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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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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一掌拍开慕容泽的穴道,慕容泽早已全身酸麻,穴道解开“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李秀似乎突然恢复了生气,几乎是从床上滚到地上再爬到他身边,“慕容先生,真的是你么?”慕容泽身材消瘦,头戴灰色方巾,身穿灰色书生布袍,三十来岁年纪,长的浓眉大眼甚为周正,此时灰头土脸有些狼狈,慕容泽抬头看着李秀苍白憔悴的脸,又是羞愧又是心疼,哑声说道:“秀儿,我对不起你,你怎么那么傻?!”“慕容----”两个人抱头痛哭。李夫人跪到李员外身前:“老爷,求您成全他们吧!”李员外马上疼惜的扶起夫人。德馨先生似乎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你棒打鸳鸯了。”李员外叹了口气:“慕容泽是我三年前请来的先生,教授小女和两个小儿读书,谁知道时间长了他与小女有了私情,每日暗中私递情诗,后来被我发现后他居然胆大妄为竟然跟我提亲!他们是师生!这是罔顾伦常,背德犯上的,我怎可能将小女嫁给他!”白子画听得心里一惊:原来他们经历的竟然和他与花千骨相似。慕容泽站起身,向李员外施了一礼,李员外哼了一声侧过身,慕容泽朗声说道:“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既是两情相悦,何必受制于师生身份和礼义信念这些外在的束缚,慕容泽当初既敢提亲就是不屑于这些的,现在事已至此,为了秀儿,还请您成全。”“不行!这是逆伦悖德!”李员外相当坚持。
德馨先生突然冷笑一声:“当真?员外你如果真的在乎这个何以会娶夫人?既然相爱就该当遵从本心,我想这点员外应该比谁都明白吧?”闻听此言,李员外如遭雷击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稳,李夫人也大惊失色,急忙扶住他。
原来李员外年轻的时候喜好交友到处游玩,直到四十多岁上与一个蜀国的结义兄弟的女儿就是现在的李夫人产生了情愫,他不惜与好友反目成仇坚持娶了李夫人过来,与那结义兄弟的关系直到近年才有所缓和,此事所知人很少,他们一直很小心的守护着这个秘密,没想到德馨先生居然知道,还当着晚辈的面捅了出来。
李秀疑惑的看着父母,李员外低头沉思了半晌颓然说道:“好吧,我给你们些银两,你们避世隐居也好,远走异国他乡也罢,走吧,就当我没养这个女儿。”李夫人闻言开始伤心的抹眼泪:“秀儿,娘以后还见得到你么?”德馨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身形一晃就飞了出去。白子画转身刚想要追,却听到慕容泽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白子画不自主的收回脚步,看向慕容泽,他缓缓说着:“脱离亲友与世隔绝,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也不是秀儿想要的生活。员外想要我们避世是想我们远离大家的议论,试想即使我们远离了,大家的议论会少么?”“你到底要如何?”李员外有些有气无力了。“我要光明正大的迎娶秀儿,我要大家见证我们的幸福,也让大家都看到,秀儿嫁给我没有错!”……
白子画出了李府,早就没了德馨先生的身影,他现出身形,在漆黑的夜里慢慢往客栈走去,思绪万千。回想当初,他与花千骨明明相爱却碍于师徒身份,他自己更是懦弱,无法摆脱道义和世俗的束缚,甚至不惜数次伤害花千骨想让她放弃,最后把花千骨逼成妖神乃至一死他才真正明白过来,放开所有对本心的束缚,可是现在她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想他慕容泽一介普通凡人教书先生,却看得如此通透,也有如此魄力和胆量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自己确实亲手碾碎它的人。回到客栈,白子画进了花千骨的房间,看到花千骨早已睡熟,一头秀发从枕头上散落下来,伸手抚摸她的乌发,心里默默的说:“小骨,只要你还爱着我,这次我一定会好好把握幸福,避世隐居也好,浪迹天涯也好,游历人间也好,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都给你!”他像往常一样给花千骨轻轻掖好被角后转身离去。
转日正直午时,病人不多,花千骨正无聊着,突然张云珠一阵风似的跑过来:“千骨妹妹,千骨妹妹,天大的消息呀!”“什么消息这么兴奋?慢慢说。”“那个李家大小姐,李秀你记得吧?跳河自尽被德馨先生救了,你还跟去看病的那个?”“记得,怎么了?难道又出什么事了?”“不是不是,是找到那个慕容泽了,就是那个教书先生。感情呀,他们两个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的,慕容先生两个月前曾跟李员外提亲,但是呢一开始李员外不但不同意这门亲事,还赶走了慕容,李小姐整日茶饭不思相思成疾,再加上后来又发现有了身孕一时想不开跳了河。”“后来呢?怎么找到慕容先生的?”“当然这得多亏了德馨先生了,据说慕容先生呢也没走远,又没去处,跑到张家岭某个半山腰的破庙栖身了,被德馨先生找到了,不仅把他送回了李府还劝说了李员外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三日后他们就要拜堂成亲了!”“真的呀?!太好了!”“千骨妹妹,李员外不仅如约开仓放粮十日,还广邀百姓去观礼喝喜酒呢?你去不去?”花千骨记得师父说过等比试结果出来他们就要回去了,她眼巴巴的看着白子画:“师父啊,咱们等喝完李小姐的喜酒再回去好不好?”白子画点了点头:“好吧,不过酒不可喝太多。”“太好了!谢谢师父。”“千骨妹妹,你说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花千骨有些吃惊,连连摆手:“我哪里知道,我又没有爱上过人。你知道么?”“唉呀,我也不知道呀,我感觉吧应该是比喜欢还喜欢,就是特别喜欢。”“比喜欢还喜欢?什么意思?”“要不咱们去问问李小姐,她肯定知道!”“啊?这怎么问啊,怎么好意思开口?”花千骨微笑着说。这时,一个侍女模样的人走过来:“花大夫,我是李员外家的,我家小姐有请。”花千骨看向白子画,“你去吧,这里有我。”白子画说道。“唉,机会来了,我也去,我也去!”张云珠眨着眼睛看着花千骨。白子画看着她两走远的背影,默默的垂下眼帘。
李秀的精神面貌竟然完全不一样了,虽然她面色还是有些苍白,脸上却是神采飞扬。“李小姐,先恭喜你了!你气色好了很多。”“谢谢,花大夫,还得要感谢你呀!”李秀把花千骨请进屋里坐下。花千骨给李秀把了脉,笑着说道:“一切都很好,就是你需要补补气血,我给你开个药方,吃三天保证你做漂漂亮亮的新娘子!”“谢谢你!”花千骨开始写药方,张云珠则一边不客气的吃着果盘里的水果一边大大咧咧拉着李秀开始聊:“李姐姐,我和千骨妹妹都很好奇,爱上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呀?”花千骨觉得太唐突了,拽了拽张云珠的袖子。李秀温柔的笑着说:“不妨事。让我想想,爱上一个人吧,就是感觉特别想去接近他,但是等到真的接近了又觉得心慌意乱,心里怦怦乱跳全身都紧张;还有就是不管什么时候有他在就会觉得特别的心安他不在的时候呢就会特别想他,就连想到他都能觉得全身暖暖的,甚至笑出来;还有——”“还有啊?怎么有这么多感觉啊?”张云珠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花千骨则停下笔凝神听着,“还有就是你会特别想和他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和他分开!”花千骨手一哆嗦,在药方上画了长长一条线,她慌忙把药方团了,凝神静气重新又写了一份。
花千骨也没再仔细听张云珠和李秀又说了什么,慌慌张张的辞别了李秀往回走,一路上一直在回想李秀说的话:“爱上一个人吧,就是感觉特别想去接近他,但是等到真的接近了又觉得心慌意乱,心里怦怦乱跳全身都紧张;还有就是不管什么时候有他在就会觉得特别的心安他不在的时候呢就会特别想他,就连想到他都能觉得全身暖暖的,甚至笑出来;还有就是你特别想和他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和他分开!”这些全部都是她对师父的感觉啊,难道她爱上师父了?她是爱上师父了么?正心慌意乱间被张云珠拉住袖子有点生气的问:“千骨妹妹,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我问你话呢,你听到没有?”“啊?对不起,刚才在想事情。你问什么?”“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李员外一开始不同意他们的亲事?”“为什么?”“告诉你啊,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嫌贫爱富,是因为慕容先生和李小姐他们的身份是师生,所以他们相爱呢在人们眼里就是□□,是悖德犯上天理不容的?”“啊?原来师生是不能相爱的?”“是啊,肯定是不被祝福的。”“可是,后来为什么李员外又同意了呢?”“据说是德馨先生劝说李员外放弃世俗偏见成全他们。李员外可能也是怕他们不被祝福,没人来观礼吃喜酒所以才广邀镇上的人都去参加喜宴的。”“原来如此。”花千骨却觉得思绪更加沉重了。张云珠接着说:“其实啊,我真觉得没什么的,他们两个郎才女貌非常般配,又相爱,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师生不能相爱成亲,这谁规定的?还不是人们自己规定的?干嘛要被自己规定的条条框框约束住呢?反正我是祝福他们的,我肯定要去吃他们的喜酒的,我可不是光去蹭吃哈,我是真心祝福他们的!”花千骨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我也是。”心头却如遭雷击,原来爱上师父是不应该的,可是做为师生的慕容还是和李小姐成亲了呀,到底对不对,应不应该呢?她脑子彻底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