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国产预备军》秋刀小卷

19、一年一度喜剧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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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缅因猫坐在咖啡馆的座椅上，居高临下看着新来的小猫，纵然脖子上戴着的伊丽莎白圈阻挡了他的视线，这姿势仍足够睥睨，不失猛猫的威风。
　　威风的大猫一出口就是一串问题：“你叫什么，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来这里又是要做什么？”

　　一串儿问题打得小猫咪有些懵逼，他谄媚地蹭过去笑了笑：“哥。”
　　“别叫我哥。”安德烈想要挠头，却踹到脖子上的伊丽莎白圈，又听得这一个哥字，不由想起了他的伤心事：“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哥你什么时候金盆洗爪了。”新猫安分地坐在原地，没来得及回答安德烈的问题就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
　　安德烈做流浪猫的时候曾是街区一霸，没有野猫野狗能从他的利爪之下讨得好处，小猫先前也待在那片街区，纵然安德烈没有特意照顾，整篇街区的小猫还是记下了缅因猫的恩情。

　　“什么？”安德烈听到洗爪二字觉得天塌了：“主人不但要割我的铃铛，还要给我洗爪？”
　　他身上的毛都炸起来，几下跳到了猫爬架的最高层，只恨猫爬架不能速速将他送上喵星。
　　“真男猫永不洗爪！”安德烈声嘶力竭。

　　“你已经不是男猫了。”隔壁老橘无情地戳穿了事实，很有经验地告诫新猫，字字血泪：“不要靠近人类，会变得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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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回答我的问题。”安德烈好不容易平复情绪，接着先前的话题道：“先说你叫什么。”
　　新猫跟着安德烈上了猫爬架，正在安德烈的下一层。

　　“我叫孙天猫。”他说。
　　安德烈皱眉：“这个名字不好，得改。”
　　“为什么？”孙天猫不明白，他从前见过的每一只猫都夸他的名字取得好，一看就能赚大钱买大鱼干。

　　“唉。”安德烈长叹一声：“你的名字固然很有前途，但一年一度喜剧大赛是京东赞助的节目啊。”
　　“我们是一家猫咖。”隔壁老橘打断他的好兄弟安德烈，嗔怪道：“你怎么在这里谈些狗事。”
　　“金主爸爸的狗，那能叫狗吗？”安德烈反问。
　　橘猫无fuck说。

　　“那不能。”孙天猫适时捧了上去。
　　他还是一只新猫，没能搞懂京东和狗之间的关系。
　　倘若他是一个人，他就会明白一个道理，世界上的所有购物软件都很狗，哪怕是取了个猫咪名字的天猫，也是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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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哥你被领养之后，我们就过得很是艰难。”孙天猫诚心诚意地卖惨：“最近又来了新的势力，严重挤占了我们的生存空间。”

　　“什么？”安德烈槌架便大怒：“是哪里来的野猫野狗，也敢在我的地盘撒野。”
　　可惜猫咪爪子上的肉垫过于柔软，使得这一下没能发出足够大的声音，严重影响了他的威严。

　　“不是野猫野狗。”孙天猫沉痛道：“是人。”
　　“是人啊。”安德烈又把爪爪揣了回去：“是人就没关系了，他们人类不会伤害我们的。”

　　“千万不要信任人类啊！”橘猫已然昏昏欲睡，听得人类二字，当即清醒过来。

　　“大多数时候。”安德烈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耻辱罩，补充道。
　　“不是伤害不伤害的问题。”孙天猫回忆了一下街区风云，眼含热泪：“是我们根本没饭吃的问题啊。”

　　“怎么会没饭吃呢？”安德烈难以想象：“十三妹不是很喜欢给猫咪投喂猫粮和小鱼干吗？”
　　“因为街区来了新的势力。”孙天猫言简意赅地总结：“美妆帮的大佬美妆大佬过世，他的独子严仔也惨遭淘汰，去了美丽的科尔沁草原，十三妹独木难支，不得不割让出一部分地盘。”

　　“所以我们街区就被割让出去了。”
　　“是新来的势力不喜欢猫咪吗？”安德烈问道。
　　“他们喜欢。”孙天猫呜呜呜。
　　“那为什么？”安德烈不能理解。
　　“因为他们只吃草不吃肉啊！”孙天猫也不能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生物不爱吃肉，他痛斥道：“他们不但自己不吃肉，还拦着别人吃肉！”

　　“莫非——”安德烈沉思：“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境外势力。”
　　他也听说有一个名叫境外势力的群体，为了推广素食肉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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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孙天猫道：“是减肥帮。”
　　减肥帮是个一点不神秘的组织，帮派的主旨和守则明晃晃写在帮派名上，是要告知听到减肥帮三个字的所有人：没有一块肥肉能出现在减肥帮的地盘，甚至包括长肥肉的胖子。

　　孙天猫心痛地叹息:“减肥帮地盘里的橘猫们，已经瘦得只剩双下巴了！”
　　\"那确实饿瘦了。\"安德烈看看咖啡馆仅有的一只大橘，对此深以为然。

　　“其他猫呢，也吃不上肉吗？”安德烈不由开始担心他离开之后街区流浪猫的生计问题。
　　“实不相瞒。”孙天猫道：“自从减肥帮来了，街区的猫就都到外地讨生活去了。”

　　“那橘猫怎么还能瘦呢？”
　　橘之所以为橘，一在其能吃，二在其懒惰，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谋求改变是橘猫的操守。
　　但这话不好明说，因为咖啡厅另有一只橘猫，显然在猫咪中占据着不低的地位。

　　“他们恋家。”孙天猫将懒得挪窝这个说法加工了一下，顿时显得橘猫们重情重义，实在是世上少有的好猫。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安德烈问道。
　　孙天猫听得这问题，猛然抱住安德烈垂下来的尾巴，只听他喵嗷出声：“哥！我也不想努力了！”

　　安德烈被他拽得一趔趄，猫咪为人称道的平衡能力在他戴上伊丽莎白圈之后就相对拉胯，维持住平衡后安德烈拍了拍孙天猫的脑壳：“软饭吃不得啊。”
　　人人都想吃软饭，猫猫也都想吃软饭，如果当初不是为了主人一口猫饭，安德烈也不至于被骗得这么惨，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哥你吃得，我也吃得。”孙天猫大义凛然。
　　“你不懂。”安德烈长叹一口气：“我已经付出了年少轻狂的代价。”
　　“什么代价。”天猫好奇。
　　“你知道圣诞摇铃吗？”安德烈道：“我已经摇不起来了。”
　　有的猫咪一着不慎，就失去了自己的铃铛。
　　“我不再是当初的安德烈了。”安德烈很有些怀念地看向远方。
　　那是每只流浪猫都有的过往，蹿高走墙，四处留情，街区每一户爱猫人家的窗台上都有他留下的爪印。
　　也是咖啡馆的工作猫永远回不去的过往。

　　然而孙天猫不懂，他甚至觉得安德烈脖子上的伊丽莎白圈是某种奢侈的挂饰，其作用像狮子的鬃毛一样，可以显示威严。
　　一入猫咖深似海，从此窗台是路人，孙天猫认定这是安德烈想要告诉他的事情，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从跨入猫咖寻找安德烈的那刻起，他就不是当初的天猫了，甚至还会因为赞助商的原因不得不改名，这都是他已经做好准备承担的代价。
　　所以，孙天猫气壮山河地说：“俺也一样！”

　　他得到了一个后爪印，是安德烈用尽满身力气踹上去的，还有他气愤的一句脏话：“一样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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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已经决定要留在这里，我也传授你一点经验。”安德烈从猫爬架上下来，沙发缝里扒拉出两根小鱼干，一根分给孙天猫。
　　“谢谢哥。”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你要保护好自己的铃铛。”安德烈郑重道：
　　“主人带你去什么医院诊所这类地方的时候，你要非常警惕。”
　　孙天猫记下了。

　　“其次，你要远离浴缸水盆洗手池这些地方。”安德烈发表一些经验之谈：“尤其是主人换上衣服带你去这些地方的时候，你要跑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呢？”没有猫咪能拒绝水龙头。
　　“她会为你洗澡。”安德烈道：“你将失去作为猫，作为陆生动物所有的尊严。”
　　“我记住了。”孙天猫郑重点头。

　　“咖啡馆营业的时候呢？”可能是在跃滑职业技术培训学校蹭过课的后遗症，孙天猫总是想要营业。
　　“营业是最不重要的事情。”安德烈爪点江山，挥斥方遒：“人类来了之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反正猫咪做什么人类都会很快乐，哪怕给他们闻脚丫子也是一样。

　　“真的想说什么都可以吗？”
　　“对！”安德烈点头道：“想说什么都行，反正人类也听不懂。”

　　“脏话也行？”孙天猫还有些犹豫。
　　“喵了个咪的！”橘猫已经亮了一嗓子。

　　“喵了个咪的！”“喵了个咪的！”“喵了个咪的！”
　　咖啡馆顿时成为喵了个咪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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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猫咪不可以说脏话哦。”王皓说着从门口跨进来，手里拿着个手机大小的仪器，径直走向柜台。
　　咖啡馆的主人正在那里等着。

　　“已经好了吗？”主人问道。
　　“当然。”王皓自信满满：“我们实验室最新研发的猫语翻译器，让你不会错过猫咪发出的每一个信号。”
　　“那先试试？”听懂猫话是每一个铲屎官的愿望。

　　“怎么回事儿？”安大橘盯着那仪器问道。
　　“究竟发生什么了啦。”仪器说。
　　“我也不知道啊？”孙天猫迷惑：“哥你怎么看？”
　　“人家怎么知道啦。”仪器说：“哥哥，你觉得怎么样呢？”
　　“这玩意儿能吃吗？”安德烈想要上爪子扒拉。
　　“再这样，小心被我吃掉哦。”仪器说。

　　“？？？”主人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满头问号。
　　“可能是今天史策喷浪漫喷雾的时候，不小心在上面落了一点。”王皓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小声道：“过一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