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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生日 ...

  •   于是,我跟这个二货在这个小家里开始了蜗居生活。
      虽然不让我出去,但他经常是要出门的。
      我不是拎不清楚轻重的人,现在我这身份太过敏感,我知道我是个没什么力量的废物,但不代表别人明白。我当然懂得为了暂避风头,他这也是无奈出此下策的临时安排。
      何况这辈子一直以来除了跟着吴煜凡他们,我一直过的就是这样类似半囚禁的生活,轻车熟路,面对这种情况那是早已得心应手。
      退一步讲,其实往好的方向想一想,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这里的底层,这里的不堪,却同时给了我以前日子里都没有的乐趣。
      那便是坐在阳台上,忍着空气里乌七八糟的味道,看着,好吧,按照白贤那二货的说法,是窥伺着别人的生活百态。
      “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闻不到芝兰之室的香了,一起臭一臭也是可以自得其乐的嘛。
      所以说习惯啊,可真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他固然理解我一个人在家的时间那么长,除了看看书画画草稿搭搭模型外实在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好做,就是瞧瞧对面楼而已,因此倒不怎么反对,只是叮嘱不要跟他们有什么再多的交集。我自是明白他的担心,保持距离,才能更安全。
      毕竟在这里究竟要躲多久具体也没个数,万一一猛子下去三年五载,别的不提,对人类来说我和他不老不死的,关系近了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不过有一个例外,要说唯一走得稍微近点儿的便是对面楼上次看到的那对年轻夫妇里面的妻子了。她是个极热情的人,总能让我想起水晶。她只要没事儿在阳台看到我,就会对我挥挥手,有时还会闲聊几句。
      渐渐地,白贤必然知晓了我们这种奇特的“友谊”。他了解我是有分寸的人,故而并没有说什么阻挠我们继续来往的话,如果在家,心情好兴致高的时候还会跟我一起坐在阳台上,捧本书安安静静地在旁边听着我和她隔空时不时地闲扯一二句。
      时间一天天地流逝,有时我甚至有种我俩就要在这里这么过下去了的感觉。
      但我深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白贤到底在外面忙什么我不清楚,他的隐瞒和兰焱的不一样,兰焱的话我偶尔中彩票一样,也许还能从很多细节上的变化而稍微感觉到些什么蛛丝马迹。白贤要是执意想瞒,我便没有丁点儿接触探知到事情的可能性,保密工作堪称地下党,绝对的滴水不漏。
      我心底其实很惦记兰焱弈哥他们,也忧心系念着奶包变的吴斯谬,以及吴煜凡和鹿谨这三个二货,T.K.说的他们在我转化仪式上受的伤到底好没有,我一直牵挂着,可这些都是然并卵的一堆事情。
      血族就别说了,白贤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事情,即便知道也不会告诉我的。
      兰焱的话,白贤说他不明白为什么,兰焱的意思反正是短期内不想搭理我了。他还随口问过我一次,说两个人怎么会闹这么大别扭到兰焱那性子的人都回避起了我,是不是我俩在一起的时候我又做了什么大闹天宫惹祸讨打的事情,最好主动交代,从实招来。我是清楚这个中原因,但我哪儿敢说出在暗月最后我们俩之间发生的那件事,他要是知道了非得气疯和兰焱闹翻了不可。好在最后见我态度坚决不想说,他便不多过问,我算是逃过一劫。松口气之后生怕他那个奸诈之人见微知著看出点儿什么,更再没胆子把话题往这事儿上引了。
      虽然白贤之前是气壮山河的吼着没可能,但隐隐地,我觉得我一定会再见到他们这些人。同时我明白,即使再见,大家也都不会回到当初那样单纯的关系了。
      我总有种感觉,就是我们所有的这一群人,或被动前行,或主动迈进,仿佛都在卷向一个不知名的巨大漩涡,没有人能独善其身,也没有人能抽身离去。

      缓慢非常的生活节奏,算是无所事事,波澜不惊地过了两个月。
      这天。
      我掐着时间看差不多了,东西准备好,端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回家。
      终于,那熟悉的咔哒开门声响起。
      我蹭地弹起来,赶紧去迎他,“诶诶诶,白总您回来啦!”
      接过他装着食材的纸袋放到厨房,返回客厅帮他脱下外套,平平整整地挂起,候着他换好拖鞋,然后把他拉到沙发边按坐下,倒好水,“累了吧?快,喝水喝水。”爬上沙发跪立到他的后侧,开始捶背捏肩膀。
      他全程任我摆布,挑眉大着眼睛小愣一下后恢复了正常,“这么狗腿?无事献殷勤,是想奸还是想盗?我喜欢前面的。”
      接着,端起茶几上自己那独属的蓝色杯子,小抿一口里面的冰镇柠檬水,又道,“我没给你喂饱是怎么的?使点儿劲儿。不然开除你。”
      享受服务,提出改进意见,好像天经地义,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开除我?进入总裁角色还真是迅速!
      “......你现在是不是三句话离不开下三路了?”我翻个白眼儿,谁让咱还就是让人家“喂饱”的呢,老实地加重手劲儿,“我就不能看你辛苦工作,我却白吃白住,深感惭愧,好好犒劳犒劳你么?”
      “算你有良心。”他点点头表示对这个马屁是认可的,捏着水果叉扎起盘中一颗草莓送入口中,“我是商人,所以我这个人不喜欢玩儿虚的,你说了要好好犒劳,那就得给我来真的。一会儿去把我这一身衣服洗了,手洗,熨好。然后,再把我鞋都给擦了。哦,对了,你还是先洗菜去吧。”
      “............”什么叫得寸进尺?什么叫蹬鼻子上脸?你是商人,而且是奸商!!!
      “说吧,有什么事儿。看事情程度,我再加。”他回头斜我一眼,“怎么不接着捏了?我这儿正舒服着,你继续。”
      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要捶死他的冲动,为了达到我的目的,忍了忍了。应咱们大老板的要求,手下用力重新上工,换回谄媚的语气,再次讨好,“下周是你生日,你忘啦?咱还不找地儿庆祝庆祝?难道生日也在家窝一天?太无聊了吧?咱找个不会让人发现我们,没什么人的地方,你看怎么样?”
      小心点儿选个安全一些的环境,都逃出来隐居这么久了,风声应该没那么紧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吧?
      他捏着叉子,这次脑袋没动,只回过一只手将一块苹果递到我嘴边,不置可否,“你想在没什么人的地方对我做什么?那你就直接在这儿做吧。”
      “......白贤!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你有点儿正经的行不行?!”我是忍无可忍,叼过苹果边嚼边怒喊他大名,上手啪地赏了他后背一熊掌。
      虽然吃起来没有任何味道,但是这货说为了我的牙不要总是不用早晚退化全掉光,每天也要磨一磨,外加不管有没有效果,权当均衡补充营养还是该吃什么吃什么。我只好奉命不停嘴,偶尔还得特意被他投喂啃一些坚果和高纤维的蔬菜,光看菜单简直被养的像只仓鼠一样。
      就在我开动脑筋,搜肠刮肚的想理由好继续跟他斡旋时,自前方轻声淡淡飘来两个字,“准了。”
      “诶诶诶?真假???”皇上今日这么好说话?!没有什么附加条件,就这样批准了?我不是幻听了吧?!
      扶着他的肩膀,从他身后转到侧面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想看出是不是在玩儿我。
      小心驶得万年船,尤其对这种老奸巨猾的东西,必须不能掉以轻......
      他忽然偏头过来,快速亲了下我的唇,“真的。”
      尽管仅是莞尔的程度,可笑得那叫一个漂亮,偷袭成功的喜悦溢于言表,恐怕别人看不出来他的无耻。
      防不胜防,真是情场老手啊!我的脸瞬间烧烫,“......臭流氓!!!”婶儿可忍,叔儿都忍不了了!唾骂着,使劲儿推了一下他的脑袋,从沙发上蹿起来,“以后少碰我!我郑重警告你!”
      这是一个多么严谨不允许自己形象上出任何岔子的人,当即顺顺被我弄得微乱的所谓发型,不过忙碌中还是应了一声,“哦。”
      虽说极其简单,有糊弄的嫌疑吧,可以他最近的无耻表现来看,少有的能如此妥协听我发声,反倒让我有些不习惯地懵了,杵在那里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
      臭美很快完毕。
      “碰不碰这可由不得你。”他瞟着我,一脸大写你真可笑的表情,然后又发号施令做出新的安排,“先做饭,吃完了一会儿我洗澡你过来给我搓背。”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人还是他最贱。
      我不由得叉腰作茶壶状低头跟沙发上的他呛声,“......你觉得这合适么?你洗澡,我进去给你搓背?都多大了?咱俩男女有别!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
      怎么那么会使唤人呢?下限在哪里?喂狗啦!
      他悠哉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别的不确定,但我很确定你的性别和我的性取向。”瞄了眼我的胸,“虽然罩杯来说没发育好,确实是小了些,不太像个女人。”
      “............”我...我...我......
      见我火冒三丈却憋不出来半个字应对,他轻笑出声,放下杯子站起身,路过我时捏了捏我的脸,“别给你气死,赶紧过来给我洗菜。”
      挽起袖子,不管我在后面会不会要趁机抬腿踹死他,完全不在意地径直走向了厨房。

      一周后,白贤生日当天。
      他到傍晚太阳快落山才到家,回来就把在工作间里拿KT板当成他,泄愤狂切割,已经要被气死的我捞走上了车。

      游乐园。
      “我去,你还真是不玩儿则以,玩儿就玩儿大的啊!!!”仰头望着头顶上方变换着七彩光芒的巨大摩天轮,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他居然这么好!!!
      正要对一家之主顶礼膜拜表忠心,头上被他扣来一个卡通发箍,又递给我一副黑超,“戴上。”
      收起想感恩巴结的心思,我伸手便摘,黑超丢还给他,反抗的话冲口而出,“神经吧你?大黑天的,戴墨...”不经意间瞥到他的脸,从他手里主动自觉拿回行头,讪讪陪着笑,“内什么,仔细一瞧吧这大蜜蜂不是还挺可爱的么...不要这样...我戴,我戴......”
      我小细胳膊拧得过他那条大粗腿?他只需要一个眼神,我就得像士兵一样,立正站好,给首长行个军礼,立即执行命令。
      我现在的装扮是挽着袖子,穿着他那件对我来说非常肥大的黑色帽衫外套,鼻子上架副镜片巨大的□□墨镜,脑袋上顶个傻到不行的蜜蜂头饰,那玩意儿装着弹簧,还会一晃晃的......
      太丢人了,太幼稚了!!!
      而且,他穿着一件白色休闲服上衣,跟我一黑一白,配色倒是蛮登对,可现在是晚上,我俩这形象打扮那叫一个显眼,整个儿一对儿黑白无常出来上班的。
      都退散让一让了昂,一会儿勾了哪个的魂儿不要大声喧哗,乱喊乱叫也是没用的啊!
      “诶,你好好看看,我这样儿是不是才更引人注意啊?”我稍拉下黑超,扬着眉翻着眼睛向上看着他,换条路子,试图跟他摆事实,讲道理让他知道他这种做法是不科学,是不合理的,是适得其反的。
      他一手指头把黑超顺着我的鼻梁推上去,撇嘴一脸再明显不过的厌弃,“这副鬼样子,我都不想多看,别人更不想。”
      “......得,今儿我心情好,不惜得跟你一般见识。”噎人你最会了昂,赶紧滚!还以同样嫌恶态度地冲他抬臂摆摆手赶人,双手背去身后,踢着外八字的霸王步左瞧右看往前溜达。
      不错不错,游乐园建的很好,人民群众很高兴,视察结果本领导很满意。
      刚走了最多三步,一条腿横拦过来,一时不察差点儿绊我一个大跟头,“收好你的蹄子好好走路。别想狡辩,穿的裤子也不行。再这么没个女人样儿我打断你的狗腿。背手弓腰的,老头儿么你?”训斥完,他拽开我身后交叠的双手,牵起左边那只,修长五指一个穿插,与我掌贴掌,十指相扣。
      见我睁圆了眼盯着我俩的手,他稍用力一拽胳膊,带的我人歪向他,又补充威胁一句,“不给我牵咱们现在就回家。”
      嘁,谁要狡辩了?说不让牵了么?
      “诶诶诶,我这是中彩票了么?!你不仅带我出来,还带我来人这么多的地方?!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来过游乐园呢!!!”我管他说个鬼,听不见了听不见了!我这会儿几乎要被内心爆棚的幸福感冲击的高声尖喊,吱哇乱叫了。平时怕人多,但游乐园这种地方是例外,就是要人多才开心热闹嘛。
      路过听见我最后那句话的几对情侣们笑了,他一样轻笑出声,看着我却并没有说什么。
      “快快快,我要去坐过山车!买票买票!你来不来?不来就底下等我会儿!”这会儿我没觉得被看被笑有什么羞不羞的,都是善意都是爱!而且这本来就是撒开了折腾一般也没人会觉得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打了鸡血似的拖着他往前冲,简直像终身监-禁的囚犯终于得到一天自由一样格外的兴奋。
      不过唯一有些别扭的是每当身子跳蹿蹦起时,都能感觉到脑袋顶上那弹簧头饰连带乱颤摇一摇的,实在耻得可以。
      算了,游乐园里什么夸张打扮的人没有?大晚上的各玩儿各的,谁会关注到我?无视无视,统统无视掉,今天就是来尽情摇摆,尽情享受的!
      “我们先说好,三次。不许耍赖,别想着上去就不下来。”白大夫未雨绸缪拿起针筒,开始给我打预防针。
      这种人最爱破坏兴致了!烦死个人!
      虽然有点儿瞬间被泼了盆凉水似的小郁闷,但马上我便重燃起激动的火花,急切却步伐沉重如老黄牛一般拽着慢吞吞、懒洋洋、赖兮兮地跟在我后面,坠了吧唧不太配合我赶路的他走向了买票的队伍。

      稍后,垃圾桶旁。
      “再吐胆汁都快出来了...”白贤一手搀扶着我,一手摩挲着我的背,埋怨中夹着无奈,“吐成这样儿,还每回非要玩儿那么多次,一次不行么?我真是服了你了。”
      不行,当然不行,坐不够!怎么了?谁还没点儿爱好了?
      叨叨什么?说我像老头儿,他婆婆妈妈的不像老太太么?出来玩儿一次容易么?游乐园而已,二十来年等一回的,谁有我苦?!
      我边抓着他边托着长发,胃里翻江倒海,嘴上依旧不饶人,“我...我乐意...呕......”
      偷师某能人这句气死人不偿命的口头禅,我也得回击他一次不是?
      又过了片刻,总算吐爽了,接过他早已拧好准备在一边的矿泉水,漱好口,擦了擦嘴,撑着他站直身子感觉腰都快断了。
      “啊......你去排队买票...我断后,歇会儿马上到......”容老夫缓一缓,喘喘气又是一条好汉!我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他想也不想地回绝,“做梦呢?还敢玩儿?”
      待我状态渐恢复,从他手里接过我的包包背好之后,“乐意是么?那要不要我让你更乐意一下?”他问完不等我回答便伸出两指放到我屁股上,大力一转。
      “!!!白...唔唔唔......”我嗷地失声痛叫一嗓子,正要开骂,被他一手捂住嘴巴。
      下死手啊他!那里一定紫了!紫了!!!
      “跟谁学的?敢跟我来这套?整不死你的。”阴恻恻笑里藏刀,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的状态彻底由刚刚的担心变为了黑心,“走,去看看游园会。再来劲我拧你另一边,正好凑成一对儿青。”
      行凶还不许别人叫唤喊疼,所谓恶势力说的就是这种人。
      他狠事做完狠话放完,手移开放过我的嘴,自然而然地又一次与我十指相扣,牵着我往前走。
      问我跟谁学的啊?
      那个大拿还会是谁?我们横扫千军如卷席,舌战群儒不在话下,抬杠技能满点的神将,鹿公鹿谨大人呗!
      敢说么?
      必然不......

  • 作者有话要说:  错别字已改,感谢老板慧眼。
    老生常谈,分。。。
    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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