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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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阿雷市，傍晚。
现代化的大城市没有黑夜。街角的灯光影影绰绰，两个人影晃晃悠悠，凑近看，是一对少年和少女。
是卡勒姆和莎娜。
“你知道吗，有邪恶组织在13号道路的卡洛斯发电所大肆破坏，不过好在已经被人打败啦！”
卡勒姆的模样显然是有点恍惚。
“据说打败他们的英雄是个跟咱们差不多年纪的人……诶你说，有没有可能还是我们认识的人啊？”
“……卡勒姆？你在听吗？”
莎娜张开五指放在卡勒姆的眼前晃着，卡勒姆猛地回神，看着她的时候还有点忡愣。
“我……你刚刚说什么？”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点什么东西一般，怅然若失。
莎娜夸张地叹气。
“发电所啦发电所，我是说卡洛斯发电所，那里发生的事情你有听说吗？”
……卡洛斯发电所？
“我好像……”
卡勒姆眯了眯眼睛。
——对，就是关于那个地方的。
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忘了呢……
“……算了。”
莎娜像是放弃了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她用力地拍了一下卡勒姆的肩膀让他回神，然后走在了前面。
“我记得听你说，你要去挑战下一个道馆了吧。”她说，“你打算先去哪里？我记得在精灵中心看到，最近的有道馆的城市是——”
希言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看着不远处莎娜和卡勒姆毫无破绽的表现、从被转移至此到开始话题的无缝衔接，倒抽了好几口的冷气。
之前在电影中看到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但当这些事情真正发生在身边的时候，她只觉得——
真可怕，当事人自己竟然是这样的毫无所觉。
“真不愧是超梦啊……厉害得有点过头了啊。”她小声地感叹，但紧接着，又转过头来，“那个什么……大神呐，你不会也对我做过这样的事情吧？”
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像莎娜一样，明明被人篡改了记忆却毫无自知，连卡勒姆那样隐约的印象都不会留下。
“按照我的记忆，在白檀森林里面只是……但是该不会其实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认识了吧？”没人阻止的时候希言的思维可以发散到很远，“会不会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特别欣赏我啦？诶嘿嘿，在4号道路也有可能啊——”
她本意只是开个玩笑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毕竟在她看来，超梦这样心高气傲的大神级别存在，能心情好陪自己走了如此长一段路已经实属不易，欣赏什么的根本就没法奢求。但没想到，超梦却是歪了歪头，像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了她。
“那时候，我觉得你有点聒噪。”它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又并不想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超梦在说这种话的时候总是诚实得让人目瞪口呆。
“我想把你送离白檀森林，但很快，我就后悔了——所以我又跟上了你。”
“我想你是不可能因为我的挽留或者其它的什么原因而滞留在森林里的……所以，”它说，“我就跟着你一起离开了。”
“这样，我可以和你一起旅行。”
哪怕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它自己。
“我没有动过你的记忆。哪怕只是一瞥，我也希望你可以记住我。”
“你对我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
超梦的表情绝对称得上诚恳——也许还有一点点连它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盼。
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之下，希言都不知道自己该看哪里好了。
——要不是因为她知道这是心思单纯的超梦……不！即使是超梦，这些话听起来也像是情话一样啊！
不娶何撩！
离开密阿雷市的日子过得很快。
这一次希言选择了与13号道路相反的方向。她说想知道在逆袭剧情结束之后的这么多年里超梦去了哪里、有没有再受过坏人的迫害，而对此，超梦只是笑了笑，露出了几分对那些“坏人”的不屑。
“我带着那些复制体精灵，找了一个远离人类的地方定居。”它说，“一个安全而又隐蔽的地方——那些人是找不到我们的。”
“将它们带入这个世界，也许确实是我的一时冲动……但我会对它们负责。”
虽然这种时候说这种话非常不合适，但在超梦鼓励的目光下，希言也不知道话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我……可以去看看吗？”她说完话就有点后悔了，只能眨巴眨巴眼睛，努力弥补，“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超梦笑了，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好。”它说，“我可以带你去。”
“我相信你。”
百刻市。
许久不见，卡勒姆觉得，希言的路痴似乎有向着脸盲发展的糟糕趋势——或者说，她很可能已经迷失在了自己盘曲折叠如迷宫一般的脑回路里面，走不出来了。
因为当他再一次见到希言的时候，她正围着一个身形高大、图鉴都显示不出来的奇怪精灵喋喋不休——而那精灵也是微笑着不时点头，从表情上来看像是相谈甚欢的模样。
一个人类和一只精灵相谈甚欢……问题是那只精灵分明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所以从卡勒姆这么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来，完全就是希言一个人，对着一只根本不可能回应她的精灵，说得起劲。
太可怜了。
话唠真是没人权。
抱着这样微妙的心情，卡勒姆朝着她们走了过去。
“……是他。”
超梦朝着某个方向偏了偏头，突兀地冒出了一句话。
希言有点莫名，顺着它的视线看了过去。
“你说谁……啊，”她扬了扬眉，对着卡勒姆的方向很用力地挥了挥手，“卡勒姆！”
超梦瞥了她一眼。
希言笑得像狐狸，超梦用不着深想都能猜得到，她心里抱着的那种炫耀的心情——这只精灵很稀有对吧，你根本就没见过对吧？可是我认识它！
……微妙的不爽。
一种还不够被重视的不爽。
就超梦来说，它内心一直有一种糟糕的蠢蠢欲动——把希言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来保护她、自己来陪伴她。至于其他的——不管是那些不长眼的精灵、还是这个煞风景的人类——都离得越远越好。
不管是怎样的话，说给你一个人听就够了啊。这样想着的超梦，自然不会把由心灵感应传递的话语传给每一个人听。
它冷冷地朝着那个打扰了它与希言交谈的人类扫了过去。于是在希言看来，卡勒姆的脚步明显地顿了一顿，紧接着便用带着几分疑惑或恐惧的惊诧表情望了过来。
希言还以为卡勒姆只是惊疑于超梦的过分聪明，于是便笑眯眯地牵起了超梦的手，拽着它凑了过去。
“好久不见呐，邻居先生。”希言笑得眯起了眼，“最近过得还好吗？”
她清楚地记得对方的黑历史和糗事，但对方却毫无自觉——这种感觉真是有趣极了。
卡勒姆：“……”
虽然希言露出了一副“你看这只精灵超厉害但是你不认识对吧”的炫耀模样，但是从那只精灵看她的眼神、和刚刚那只精灵抛给自己的警告来看，分明希言才是被圈养了却不自知的那一个。
那种写满了占有欲与满足感的眼神……不，应该说，这怎么可能是一只精灵能够拥有的眼神啊！还有那种“离她远一点”的宣言——
卡勒姆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接下了希言的话。
“还好。去过几个城市，拿了几枚徽章——你呢？”
“我啊，”希言笑着，很自然地放开了超梦的手，走到了卡勒姆的旁边，“我也一样。旅行了很多地方，实力也增长了不少——”
当希言的手伸过来拉住自己的时候，超梦只觉得指尖像过了电一般，麻酥酥地刺了一下。
虽然只是短暂地接触了那么几秒钟，但是感触却深刻得惊人。
它瞥过脸去，看到了希言带着笑的侧脸。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她完全不排斥跟自己的亲近，甚至于，在这些日子的努力之下，她已经完完全全地卸掉了那层戒备，开始愿意主动地和自己亲近了。这样的认知，让超梦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一种从没有过的奇妙感受。
当你对一件事物投注了越多的心力，便越是对它难以自拔——现在的超梦正是如此。它想，在它这么多年的经历之中，大概没有什么比起这个人类要更加消耗它的心力了。
这大概是一种，比当它认识到即使是复制体也有生存的权利的时候要更加震撼的情绪——让人会上瘾的美妙情绪。
它发现自己大概是完全离不开她了。
甚至，如果只是毫无特别之处的训练师与搭档精灵的关系，让它想起来都会觉得不够满足。
那样……完全不够。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