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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去路 ...
玛尔塔女士讶异地瞪大眼睛,眉毛拧成一团。
“这不可能。”她摇头,“请不要这样,不要用这么残忍的笑话捉弄一位老人家了。”
“您知道,我是皇室的魔法师,”卢克里奥慢慢走到窗边,靠坐在窗台上,背对着外边阴沉的天空,“我为帝国服务。”
她想起了什么,急忙为他申辩:“那个时候你才十二岁。”
“伯父他曾经很为我骄傲,对不对?”卢克里奥说,忽然忍不住笑起来了,“如果知道这件事,他说不定会逢人就炫耀的——他的侄子当上了帝国最年轻的御前首席……御前首席刽子手。”
老妇人的脊背垮下去,嘴唇颤抖着。
“这么说来是你,”她喃喃地说,“是你暗杀了……”
卢克里奥没有说话。他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你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质问道,“你作为我旧友的儿子走进来,告诉我的却是痛苦的真相。我情愿自己不知道,我情愿自己还把你当成那个听话乖巧的孩子;是的,你的父母去世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视你若己出。还是这些差使早已经把你变得铁石心肠,所以专要来羞辱我,折磨我,存心想打扰我们的生活,嗯?你说你不求原谅——原谅?我本就不可能代替我死去的丈夫和两个儿子原谅你。可以原谅你的人已经死了,他们全都死了。”
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仇恨。那是他多么熟悉的眼睛啊,曾经那样温和地笑着看着他,像对待她的亲生儿子一样。
他觉得自己的手在抖,于是握起拳头。他希望维洛现在在他身边。
玛尔塔女士用双手捂住脸。往事的灰烬重新燃烧起来,把早已冰封的悲痛解冻出来了。
“为什么,卢克里奥?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您还活着,”他说,“所以您有资格恨我。我不能再说谎了。”
“你就这么等不及叫我恨你吗?”
“您有资格。”他仍只是机械地重复道。
“从战争开始的第一天我就恨他。我劝过他。我劝他不要反抗皇室,后来又劝他至少不要带着我的柯蒂斯和尼克尔一起上战场。但他不听我的,他从不听我的。他说那是为了家族,为了他死去的弟弟——你的父亲。接着他带走了我的两个儿子,带他们上了战场。他知道自己活不了,我也知道。在那之前他提出如果自己战败,就安排人带我逃走,我本该拒绝的,如果他们战败,我会跟他们一起死。但那时我已经又怀孕了……”
“凯茜?”他轻轻地说,甚至并不感到奇怪。那女孩长得就像她的父亲和两个哥哥,只不过脸部的线条更柔和,眼睛的颜色更深。
老妇人抬起头来时似乎一下子又老了二十岁。
“战争杀死了我的丈夫和儿子,那是他们亲手发动的战争。我不恨你。仇恨太痛苦了。我还有凯茜。为了她,我没法恨任何人,没法带着仇恨活下去。”
卢克里奥睁大眼睛转过头。他已经够像个孩子了,可不能再像个掉眼泪的孩子。
从这儿可以透过窗子望见楼下的后院。维洛正和凯茜在那儿聊天,跟她一起帮忙收下其他住户晾晒的衣服,同时把她逗得笑个不停。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她们俩已经成了朋友。
“过来,孩子,陪我坐一会儿。”玛尔塔女士说。
他低下头飞快地把眼睛里的泪水眨掉,拖着他僵硬的右腿走到她身边的另一张扶手椅里坐下,放下手杖。
“既然你要说,就告诉我一切。你的腿又是怎么回事?”
“啊,那是另一个很长的故事了。”他苦笑着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就让我从……维克多公爵打败守军占领南坎普的时候说起吧。”
于是他讲起了自己是怎么被先皇的秘密谕令召到红枫宫,又是怎么被命令在摆满了镜子的地下室里立即处死叛军领袖。
他没有提到那天傍晚他瞧见的血红夕阳,那不祥的流血之兆令他记到现在;也没有提到人们早早逃离了皇都,游荡在大道的全是边衣不蔽体的南方难民;更没有提到他从地下室离开时差一点晕倒,之后的六七年里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当中。
“……我选择服从皇室。”他说,“我下了手。在镜子里我可以看见他坐在书桌前,那时候我已经有两三年没见过他了,可是他一点没变,写字时偶尔停下来用羽毛笔挠下巴。然后他……倒下去,再也没有起来……但是很平静。我不喜欢粗暴的方法。”
曾经的公爵夫人严肃地听着,泪水盈满眼眶。
“你不肯原谅自己。对不对?”她轻声说,“你拿真相折磨我,其实是为了折磨你自己。”
卢克里奥又笑了。
“饶了我吧,我怎么可能饶恕一个杀人犯,一个杀亲者?”他说,“是我下的手,是我杀的人,不论出于什么理由,事实就是如此。折磨……早些年我经历过更糟的。”
“向圣光之父祈祷吧,孩子。”玛尔塔女士劝他,“我一直在祈祷。那些事早已经不会困扰我了。”
“谢谢您,很遗憾我不能。”他朝自己一摆手,“一个三一学会的魔法师永远只信仰真理。”
“若是如此,又有谁能拯救你的灵魂呢?”
他望着窗外。阴云笼罩天空,楼下却传来女孩子的笑声,其中一个是维洛,另一个大概是凯茜。
他可以很快地分辨出维洛的声音,无论她是用军人的沉毅坚定的语调,还是像现在这样又轻又快,富于戏剧性变化的调子。她开心时总能把别人也变得开心起来。
“我和您一样都还有活下去的理由。我相信拯救会降临的。”卢克里奥说。
“至少让我为你祈祷。”老妇人说。她伸出两指,从上到下触碰自己的前额、双眼和胸口,然后拉住他的手开始低声诵念祈祷词。
卢克里奥垂下头,把那双苍老的、指节因风湿而有些弯曲的手贴在额上,长久地静默。
玛尔塔女士想留他们用晚餐,但被卢克里奥婉言谢绝了。女主人从楼上对着女孩们喊了一声,所以当卢克里奥深鞠一躬告别了她,艰难地独自走下楼时,她们已经在走廊上等待了。
维洛快步走过来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还好。他微点一下头。
“凯茜,瞧,这就是卢卡,”于是他的骑士拉着他的手臂郑重地朝另一个女孩介绍道,“他跟我养的猫叫一个名字。”
“拜托,是你的猫跟我叫一个名字。”他忍不住怀疑她刚刚一直在跟凯茜讲猫的事。太荒唐了。
维洛略显得意地朝他笑了笑。她一定是故意的。
“这是凯茜,玛尔塔女士的女儿。”她说。
他的堂妹凯特琳娜·玛尔塔站在较远些的地方,拘谨而礼貌地打量他。她本该是公爵的女儿,甚至一位公主,居住在宽阔的宫殿里,而不是平静的小镇里。谁知道呢?命运掌握着所有的牌,永远不会按常理来出,永远可以轻易地打败所有人。
卢克里奥伸出手,也露出笑容来:“下午好,凯茜。不好意思,现在我要把你的新朋友带走了。”
“再见,先生。”她也伸手与他握了一下,“祝你们旅途愉快。”
他感到又一阵悲伤,仿佛在这女孩身上看到了他本该成为却再也没有机会成为了的样子。如果他从不知道魔法这种东西,从没有天赋,从不曾那样热切地钻研它,像凯茜一样一无所知……
大概是他愣神的时间太久了,维洛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然后挤开他拥抱凯茜。“别担心,有时间我们还会来看你们的。”她保证道,“下一次我会把我的猫带来。”
卢克里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告诉自己一定要保持微笑。
“知道吗,你的堂妹,她特别像你,”回到大街上之后维洛说,“害羞又怕生,一熟悉起来话多得连我都吃惊。你们一家是不是都这个样子?”
这世上大概只有维洛会这么轻松地同他谈论自己的家族了。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害羞又怕生?”
“我的好先生,你对自己的无知真是令我惊讶。”她又显出那种戏谑而轻松的笑容来。
他们正走过一处纪念碑广场,周围只有暮色降临后寥寥几个行人和几只鸽子。卢克里奥忽然停在广场中央,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怎么啦?”她回头问。
“我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他靠近她身边,抬起不拄手杖的左手抚过她的脸颊,手指伸进她耳后的金色短发里。
“我不会呼噜的。”她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这么回答。
卢克里奥笑了。
“对猎犬来说,那不重要。”他说,把她拉近自己,同她额头相抵。
祈祷吧,他对自己说,青铜铸的圣象也会倾塌,真理却不会落下。
耳边有鸽群一齐扇起翅膀飞向雨云中去的声音。
维洛一动不动地任他靠了一会儿,浅色的眼睛盯着他,浅色的睫毛微微抖动。
“记住我说的话,维洛,”他说,确保自己呼出的气息拂过她的嘴唇,“猫绝不可能像我这样吻你。”
白隼恰恰就是在那一刻落下来的。它飞快振动着翅膀拍打在他头顶上,逼他让开位置,好让它交差。
他叹息一声,不太情愿放弃。
骑士用拳头顶在他胸口上把他推开了一些,转开眼睛,耳朵尖已经红得发亮了。她甩甩头发,让脑袋上的信使跳到她手里。
“学校来的,”她嘟哝着,一边拆信一边摘下白手套放进口袋里,“别告诉我公主又出什么事了。”
然而她可怕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卢克里奥扬起眉毛。
“我要杀了那条蜥蜴,”维洛抬起头来,几乎把信纸捏穿了,“一点也不开玩笑。”
Vero←Verità←Veritas:真理
形容词,名词,名词
在愚人节满篇刷真理的我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一个耿直地喜欢毛茸茸的小骑士(≧∇≦)
为何我妄图破除票房毒|药魔法师的诅咒老是失败啦讨厌( ′•̥ω•̥` )
总是忍不住要写昵称,如果记名字很累真是对不起orz(然而还是好想加几个毛子名字的角色耶
为了避免被指滥用作者权利给某些人物刷存在,我决定下章再开人气投票,具体规则我再想想(……
没人陪我玩我就抽签决定两个人物组合(只是组合!)的番外了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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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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