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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好奇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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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哒哒哒:#步步有坑#F先生心思深如海,套路多如繁星,宁真是谜一样的男人。
临睡前完成了微博的每日“更新”,迂回地夸了一下心有沟壑的樊先生,毫无虚假、真心实意地夸。
我觉得我这一条微博其实是深谙谦逊之道的,毕竟,樊东方这人说他心有千千窍都不为过。而且这人不光心有城府,还特别的能装、能端着,简直是道貌岸然。
道貌岸然的撩我,道貌岸然的被我撩,在这个过程中他始终进退有度,每一次暧昧都可以被再正经不过的理由所诠释。
说真的,如果不是跟在他身边做了两个月的助理,十分确定他单身且别无暧昧对象,以我最初对他的印象我都能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是个男女不忌的海王,顺手把我当成了一个鱼塘在撩了。
我不知道樊东方是本性如此,还是有所顾忌,我只知道我现在对东方心理咨询中心第三位合伙人前所未有的好奇。
躺在床上睡不着,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我和樊东方所重合的交际圈,最终耐不住给小面瘫徐海波发了条微信。
哒哒哒:少年,长夜漫漫起来夜聊啊!
大苏打:……
大苏打:刚会完甲方,完全不想说话
哒哒哒:啧,需不需要哥哥的抱抱?
大苏打:不
哒哒哒:你这么不解风情是会注孤生的
大苏打:……
大苏打:你的风情我解不了,而且,我已经脱单了
哒哒哒:脱单?安娜?
大苏打:对
哒哒哒:!!!
哒哒哒:认识一晚上就脱单了?!
大苏打:^_^
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一丝睡意也被这个堪称爆炸性的消息给惊飞了,我直接坐起来给徐海波挂了通电话:“我简直不敢相信!”
徐海波依旧是他惯有的、如同死鱼一样的腔调:“不信也是事实。”
我努力回忆饭局上的细节,直至此刻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当时大部分心神竟然都在琢磨樊东方,压根没怎么留意徐海波和安娜:“你这么闪速,阿姨能同意?”
“你不知道,其实闪是我们家的优良传统。”徐海波半真半假地玩笑了一句,这才拖着懒洋洋的腔调解释,“我俩的事说来话比较长,我只能告诉你我俩昨天晚上并不是第一回见面,具体细节我不想讲,你安生等请柬就行了。”
我松了口气,笑骂:“你特么的,以为你恋爱脑上头了呢,吓老子一跳!”
“甭操心我的事儿,我心里有数。”徐海波大概是缓过劲儿来了,声音里多了点生气儿,“还是说说你大半夜不睡觉非拉着我夜聊是为哪般吧。”
“行,你心里特有数是吧?”我哼笑了一声,问徐海波,“那你给我说说跟你堂哥合伙开咨询中心的都有谁你心里有数么?”
徐海波被我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你现在不是见天儿围着樊东方打转儿呢么?还问我我二哥的合伙人是谁?你这是智商忘充值了还是怎么着?”
“滚蛋!我智商欠费你特么就得是长年智商谷值!”我怼完了他,又客客气气地提醒他,“请谈一下他们的第三合伙人,谢谢。”
徐海波说得十分笃定:“哪有什么第三合伙人?我二哥跟我大伯说的合伙人只有樊东方。”
我狐疑:“你确定你现在没有被你那强烈的求生欲左右了思维?”
徐海波怼我:“不信我你还来问我,撩闲儿呢?”
“我有那么闲吗?”我心说你那个表哥有多能作妖你心里就没点数么?“咨询中心有第三合伙人的办公室和治疗室,樊东方还明言禁止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挪用,对那人简直重视的一比。我看你堂哥对那人身份应该也是心知肚明的。”
徐海波依旧坚持的他的观点:“不可能有第三合伙人,我二哥在我大伯跟前儿绝对不敢撒谎。”
我无语:“事实摆在眼前呢,少年!你堂哥就真的不会对你大伯有所隐瞒?”
徐海波想了一下,断定:“我二哥不可能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蒙骗我大伯,毕竟得不偿失。”
求真结果真没求到,反而更乱了。我心思急转捋着头绪,似真似假地笑着抱怨:“这可就有意思了。”
徐海波倒是来了精神:“你这么关心第三合伙人干什么?”
我守口如瓶:“好奇一下不行吗?”
徐海波嗤笑:“你对与你无关的人有好奇心那东西吗?”
我含着笑说得理直气壮:“问就是有。”
“就佩服您这脸皮厚度,绝对十级防弹……”徐海波怼我怼到一半,突然改口,“哎?你放着樊东方不问偏来问我,而且你刚才是不是特别酸唧唧地说过樊东方对你所谓的那个第三合伙人重视的一比?”
MD!要不要这么敏锐!我镇定地反口:“你记错了。”
徐海波笑得愉悦:“你心虚了。”
我:“……”
徐海波还在电话里接着笑:“我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我:“……”一定是上头了,才会找这么个双商高、城府深的损友求真!
徐海波笑够了,居心不良地给我出谋划策:“你搁这辗转反侧的有什么用?明天直接去问樊东方呗!”
“笑笑笑!”我没好气地怼他,“徐先生,请你善良好吗?”
徐海波笃定道:“我懂了,春心萌动的小妲己,我回头替你旁敲侧击一下我二哥。”
我笑道:“去了称呼,你这句话会更像句人话。”
徐海波这人虽然面瘫嘴毒,但人格品质还是十分优秀的,他既然应承下了,就必然会有一个结果。
心中的挂碍暂时有了着落,心头一松,睡意便汹涌来袭,直接打着呵欠结束了通话。
天亮之后又是周四,樊东方上午照例在中心医院坐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中午十二点,我问忙碌了一上午的男人:“老师,中午去哪吃饭?”
樊东方仔仔细细地洗着手:“中午在这吃员餐。”
我挂好我和樊东方的白大褂,站在他旁边看他翻来覆去地洗他那双堪比手模的手:“今天您一下午都要在这边?”
樊东方往右挪了半步,把滴着水的手往旁边的烘手机下一送,透过镜子看向我:“两点做个咨询,做完就回咨询中心,你可以让你那两个精英到咨询中心等。”
又一次被洞察到了心声,我发现我竟然正在习以为常,我往他身边挪了一步,不紧不慢地洗着手:“您的来访者没有全部挪到咨询中心那边吗?”
樊东方简单解释了一句:“嗯,有的来访者并不愿意更换见面地点。”
如果没记错的话下午的来访者是个面相有些阴郁的主妇,缺乏安全感不乐意更换会面地点也不足为奇。
下午三点,会面结束。
下午三点十五分,我跟樊东方前后脚回到咨询中心,秦姐和金姐已经在会客室等着了。樊东方在办公室面试,我这个没有自己办公室的助理兼学生便十分自觉地占据了他的治疗室。
樊东方面试速度很快,十分钟一个,仿佛只是走了一个过场一般。
面试结束,秦姐和金姐来跟我道谢。
秦姐笑哈哈的说:“没想到我人到中年还能进医院编,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笪校恩情,小女子没齿难忘!”
金姐也跟着说:“笪校,谢谢您!”
看得出来她们对自己的新工作都十分的满意,我送走了这二位,到办公室找樊东方。
樊东方正在给他刚结束的咨询写逐字稿,我不便打扰,便坐到他对面边看书边等他。
四十分钟之后,樊东方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打印机开始运转,吐出来一张接一张布满字迹的纸张。
樊东方双手交叉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边把打印好的逐字稿装订成册进行编号,边笑着说:“有什么话就说吧,别憋着了。”
我合上书,往后靠靠在椅背上,仰视着他:“我听秦欣萍和金淑娟说,你把秦欣萍安排进了中心医院运营部,把金淑娟安排进咨询中心做行政主任了。”
樊东方并没有否认:“嗯,收获感激了?”
我颔首,含笑看着樊东方:“说实话,感觉有点像我一句话就给她们安排了大好前途似的,这感激收获的有点心虚也有点受宠若惊。”
“不用心虚,就是你一句话安排了她们的工作。”樊东方嘴边噙着笑,一副开玩笑的语气,言语中又仿佛深藏着认真。
虽然是我介绍她们来这里面试的,但因为我的原因而被破格录取又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说我矫情也好,我就是不乐意因为我而让她们成为樊东方这里的例外,我的本意只是为她们提供一个获得优秀工作的机会,而不是给樊东方埋下有可能的隐患。我皱眉琢磨措辞,思量着如何表达出我心中所想,又不会让樊东方觉得我不识好歹。
樊东方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矫情与纠结,随手用手中的逐字稿敲了下我的头:“她们的事我心里有数,不要多想。”
我抬手理了下被敲乱的发型,笑道:“这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嘛!”
“放心,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我录用她们自然有我的考量,你有功夫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点正经事。”樊东方看着我似笑非笑,“比如,我听说里仁也有意成立社会工作服务中心,你帮我联系凌总约个饭局,谈一下合作的事情。再比如,昊天房产职工心理辅导正在招标,你琢磨琢磨,这两天弄份投标书出来,后天跟我出差去趟信都。”
我一一记下他的吩咐,旋即玩笑道:“里仁也有企业员工团体辅导业务,你让我做标书就不怕我拿里仁跟你抢标?”
樊东方轻笑了一声,淡然道:“抢就抢了,你能抢走算你们厉害,也算我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