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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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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虎回忆的画面又变,突然间各界惶恐不安,人界更是哀鸿遍野,满眼的苍绿变成了焦黄一片,头插孔雀金翎的妖神跨着那只独角黑犀腾云而来。白子画一看,那妖神正是南玄月,额上还有那妖神的印记。妖神大闹天宫,少女和少年及二十多个神在神器的辅助下合力对付他,斗了很久,终于妖神有了点儿落败的迹象,独角黑犀挣脱妖神,扑向了白玉虎。少女跨着白玉虎不知不觉就远离了众神,她素纱轻扬,金光闪闪,最后终于和白玉虎合力将那黑犀制服,素纱缠满了它的全身。两个天将飞了过来,手中捧着缚神锁,拱手道:“上神。”少女纤纤玉手伸出,用缚神锁的铁链锁住了黑犀的四蹄:“交给天君处理。”黑犀血红色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白玉虎和少女。少女转身看向妖神那边,天空中飞舞着九件神器,力量强大的妖神已经几乎无力反抗了,白衣少年和众神们一边对抗着他一边拿着绳索去束缚他,终于快捆上之时,那妖神却在绝望中凝集了最后所有的力量击出一片耀眼的白光,几条身影纷纷飞出,那白衣少年的身体也像断了线的风筝般直飞了出去。“不要!”少女哭喊着冲过去,飞身接住了少年,此时的白衣少年已经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来。“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少女泪流满面,少年抬起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少女的脸,给她擦去眼泪,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了炎水玉,他艰难的侧过头看了看满目苍夷的下界,把手中的炎水玉放到了她的手里。少女流着泪点了点头:“我明白,你放心。”少年又伸出一根小手指,少女也伸出小手指勾住他的:“嗯,我记得:下一世你为师,我为徒。”少年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手指突然滑脱,头一歪便没了气息。“不要——”少女大喊。白衣少年就这样靠在她的腿上,少女左手托着他的肩,右手轻轻抚着少年的面颊:“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她轻轻的把脸贴到他的胸口,表情绝望而痛苦,喃喃低语着。这个画面,这个神情,这个动作,甚至连说的话语都与方才花千骨抱着“死去”的白子画时一模一样,凌云峰众仙心中大震,有些人已经失声落泪。听到怀中的低泣声,白子画才意识到不知何时他与花千骨已紧紧依偎在一起,再也顾不得什么,搂紧了怀里的人儿,在她耳边低语:“那是前世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花千骨好容易止住了泪,抬头再看那画面……
只见少年已经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见了,白衣少女擦了擦眼泪,见到那边妖神已经被缚住动弹不得,被逼进了空中的墟洞里,只是他全身还在发出强大的力量与众神们抗衡着。“得封印住他,需要一个神的血肉之躯。”“我去!”少女挺身而出。白玉虎闻言一直在她脚边打转,嘴里发着呜呜的声音,少女摸摸白玉虎的头,低头看了一眼已成一片焦土的下界:“雪儿,封印他,我所爱的六界一切都可以恢复原貌,这是我,也是他所期望的不是么?”白玉虎依旧在她脚边呜呜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话。“你是怕转世的我不再记得你?”少女掏出一个黄色的小玉枕样的东西,戴到它的脖子上:“这是读忆枕,你如果找到转世的我就把它放到额头上把记忆读给我看,这样我就会记起你了。”说完,少女把手中的炎水玉一抛,打出一道金光,那炎水玉闪着金光飞到了墟洞口,接着炎水玉慢慢放大,直到把整个天空几乎都覆盖住,少女纵身一跃,白玉虎焦急的去扑,却只抓下来一片白色的裙角。少女就这样直直飞向了炎水玉的中心——墟洞的开口之处,“啪”的一声巨响,墟洞口被封住,天空终于恢复了原貌,而炎水玉和着少女的血肉碎裂成千片万片,掉落下来……
之后白玉虎每天都默默的看着下界,看着满眼的焦黄逐渐变成嫩绿,又慢慢变成苍绿,恢复了勃勃生机,也不知过了多久,太乙真人过来拍了拍白玉虎的头,神色有些哀伤:“神界即将覆灭了,既然你这么想下去,正好我有件紧要的东西要让你保管。”说完,他拿出一个卷轴塞进了白玉虎的嘴里:“你去吧,我会找人看守你。”接着挥手一拍,白玉虎就滚下了云层,它的身子也在不停的变小,来到凡间时已经变成一只漂亮的白猫……“师妹,这不是那只白猫么?”莫为其对文茨说道。“难怪他那么紧张!”……白猫每天走街串巷,不停的看各种年纪的女孩的脸,它找了千千万万的人都不见她,直到有一天,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捉住了它。它生气,挣扎,全身一抖又变成了白玉虎的模样,那道士将手里的一块绿色的玉牌对准了它,发出一道绿光,白玉虎马上老实下来,又变成了白猫。于是它就被道士带到了这个山庄里,它经常跑到望天岩上,呆呆的看着东边天空上她封印的地方,偶尔流下几滴眼泪,眼泪从望天岩边掉落下来浇灌出硕大的巨人花,而它身边的人后来也从这个道士变成了张瑞秋兄妹……
白玉虎回忆完,金光渐渐暗了下去,群仙里传出阵阵唏嘘和低泣声,此时天边已泛出鱼肚白,花千骨早已泣不成声,她慢慢爬到白玉虎身边,抱起它硕大的头:“雪儿,姐姐来了,姐姐来看你了。”白玉虎睁开眼睛看着她,轻轻蹭了蹭,满脸的满足,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微笑。募然间,白玉虎化作了一道青烟,花千骨轻喊:“雪儿。”那青烟围着花千骨转了几转之后最终消失不见。留到花千骨手上的是那个黄色的小玉枕和一个卷轴,卷轴上面写着《太乙天玑药典》。单春秋看见那卷轴双眼直冒光,一直紧紧盯着它。“这,张公子。”花千骨把卷轴和玉枕托给张瑞秋,张瑞秋只取了那卷轴说道:“这读忆枕本是姑娘之物,现在理当物归原主。”花千骨看了看白子画,见他颔首,便将读忆枕收了起来。张瑞秋拿着卷轴走到白子画面前施礼道:“先师逍遥子曾受太乙真人所托看守白玉虎,先师坐化前曾言:白玉虎殁日便是《太乙天玑药典》现世并为人所用之时,嘱我交给可靠的人。现在看来,非尊上莫属了。”说着便把卷轴双手一托,白子画接过,说道:“多谢信任,我会尽全力保管。”他把卷轴收入墟鼎:“我还有一些疑问,此山庄是太乙真人所建?”“不错,几千年前太乙真人为给张家镇避洪灾建了此山庄,当时名为玄梦山庄,实不相瞒,太乙真人的家乡就是张家镇,说起来我还算是他的旁系亲属呢。”“你们禁学医药之术是防你们坚守自盗?”“正是,但是现在既然我已不再保管此药典,已无禁忌。”笙箫默说道:“哎,如若不嫌弃,我们长留的藏书阁的医书可以给庄主借阅啊。”张瑞秋微微一笑:“那张某先行谢过了。”
这时莫大风走上前来,脸上颇有羞愧之色,双手捧出炎水玉说道:“尊上,千骨姑娘,这炎水玉也当物归原主。”白子画看了一眼晨光中被烧毁的黑魆魆的张家岭,接过炎水玉说道:“好吧。”他和花千骨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花千骨马上读懂了他的意思,两人纵身飞上望天岩,白子画把炎水玉抛向空中,打出一道金光,那炎水玉闪着金光飞向了天边,之后慢慢放大,直到盖住了多半边的天空。金光照亮了白子画的脸,花千骨痴痴的望着他俊美绝伦的侧颜,心里暗暗说道:“师父,今天小骨终于知道了你是如何守护天下苍生的,小骨愿意陪着你和你一起去守护!”白子画伸出左手抵住花千骨的背心说道:“小骨,把香血珠打上去。”花千骨依言取下珠链学着白子画的做法,抛起香血珠,一道金光打了上去,借助着白子画内力被打上去的香血珠夹着紫黑色的光芒飞向了炎水玉的中心,过了许久,“啪”的一声脆响,炎水玉碎裂成片片金光,和着碎成粉末的香血珠撒向了大地,覆盖了整个张家岭。谁也没有注意,有一缕微光从炎水玉中飘出,悄悄飘进了秋彤山庄里,不久,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传了出来……
这时,久违了二十多日的太阳终于升了起来,眼见着张家岭黑焦的土地渐渐变成了黄色,又变成了嫩绿再转成苍绿色,花千骨和白子画相视一笑,朝阳照耀着望天岩上绝色姿容的师徒二人,微风吹动着雪白的裙裾猎猎飞扬,墨发如瀑在风中轻舞,他们的周身似乎镶上了一层金色光环。群仙里有点骚动,有人动容的喊:“天神,他们是天神呀!”“我也信了,他们真的是天神转世!”呼啦啦,仙界的人们几乎都对着他们跪倒在地,连七杀的徒众们也有多一半跪倒,气得单春秋大骂:“都给老子起来,没出息的东西!”魔兽已死,眼见着今日拿不到药典,即便开战也讨不到好,他大手一挥:“我们撤!”带队撤离了凌云峰。笙箫默见大家都跪下了,连九阁长老也跪在地上,眼珠转了转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白子画和花千骨飞跃下来,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都起来。”云隐开口:“感谢尊上和千骨力战魔兽为我六界除一大害,避免了仙魔大战,只是人界已遭受了诸多苦难,死伤惨重,房屋被毁,云隐斗胆肯求尊上主持,调派众仙救助人界,我蜀山愿听尊上调遣。”卫昔开口:“我韶白门愿全力以赴!”笙箫默接道:“长留愿听尊上调遣。”“天山派愿听调遣。”“我太白听候调遣。”“玉浊峰愿听调遣。”“蓬莱愿听调遣。”“松厉山听候调遣。”各派掌门全都表了态。白子画说道:“救助世人我仙界责无旁贷,各位都起来,我们一起商议。”众仙们这才起身。
白子画对笙箫默说道:“师弟,你马上和药膳阁长老带领长留五百弟子用不归砚回长留药品库,取来所有的治疗外伤的药品,分发给各派。”“遵命!”白子画拿出地图:“云隐,这是魔兽当时的行走路线,你拿到药品稍事整顿后在归蜀途中可以扇形绕道犬戎附近,帮助沿途百姓修葺房屋,赠医给药,驱赶乱窜的野兽。”“云隐遵命。”……分配完各派,笙箫默已经带着药回来了,他让弟子们去给各派发放药品自己来到白子画身边,白子画说道:“师弟,长留位于极东,那边没有受到太大影响,长留弟子人多,我们这么分配: 每两个阁老带队一千人分四队分别跟着蓬莱,天山,韶白门和玉浊峰一路帮助他们救治百姓,等各队到达后再归山。”他看了一眼张瑞秋:“张家岭损坏最为严重,剩下的两千人由你和桃翁带队,暂留在秋彤山庄帮助张家镇的居民。”张瑞秋抱拳躬身致谢:“多谢尊上。”张瑞秋指挥庄众开始让张家镇的村民撤离,各仙派人马也纷纷撤离。云隐撤离前很想和花千骨说说话,见她丝毫不记得自己的样子暗自叹了口气,抱拳对花千骨说道:“千骨,云隐以前是你的属下,也许你现在记不得我,我只希望你能听从自己的心,做自己想做的事。请你记住,不管怎样我和全蜀山派的弟子都会一直支持你!请多保重,告辞!”说完,云隐意味深长的对花千骨点下头便带队撤离了凌云峰。玉浊峰撤离前掌门温丰翼特地抱拳和白子画行礼:“尊上宽宏大量,以德报怨,不计我以前不敬之言,还出手相救,温某深感汗颜,在此请允许我为以前的妄言道歉。”说罢深深一揖。“温掌门不必挂怀,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笙箫默见白子画虽早已用法术清理干净并修复好衣服,他看起来似乎很有精神,却是掩不住面色沉暗和疲累之色,他知道白子画已经连续好几天没休息了,又接连恶战,心疼的拉着白子画说:“师兄,你也累坏了,该去休息了。”被笙箫默一说白子画确实觉得乏累:“好吧。”转头找花千骨,见她和幽若舞青萝在一起,说道:“小骨,你的病才好,又恶战一场,回去休息一下吧。”“知道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