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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请高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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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宇的一个抽风决策,简直打乱了我的全部工作计划,凌宇的一个抽风,又让我浪费了二十分钟收拾我俩制造的战场,还搭上了我的茶几。
我看着茶几上的裂纹心气儿不顺,索性边吃饭边网购了一个新茶几,选了凌宇代付款。
凌宇识相的迅速为我付了款,我的心气儿总算是顺了些。冲了个澡,换下了那一身被撕扯得不能再穿的衣服,我的心情便更顺畅了。小睡了二十分钟,醒来后我的灵感就如同尿崩一样汹涌而至,理了下思路,趁热把年中答谢会的策划写完,又把下半年预备开设的几项技术疗法工作坊课程设置写了出来,一起发到了校董群里供另外几个校董商量讨论,即便只是走一个过场,也得等这几尊大佛通过了才能执行。
忙完这些,我抬头看了眼表,竟然已经下午五点了,不禁心中郁卒,怎么就混成身兼两职了呢?都怪凌宇那厮没事儿找事儿!
即便不甘愿,我也不得不换了衣服,抓了头发,嘴角的淤青用给母上大人买的遮瑕膏去遮也只是遮得浅了些,还把自己遮成了补丁脸,只好重新洗了一遍脸。
这么一折腾就没了吃晚饭的时间,我急匆匆下楼,开着车紧赶慢赶才在5点52分的时候把车开到了樊东方楼下。
这充实又苦逼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估摸着得等到樊东方答应到里仁授课了,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樊东方是个极为守时的人,在手表的时针和分针拉成一条直线的时候,他施施然出现在了楼宇门口。西部复古式的衬衫搭上一套修身剪裁的蓝色西装,显得他肩宽腿长。这个男人无时无刻都是贵气优雅的,只要他站在那里就能像聚光灯一样吸引旁人的目光。
我坐在车里极其隐晦地欣赏了他五秒钟,便下车迎了过去,顺手接过了他手中的公文包:“樊老师,要不要先去吃个晚饭?”
樊东方盯了我一眼,轻笑:“好啊。”
坐到车里后,我等了两秒,见他没有开口说餐厅的名字,便开着车往乐城电视台走,走到淮海路的时候,在我常去的港式茶餐厅门口停了车。
我点了两人份的餐点,他只吃了两个虾饺喝了小半碗粥就放下了筷子,坐在我对面和人聊微信,听他言语间的意思,应该是在为他的助手解答疑问,我突然意识到他可能已经吃过饭了。
侧耳听着他低沉悦耳的声音,我情不自禁放慢了夹菜的速度,樊东方突然抬眼看了我一眼:“好好吃饭。”
我难得感到了一丝羞赧,紧扒了两口饭便放下了筷子:“我吃好了。”
樊东方没有多言,迈着大长腿当先往外走,我跟在他身后,一边欣赏着樊先生的大长腿,一边想着资深心理师无言的温柔体贴真是致命,好在我有高级防火墙。
路上有点儿堵车,樊东方没有催我,我便慢悠悠地开,到乐城电视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十分了。
樊东方是乐城卫视心理访谈节目《与心对话》的特约心理嘉宾,每周一都要过来录制一次节目。
这档节目已经播出快一年了,因其独特的切入角度和专业剖析颇受欢迎,当然,樊东方的颜值也为这个节目吸了一波颜狗粉。这不是樊东方第一次来录制节目,然而,我跟着樊东方到化妆间的时候竟然发现节目组的总导演和制片人一起坐在里面等着他。
樊东方与刘导和左制片握了握手,指尖猝不及防地戳了下我的嘴角,歉意道:“抱歉,出了点小意外,来晚了。”
左制片眼光极其暧昧的在我脸上绕了一圈,打哈哈:“不晚不晚,才十分钟而已,现在开始准备,上节目时间刚刚好,咱们的事情等播完了这期节目再谈也来得及。”
此时我才知道,樊东方是跟他们约好了要在录制节目之前谈事情的,然而却因为我的一顿晚餐迟到了十分钟,直播的节目耽误不得,谈话便只能如左制片所言推迟到了节目录制之后。
这本应该是值得我念他一点好处的事情,然而,在他言辞模糊地拿我做迟到的托词之后,刘导和左制片时不时落在我身上的粘腻目光,和他们之间肆无忌惮、毫无避讳的玩笑话都让我恨不能手撕了场中那个书卷气息浓厚的温柔款樊东方。
然而现实往往都和梦想背道而驰,我低头看着被樊东方强行禁锢在掌心里的手,有些想不明白事情的发展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个恶劣的男人在强行把我暗示成了他的情人之后竟然还能在和刘导左制片谈事情的时候泰然自若地牵住了我的手,而我,竟然也能压制住火气没有当场爆炸,甚至还有心思旁听他们谈论的内容,也是奇了怪了。
当初乐城卫视《与心对话》节目组只与樊东方签了一年的约,今天这次节目已经是倒数第二期了,合约下周就到期了,刘导和左制片急着和樊东方续约,而樊东方显然还是没有和他们续约的打算:“抱歉,真的不行,你们也知道我一直想筹办自己的心理咨询中心,上午我才刚在新绿广场买了一层的写字楼,接下来肯定是要把重心放到这个上面,实在没有精力继续录制节目了。”
刘导皱着眉劝道:“樊老师,您再考虑一下,其实做《与心对话》的特约专家对于您的心理咨询中心也不是毫无益处,毕竟增加曝光率才能迅速打响知名度。”
樊东方抬了下我们牵在一起的手,无奈笑道:“刘导,体谅一下,毕竟我现在这种情况并不适合继续行走在公众视线里,不瞒你们,郾都卫视那边我也没有续约,我推荐他们找了东方晟,如果你们找不到适合的接档专家的话,我也可以介绍你们去和东方晟谈谈。”
见樊东方主意已定,刘导和左制片没有再继续纠缠,我想这和樊东方承诺把东方晟介绍给他们不无关系,樊东方谢绝了刘导和左制片的夜生活邀请,离开乐城电视台的时候也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车在缀满灯光的夜路上行驶,车里流淌着轻柔的音乐,我和樊东方之间却尴尬地沉默着,更准确的说是我一个人在悄悄的尴尬着,总觉得右手上还残留着樊东方掌心的余温,总想搓搓指尖。而樊东方这个罪魁祸首却若无其事地拨通了业界内传闻与他水火不容的东方晟老师的电话。
“帮你介绍了一单好生意。”
“对,乐城卫视《与心对话》。”
“不用谢我,助人为乐是我与生俱来的美德。”
“什么叫烂摊子?我这是在帮你打知名度,可别不识好人心。”
“嗯,打算和徐远东一起,你要不要来?”
“啧!这是你自己不乐意的,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想着你。”
“您还是操心您自己吧!我的事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操心。”
这通电话很好的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就冲这位跟东方晟讲电话时熟稔的语气,我敢打包票,全业界的人恐怕都被这两位大师级演技给蒙骗了。
真是见鬼的不合,分明就差有一腿了,等等,樊东方这个渣该不会真的和东方晟有一腿吧?
哎呦我去,这可比樊东方痴情徐远东的消息还要爆炸一百倍!
才三天就发现笔直笔直的樊东方跟两个男人暧昧不清了,真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现什么劲爆的秘闻,想想就觉得格外期待。
我脑补得过于欢快,便有些溢于言表,樊东方敲敲工作台:“专心开车,我可不想和你一样脸上挂彩。”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唇角,突然就想起了他指尖戳到我嘴角上的触感,在心里自我厌弃地唾了节操尽碎的自己一口:“樊老师,您请放心,我车技绝对有保证。”
“哦。”樊东方显然并未信了我的鬼话,“那你的嘴是怎么回事?不是急刹车撞的难道是谁啃的?”
我:“……”八车道都没您管的宽!
樊东方似乎真是对我这青肿的嘴角感了兴趣:“小妲己,老师问你话呢。”
换了一个人这么不依不饶的八卦我,哪怕对面是凌宇,我大概都会调戏上一句:“要不我啃你一口,咱俩嘴贴嘴比比伤口,看看我这伤到底是不是让谁偷着啃了。”
但是,对方是樊东方,我莫名就怂了,也不知道我的潜意识到底在惧怕着什么。
不敢调戏,也不想家丑外扬,我只好沉默以对。
樊东方含笑看着我:“还是说昨天让你值大夜害得你惹了你家里那位不高兴了,家暴你了?”
我心中无奈,扯着嘴角似笑非笑:“樊老师对助手的私人生活一向这么感兴趣吗?”
樊东方仿佛并未听出我的言外之意,从容不迫地道:“不是感兴趣,是想提醒你,如果有男女朋友的话记得及时报备,我也好给你留出谈恋爱的时间。”说着,樊东方点着自己的嘴角似是忍俊不禁,“免得你再次被家暴。”
我是真的非常无语,这个男人我得罪不得,所以不能爆粗骂人,这个男人我不敢调戏,所以最终也只是憋出了一句:“我单身,不是家暴。”
然后问题又回到了起点,樊东方极为自然地问我:“那是怎么弄的?被强吻的时候牙磕了嘴?”
我实在没忍住,怼了一句:“樊老师,咱们能别低俗了吗?”
樊东方泰然自若:“怎么就低俗了?你不会连弗洛伊德说过的性是本能都不知道吧?那我可要重新估量你的价值了。”
我翻了个白眼:“难道您是一个被本我支配的人?”
樊东方轻笑了一声:“呦,小妲己,我发现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突然发现,对于“小妲己”这个称呼我竟然有些习惯了,我从来不知道我的适应能力竟然可以如此之强,只能归结于这个男人太不简单:“不敢,在您跟前儿我一向就是个小鹌鹑。”
樊东方指指自己的唇角:“不尽然。”
我算是明白了,不告诉他我嘴角伤口的由来,这个男人怕是不会放过我,只好坦白:“跟我们凌总打了一架,不小心就挂了点彩。”
樊东方闻言,“哦”了一声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樊东方的笑容仿佛消失了一瞬,然而,待我透过后视镜再去仔细看他时,他依然是那个风轻云淡的樊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