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grayer》crofer

16、15

　　吴棋从来没有来过游戏厅。

　　真...热闹啊。

　　他呆呆地看着那些闪闪亮的设备和闪闪亮的年轻人，说实话长这么大，他去过的最吵闹的地方就是舞厅，是有一次他去亲戚家做客，那个亲戚是个活络的中年女人，下午要去舞厅跳舞，就把他一起带去了。吴棋拘束的要死，坐在破破烂烂的沙发上，灯光很昏暗，看着算不上熟悉的亲戚大婶笑的仿佛回到了十八岁在人群中穿梭来去的，而他头顶上正好是舞厅的警示牌匾：

　　“未满十八岁不得入内。”

　　那时候他才多大啊，大概只有十二三岁，坐在那因为落满灰尘而不再发着光泽的金牌子下，不知所措又尴尬万分，而那位亲戚可不会想到这个木讷小孩儿的心思，只将他扔在那儿便不管了。

　　那个昏暗的嘈杂的下午究竟是怎么度过的，吴棋已经忘了很多，但是那种拘束好像从回忆中延伸到了现实里一样，看着周围嬉笑的陌生人，当时的不安和自卑感再次泛上心头。

　　柴方煜突然揽过他的肩膀，说：

　　“放开点啊，你怎么这么僵？”

　　这样的责怪倒是让吴棋松懈不少，他暗暗感激起柴方煜对自己的照顾。

　　“我...不知道玩什么。”

　　“唔——”柴方煜保持着揽着他的姿势歪了歪脑袋，头发蹭的吴棋的耳朵瞬间滚烫起来，“跳舞打鼓什么的不太好上手，那我们就去抓娃娃？”

　　“啊...”对方离他非常近，吴棋不好意思地侧过脸去，“不过我们两个男生...”有点奇怪吧？

　　“这有什么的，”柴方煜耸耸肩，“反正这里谁也不认识你，都是陌生人，怕什么，对吧？”

　　“也是...”

　　“哎，快走，那边人少，去排那个！”

　　柴方煜拉着他来到了一个娃娃机前面，周围欢闹的音乐此起彼伏，大多都是男生带着妹子来玩，排在他们前面的，就是一对小情侣模样的年轻人，女孩正操纵着抓娃娃机，全神贯注地盯着爪子，时不时蹲下来看看看看角度，或者是撞击玻璃让晃动幅度减小，看起来挺有经验的。

　　她的男友站在一边，背着一个大包，大包里已经装满了很多娃娃，更何况他手中还抱着一堆，在周围那些往来的人当中算是很显眼的了。

　　“他们好厉害啊。”吴棋对柴方煜小声说道。

　　柴方煜点点头：“看来是个中高手，快，观察一下人家怎么玩的，到时候咱们学着点。”

　　“咱们”这样亲昵的称呼让吴棋心中欢喜起来，站的稍稍近了一些，看着女孩的操作。

　　女孩子不时蹲下观察爪子，一直到机器开始读秒为止，才狠狠拍下按钮，那平稳的爪子缓缓下降，恰好抓住了一个娃娃，不过这点实际上很多人都能做到，真正困难的是要保证到出口的那段距离，娃娃不会掉下来。

　　爪子抓着娃娃，摇摇晃晃地升了起来，娃娃就是那种普通的娃娃，毛绒面料的摩擦力很小，光滑的爪子眼看就要脱落，却恰好勾进了娃娃身上的围巾，就这样一直到落进出口为止都很牢靠。

　　“哇哦~”女孩开心地叫了一声，然后蹲下去拿出娃娃，扔给她的男伴。

　　由于抱着的娃娃实在是太多了，男生差点没抓住，抱怨道：“今天抓的差不多了吧，太多回去也不好带啊。”

　　“再抓一次，一次就好啦。”女孩说着，看到吴棋在看她，笑了笑：“在等一会就好哟～”

　　“啊....没事没事。”

　　女孩利落地投币，然后确定了要抓的目标，她看中的那个娃娃很靠近出口，不过由于旁边的娃娃不少，要抓起来却有些难度，女孩皱着眉考虑了一会儿，按下了开始键。

　　毕竟是很靠近出口的娃娃，女孩移动爪子的方式算得上是微调，一点点的保证爪子不晃，直到移动到了娃娃的正上方，她蹲下来观察着爪子中心和娃娃重心的位置，再三微调之后机器读秒，她啪地按下了抓取键。

　　如她所料，机械爪子抓住了娃娃，虽然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摇晃，但是也没将娃娃晃下来，倒是在升起后，娃娃由于自身的重量，开始一点点地往下掉，吴棋看的着急，不自觉的努着嘴仿佛要替娃娃使劲一般，女孩也是一脸紧张，好在娃娃里出口很近，就算是掉下来也可能进去。

　　娃娃一点点地挪动到了出口处，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掉了下来，却好巧不巧地打在隔板上，然后重新弹回了娃娃堆里。

　　啊，超级可惜！

　　女孩也是一脸惋惜：“真的就差一点点啊。”

　　男生说道：“要不你再试一次？"

　　“不了不了，”她摆摆手，“说好一次就是一次，走了。”

　　两个人走了之后，柴方煜拿着兑好的游戏币扔进机器里：

　　“刚刚那个女生真厉害。”

　　“是啊。”吴棋看着柴方煜操纵着杆子，附和道，“抓了那么多。”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

　　柴方煜也全神贯注地看着金属爪子 ，将目标锁定在那个之前没能抓出的娃娃上，继续说道：

　　“说收手就收手，这点才是厉害。”

　　爪子缓缓移动到娃娃上方，然后缓缓下降。

　　“要是我也能做到 ，该多好。“

　　吴棋一心盯着爪子，一时没注意：“你刚刚说什么？”

　　“不，没什么。”柴方煜看着钩子将娃娃抓到出口，机器发出恭喜地声音，然后弯下腰把娃娃取出，扔给吴棋：

　　“接下来该你试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