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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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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的义诊进行的非常顺利,花千骨发现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家甚至有钱人家的人加入了排队的行列。却不知此时镇上的几个大夫却聚在了一起商议事情,“老表,你那里这两日生意如何?”“不好呀,都没什么人来,早就约好的沈官人的弟媳今天也一早打招呼说不来了,唉!”“我这也一样,今天压根没人来!”“哼!岂有此理,这哪里来的山野赤脚医生,把咱们生意都给抢了?”“只是听说是外乡来的,在这里义诊送药,听说还是个小姑娘。”“小姑娘?找人教训教训她,给点颜色看看看她还敢?!”“唉,四哥,千万别冲动!你有所不知,那两个人有德馨先生给撑腰的,前日镇上那几个小混混对那姑娘起了歹意,结果被德馨先生教训了一顿,还特地撂下话来:和他们作对就是和他德馨作对,现在哪里有人敢惹他们?”“什么?德馨先生?这......”“此事有关我们生计,不能就这么吃下这个哑巴亏,只是得想个妥当的办法让她知难而退,二十岁的小姑娘她那医术能高明到哪里去,我们不如——”......
这里春天的天气变化无常,上午还是艳阳高照,到了傍晚却阴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镇上的人都行色匆匆。白子画给最后一个病人抓好了药之后赶紧收拾东西,一阵山风吹过,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雨越下越紧,怕药材淋湿,两人用油布仔细包裹扎紧。“师父,我们怎么办?”此时布蓬内已经开始漏雨,她两只手遮着脑袋发愁,突然间感觉周围一暗,紧接着头顶再也感觉不到雨水,惊觉回头,看见一双明亮温暖的眼睛,张瑞秋撑着油伞正定定的望着她。“张公子?”花千骨不由得惊喜。“哦,我见要下雨了,料定你们没有带伞,特地来给你们送伞的。”白子画低眉扫了他一眼,发现除了他手里撑着的伞,手里还拿着一把收着的伞。“你特地给我们送伞?”花千骨有些感动的说。正在这时,雨幕里又跑来一个淡绿色身影:“千骨妹妹,白先生,我知道你们没有伞,特地来接你们回客栈。”张云珠举着一把紫红色油伞,手里还拿着两把,往前一伸。“多谢。”白子画毫不犹豫的接过那两把伞,“噗”的一下撑起一把,把伞柄往花千骨手里一塞,张瑞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腾地儿。“小骨,我们走。”白子画挑起药担,撑上伞,大踏步往雨里走去。“师父,等等我。”花千骨往前追了两步,似乎想起什么,回过头向张瑞秋摆摆手:“谢谢你啊,张公子,告辞。”“哎。”张瑞秋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伞,满脸失落。白子画等花千骨跟上来说道:“小骨,我们的药送出去一半多了,估计再有两三天就差不多送完了,然后我们就回去。”“这么快就回去呀?”花千骨有些恋恋不舍,小声嘀咕:“能不能多呆几天呀?”“千骨妹妹,这么快就要走啊?”“云珠姐姐,其实我也没玩够呢!”这几日花千骨白天给病人看病,晚上就在房间里和白子画讨论一些遇到的疑难病例,讨论药方,另外查阅医书学习觉得自己收益颇丰。再加上给病人治病带来的成就感别提多满足了,不管是在摊位上还是走在路上经常能碰到医治好的病人来道谢。
转日花千骨和白子画到摊铺前的时候却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五、六个博服儒冠人围坐在那里,看年纪最年轻的有三四十岁的样子,年老的有六十多岁,他们身后的太师椅上还坐着几个年纪颇长的老者。小豆子颠颠的跑过来对花千骨说:“花姐姐,这几个人都是镇上的大夫,后面的老者是本镇的长老们,看来他们是要找麻烦,别急,我师父已经去找人了。” 花千骨有些无措的看了看白子画,白子画却丝毫不理会那些人,像往常一样把药放好,花千骨稳下心神跟白子画一起码放药品,铺纸研磨。那三四十岁的年轻大夫姜鹏站起身慢慢踱来过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师徒俩,在花千骨面前站定,白子画挡在花千骨身前沉声道:“你们要做什么?”以为白子画只是个跟班打杂的,姜鹏不屑的侧过脸对着花千骨道:“放心,知道你们有德馨先生撑腰,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们几个人呢,都是本镇的大夫,听闻姑娘医术高明,我们只是想讨教讨教而已。”话音刚落,张瑞秋匆匆走了过来,后面还跟了一顶官轿和一队官兵,官兵一字排开,轿帘掀处县官邹正义走了出来,所有张家镇的人全部躬身屈膝行礼,待邹正义坐定,张瑞秋走到姜鹏面前说道:“刚听姜大夫之意,是想和千骨姑娘比试医术?”“正是!”“怎么个比法?”“其他疾病不好评判比较疗效,这样,我们就比试外伤,从这些病人里选出受外伤并合适比试之人,我们这里出陆大夫,与姑娘进行比试,只用外敷草药,为保公平,草药全部用长康堂的草药,由长康堂的伙计统一配备,在双方监督下由伙计换药,大夫们不能接触他们,三日后公布药方评判结果定胜负,我们可采取三局两胜来定夺,你看如何?”
“哦”,张瑞秋瞥了一眼陆大夫:“就我所知陆大夫刚过完六十五岁大寿,竟然屈尊与二十岁的姑娘比试医术?”这话说得陆大夫和几位大夫面带羞愧之色,姜鹏却圆滑得紧:“镇里已经把花千骨姑娘捧为神医了,看来这医术和年龄无关,我们也想学习学习。”张瑞秋询问的眼神投向花千骨,花千骨倔强的点了点头,毅然道:“好,我跟他比!”张瑞秋略微思索了一下看着姜鹏:“小生虽对医药完全不通,愿意与姜大夫一起主持这次比试,为保证比试公平,这三日病人可以都住在我的文德书院之内,请那里的学生们帮助监督。”“可以。”张瑞秋知道他们有目的,问道:“那比试条件是什么?”姜鹏看了看那几个大夫说道:“如果我们赢了,让他们马上离开,不许再踏进张家镇半步!”“等等,你们是嫌人家抢了你们的生意,这连人家来走亲访友游山玩水都不许了么?”“那就再也不许到张家镇行医!”“行,那如果你们输了呢?”“这——”似乎他们根本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姜鹏疑惑的看向那几个大夫,那几个大夫则交头接耳开始商量。张瑞秋则走到邹大人身前与他小声商议了一会儿,说道:“要不这样吧,百姓们一直嫌你们诊费太高,如果你们输了,就把诊费降低如何。”端坐的邹大人也缓缓出口:“我走访过不少地方,其他地方诊费最多一百文而已,只有我们镇诊费高居不下,如果你们输了,诊费都降为一百文,十年不变,如何?”县太爷一出口,威仪自出,下面马上鸦雀无声了。姜鹏走过去和众大夫商量了一阵,朗声说道:“行,如果我们输了,所有大夫的诊费降为一百文,十年不变。”“好,一言为定!今天这里有邹大人和本镇长老做证,我来拟定文书。”说完便让小豆子准备纸笔砚墨,张瑞秋大笔一挥写好文书,让花千骨和姜鹏都按了手印。镇上的百姓们也都窃窃私语起来。花千骨暗想:“如果能赢了比试,让他们降低诊费,对老百姓来说何尝不是件好事?我一定努力做好!”她看向白子画,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几分期许几分鼓励还有几分担心,听到他的传音:“小骨,别怕,有师父在。”
过不多时,张家镇的大夫们真的找来了几个病人。第一个是一个樵夫,砍树时不小心碰了马蜂窝,被毒马蜂蛰了好几个大包,他们选取了左右两臂相似位置大小差不多,红肿程度类似的两个伤口进行治疗。花千骨仔细看了伤口号完脉,写好药方,特别写明将药粉用温盐水调制后外敷。第二个是一个流浪的乞丐,多天以前因躺在恶少张天豹家的门口睡着了,被张天豹命人用烧红的火筷子几乎扎穿了两只脚的脚踝,伤口大小深度差不多,但是因没有及时治疗,已然溃烂发炎,看起来触目惊心。花千骨诊完脉后还让病人伸出舌头看了看,然后写下药方。第三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不知何原因全身长了很多红色的疹子,可能因为太痒,小女孩一直在抓挠,整张脸都又红又肿变了形。花千骨仔细看了又看,发现在疹斑边界皮肤呈暗红色,把脉后问小女孩:“小妹妹,你最近吃没吃过以前从来没吃过的东西?”“昨天吃了表嫂从海边渔村捎来的扇贝。”花千骨已有计较,对张瑞秋和姜鹏说道:“这个病人不适于我们进行比试。”陆大夫那里是先看的这个病人,已然开完了药方,这时听花千骨如此说满脸不屑。花千骨仔细解释:“这个女孩是因为吃了与其体质不耐的扇贝导致,必须通过服食汤药才可以缓解,外敷药物恐怕疗效不大。”说完花千骨开了个药方:“这个连服五天,记住不要再碰扇贝了。”“这......”姜鹏有点疑惑,“既然如此,那就换一个吧。”邹大人发话,姜鹏唯唯诺诺从命。最后换了一个武夫,两条腿的小腿肚受了相似程度的刀伤。姜鹏他们商议决定由花千骨负责治疗三个病人的左面的伤,即左臂左踝和左腿,陆大夫则负责右侧的伤处。花千骨在认真的指挥药店的伙计处理伤口,监督上药情况。张瑞秋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不知何时白子画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身旁:“能想着造福百姓是件好事,你年纪轻轻就掌管一个书院,而且随时请的动知县大人,看来不简单呀。”“哪里哪里,书院是祖上留给我的,而且祖上和邹大人家是世交,故而我与之相熟。倒是白先生年纪轻轻,教导出这么高明的一个徒弟,可见先生更是高深莫测呀!”两人四目相对,充满探究,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