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8、都是戏 ...
-
这下我不用再琢磨了,回了樊东方办公室后直接对着他的电话号码点了呼叫按钮。
呼叫音一直响到第五声的时候,那边才接通了电话,这是极为少有的现象。
我一句“樊老板,你是不是光顾着忙都忘了你还有一个老板娘了。”还没有调侃出口,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从听筒里窜出来的背景音就直接把我所有的话全堵在了嘴边,我把手机拿的远了一点,揉了一把险些被震聋了的耳朵,开了扬声器“听戏”。
熟悉的年轻女音哭闹得有些歇斯底里:“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一道似曾相识的成熟女人的声音不咸不淡地说着满腹幽怨:“哥,曼曼任性,让我怎么由着她、让着她都可以,但是我的儿子不行,我可以没名没份的跟着你,但是你不能让我们的儿子顶着私生子的名头过日子,你不能这么狠。”
“爸爸,你娶谁进门都行,就是这个女人不行!谁给你生孩子都可以,就是这个女人不可以!”东方曼情绪收敛了一些,说出来的话却更强硬了,有理有据的强硬,“妈妈走了,哥哥也走了,可我还活着呢!董君,你想进我们家的门儿,除非也把我弄死,否则门儿都没有!”
“娶不娶我进门儿你说了不算。”叫董君的女人对着东方曼语气还强硬的很,转而换了说话对象后又变得哀婉可怜了,“哥,我跟了你二十多年了,你不念及我们的情分也顾念一把我们的儿子啊,你不会因为念着对姐姐的承诺委屈了他,是不是?”
东方曼倒是不哭了,直接怼上东方院长:“爸爸,你要是娶她进门,就让她先弄死我!就像她弄死我哥那样弄死我!”
“别胡说八道!啸竹,你带曼曼回房间。”低沉醇厚的男音不带什么烟火气地轻斥了一声之后,拉拉扯扯拖拖拽拽的声音伴着几声低语传了过来。随着断断续续踢踢踏踏地脚步声,一句轻飘飘的话远远地传了过来,“明儿去妇产科吧,再晚对你身体不好。”
无情的话说得平静,说得不容置疑,呜呜咽咽的哭声里裹着无尽的寸断肝肠,不知是在恨男人薄情还是在悲与腹中胎儿无缘。
悲鸣声被关门声隔绝在了另外一个世界,刚刚还在歇斯底里的东方曼关上门后宛若变了一个人,言语中三分低落两分小嫌弃:“甭管我了,露台借给你。”
樊东方哼笑了一声,嘱咐东方曼:“目的也达到了,就老实呆着,别出去作了。”
东方曼沉默了一瞬,低声说:“啸竹哥,我就是觉得我哥是那个女人害的。”
樊东方轻叹了口气,说:“曼曼,阿晟不会愿意看见你这样的,他一直希望你心无阴霾,做个快乐的小逗逼。”
东方曼大概是踹了樊东方一脚:“我不可能让我哥走的不明不白的。”
樊东方无奈道:“别胡来,做什么事儿前先跟我说。”
东方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知道了。快去会你的小妖精吧,人家可等你半天了!”
真是好一出狗血大戏,真是神特么的小妖精。
听着那边传来门开合的声音之后,我阴阳怪气地问他:“我是小妖精,你是什么啊?”
樊东方在那边轻笑了一声,说:“我是你男人。”
我啐了他一口,笑骂:“滚蛋。”
樊东方:“瞧把你给惯的。”
我仿佛听见了一声打火机打火的声音,皱了下眉:“怎么还抽上烟了?”
樊东方大概是正叼着烟呢,吐字有些含混不清:“嗯,有点烦。”
想想刚才那一出大戏应该也不过是冰山一角,我沉默了一瞬,不好妄加评断,只好嘱咐他:“少抽点。”
樊东方低笑了一声,说:“嗯,让你见笑了。”
我翻着白眼嗤笑了一声:“嚯,闭关两天学会跟我玄乎套了啊?”
樊东方无奈道:“不敢,我对你只有真挚。”
我摸着开始发热的耳朵平复下被他撩得有些躁动的心绪,问他:“东方老师真的是……”
樊东方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大概足有一支烟的时间之后,才说了一句:“我不确定。”
我扬眉:“怎么说?”
樊东方说:“曼曼说是,但没有证据。我也有所怀疑,那个肇事司机的口供有点儿可疑,还是没有证据。”
我:“需不需要帮忙?”
樊东方想了想,说:“暂时不用,需要帮忙我会跟你说。”
我:“嗯,甭跟我客气。”
樊东方低笑了一声:“我不是你,永远不记得第一时间找我求助。”
“……”我用指节敲了敲桌面,一本正经地指责他,“喂!股权都收了,你还这么不依不饶可就不讲究了啊!”
樊东方懒洋洋地说:“想什么呢?股权是你对我的心意,抵消不了该算的那些账,把心踏实放肚子里,好好等着我忙完了收拾你就行了。”
我无语,憋了一句:“快别瞎瘠薄撩了。”
樊东方低笑了一声,问我:“我还没哄你呢,你怎么就消气了,上赶着给我打电话了?”
我顿时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有些糟心的说:“跟你说一声,刚刚樊院长来了,来拿你公寓的钥匙。”
樊东方有些意外:“他拿我钥匙?”
我心说看来千年老狐狸精要着了万年老狐狸精的道儿了:“嗯,他说去你公寓拿点儿东西,我说替他去拿他没让。”
樊东方:“嗯,没事儿。”
我无语:“哥,你知道咱们上回大战三百回合之后并没有好好收拾吗?”
樊东方依旧淡定:“没事儿。”
我又说:“而且你公寓钥匙是从我包里拿出去的。”
樊东方笑了一声,揶揄我:“怎么?这两天拿我公寓当家了?”
我没好气地笑骂他:“滚蛋!我是这两天没来咨询中心好吗?”
樊东方施施然道:“好,回头给你记旷工。”
我真是被他给气笑了:“您这是一点儿也不担心樊院长给您来一场狂风暴雨啊!”
樊东方总算正经了些:“别担心,他不会。”
我半信半疑:“樊院长那高深莫测的架势,不像不会的样子。”
樊东方笑笑:“别方,不会的。”
醒已经给他提了,其他就是他的事儿了,我看了眼时间,不得不跟他先告别:“你说不会就不会吧,至不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跟你贫了,晚上有个饭局,再不去就迟到了。”
樊东方“嗯”了一声,嘱咐我:“别喝酒。”
我一乐:“放心,我不喝酒。”
樊东方:“到家给我视频。”
我吐槽了他一句:“爆表的占有欲。”
樊东方理所当然地应了:“嗯。”
我要笑不笑:“行行行,我真得走了,晚上给你视频。”
赶上了晚高峰的脑袋,我紧赶慢赶,赶到岭南人家的时候还是晚了十多分钟。
岭南人家,顾名思义,做的是特色岭南菜,因为菜品做的地道,生意一直都挺火爆的,所以我找车位停车又找了二十多分钟。
等我总算坐到秦欣萍对面的时候,秦欣萍已经自己灌了一壶茶水了,我拿过几乎见底儿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抱歉抱歉,我自罚三杯。”
秦欣萍白了我一眼:“拉倒吧,有能耐您倒是自罚三杯酒!”
我连喝了两杯茶水,放下茶杯,一乐:“酒还是免了,不如茶水解渴。”
秦欣萍招手叫服务员过来点菜加水,笑着说:“早就想请请您了,只是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机会,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这话里的水分我心里门儿清,噙着疏离而又不失礼的笑应了一句:“您就是忒见外,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不差这一顿饭的。”
“不是见外,姐是真心想谢谢你。”秦欣萍接过服务员拿过来的菜单递给我,“先点菜,等会儿咱们边吃边说。”
我也没跟她客气,直接点了三杯鹅、梅菜扣肉和鲮鱼球,点完把菜单递给秦欣萍,笑道:“饿了。”
秦欣萍又加了两素一荤一汤,笑着说:“饿了管饱!”
她说管饱,我自然不会跟她客气,菜上来之后我先吃了个半饱才放缓了吃饭的速度:“秦姐,咱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儿就别憋着了,直接说吧?”
秦欣萍给我填了一碗汤,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合着我没事儿就不能请你吃顿饭了?”
我颔首:“差不多吧,现在我吃了你的嘴也软了,您就甭矜持了,说吧?”
秦欣萍嗔笑:“你要非这么说,就当是我拍你马屁以讨好樊公子,好升职加薪吧!”
我心里绷着的弦一动,状若漫不经心地搅了搅汤碗,喝了一口汤:“那您可是找错路子了,我对樊公子可没有什么影响力。”
秦欣萍摆明了不信:“自谦过了头可就是虚伪了啊!你说你跟樊公子关系不好也得让人能信不是?”
我耸肩,无奈道:“你这是非得把我俩凑一对儿了是吧?”
秦欣萍摇摇手指:“不是我把你俩凑一对儿,是你俩就是一对儿吧?”
我失笑:“得,您也没喝酒啊,怎么就开始说醉话了?”
秦欣萍一指手机:“笪校,您就嘴硬,朋友圈可是不会骗人的!”
我白了他一眼:“那你就是腐眼看人基。”
秦欣萍越是把我和樊东方往一堆儿说,我越是不肯承认,我也看出来了,这大姐就是打着谢我的幌子来套我话来了。
晚上到家以后,我跟樊东方视频的时候,一边脱衣服一边跟他吐槽:“我十分怀疑她是樊院长派来的探子。”
樊东方漫不经心地说:“不会,顶多是她闻着了腥味,上赶着找鱼呢。”
我把衬衣丢到手机上,盖住了摄像头:“总感觉现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了。”
樊东方不满地命令我:“把衣服拿开。”
我大笑:“不拿。”
樊东方声音里满是危险:“拿不拿?”
我胆子壮壮的:“不拿,我先去冲凉了。”
樊东方又说:“带着手机。”
我无语:“哥,手机不防水。”
樊东方不紧不慢地说:“你卫生间没那么小,手机放洗手台上淋不着水。”
我:“不是,咱能不这样吗?”
樊东方轻笑了一声:“不行,你敢拿衣服蒙了手机,就得带着手机去洗澡了,不然后果自负。”
我隔着衬衣白了手机方向一眼,心说您可真是吓死哥哥了,拿衬衣卷着手机进了卫生间,把被卷成了包子的一大团放到洗手台上,坏笑:“行行行,拿进来了。”
樊东方笑骂:“小崽子,真是欠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