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废文章》水木阳光

13、第十三章

　　五当家的几个踉跄后向前栽进了水缸里，溅起一片水花，霜儿皱了皱眉，心里想着：“死也就死了，还糟蹋了这么好一水缸，这以后还怎么用啊，真是可惜了。”

　　章寒这个时候还蹲在墙角，虽在夜色之下，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这也是横跨这两个世界以来，直面死亡最近的一次，当然，他自己被打死那次不算，他知道，能在数息之间连杀两人，霜儿果然没有骗自己，但此刻他觉得双腿发软，牙齿和手都早已开始颤抖。

　　霜儿到章寒面前，感觉到章寒好像有点儿不对劲，蹲下身子，凑到章寒跟前，才发现章寒全身都在发抖，努力的想要站起身，但似乎腿脚发软，起不来，霜儿把章寒的头抱在怀里，温柔的说道：“相公，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事情已经解决了，别怕啊，别怕。”

　　一直过了好一会儿章寒才颤动这嘴唇说道：“霜儿，我没事儿，扶我一下，扶我起来。”

　　霜儿把章寒扶到床上躺下，霜儿说道：“我去烧点儿水，相公喝点儿开水心里可能好受一些。”

　　不一会儿霜儿拿碗盛来半碗开水，把章寒的头抱起，霜儿坐到床沿上，让章寒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慢慢儿地给章寒喂着开水。

　　整整喝下一碗水，章寒长出一口浊气，脸色逐渐好转，说道：“霜儿，我是不是很丢人？”

　　霜儿咯咯地笑了几声说道：“相公心地善良，见不得这种场面，这有什么可丢人的，我和雪儿第一次杀人，也是做了好久的噩梦。”

　　章寒想了想又说道：“霜儿，咱们今晚上得把那两具尸体给处理了，不能就这样摆着，等天亮了人多眼杂，说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霜儿点了点头，说道：“这大晚上的弄出去也不太好弄，我干脆就在院子里挖个坑，先把他们给埋进去，以后有机会再把他们移出去，你看行吗？相公。”

　　章寒扶着霜儿的肩膀坐了起来，说道：“也只有先这样了，我们一起去挖。”

　　霜儿站起身，按住章寒的肩膀说道：“相公你都这样了，还是我去吧，相信霜儿，霜儿搞得定的。”

　　章寒执意不肯，握住霜儿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说道：“霜儿，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有事儿我们一起去解决，刚刚你才干完击杀这俩土匪的活儿，已经是功不可没了，挖坑埋人的事儿就我来了吧。”

　　霜儿笑了笑，说道：“我还是跟相公一起去吧，这样快一些，免得夜长梦多，被人发现了，横生枝节。”

　　章寒强打起精神，吓了床，和霜儿一前一后地来到院子里面，霜儿把那土匪崽子一脚踢翻了一个面，把他背上背着的一把短刀解了下来，递给章寒，说道：“相公，你看那个地方合适，用着把刀先把土松一下，我去找个铲子来。”

　　待章寒接过短刀，向她点了点头，霜儿打开院子的门栓，一个闪身到了院子外面，章寒刚想问她去哪找铲子,却已经不见这霜儿的人影，章寒在这月黑风高的夜里，站在院子里独自面对两个死人，心里再一次开始发慌，只好拿着短刀，退到一处墙角蹲下，双手环抱着等霜儿回来。

　　还好，大概五六分钟时间，霜儿如鬼魅的身影从夜色中又闪进了院子里，手里还提着一把铁铲，章寒认得这把铁铲是本村儿的柳二狗家的，霜儿背对着门把门栓栓好后看到章寒又在墙角蹲着，忙走过来问章寒有没有事儿，章寒一脸尴尬地说道：“没事儿，刚刚你走了，我一个人在这儿，看着他俩，心里有点害怕，现在你回来了，就没事儿了。”

　　霜儿送了一口气，说道：“相公，你要是不舒服，就进屋去休息，霜儿真的可以搞定。”

　　章寒站起身，没有说话，只是拿着短刀，在院子角落里一处开始用短刀松土。

　　霜儿见状，脸上微微一笑，拿起铁铲也跟了过去。

　　过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在院子了挖好了一个土坑，坑不大，但深度较深，离地大概有一米多，都是因为章寒说要挖深一些，说过段时间尸体开始腐烂，如果埋得太浅，容易滋生病菌，搞不好还可能造成瘟疫。反正霜儿也听不太懂章寒说的是什么，只是他说挖深一点她就往深里挖，直到章寒满意为止。

　　两人坐在坑边儿上揣着粗气稍稍歇了一会儿，就过去先把那土匪崽子抬到了坑旁，霜儿在那土匪崽子身上到处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章寒说道：“霜儿，算了吧，别找了，把他们埋了，人都死了，没必要再搜他的东西。”

　　霜儿脸上微微一僵，说道：“读不起，相公，霜儿以后不这样了，这都是以前杀人之后的习惯，我一定改。”

　　章寒没说话，只是转过去走向水缸，霜儿忙跟上，两人合力，好不容易才把那五当家的从水缸里给捞出来，这次直接就抬到了坑里，然后又把那土匪崽子抬了进去，章寒把那短刀也一并扔了进去，霜儿拿着铁铲开始回填，过了一会儿，章寒见霜儿呼吸开始重了一些，叫霜儿停下来，拿过铁铲换他继续填着。

　　等两人把院子里多余的土清理完，把地上的血迹和水缸里的血水都处理完，天色也开始蒙蒙亮了起来，章寒撕了一块丝绸当毛巾，和霜儿一起把脸和手都洗了洗，又互相把对方的衣服上的泥土拍干净。

　　章寒把霜儿拉进屋里，把房门关上，然后对霜儿说道：“霜儿，赶紧休息一下，睡一觉，然后我们就去城里，先去吃顿好的，再给你买几身好看的衣服，然后再看看家里有什么缺的，咱们一次性都买回来。”

　　霜儿红着脸说道：“我睡这儿，那相公你还是要去睡院子里吗？”

　　“噢，呵呵，霜儿，你看这么大这一张床，咱两一起睡也不打挤吧，刚刚才在院子埋了两个人，那哪儿睡得着啊。”章寒脸上讪讪地说道。

　　霜儿红着脸没说话，只是上了床，侧着身子把脸朝着里边儿，带着笑意的闭上了眼睛。

　　章寒见霜儿躺下，就把那折叠起来的丝绸盖在了霜儿身上，也上了床上，挨着霜儿仰面躺了下去。

　　霜儿感觉到章寒躺了下来，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身子往章寒这边儿靠了靠，霜儿的背刚好抵到章寒的手臂上。

　　章寒隔着衣裳，感受到霜儿背部的肉感，心里一阵一阵的汹涌澎湃，闭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迷迷糊糊间，章寒听见屋里似乎有什么动静，缓缓地睁开眼皮。看见霜儿正端着锅出来。又是一锅稀粥加野菜。章寒看着霜儿说道：“霜儿这么早，干嘛不多睡一会儿？”

　　霜儿笑了笑，指着天上的太阳说道：“现在已经中午了，林家小丫头都来找你两趟了，都被我拦了回去，我说你昨晚读书读到半夜，还在睡觉。可谁信呢，就你那小丫头片子，看着我的眼睛神色都不对，那丫头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说完双儿的脸红了一片。

　　章寒翻了翻白眼，说到：“咱们已经是夫妻了，管别人怎么想呢，咱们夫妻之间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别人管得着吗？”

　　霜儿听章寒这话，脸色更是绯红，盯着张涵晚了他一眼，说道：“相公还是赶快下床吃中午饭吧，早上就没有吃，现在肯定饿了。”

　　章寒正想说话，只听见肚子里发出两声咕咕咕咕的声音。

　　章寒笑道：“没想到霜儿和我才成亲一晚上，就这么贴心了，你一说完肚子饿，我的肚子就叫唤起来了，哈哈哈。”

　　章寒和章寒两人打情骂俏的吃完午饭。等霜儿把锅碗收拾干净，章寒拉起霜儿就往外面走。说道：“霜儿，我们快些走，从现在开始走，天黑之前还能到达城里，晚上我们先去吃顿好的，再找一家客栈，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睡一晚上，明天就去把该置办的东西全部置办好，好歹也是咱们新婚，家里怎么着也得置办齐全，再说了，咱们现在也不差那个钱。”

　　霜儿看着章寒背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问道：“相公带了多少银子在身上？”

　　章寒答道：“也没多少，你昨天不是在外面留了五锭银子吗，我怕不够，又到灶孔里去摸了十锭出来。”

　　霜儿一脸错愕的说道：“相公带这么多银子干嘛？这一下就拿出十五锭，也就差不多一百多两，在蓉城几乎都能买到一栋宅子了。”

　　章寒到现在还不熟悉这个世界的物价。也不知道这里的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到底是怎么样，所以当初大当家的送他一箱银子。他根本没有多大的感觉。因为他不知道那一箱银子的价值。到底有多大，现在章寒也是一千多两银子的身价。在这个世界上当中，或者说在蓉城之中。已经算是有钱人了，虽然赶不上几大家族的财力。但寻常的工商个体户能够拿出一千两的可没有几人。

　　章寒笑着说道：“咱从小就穷，没见过这么多钱银子，不知道能买些什么，反正带着就带着吧，兜里有钱到了城里说话都要硬气些，腰板都要挺得直一点。哈哈哈。”

　　霜儿摇了摇头，说道：“相公您高兴就好，随你吧。”

　　转眼间两人从章寒家房子的村西头来到了村里房屋最密集的村口，在一棵老槐树下聚集了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正在纳凉，有说有笑。

　　章寒心里想着。这下子糟了。这群老娘们。平时没事的时候。要么去后山找野菜，要么就聚在这个老槐树下摆着荤段子。这也是村里最大的娱乐活动项目了。看来霜儿要遭殃。

　　果真，那群老娘们儿看着章寒和霜儿来了。顿时围上了一群。村里的妇女。叽叽喳喳的开着玩笑。人群中突然有人说道：“章家小子长大了呀，娶着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还是得悠着点儿，要细水长流。”

　　这时另一个老嫂子说道：“这饭要一口一口吃，一口吃不了个大胖子，可别伤了身子，哈哈哈。”

　　说完一群妇女哈哈的笑着，一旁的叔伯辈儿的一群男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霜儿把头低下，脸红的像苹果一样。章寒陪笑的说道：“谢谢婶婶和嫂嫂们的指教，等哪天有了空，在专程找嫂嫂们讨论一下，让霜儿也取取经。”

　　这时候，人群中又站出两位。章寒同辈的嫂子。说到：“这有啥好谢的，章兄弟要是不明白，这两口子那点儿事儿，你随便遇见哪个嫂嫂，都可以给你讲的明明白白的，实在要是不明白，现场给你做个示范都行，哈哈哈。”等这位嫂子说完。人群中又是一阵哄闹。

　　章寒捧手向大家行了一礼，收说道：“今天我带我家霜儿到城里去购置一些日用品，就不陪你们打嘴皮子仗了。”

　　说完章寒拉着霜儿就赶快离开。此地不宜久留。越是搭他们的话。越是别想走。

　　直到。走出了村子。霜儿才抬起头。脸上的红晕也消散得差不多。

　　章寒的家兰花村，距离蓉城40多里，但这是山区和丘陵，沿途没有官道，只有一条一辆马车，勉强能通过的土路，要是遇见两辆马车相向而行。那必须离得很远就要开始会车，由于连续多日的晴天，道路还算好走，一路上，章寒逗着霜儿，一路打打闹闹的走了半天倒也不算寂寞。

　　就在天色快要擦黑的时候，两人进入到了城里，走在城里宽阔的石板路上，街道两旁的店铺与路灯灯火交相辉映，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街头上叫卖声此起彼伏。

　　看着街道两边店铺里琳琅满目的货品，章寒两只眼睛里放着光，全是兴奋。

　　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在山村里。或者在土匪寨子里。还没有到这城市里，见识这里的风土人情，既然上天安排，张涵在这个世界里重生。那他就不能再像之前那个世界一样，生于贫困，死于贫困。

　　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一定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得滋润一些。想要把日子过得滋润，首先就得有钱。在村里当农民肯定是赚不到钱，那也埋没了他这科学技术高度发达的世界里的工科研究生，那就只有靠商业这条路才能发家致富，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把在之前那个世界上没有得到的全部弥补回来。

　　霜儿走在张涵的身旁，看见章寒这么兴奋，向章寒问道：“相公该不会是还从来没有来过城里吧？”

　　“霜儿，你说的对，这偌大的蓉城，我还头一次来，看到这繁华的景象，我都不想回村里了。”张涵老有兴趣了，左瞧瞧右看看，嘴上说道。

　　霜儿说道：“既然相公不想回村里了，那我们就在这城里买栋宅子，就住在这城里，以相公的才学，随便在的蓉城做个什么生意谋生，或者去官府某个一官半职也是手到擒来。”

　　章寒拉着霜儿的手摇了摇头，说道：“想入这繁华的世界倒是容易，不过我更想让我们的村子以后也像这样繁华。”

　　霜儿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相公的心思，相公是知恩图报之人，以前得到村里人的恩惠，以后要想着回报村子里，反正相公想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好了，霜儿都全力支持，绝不会拖你的后腿。”

　　章寒把手搭在霜儿的肩上。就这样抱着霜儿。继续走在这宽阔的石板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