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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渣男一世01 ...

  •   南思第三次在这张床上睁开了眼。
      还是白色的帐幔,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帐顶描金的牡丹花。
      牡丹,寓为花开富贵。
      可惜,在这么座深山老林里,没有丁点儿地方可以和富贵挨得上边。
      三天了,南思已经把周围的情况摸得差不多。她现在生活的地方叫做十七山,她是被这座大山……哦,不,是这座大山的汉子养育的人,名字也起的相当随便,就叫十七。
      她三天前因为爬山不小心摔下来,结结实实地在床上躺了几天,现在正在想办法如何从一个本尊二十四岁的少女伪装成一个才堪堪十一岁的小姑娘。
      南思估计着时间在床上躺了会儿,就听到了大门推开的声音,还有一道由远及近略带苍老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小十七,起来了没有?”
      南思把帐子稍微撩开一条缝,大声朝外面回:“醒了~还没起。”
      又回味了一下,稚嫩童趣,节奏声音,都挺不错,像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
      果然很快房门被推开,婆婆的声音在房里响起:“还真没起床啊小懒虫。”
      “马上就穿衣服。”她在帐子里动来动去,扯着衣服往身上套,“婆婆,今天还是我自己穿衣服啊,都学会了。”
      除了第一天南思实在弄不清这衣服的繁琐穿法让婆婆帮忙,后来都是自力更生,今天穿起来更顺畅了些。
      婆婆很是欣喜地在外面应了一声,开始摆放碗筷:“今天早饭就是简单的青菜粥,等中午再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我不挑。”南思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趿拉着鞋子小跑着去洗漱,引得婆婆在后面唠叨。
      这通唠叨很是费时间,从她调皮乱跑摔破头到她师父这为了她几天一直在山上采药很是辛苦最后又转到中午到底想吃什么。
      南思把整张脸埋在水里,只听着婆婆絮絮叨叨地在屋里整理床铺,没回答。
      其实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十七调皮乱跑摔破了头,南思就假装自己被摔得失忆了。
      那个师父,就是养育她的大山汉子,如果说很是辛苦大概不可能,因为昨天晚上他还挺有情调地在月下独酌。
      南思昨天睡觉前喝水多了,连着跑了两次厕所,第一次还没见到他,第二次就看见本应该不辞辛苦日夜在山上采药的人正左手执酒右手执杯,自斟自饮。
      月光皎洁,别处尽是黑暗,只有他头顶的树梢上悬挂着一盏小红灯笼,影影绰绰地把人影照的摇曳。
      许是发现了南思的出现,许是就是喝多了,他露出一个甚是温和的微笑,朝南思伸出手示意她过去,张嘴却煞了大半风景:想尿尿了?
      南思还没醒分明,见他伸手就走了过去,直到坐到他的膝头,被环着喂了半杯酒才清明了起来。
      不是太烈的酒,甚至酒里还有微微的桃花香,南思觉得好喝又顺着他的手喝了剩下的半杯。
      等杯子见了底之后,男人才想起什么似的笑了:也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喝酒。
      月光太朦胧,意识也不太清醒,南思就怔怔地伸手过去摸了摸眼前的脸,太帅了!
      倒是男人微微侧了侧头躲开了,给自己倒了杯酒又仰头喝尽才问她:头还疼吗?
      白天刚把缠的厚实的纱布去了几层,现在还能摸到里面涂的凹凸不平的药。南思顺着纱布摸了一圈,感觉自己有点飘,声音也是飘的:不疼了。
      南思看他又进入了自斟自饮模式,试图打断他,问他:这几天怎么没见你?
      她不太确定眼前的人是谁,可从言行举止看来又是小十七极为亲密的人。
      去山上采药了。他这样回答,没停下手里倒酒的动作。
      南思本打算就这样陪着美男赏着月,还能时不时地咂一口酒,可还是没抵住汹汹的尿意。
      于是她很是敬业地煞了另一半风景:我憋不住了。

      南思终于把头抬起来,顺手拿旁边的方巾擦了擦脸。
      虽然这座深山老林和富贵半点边挨不上,可这里的东西却也件件是上品,从屋里摆放的各类陶瓷瓶器到大楠木红漆描边桌椅板凳连带着手里的这块质地讲究柔软无比的小方巾,连对这方面丝毫没有研究的南思都能感觉到价格应该不菲。
      她想着自己以后的生活大概不会太辛苦,起码比原来二十四岁的本尊要好的多,声音都不由地轻快了起来:“婆婆,等下我收拾就成,您赶快去休息吧。”
      南思很快就把婆婆端来的饭菜吃光,然后自觉地把碗筷端出去,在院里的井口处打了小半盆水洗净了。
      还是三月多的天气,井水也凉的很,南思只感觉自己的手指头马上就要没知觉了,抱着洗好的碗就朝厨房跑去,连跑到门口看见有人推门出来都没能停下脚步,直愣愣地撞了过去。
      “哗―”的一声,是碗碎的声音。
      南思没来得及和眼前的人问好,就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碗。
      摔得可是钱啊……她在心里哀嚎,看着这碗漂亮,应该还挺值钱。
      “最后一个。”边北也顿了下,才扯了扯衣袖把她手里的碎片接过来,“可以把另一套碗拿出来用了。”
      南思张了张嘴,足足有半分钟才说了句:师父好。
      脑子里跑马一样闪过无数个念头,比如原来小十七也是经常摔碗的主,比如他是一夜宿醉睡在厨房了吗,比如现在看他比昨天晚上更勾人了几分……
      边北眯着一双似笑非笑地桃花眼,直接问道:“记得我?”
      “……不记得。”这是实话。
      “……不过有感觉就是师父,很亲切。”这是拍马屁。
      这马屁拍的轻重适宜。
      边北笑了笑,连带着飞入鬓角的一双剑眉都无端地柔和了几分,留下句,下次洗碗记得用热水,就朝房内走去了。
      南思把地上的碎渣收拾好之后百无聊赖地坐在阳光下,懒洋洋地想实在是太无聊了。
      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工作,除了现在她有点儿担心自己马上要迎来的设计师决赛。
      不过担心也没有用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南思是被边北叫醒的,他微弯着腰低头看她,许久南思的眼睛才有了些焦距:“有事儿?”
      边北似乎是拧了下眉:“去做午饭。”
      南思这才迷迷糊糊地察觉出来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太对,声音里不经意地带了丝颤抖:“不会做怎么办?”
      “……忘了?”边北声音轻慢,似乎是在疑惑她是想讨懒儿还是真的不会。
      “……忘了。”
      边北拧眉看着她抬手招她过去,等站在半腰高的灶台前,他才开口:“忘了再学,每天学一道菜。”
      不会吧?南思对做饭有天然免疫力,每次做饭都是一场兵荒马乱,以庄蜜苦口婆心的求饶结束。
      边北已经挽了衣袖准备做菜,看她还一副神游天际的模样,敲了敲桌子:“洗菜,忘了吗?”
      ……

      一顿饭在南思七手八脚的帮忙下,历时半个多时辰才算结束,期间南思无数次拜倒在边北精湛的厨艺之下,等饭菜端上桌之后,她俨然一副狗腿模样。
      “师父,您坐,我盛饭!”
      边北没坐,转身从屋里捧了坛酒出来,南思鼻子灵闻得出来是昨天晚上她刚刚尝过的酒。
      香。
      边北没注意她渴望的眼神,只拿了一个酒杯,倒满一饮而尽。
      南思小声啧了一声,继续盛饭,恭敬地把碗筷递给边北。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得好生供奉着。
      “还记得什么?”边北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差不多都忘了。”其实是什么都不知道。
      边北停了酒杯,看她良久,才问道:“有没有丢东西?”
      “应该没有吧。”南思的眼睛都盯在一盘盘菜上,心里吐槽,小十七的东西她哪里知道有没有丟。
      可下一秒抬眼就愣在了那里。
      边北的手里吊着一块通体透白的月牙形吊坠,一根红绳在葱白的手指上绕了几圈,两厢映衬,玉美手白。
      南思应该是盯了五六秒才反应过来,声音有些抖:“这个是……我的。”
      边北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问道:“还记得它吗?”
      南思犹豫了一下,这个她的确认识。从她有记忆以来就挂在她的脖子上,最初的时候是根黑绳,后来年代太过久远被磨断了,还是庄蜜特地请假从旁边山上有名的寺庙里求来了根红绳。
      现在同样的吊坠同样的绳子,她突然退缩了。
      边北还在等她回答,又晃了晃手里的吊坠。
      南思声音发涩,堪堪回答:“不知道……很熟悉。”
      边北保持那个动作许久才把吊坠扔给她,没说话。

      本来他以为十七是在装失忆,现在看来的确是他想多了――十七真的忘了所有。那根吊坠的意义对十七来说无比重要,曾经有次他带十七下山,吊坠不小心被一个乞丐扯了去,十七像发了疯一样从乞丐手里抢了过来,还抢了乞丐的馒头。当时十七是怎么说的?
      边北盯着酒杯陷入了回忆――馒头是他的命,吊坠就是我的命。

      哪里有人不认识自己命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渣男一世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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