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领主[西幻]》无良的过客

84、第 84 章

　　“太阳王冠章纹！是已经消失的光明帝国王室的标志！”伊恩震惊的说。
　　光明帝国王室是英雄王奥狄斯的后裔。与平庸而无趣的莱恩王室不同，光明帝国王室被光明眷顾，王室成员生来拥有更杰出的天赋，更强健的体魄，更美丽的容貌，更悠长的生命。他们自诩为神裔。当时教廷的高层有相当一部分都拥有光明王室的血统。但是，一如英雄王终究腐朽，随着光明帝国灭亡，光明王室最后的王在帝国古老辉煌的宫殿中自焚，这个传承了两千余年的伟大家族彻底消失在了时间之中。
　　世人铭记英雄王后裔的荣耀。纵然太阳王冠章纹蒙尘，依旧无人胆敢冒犯。
　　太阳王冠章纹只会来自光明帝国王室。当年光明帝国号称统治整个南大陆，帝国的政治经济中心在如今的莱恩帝国境内，如今的兰泽斯公国和鲁约公国已经是穷乡僻壤，在官方记录中，荒之领是毫无价值的无人区。在征讨大恶魔马卡斯之前，这片土地从来不曾出现在人类的历史中。征讨大恶魔马卡斯之前，光明帝国不会在此处建筑行宫。在那之后，光明帝国国力衰退，紧接着陷入了漫长的异族战争。就算他们想给雅莉克希亚女王建立行宫，怕也有心无力。而且，光明帝国崇尚白色。他们绝不会用黑色的石头建筑王室的宫殿。改朝换代之后，谁还会给旧王室盖宫殿？
　　“……我听说很多野性难驯的种族都有慕强的传统，恶魔也有这样的习俗吗？”伊恩说。人类无力建造这么一座宫殿，难道是恶魔建造的？
　　“野蛮的生物确实容易臣服于强者。”幽灵女士瞥了阿卡莎一眼，讽刺的说。
　　“恶魔会臣服于活着的强者，善于遗忘死去的英雄。”阿卡莎说，“没有谁在这里建造宫殿，你早就知道了，这不是真的，不是吗？”
　　“我确实……但是，为什么是太阳王冠章纹？”伊恩不解的说，“光明帝国王室有很多神奇的力量，但正如英雄王奥狄斯终究腐朽，他们从来不曾拥有永恒。雅莉克希亚女王的力量无法跨越千年的时光。可如果是大恶魔马卡斯的力量，他为什么要铭记敌人的章纹？”
　　“或许是荣耀权杖？”幽灵女士猜测道。
　　当年，大恶魔马卡斯所向披靡，异族袖手旁观，人类大军无力抵抗。当时的贤者在古老的典籍中发现了荆棘王冠的制造方法。他们认为，凡世众生的信念，让平平无奇的藤条编织的头冠成为不朽的圣物。于是，他们集人类的信念，打造了一柄权杖。权杖的人之力压制了大恶魔马卡斯永生的魔力。当雅莉克希亚女王将权杖插入马卡斯的心脏，可怕的大恶魔陷入了永眠。权杖被赋予荣耀之名。决战之后，无数人想找到荣耀权杖。有趣的是，从没有人发现它的踪影。雅莉克西亚女王的遗体旁，只有她惯用的长剑。后世的一些学者甚至认为荣耀权杖并不存在，那只是雅莉克西亚女王掌握了人类最高权柄的隐喻。
　　“或许。”伊恩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信念是一种奇妙的力量。当人们众志成城，它能够创造奇迹。当人们遗忘它……供奉在圣城的荆棘王冠其实非常脆弱。我们甚至不敢触碰它。”他抿了抿嘴唇，轻声说，“他们仿造了一个，用于各种典礼，以免真正的荆棘王冠被损坏。”光明王室绝嗣，荆棘王冠落在教廷手中，成了教皇的冠冕。据说每次盛大的庆典，教皇都会头戴古老的王冠，向凡世传播光辉之主的荣光。
　　“就这么说出来了？”幽灵女士惊讶的看着伊恩。
　　“支撑教廷荣耀的是虔诚的信仰，是无数的善行，是强大的力量，而非一件古老的物品。那件古老的文物，应该被妥善的保管。而且——”伊恩拉长了语调，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你有证据吗？”
　　“教廷知道他们的圣子这么离经叛道吗？”幽灵女士调侃道。教廷一直宣扬信念的力量，旁的不说，单看他们将集合众生信念的物品奉为圣物，就能看出他们的态度。
　　“不，这很教廷。”阿卡莎说。
　　教廷对外宣扬信念的力量，好像信光辉之主，可以不吃不喝得永生。夸张的宣传有时候让人怀疑，光辉之主不是什么正经神祇。背地里，教廷手段用尽，最大程度的收拢一切世俗的力量。堪称又当又立的典范。
　　伊恩知晓教廷的一贯作态。没什么好辩驳的，这种时候，礼貌微笑就好。
　　“你说过，这里的一切都是大恶魔马卡斯的梦……”幽灵女士用指尖敲打手臂，扭头看向阿卡莎，“他是有什么特别的癖好吗？”伊恩不知道阿卡莎的身份，见到太阳王冠章纹，就推翻了她的“猜测”。她相信阿卡莎的判断。既然恶魔没有那许多细腻的情怀，她的想法就滑向了某些重口味的方向。
　　“马卡斯是恋/尸/癖吗？”幽灵女士语气诡异，略有一点儿小兴奋的说。
　　“难道雅莉克西亚女王和大恶魔马卡斯真的是恋人？”伊恩几乎与幽灵女士同时开口。
　　两个人诧异的看向对方。伊恩悄悄的后退半步，表情半是惊恐，半是嫌弃，翻译一下就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变态”。
　　幽灵女士也十分诧异。那感觉，就好像是发现一直以为的乖宝宝，竟然抽烟喝酒又烫头一样。随后，她压低了眉眼，凶巴巴的说：“你那是什么表情？”
　　当然是看见变态的表情——伊恩没那么刚，也没那么没情商。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
　　阿卡莎似乎对这两种猜测都很感兴趣。她饶有兴致的说：“你们为什么这么觉得？”
　　“那可是恶魔，做这样的事不是理所当然吗？”幽灵女士理直气壮的说，看着阿卡莎的眼神隐隐透着几分挑衅。
　　与幽灵女士的理直气壮不同，伊恩的眼神有几分躲闪，语气也有那么点儿虚弱。他说：“光明帝国末期，一本禁书。你知道，教廷会收藏那些，恩，危险的、不合时宜的书，引以为戒……”
　　“听起来像是一本政/治不正确的小说，或许还有点儿艳俗的成分？”幽灵女士挑起眉梢，揶揄的打量着窘迫的圣子。甭管内里是怎样的货色，圣职者自带禁欲光环，伊恩又一直给人一种不懂情爱的感觉。难以想象，他竟然会看言情小说。显然，幽灵女士不知道这一代圣子在智慧之城做过的事。
　　面对爱情，孩子们常常怀着隐秘的向往，却又羞于承认。尽管已经在艳/情小说的封面上署了名，伊恩依旧是个纯情的大男孩儿。他结结巴巴的描补道：“在翻开一本书之前，我们无法知道它到底讲、讲了什么。我只是、嗯，我以为那里有一些与恶魔有关的，你们懂得，邪恶的术法。有些东西，即使是我，也不被允许阅读……”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意识到，有些事，只会越描越黑。最终，他烦躁的说：“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恶魔是善于遗忘的种族，爱人或是敌人没有区别。”阿卡莎抬头看向古老的章纹，“此处定然有一个与太阳王冠章纹有关的人，以某种方式存在着。”
　　“你是说，雅莉克西亚女王还活着？！”伊恩惊呼。
　　“或许是其他人，或许是亡灵。”幽灵女士补充道。
　　听到“亡灵”二字，伊恩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只有全知全能的光辉之主知晓灵魂的归处。亡灵是滞留人间，不得安眠的灵魂。他们心怀执念，在强烈的爱与恨中扭曲了性情，成为邪恶的存在。雅莉克西亚女王是英雄。当年追随雅莉克西亚女王战死沙场的将士，都是英雄。英雄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就让我们找到这个与光明帝国有关的人好了。”伊恩沉声道。严肃的少年，颇有几分教廷未来领导者的气势。
　　伊恩认真的查找线索。后面的两位女士一边干活，一边摸鱼。
　　“真的有那么一号人？”幽灵女士凑到阿卡莎身边，低声说，“这要找到什么时候，不能直接把他揪出来吗？”她缺少耐心，喜欢暴力碾压，不擅长解密游戏。
　　“那个人被藏了起来。”阿卡莎同样压低声音说。
　　“你也不行？”幽灵女士不由得提高了声音。马上，她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她瞄了伊恩一眼。少年没注意到两位女士的动静。幽灵女士再次压低声音，“你可是仅次于魔王的……”
　　“大恶魔马卡斯是最初的恶魔领主，如果不是堕天使之王横空出世，他才是魔域的主宰。”阿卡莎平静的说。
　　“所以，你不如他？”幽灵女士目光闪了闪，语气轻快的说。
　　“我们没有机会交手。”阿卡莎意味深长看了幽灵女士一眼，“滞留凡世，担任守护天使的，大多是下位天使。在魔域与天国的战场，他们最先牺牲，俗称‘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