顿了顿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才继续说下去，“第二，和我签订一条契约，你拿着这个和叶初诗讲条件，但是要让我逃出去。”
西真国王沉默了一瞬，回她：“烈桀当初该选你为守护者的。”
南思听他这样说才微微放下了心，然后拿出了代表南国至高者地位的玉玺，缓缓说道：“自南国现在收回的失地为界限，南国和西真彻底休战。”
西真国王点点头：“把自己能制衡南国的优势全都拱手相让，小娃子，你就是来帮助南国的吧？”
南思马不停蹄地掠出西真皇宫，原来每个国王都会在自己的寝宫里设密道，也幸亏这密道能让她逃出生天，只是这密道是她用南国国玺换来的。
西真国王自然没答应她这般无厘头的契约，只是表示对她手里的国玺很感兴趣，如果死之前能把玩片刻也好。南思利索地把国玺扔给他，换来了一条逃生密道。
只是天下这么大，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边北也一定知道她是从西门的偏门逃出来的，不过是多片刻呼吸新鲜空气的时间。
一帧帧画面从眼前闪过：
墨白气急败坏的脸：你真当只有我一个眼线吗？
叶初诗解脱般的笑容：终于要结束了。
边北似是宽慰的二字：无妨。
还有记载上的字：王烈桀，性喜毒，以半药半毒为生。
她就说叶初诗凭什么非要缠着边北不放，原来不过时他记忆未苏醒时的一盏指路明灯。
原来她相依为命六载的师父还不如相处一年的墨白……
烈桀坐在首位，轻敲着座椅，座下众人皆为俯首状。
“王，她已经自西门逃出，是否抓回？”
烈桀眼里尽是嗜血的光芒：“再让她逃片刻吧。”
半炷香之后，有人报告：“已经在二十里之外。”
一炷香之后再报：“已在五十里之外。”
烈桀微微睁开了眸子，笑：“跑的是直线？”
“回禀王，是直线。”
蓦地，一个声音钻进脑海：我不是自己跑下山，我都是为了找你啊……
又是一阵笑：那以后我下山只走这条直线，你就能找到我了。
那年她堪堪十一，手里举着一盏小红灯笼，在黑夜里笑的灿烂。
烈桀揉了揉额头，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从昨夜醒来就一直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钻进脑袋，烦的要死。
“抓，准备祭天仪式。”
祭天台上，南思被五花大绑地吊起来，正冲座首的人--边北，或许说是烈桀微舔着下唇，脸上一闪而过的兴奋。
烈桀淡淡地扫了一眼祭天台上披头散发的女人，叶初诗在旁边小声提醒：“王，时间到了。”
烈桀抬眼看她，不管脑子里正疯狂飘过的画面，微点了下头。
南思拼尽力气看了眼台上的人，叫道：“边北，我有话要对你说。”
烈桀看向旁边的叶初诗：“边北……是谁？”
直到南思缓缓地扑到地面上，才停了喊叫，微微合上了眼。
……
边北是谁？
边北是十七山的汉子。
边北会酿桃花酒，会做菜会舞剑。
边北会给十七盖茅屋修小道。
烈桀皱眉：“我认识边北？”
叶初诗没有回答，他又看了眼已经躺在地上不动的女人，站起身走了下去。
在血泊中蹲下，地上的人只剩下了极微弱的呼吸声，腹部的鲜血还在往外渗，烈桀低头问她：“边北是谁？”
南思拼尽力气睁开眼，对他微微一笑：“能不能低下头来？”
一个吻轻飘而至，落在耳侧，瞬间南思周身红光大盛，身体被红光团团包围，直至消失。
十七说过最遗憾的是没能告诉师父她喜欢他。
边北是谁？
边北是十七喜欢的师父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渣男一世0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