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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谁在抢劳资的地(1) ...

  •   第35章 谁在抢劳资的地(1)

      第二天叶芷兰去私人医院的时候,张馥雅果不其然也在那里,与此同时,董事局一位老家伙的儿媳妇也听闻消息迅速赶了过去——这位儿媳倒算是和叶芷兰相熟的,毕竟最初董事局的人找上叶芷兰也有这位儿媳妇出面。
      三个人碰到了一起,除了叶芷兰,张馥雅和那位姓孙的女士都做出了一幅偶遇的样子。张馥雅原本就是来会会叶芷兰的,言语上自然没什么好话,叶芷兰却不甘示弱,一反这几日消沉安静的形象,像是把所有憋屈在心里的火全撒张馥雅身上了一般。

      段昭把她送到国外,并且给她准备富裕的嫁妆这两个条件也不是白开的,叶芷兰拿出了自己情妇生涯的巅峰战斗力,硬生生把张馥雅撩得心里头的火苗一寸寸地往上窜。
      董事局那位姓孙的媳妇还明里暗里给她帮腔,叶芷兰见姓孙的和张馥雅渐渐斗上了,便理智地闭嘴,只沉默着装白莲花,嘴巴闭上就没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架势。

      孙姓的那位大姐在段昭的叔祖父们手下混日子,浸淫宅斗之道十几年,别的不说,嘴皮子上的功夫肯定没落下,明里暗里讽人,说话都不带脏字的,那块帕子一掩嘴角,简直就是民国贵妇们从容优雅的好气度,根本就不是张馥雅和叶芷兰这俩还没嫁人的小丫头可以比的。
      张馥雅被她气得肝疼,抖着手指着她的鼻子,“你、你……”个不停,想骂结果却想不出没骂过的语句了。

      张馥雅终于忍不下去了,大小姐脾气发作,挥手就想打姓孙的一个巴掌。
      叶芷兰眼里光芒闪烁,把孙姓的媳妇儿给推开了,自己替她受了这个巴掌。

      而孙姓的那位媳妇儿果然气急,和张馥雅扭打了起来。
      女人打架其实真没什么看头……无非就是抓头发、挠脸等,不像男人打架,几乎拳拳到肉。然而这两位光看穿着就不是普通人家,一位是世家大小姐,一位是豪门贵妇,原以为动动嘴皮子骂骂就得了,没想到还有打架的戏码看。
      能来得起这个私人医院的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谁都没有惹闲事的念头,只顾抱着手在一旁看戏,一个上去拉架的都没有。

      叶芷兰咬了咬嘴唇,踉跄着站起来,上去拉架:“我的脸面是不值钱,张小姐和孙家你们俩的脸面也都丢光了!还要再打下去吗!”

      两人一个火大,手一挥,叶芷兰顺水推舟就摔在了地上。

      段昭安排好的医生看形势差不多了,就招呼着护士上前,把人给架走了。

      等到浩浩荡荡的护士和医生涌上前来吧叶芷兰架走,还是一路把人架到手术室里头去,正在火气头上的张馥雅和孙姓媳妇儿脑子才降温冷静下来,心里都意识到有点不妙。

      张馥雅还气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痛,怒道:“非要自己凑上来,这孩子活该保不住!”

      孙姓媳妇儿听到她这句话心里一跳,这才意识到到底是哪里有不对——叶芷兰该是把这个孩子宝贝地像块玉的,她又不是傻,她自己一个孕妇,别人打架她凑上来拉什么架啊!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有多远离多远才是。
      这么一想,孙姓媳妇儿的脑子终于冷静下来了,也有容量去回想之前她和张馥雅的争吵——似乎模模糊糊间,其中有不少话头,都是叶芷兰这女人自己挑起来的。

      她心里一跳,头上的冷汗立时就流下来了。
      可转念一想,这个孩子如果流掉了的话,对叶芷兰本身也没什么好处。叶芷兰也不是没脑子,她应该清楚,肚子里这块金疙瘩,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孙姓媳妇儿越想越混乱,偏偏张馥雅还在一旁气哼哼地没个顺气的时候,她脑仁就愈发地痛了,只嘲道:“傻!这孩子保不住你以为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当然这个孩子要是保不住了,坏了公爹他们的计划,自己也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闪地她心里一阵一阵地心慌,孙姓媳妇心里愈发感觉到不妙,像是有一颗铅子在拉着她往下坠。她琢磨了一下这事不能就这么瞒着,也瞒不住,既然她自己想不明白就说给丈夫公爹他们听,让他们去想好了……没有好果子吃,也没办法,只希望尽早报告丈夫能多给她留点脸面。
      孙姓媳妇咬咬牙,走到无人的阳台处,掏出了手机。

      张馥雅脸色有点僵硬——她一方面心里其实是认同孙姓媳妇儿“这孩子保不住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的话的,她就算再端着架子,也不会忘记这个孩子的父亲是段昭,是家里汲汲营营要她嫁的人,而父亲说段昭刚刚丧子……张馥雅想着,自己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另一方面她又安慰自己,叶芷兰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情妇,她肚子里那孩子不管能不能保得住也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根本比不得自己的身份尊贵,而且她要叫段昭一声姐夫,看在亡妻的面子上,段昭就应当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况且父亲不是说,这个孩子不能留吗。张馥雅脸上狠色一闪而过,看着手术室上头闪烁的红灯,心道保不住正好。

      如果自己能顺利嫁进段家,这件事自然就算不得什么大事,等她怀孕了也就揭过去了;而如果自己嫁不进去,这孩子流了倒是更好,至少叶芷兰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她得不到的东西,叶芷兰那个上不得台面的货色凭什么能够得到!

      这样想着,张馥雅竟然连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等结果出来的兴致都没有了,一咬牙转身就离开了医院。

      或许她这个离开其中不免也含有逃避的成分,但可以非常明显的看出来的是,张馥雅心里始终有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她是世家贵女的身份,理所当然是该看不起叶芷兰这种出生寒门,还自甘下贱做人情妇的女人的。这种优越感塑造了她身上的高傲骄矜这种某些时候还算是吸引异性的特质,可也造成了她目中无寒门,不把人命当人命的性格,成就了她,最终也毁了她。

      想必张馥雅是不会想到,她引以为傲的张家败落的开始,最初的源头就是在她这里,在她始终看不起的,一个没什么家境、上不得台面的寒门女人身上。

      张馥雅离开了,董事局族老家的孙姓媳妇儿再多做什么也都是枉然,因为段昭安排的人已经在第一时间就把这边事态的发展和结果汇报给了他,确认一切都在按照预想的计划进行后,针对董事局族老和张家的应对机制就已经启动了。

      理所应当,孩子是流掉了。

      也理所应当,段昭可以借此为由发怒,清理两方的人马了。

      ******************

      师出有名之后,只要按照计划进行,不遭遇什么大的波折的话,最终段昭就可以彻底收回董事局族老的理事权,让他们不能再参与集团决策,只能乖乖拿分红;而张家那边,也可以彻底切断和他们的合作……等段澜回来,梁平在云省搜集的证据也就差不多了,和张家断绝关系,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然而策划了这一出,段昭却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心里只剩下淡淡的厌倦。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勾心斗角的戏码虽然不多见,但也算是平常,比这一次更加惊险更加惊心动魄的情况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而他现在也算是壮年——男人三十六的年纪怎么不能算是壮年,正式最锐意进取的时候才对,他却因为见惯了斗争而感到了厌倦,因为早早就站在了权利富贵的巅峰,而对这些提不起什么兴趣了。

      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变后更是感觉到生命空荡的可怕,如果没有段赫的出现,如果他不答应段赫的追求,那接下来的四十年其实一眼就能看得到尽头——“集团总裁”这是他的工作,他把段氏当责任,但是却并不喜欢。
      他曾经喜欢的那些东西,早已沉寂了在岁月无声的洪流中,被肩上所扛的段氏的责任,给碾碎成了河底的砂砾。

      就像曾经段澜曾经念叨,说以他的身份,什么样的乐子找不起,偏偏清心寡欲像个苦行僧,又没什么上心的爱好,难得有闲就是看书,还都是看和商业有关的大部头,闲书都很少,搞得做儿子的想孝顺一下亲爹都不知道该怎么孝顺……

      段昭想起儿子当初念念叨叨的样子,眼里不禁闪现了点笑意。段澜其实说地挺对的,这几点他都承认。

      他最近想做一点改变。

      生死关头走过一遭,段昭整个人其实从里到外都有一些改变,这些从根深蒂固的土壤里缓慢滋养着改变了他观念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体现出来:

      比如说答应段赫的追求,世俗的流言和牵强的伦理都不算什么,他可以尝试一下和一个自己喜欢他也喜欢自己的人生活在一起;比如段澜已经十六岁了,他当初十八岁接掌集团,段氏差不多也就可以扔给儿子……而他就负责,让自己过得更加有趣一点?

      ==========================================

      老管家感觉,小家主最近整个人,的确是和以前不同了。
      唔,他习惯称呼段昭为小家主,他在段昭的父亲那一代就做了段家的管家了,段昭的爷爷是老家主,父亲是家主,段昭就是小家主,等以后段澜那小子当家了,那就得叫小小家主。

      话说回来,老管家最近觉得,小家主年轻了不少,感觉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十八岁之前的时候——十八岁接掌集团之前,在父亲的庇护之下,小家主也是有过一段年少轻狂的时光的,会每天飞着跑出去,然后飞着跑回家,在外面闯了祸就梗着脖子一个人抗,“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整个海市那都是小家主折腾的地盘。

      是诗里写的“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这样的轻狂。

      到后来接掌集团,数以万计人的生计压在段昭肩上,让他时时刻刻都不敢松懈,生活迅速让他脱去了一个十八岁毛头小子的稚嫩,脱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而那些年少时的意气风发扬眉肆意——那是无忧无虑的少年人才能干的是,他已经是家主了,他肩上扛着一整个段氏,要稳重,要谨慎,不能踏错一步。
      三十过后集团的情况好了些,但十年来自律的生涯已经形成了习惯,他也不可能再回到年少时期了。儒雅、理智、冷静、果断、克制——这才是众人眼中的段昭,段氏集团的掌舵人的样子,而不是老管家记忆中还留存着的有点二的那个少年。

      而老管家,最近就是感觉,小家主被强硬截断的青春期,又回来了。
      唔,也不能算是又回来,现在小家主稳重着呢,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出去招猫遛狗逞强斗狠,就是少年人的颜色啊,又回到了小家主的身上。

      年轻人,生气的时候是红色的,开心的时候是绿色的,心情开朗的时候是蓝色的,谈恋爱的时候是粉色的……干什么都情绪都很鲜明,而不像三十岁以后的小家主,做什么都是波澜不惊,硬生生把生活过成了黑白灰。

      最近这几天的主色调大概是粉色和(划重点)黄色(划重点)吧…………

      老管家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

      23333333.

      段赫应该是感受地最直观和明显的。

      段昭最近渐渐地,会非常直接地向他提要求,而不是如以往一样只纵容地满足着他所有的请求,那样总是让他内心深处非常的不安。
      人都说无欲无求,无欲则刚,纵然他以前没有谈过恋爱,但也知道恋人之间应该是都对彼此有欲/望的,不仅仅是指生理上的,还有心里方面。恋人会对彼此有占有欲,会想要你对着我笑,你要对我和对别人不一样,会要求你这里迁就我一点,然后我再另一方面迁就你一点,这样互相磨合,到最后才形成两个人之间最舒服的生活方式。

      段昭对他提要求,这让段赫很安心。

      即使那只是非常无厘头的突然打了个电话给他说:“家里的窗台单调了一点,你回来的时候路过花店看着带盆回来吧。”
      然后他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段昭,必然会带着笑追问:“哥,你有喜欢什么花吗?或者看着顺眼的也行?”
      搁以前,段昭必然懒得理他了,说了让他看着挑,那就看着挑,绝不会再多言;但是现在的段昭会把轮椅往前推,看一眼阳台下的风景,琢磨一会儿然后随心情道:“绣球花吧,要蓝色的那种,一大团一大团的看着喜庆。”

      即使段家有一整个园艺工作团队可以为他们服务。
      但是段昭会打电话给他,让他给“家里的窗台”带盆看得顺眼的花;而不是和管家说一声,说窗台缺点花,然后管家让园艺团队来弄。

      这点让段赫很开心。

      或者是用早餐的时候,段昭看着盘子里的小笼包,会突然说:“有段时间没吃到XX路老杨的蟹黄包了,你晚上有空就带两屉回来,咱们明天早上热着吃。”
      然后他就会提早一点下班,特意绕一段路,亲自过去排队买了带回来。
      即使司机去也能买到,即使家里的厨娘阿姨能够做出相差无几的味道。

      这些都只是生活中非常细微的一些小细节。
      而正是这些小细节,见证了段昭由内及外,一点一点的,细小的改变。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谁在抢劳资的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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