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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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乐乐最近在家呆的时间少了很多，在家也很少和我说话。回到家后，于乐乐沉默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而我继续完成我的工作，我有种奇怪的把她的房门推开的冲动，但是我没有这样做，这不是一个机器人该做的。
一直到了用餐时间，我才礼貌的敲响她的房门，她推开门走了出来，眼睛红红的，嘴紧紧抿着，大概是哭过了。
我感觉身体里的电流有点不太稳定，身体有种要崩溃的感觉，我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我让她悲伤了…
于乐乐依旧沉默，她坐到桌子边，塞了一小口食物在嘴里。
“好难吃！怎么会这么难吃！”她对着我大吼，然后站起身来，掀翻了桌子，盘子和碗碎了一地，掉下来的菜汤溅到了她的衣服上。
体内的线路好像被拧成一团，我看着她愤怒的双眼，干巴巴的说:“对不起，你喜欢吃什么，我会再做一份，以后请不要再浪费粮食。”
“没胃口，不吃。”她面无表情的走向浴室，“嘭”的一声，把门摔上。
我在原地呆滞了几分钟，一瞬间，我什么都不想做，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样的于乐乐。
“如果我是人类就好了。”我对自己这样说。
我捡起地上的瓷器碎片，把地上的饭菜打扫干净，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于乐乐还在洗澡。
仔细的分析了下，我还是烤了一个小蛋糕，送到于乐乐房间里。虽然违背她的命令是不对的，但我想维持她的健康。
一个小时后，于乐乐裹着一条
浴巾就出来了，她走到我面前，问我:“我刚刚那样对你，你是不是觉得很过分。”
我看着她认真而执着的双眼，说:“不会…”
她眼中的光暗淡了下去。
“这样啊，我去睡了。”
我觉得自己做些什么，思维程序开始飞快的计算，感觉芯片都要发热冒烟，但依旧没有的出结果。
我说:“多穿点衣服，你这样会着凉。”
“吵死了！”她抓起桌上的被子朝我砸过来，我没有反抗，任由杯子砸伤我的额头，她那一下很重，我的“眼”前的画面扭曲了一下，然后出现了表示信号不稳的雪花。
她似乎也是一时冲动，呆呆的看着我，然后眼睛里的泪水奔涌而出。
“对不起……”她冲上来抱住我，把头埋在我怀里小声哭泣，我摸了摸她的头发，有点湿，她又没把头发吹干。
“…我不想这样…唔……”她小声道歉，我对身体进行了扫描，说:
“我没事…破坏在可自愈范围之内。”轻轻地推开她，我去浴室拿了电吹风和毛巾，然后站到于乐乐身后，帮她把头发弄干。
她把身体抱成一团，声线颤抖着问:“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
我的动作停顿了下，说:“作为你的机器人，对你温柔是本能……”其实我感觉并不止只有这一个理由，但我实在无法思考出，是什么，让我如此执着于这个人类的一举一动。
“好了…我要去睡觉了…”于乐乐低着头，脸上的泪珠还没干。
“晚安。”我在她侧印下一个吻，她没有向平日里一样热情的回吻，而是沉默着回了房间。
“你不用对我这么温柔…作为机器人。”然后她关上了门。
一种陌生而酸涩的感觉，席卷了我身体的每一处，我们走的越来越近，终于触到了那堵横在我们之间，无法打破的墙。
于乐乐最近在家呆的时间少了很多，在家也很少和我说话，我也分析出是那天我说的话的缘故，她大概是对我失望了。
我做好饭，然后在桌子边静静等待，她说她今晚会回来，偌大的房子里空无一人，可能是我的错觉，我感觉房间里的温度有点低，但精密的仪器告诉我，其实温度和平时比没有变化。
一个奇怪的想法出现了，我调出了全息投影功能，一个虚拟的于乐乐，出现在我眼前。
那还是在她没有对我发脾气之前，她面对我还有着明朗的笑容和毫无芥蒂的亲近。
“零！我回来啦～”
“于乐乐”给了我一个虚幻的拥抱，我笨拙的伸出双手，认真的拥抱身前那团空气，回答道:“欢迎回家。”
如果我是人类，或者我有泪腺这种东西，或许那一刻，我会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我走上去开了门。
“今晚到我家吃饭吧。”
门外，于乐乐挽着那个所谓的级草，略带俏皮的说。
“…乐乐，欢迎回家。”我感觉温度更低了，看着于乐乐和级草之间融洽的气氛，我感觉发声系统变得不太灵敏。
于乐乐看了我一眼，对那个男人说:“忘了和你介绍，这其实是我的家用机器人，RE公司的最新款哦，不错吧。”
级草用戏谑的眼神打量着我，回答:“不错，很逼真。”
然后，他们就略过我有说有笑的走向了餐桌，我默默的走进了书房，关上门，隔绝了门外男女的欢声笑语。
在适当的时候，给主人一些私密的空间，也是机器人的良好品质之一。
我察觉到了于乐乐对我态度的转变，其实可以理解，毕竟她是个人类，需要同类来给她情感的慰藉，和机器人的恋爱，无论从哪方面计算，都没有多少可行性。
站在书房的窗口前，我看着太阳渐渐消失在栋栋高楼后面，夜晚城市五彩的霓虹灯开始亮起来，在这时我身后的门被推开，于乐乐斜倚着门框，问:“你在干什么？”
因为逆光，所以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我回答:“看风景。”
“机器人也会看风景？”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我默默的往腹部一摸，一打照片出现在我手里，照片上面是这个城市大大小小的景色，每张相片里，都有一个于乐乐。
“晚上的城市很漂亮…符合人类的审美。”我把照片交给她。
她没有看那些照片，而是对我说:“我和迈克在一起了。”
原来级草的名字叫迈克，我觉得今晚的于乐乐很奇怪，但是我的逻辑系统告诉我，我应该说:“祝贺你，祝你们幸福快乐。”
“好…”于乐乐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我们分手吧，你不再是我男朋友了。”
“好。”
“混蛋！”于乐乐突然爆发了，她扑到我怀里:“你说！你到底爱不爱我？！”
带点温度的水滴落到了我的脸上，我终于看见于乐乐的脸，泪水不停的从她的眼里流出来，她很悲伤。
我诚实的说:“我不知道，我没有感情，所以不理解什么是人类所谓的爱。”
“这样啊…”于乐乐用一只手捂住了眼睛，另一只手把我推开，“我真傻，居然会喜欢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你走吧，在明天日出之前我不想见到你…”她说了这样的话，然后把我推出家门。
“………”
我独自默默的走在街道上，黑沉沉的天空飘起了雪花，气温应该很低，但我不会有冷的感觉。我不知道该去哪，照顾于乐乐是我存在的意义，在离开她的这几个小时里，我感觉到我身体的每一个零件都不想再转动。
身边的行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注意到我，最后，我在一家网吧前停下脚步。
遮盖好自己额头的标记，我顺利的进入网吧，打开电脑，在搜索引擎上输入了几个字。
“什么是爱？”
搜索出结果只要一瞬间，但我要整理其中的含义却花了我一整夜，身体内自带的时间系统告诉我已经日出了，我可以回去见于乐乐了。
我想，关于她的问题，我有了一个答案。
可是，人生总是充满意外，当我看见远处冒出滚滚黑烟的房屋时，我对人类说的这句话产生了新的认识。
“消防机器人怎么还没到啊？！”
“里面还有人吧！救出了几个了？”
“……”
一大群人类围着燃烧中的房屋，焦急的等待着消防机器人的到来。
“于乐乐还在里面！”我的思维里全被这句话占满。
我推开拥挤的人群，奔进了浓烟滚滚的房子内。里面的火势非常大，红色而炽热的火舌舔舐着我的身体，我感觉我表面的材料正在融化，时间不多我必须尽快找到于乐乐。
当我撞开家门时，于乐乐躺在浴室里昏迷了过去，我用湿毛巾裹住了她，抱住她向外跑去。
我的温度已经上升到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步，表面的皮肤全被熔化，电线被烤的滋滋作响，连我的意识，都开始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但我的手依旧紧紧抱着于乐乐，救她，是我的本能。
最终，我还是在自己即将全部报废的前一秒把于乐乐推出了火海，看着人群将她包围，远处也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我放任自己倒下了。
我内在的结构基本被破坏了，我知道自己无法再做于乐乐的机器人了，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她会有更多更好的机器人，但我还是觉得在倒下之前，我应该把她问我的问题答案告诉她…
我会程序性地无微不至对她好，我会程序性地包容她，我会程序性地满足她的所有要求，我会程序性地想永远陪在她身边，我会程序性地希望她过得开心，即使我不在她身边。
百科告诉我，爱是一种习惯，无法预料，无法言语，但真的到了爱时，那就是一种无私的不求回报的付出，也是一种有着明确目标的事业。
如果于乐乐认可这种程序性的爱情的话，那么………
我爱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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