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地带（GL）》默缠、灯

4、第四章

　　“尚千岁？”经理一听，转过身，表情更加凝重的问，“就是那个省缉毒大队的大队长？”

　　“Bingo！”方以珊点了只烟，吸了一口，强装镇定，“就是她。”

　　经理左转转右转转，思来想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个人确实惹不起，不过……”

　　方以珊问，“不过什么？”

　　“不过就怕她不放过咱们，尚千岁不是那种普通警察，没听说过谁给她塞钱塞成功过，这才是最麻烦的。江湖上一直形容她女包拯，最出名的就是铁面无私，尤其这两年，连破了几起大案，风光的很，从她手底下溜过去的人没几个还是活着的。”

　　“瞧那模样就不像是好惹的人，不过跟我也没关系。我就是路过……”

　　趁着经理的不注意，方以珊赶紧偷偷溜进换衣间，不然越问下去越容易露馅。

　　对于尚千岁的风光事迹方以珊的确不清楚，但是她非常肯定一点，就是尚上千岁这样高职位的人，恐怕是跟自己没有任何交集的，唯一有交集的可能性就是被她抓，除了这点之外，她也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至于尚千岁放不放过诚金会所这个谁都说不准，但是这不关她的事，大不了东家不做做西家。

　　因为诚金会所被大临检过一次，所以从六点一到的门庭若市到如今冷冷清清，方以珊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边，小程从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鬼鬼祟祟的贴近她耳边，说，“以珊姐，昨晚？……”

　　“嘘！！”

　　方以珊赶紧使了个眼色，拉着小程就躲到一个不显眼的角落，没等她说话，小程便抢着开口问，“以珊姐，昨晚我刚走就看见好几辆警车开过来，听大V姐和经理说被抓走了挺多人，你没事吧？”

　　“昨晚的事不要再提，记住，尤其是在这里，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方以珊几乎用出了洗脑的方式再次嘱咐小程，“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

　　小程虽然不懂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见方以珊很紧张，于是连忙点头答应，“知道了，可是昨晚真的谢谢你！我知道你对我好，以珊姐，以后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什么都听你的！”

　　小程信誓旦旦的话听上去尽管有些幼稚，但是确实让她心里一暖，毕竟，这个‘好人’方以珊总算没白当。

　　直到晚上十点后诚金会所才陆陆续续的来了客人，有些老客人听闻了‘大老板’被抓的消息，不过他们并不为所动，到底是有钱有势的人，理所当然很多问题也都变得不是问题。
　　经理比以往更热情的招待，诚金的招牌更不是一天两天打出来的，这所城市里诚金在高档会所中的地位依旧不可动摇。方以珊被点名去陪酒，几循下来便喝得两五八万，小程倒还算清醒，一直在她身边盯着，以免她的以珊姐被客人吃了豆腐。方以珊久经战场，就算再怎么醉也会留一手，不过见小程忠心耿耿的小模样，她是又心疼又无奈，小程心思简单，无奈的是就是这么一个心思简单的女孩子为了学费却走上了一条荆棘路。

　　红灯区的生意普遍过得去，灯红酒绿的高级包厢里一群喝到东倒西歪的男男女女早已得意的忘了形，该躺的躺，该脱的脱，划拳，骰子，被卷成烟状的□□到处都是，烟雾缭绕醉生梦死。方以珊闻着这些味道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她就是不明白，昨天刚被警察扫过的场子，今天这种东西仍旧能大大方方的摆出来，究竟是多蔑视法律的存在。

　　十一点刚过，诚金会所突然又陷入一遍混乱，没错，尚千岁又来了。

　　“男左女右，全部蹲下，身份证！”

　　尚千岁带着数十名警察站在会所大堂，顿时有几个看似刚‘high’起来的年轻男女拼命逃窜，并不用她出手，站在身后的警察就已经飞奔过去，单单三两下就将几个人彻底制伏。其中一名警察把一个眼神迷茫头重脚轻的小伙子押过来，道，“尚队，你说的没错，还是不知悔改！”

　　见状，尚千岁还未开口，经理便尴尬至极的说，“尚大队，您不至于吧？”

　　“至不至于你都看到了。”尚千岁冷哼一笑，质疑的问，“你是当我不存在，对吗？”

　　她往前几步，站在人群的最中央，大声呵斥道，“我就扫到你认为我存在为止！”

　　接下来的画面可想而知，无论哪个帮还是哪个派还是无帮无派的客人无一幸免，正当一道包间的门被推开的瞬间，又一次的‘悲剧’发生了。
　　方以珊又是神志不清的出现在尚千岁面前，这次好在她没再被被逼吸毒，只是喝的太大，脚步踉跄，一个不注意被倒在地上的酒瓶子绊了脚，不偏不正不卑不亢的直接跪在了她面前！

　　这下子可真的是‘感动’了一向不苟言笑的尚千岁，尚千岁自己也挣扎过可实在无法抑制那种喜剧感，最后还是笑了出来，“你也不至于行这么大礼吧！”

　　“哎哟……”方以珊踉踉跄跄的爬起来，这把可好，改单膝跪地，不管怎么看，仍然是在用生命来搞笑。
　　尚千岁收起笑容，轻轻转头向旁边的警员吩咐道，“全部带回局里，多拍点照片，让他们上新闻‘好看’些。”

　　“放心吧，尚队。”

　　接到指令的几名警察二话不说的上去就是给吸毒人员反擒拿住，这帮人本来就没剩下多少意识，只疼的哇哇惨叫。
　　她并没选择把地上的方以珊拉起来，反而是方以珊自己咬着牙连拽着她的裤子，一步一个艰辛的硬站了起来，但幸运女神往往不会光顾醉酒的女人，还不等站稳了脚，又是一头栽倒在尚千岁怀里，然后，死死抱住，仿佛救命稻草一般。

　　任凭尚千岁再怎么淡定也禁不住这样的熊抱，对于方以珊的行为，除了怒火她也不知道怎么对付，毕竟自己被面前的女人抱的太紧了，于是只好眼不见为净，一边指挥警员进行临检工作，一边身上挂着方以珊。

　　但是尚千岁的警告却无处不在。

　　“你抱够没！方以珊。”

　　不管她警告过方以珊多少回，方以珊的回答永远是支支吾吾嗯嗯啊啊，各种含糊不清的酒话。
　　“你这什么衣服啊！肩膀这么咯！”方以珊揉揉鼻子，继续抱怨，“我下巴快被咯死了！”

　　正当尚千岁恨不得用武力解决掉身上的这个麻烦时，诚金经理也进了房间，他完全忽视掉方以珊的存在，对着尚千岁就是一番冷嘲热讽，“尚队，你就算不给我面子也得给刘爷面子吧，这是刘爷的场子，你说扫就扫，有没有问他老人家。”
　　经理依旧不依不饶接着道，“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你没必要这样赶尽杀绝吧，刘爷在几个省里可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得罪了他可没好结果，没有老鼠又哪来的猫呢？”

　　刘爷又称刘三爷，在道儿上混了十几年，不管大官小官都要卖给他几分面子，这是游戏规则，也是想扶摇直上的规矩。如今尚千岁风风火火扫他的场子，再抓他场子里的人，简直是把刘三爷从里到外得罪得透透儿的，连正在排查的刑警都开始放慢手里的工作，生怕尚千岁做出什么妥协的决定。

　　而尚千岁最不怕的就是被威胁，她把方以珊的脑袋往边上移了移，讥笑道，“我不管是刘三爷还是刘三姐，在我眼皮子底下犯事儿，就得抓！”
　　“对！抓抓抓！”
　　酩酊大醉的方以珊还不忘应和着。

　　“如果刘三爷有什么问题，叫他来找我。”

　　说完她半抱半搂的把方以珊一同带出了诚金会所，这一路倒看傻了一排排不明所以的客人，尚千岁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绝不轻饶了方以珊！

　　回到局里首先解决的是那几名吸毒人员，这次连尚千岁也一同进行审问，至于方以珊嘛就被直接扔到办公室的椅子上无人再问津。

　　局里的线人在外面得到消息，直接和局长联系，经过一番商讨之后决定由尚千岁带队抓人，这次抓捕非常明显是在给刘三爷的人一个下马威，全国大面积缉毒行动，领导给的压力越来越大，缴获的毒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连个马仔都抓不着，来来回回治标不治本，诚金只是其中一个，从上个月开始就由局长为总指挥，尚千岁领队，带着缉毒小组几乎扫遍了重点划分出的几家娱乐场所，刘三爷自然不再话下。

　　初步审问一结束，局长立马召集人马开始开会，尚千岁一晚上都没闲着，光是汇报工作就花了两小时，警局上下四层楼灯火通明，因为抓捕人员过多，负责登记备案的警员也越来越不耐烦，吵骂声呵斥声随处都能听见。

　　方以珊直到快亮天才渐渐恢复清醒，脑袋有些疼，而对于之前发生的事她虽记得，可片段零零散散，只记得好像又是被尚千岁给‘抓’回来的。一个星期未到，她竟连续进了两次警局，晦气非常。

　　醉酒后的口渴让方以珊嗓子火辣辣的一阵难受，她东张西望的想找点水喝，目光却最终被办公桌上摆着的一个金属名牌所吸引，金属牌子上赫然印着几个大字。

　　【缉毒大队队长尚千岁】

　　她还是头一次留意到尚千岁真正的警衔，一边摸着红彤彤的下巴，一边嘴里念叨着，“一个麦穗三个星，怪不得这么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