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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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雷克特基地内进修已经大约两个月的时间了，新兵们也开始慢慢融入了基地严苛的环境。从抱怨各种无聊的理论课到默默完成课业，从难以完成高标准的体能训练到勉强及格，虽说成绩上不尽人意，但是每一点成果都能让这些青涩的新人庆祝一番。
理论课，对于有一定基础的罗伊和罗杰来说迎刃有余，但是希德每听到这三个字，都会浑身颤抖。南区营的集训只有体能训练，理论课程几乎不涉及，不仅仅是因为缺乏理念，更多的是南区落后的设备和环境难以吸引技术人员。希德甚至看不懂基础知识里的概念，每天捧着个人智脑向罗伊罗杰询问各种毫无营养的问题。
“因为人体与内核存在偏差，所以说，同调联动的达成率一般只有70%~90%。”希德趴在桌上，用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正在浏览网页的罗杰，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求知欲。
但是罗杰对他的求知范围感到一阵无力，毕竟这些困扰希德的难题对他来说实在是缺乏挑战性。
“前部分正确，后部分错误。同调率最高只有80%，从【原力机】发明到批量生产，都没有人能够达到80%以上。”罗杰纠正道。
“真的有这么困难吗？”希德放下智脑，侧着脸压在木桌上，卷曲的发梢在眼前微微晃动。
“人不是机器，无法完全发挥出自身的所有潜力。即使是80%的同调率也只是理论上的结果，所以没必要为此感到惊讶，毕竟科学研究者总是把我们达不到的最高值作为他们的崇高理想。”
希德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回道：“其实我只是想说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资源浪费。”
翻阅完上午理论课的电子笔记后，希德放下智脑，一脸憧憬地望着罗杰全息屏里的【原力机】图片。作为称职乡巴佬的希德从未近距离接触过这种被誉为“奇迹”的军事发明，刚入基地的时候，他对【原力机】也只有概念上的认识，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随着学习的深入，新世界的大门仿佛瞬间被推开，无数新事物如潮涌一般，琳琅满目。
罗杰发现他的眼神转向自己的屏幕，于是稍稍转动智脑，让希德可以正面看到信息。
“上限值和潜力值本质上就是两个概念，这种设定是为了长久发展。”
希德凑上前，看到图片里显示的是一款造型独特的【原力机】，但只是概念图。不同于广泛应用的枪剑制式，图片中的原力机机身更长，下部是金属质感的长柄，上部是大致呈尖状三角的机头；头部顶端如短剑般突出，中部两侧被合金包裹，形成一个圆润的菱状接合处，接合处的左右两边是金属嵌合的散热装置，微微/隆/起。希德思索了一会，才明白这是一个长枪的形状，只不过头部变大，看起来有些头重脚轻。
“这是？”希德被原力机帅气的外形吸引，甚至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切地探过身去。
“科学院在今年年初研发的新型原力机，只放出了概念图，但是公布这份设计概要后再没有什么进展。”
“研发搁浅了吗？”希德点击全息屏，想看其他的详细信息，但是除了一张简单的图和简单的文字描述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有价值的资料。
“并不清楚，有人说是因为设计不合理而被放弃，也有人说是因为太过完美而被神秘封藏。”
希德无聊地戳了几下屏幕，回道：“完全相反的论调呢……”
罗杰关闭全息屏，收回智脑，安慰道：“对于这种无聊的猜忌，默默等待才是正确的选择。”
“你说得对，就像我小时候很想买新型的游戏机，但是有人告诉我新上市的型号存在信息管理漏洞，不值得入手。现在想起来……那真是人生的一大遗憾。”希德深沉地回忆道。
“……”
两人聊了一会之后，发现已经到午饭时间。罗伊上完课后就跑到休息大厅喝热牛奶去了，所以今天只有希德和罗杰两人同行。
餐厅里依旧是人声鼎沸，结束了一上午的课业折磨，新人们纷纷表示自己的刀叉饥渴难耐。
和往日不同，今天新兵们聊天的内容不再是哪个女明星更性感或者是哪个球队更可能赢，而是第二天上午的【原力机】实地参观。
“嗨~希德。”罗伊碰巧在餐厅用餐，看到他们两人后，热情地招呼他们。
罗杰依旧点了一份沙拉配牛排，坐在罗伊的旁边；希德则端着几份青菜走近两人，当他转过拐角看到罗杰罗杰的时候，发现亚里德尔也坐在那里，这让他有些猝不及防，脚步停驻下来。
“呃……”
亚里德尔抬起眼，表情顿时变得有些不悦，显然是看到了正在发呆的希德，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相触，在心头不约而同地浮起一丝尴尬。
“你没有告诉我他会坐在这里。”亚里德尔瞥了一眼罗伊，咬牙道。
罗伊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埋头于自己的餐盘前。
而站在远处的希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径直离开会显得自己心胸狭隘，假装无视坐过去又委屈了自己
经过了漫长的思想斗争以后，他选择了后者。希德长呼一口气，硬着头皮凑过去。
亚里德尔尴尬地瞥了一眼希德，点头示意。
屏在胸中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希德如释重负。看来高傲的北区子民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
四人用餐时光的开端是一段令人不知所措的静默，希德僵硬得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青菜，时不时看向同样低头无声用餐的三人。罗伊察觉到了他求助的目光，于是首先开口打破沉默。
“亚里，你们被安排到那一个批次去实地参观。”
亚里德尔非常自然地停下刀叉，回道：“明天第一批次。”
“真遗憾，我们是第二批次。不过一想到在以后能拥有自己的原力机，无论被安排到什么时候我也心甘情愿。”
“北区刚进入新兵营就可以进行短期的原力机培训了……罗伊，以后虚伪也请虚伪得更让人信服一点。”亚里德尔毫不犹豫地拆穿了友人的谎言。
罗伊面不改色道：“那不一样，我亲爱的亚里。新兵营里的原力机是基础型，而且一种机型公用一个ID号，批量的产物并不能满足我，当然我认为你也不认可是吗？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获得专属的原力机，那是对力量私有化的表现。这听起来真是太诱人了，亚里。”
希德也停下用餐的勺子，认真地听着两人的讲话。
“我对那种力量不感兴趣……原力机的滥用已经导致了许多问题。研究所的那帮蠢货甚至还没有弄明白同调容错率就投入使用，你难道忘记了试用初期的士兵致死率吗？”
“那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们应该向前看。”罗伊反驳道。
“很遗憾，我的母亲是历史学家……”亚里德尔说完后，便继续埋头于自己那份沙拉上，静默不语。
午餐过后，希德趁其他两人走远，拉着罗伊问道：“亚里德尔对原力机有什么仇怨吗？”
罗伊思索了一会，好像在纠结是否应该把那件事告诉眼前八卦的室友，然而他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室友。
“原力机毕竟是一种超于人类本身的力量，所以在使用的时候有一定的危险性。亚里德尔的哥哥的原力机使用的时候因为能量溢出，导致体内同调的芯片承压值超标，芯片与我们的神经连成一体，超出标准能够导致猝死。这种问题实际上在原力机投入使用初期就已经显现出来了，但是经过几十年的改进，已经把同调率的峰值提高了一倍，所以出现致死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亚里的哥哥当时为了解救边境人质，需要一个人面对十个罪犯，高度集中精神力会让原力机的性能瞬间提高，甚至达到一个无法想象的高度。”
罗伊停顿了一下，永远勾起的嘴角慢慢变得平缓，清明的眼神也蒙上了一层迷雾，希德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也拥有“哀伤”这种感情。
“希德，很可悲，不是吗？原力机峰值看起来只是一个数据，但是那代表人类的极限，而我们超越自己极限的那一刻，也是死亡的瞬间。让我们获得力量的武器，反而是控制自身的枷锁……”
“这种限制只是暂时性的，毕竟研究院依旧在提高标准峰值。”
“嗯……你说的对。”罗伊再一次浮起笑意，回答道，“我们只要期望自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要达到那个该死的数据线就好~”
………………………………………………
当晚，希德在床上翻来覆去，彻夜难眠。
明日就要看到原力机的兴奋感和罗伊哀伤的眼神交织，不断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直到窗帘的缝隙间透出一丝光亮，他才意识到自己一夜未眠。
吃过早饭后，希德和罗伊罗杰来到集合大厅寻找自己的中队。第一批次的士兵已经进入运输浮梯，而希德所在的中队正在大厅里听自己的负责长官训话。
“你们进入的是基地的机密地区，所以不允许任何人做出任何违规的动作和行为。进入研究馆之后你们的个人智脑会被屏蔽，所以想拍照的人最好想一想自己的屁股够不够硬，能不能让我踹上一脚。参观过程中不允许发出惊呼声，你们是雷克特的精英，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安静，绝对安静，以及必须安静！也不能像野狗一样乱走，待在你应该在的位置！就像一个木桩！”黑发高个的新兵长官声音洪亮，仿佛能够穿透大厅的墙壁。
希德无奈地嘀咕道：“教官一定是北区人，一句话里面包含了三个专门用来嘲讽南区的词语。”
“噗嗤——”罗伊和罗杰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当希德所在的中队登上运输浮梯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左右。
浮梯沿着规划好的轨道，平稳地穿过基地的后勤区和军备区，进入研究馆的大楼。馆内的装饰物大多数是透明的玻璃制品，显得整个大厅通透明亮，富有科技感。到达参观地之后，随行的长官命令所有人走下浮梯，进入展馆长廊。
长廊全部是由钢化的特殊玻璃制成，踩在上面可以看到脚底的工作厅里人来人往。沿着长廊向内走，是一个狭小的自动门。
“这是把我们送进监狱里吗？”有人窃窃私语道。
“安静！”教官的怒吼在整个馆内回荡。
馆内负责人输入密码后，自动门随着一声提示音缓缓开启。
门内的世界让几乎所有新兵目瞪口呆，他们无法想象一个如此低矮且不起眼的门内竟然会有如此密集的大型计算波段仪。大门内部是一个圆弧状的研究大厅，不同制式的【原力机】概念机被安置在柱形的分析仪中。在希德的认知里，原力机只有枪剑制式，但是大厅里展出的恐怕有几十种。经过一定的改造后，剑和枪也出现了不同的原力机分支，并且被融合到其他制式的武器中。不仅如此，希德还看到了用于医疗和运输的原力仪器，只不过在尚武的雷克特基地内它们只能被摆放在角落里。
“好吧，不得不承认，即使提前了解过基地的库存，我也没想到雷克特已经将研发水平提高到了这种高度，如果被卡塞尔研究院的老顽固们发现了，一定会和中央政府哭鼻子的。”罗伊不禁赞叹道。
“……”希德没有回话。
“希德？”罗伊回头，奇怪地看着他。
罗杰拍了拍正在发呆的希德，无力地说道：“呃……他可能太震惊了。”
新兵们陆陆续续地经过不同的分析仪，由专门接待的馆内工作人员讲解每一种原力机的发展历程和应用领域，希德第一次了解到每个人因为身体机能不同，对原力机的适应度的不同，所以需要对每个人进行配适后才能分配原力机，并且每部机器也都是按照其使用者的情况进行单独调试。
在经过中央分析计算机的时候，希德发现在大厅的研究台上陈列着一部原力机，长柄尖头，纤细有力，机型就是他昨天看到的长枪制式。
“那是……”希德情不自禁地问道。
士官听到了他的询问，有些生气，但是一旁的女研究员态度很和善，他挡在希德和教官之间，回答道：“这是我们正在研发的新型原力机——推力枪。已经接近尾声了，但是仍然处在调试阶段……”
“安娜……”高个的教官无奈地制止道，“透露信息过多会被管理局审查，请你适可而止一下。我可不想再一次陪着你进审讯厅。”
“抱歉~”漂亮的女研究院俏皮地眨眨眼，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希德将目光停驻在眼前的研究台上，真实存在于眼前的推力枪和概念图上的截然不同，枪头被稍稍缩小，喷射孔向外调整了一段距离，防止喷出的能量灼伤使用者。枪杆不再是硬朗的金属灰，而是喷上了深色的黑漆，让枪身上下的整体性更强。
“真是太美了……”希德仿佛在看一个美丽的姑娘一般，兴奋而羞赧。
“新机型的配适度很差，你也只能在这里饱饱眼福了。”身后的高个教官丝毫不留情面。
希德翘起的愉悦天线立马耷拉下来，面露不甘。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