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恋爱脑内选项》纪乃

52、偏心

　　到东京的时候，天下起了小雨。
　　雨势不大，但也根本不是不打伞就能撑过去的。黄濑凉太在车站门口随便买了一把伞。
　　伞是便宜的应急伞，小得很。弥宫罗亚抬头看看伞，提议:“要不再买一把？”
　　“不要！”黄濑凉太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紧紧挨着弥宫罗亚，“罗亚酱放心，不会让你被淋到的。”
　　“不是这个问题……算了，就这样吧。”机智的弥宫罗亚猜到了黄濑凉太的小算盘，她想了想，决定不去管。
　　弥宫罗亚其实是不太喜欢跟人有过多肢体接触的。她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奇怪呢？她觉得亲亲脸颊牵牵手什么的，其实是很无所谓的事情，就算被关系一般的人这么对待好像也没什么可抗拒的。
　　但如果是大面积的肢体接触，像挽着手、拥抱什么的，短时间还好，时间一场，弥宫罗亚就会生理性地抗拒。这种抗拒不分男女，也不分关系好坏。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是一个非常公平的人。
　　黄濑凉太很喜欢跟她产生肢体接触，弥宫罗亚对他的容忍度比别人要大得多，所以她默许了。
　　他们挨得很紧。

　　雨正在下，街上的人不算少，雨幕却有效地隔绝了大部分的噪音，耳边明明还能听见路人踩踏积水的声音、雨打在伞面上的声音，最明显的却还是黄濑凉太的呼吸声。
　　不疾不徐，很有规律。
　　……果然，还是靠太近了。弥宫罗亚忍不住抬头去看他。
　　咦？
　　“凉太，伞。”弥宫罗亚戳戳黄濑凉太的胳膊，示意他看伞，“移过去一点。”
　　黄濑凉太下意识地望过去，然后又转头注视弥宫罗亚，黯淡的天空在他眼里划过一道流光，好像流行坠落到了他眼里。他满不在乎地说：“就这样啦，没关系的。”
　　伞向弥宫罗亚这侧倾斜，几乎连黄濑凉太的头顶都没遮住，他的发上缀满了亮晶晶的小水珠。也有蓄满的，顺着一缕发丝滑落。
　　“不行。”弥宫罗亚摇头，很认真地要求他，“移过去。”
　　“反正我平时也不怎么打伞，所以这样就好啦。”也不知道是哪里戳到他的笑点了，黄濑凉太牵起笑容，语气很欢快。
　　弥宫罗亚并不擅长说服别人，她咬着下唇，想了想，直接动手把伞推过去。
　　至少脑袋不能被淋湿啊。
　　黄濑凉太没有抗拒，也没有反驳，乖顺地保持着让弥宫罗亚满意的姿势，让弥宫罗亚很满意。
　　可是往前走了一段路，弥宫罗亚抬头，又发现伞全遮她这边了。
　　真是个不听话的坏家伙。
　　弥宫罗亚在周围找了一下，这一片没什么可坐的地方，似乎只有前面的公交亭能凑合凑合，弥宫罗亚就把黄濑凉太拽过去了。
　　“哎哎，罗亚酱，不要着急！”黄濑凉太急忙伸长胳膊，把伞挡在弥宫罗亚头上。

　　公交亭里只有两个女孩在，也不知道是等车还是在躲雨，远远地占据靠近站牌的角落。
　　弥宫罗亚把伞收了，放在地上，压着黄濑凉太的手臂：“坐下。”
　　黄濑凉太用特别无辜的眼神看她，乖乖坐下，头发湿漉漉的，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只被雨打湿的小狗。
　　一只不听话的小狗。弥宫罗亚在心里补充。
　　用手帕把缀在黄濑凉太头发上的小水珠抹掉，彻底被浸湿的头发也包裹起来，仔细擦拭。
　　然而手帕能起到的作用毕竟还是小，弥宫罗亚已经尽力把濡湿的部分里的水分都挤出来了，头发已经不再滴水，然而也不可能立刻干掉。湿掉的头发被擦得到处支棱，乱糟糟的，看起来更可怜了。
　　弥宫罗亚用手指给他梳理。好在雨小，只淋湿了外面，手指能触摸到里面干燥的发丝，让弥宫罗亚心下稍安。
　　应该不会感冒吧？如果只是小感冒，凉太肯定还会坚持训练，但是感冒中激烈运动会得病毒性心肌炎的……
　　这么想着，她又有点不安了。

　　“罗亚酱，我身体很好的，”黄濑凉太似乎猜到弥宫罗亚在担心什么，仰着脸，一脸期待，“只要罗亚酱亲亲就不会感冒(づ￣3￣)！”
　　弥宫罗亚：“……”
　　冷酷无情的弥宫罗亚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甚至在他手心打了一下。
　　黄濑凉太表示很遗憾。
　　拉着弥宫罗亚在身边坐下，黄濑凉太搂着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没关系，我亲罗亚酱也是一样的。”
　　“要我亲你也可以，”弥宫罗亚有点不开心，“你以后撑伞，不可以偏向我。”
　　黄濑凉太的嘴像抹了蜜一样，净捡了好听的说：“哪有，我哪有偏向你，我偏向左边是因为心脏在左边，我偏心而已。”
　　“恰好罗亚酱在我心里，我也是没办法的呀。”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会说话的人。

　　“那以后我走右边。”弥宫罗亚努力绷住脸，不为所动并扔出了一个建议。
　　黄濑凉太也很光棍：“哦，那我的心脏就长在右边了。”
　　“……你这是耍赖。”弥宫罗亚正义的一指。
　　黄濑凉太耍赖耍得理直气壮：“心脏是我的，我说它长在右边，怎么就不行了！”
　　怎么就行了？你这么胡说，你的心脏知道吗？
　　“当然知道，”黄濑凉太说，“罗亚酱你不是听得很清楚吗！”
　　……是在下输了。

　　弥宫罗亚不擅长说服别人，所以她盯着黄濑凉太，试图让黄濑凉太的羞耻心冒头。
　　然而羞耻心这种东西，连解剖都找不出来。黄濑凉太的眼睛亮晶晶地，跟弥宫罗亚对视，完全不动摇。
　　虽然说对话的时候，注视着别人的眼睛才是礼貌，但是弥宫罗亚并不擅长这么做。
　　最开始是不由自主地眨眼睛，努力控制住眼皮后，眼神又开始忍不住游移。
　　相反，黄濑凉太眼睛都不带眨的把她的蠢样收入眼底，嘴角翘起的幅度越来越大。
　　结果就是弥宫罗亚红着脸狼狈地把脸扭开，不再看他。
　　赢了√黄濑凉太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罗亚酱？”作为胜利者的黄濑凉太志得意满地探头去看弥宫罗亚泛着红晕的脸。
　　弥宫罗亚生气地在他脸颊上咬了一口。
　　一点都不疼。

　　“就不能一人一半吗……”弥宫罗亚的声音很小，隐约带着些委屈。
　　黄濑凉太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
　　罗亚酱脸上红晕还没有褪去，眼睛水汪汪的，眉头皱起来，一脸纠结。
　　带着一些无可奈何地委屈。
　　“我不想凉太被淋湿。”她说，“也不想凉太生病。”
　　黄濑凉太的笑意又收敛了一些。
　　他想了想，又想了想，还是觉得被罗亚酱关系的感觉太爽了，爽炸了，爽得他想旋转三周半落水。
　　咦，等等，不是想想而已吗？怎么……感觉好像真的有水？
　　一辆没公德心的汽车从公交亭前开过，车速不慢，溅起的水花撒了黄濑凉太一头。
　　有他挡在前面，弥宫罗亚幸运地没被波及到多少。比如说，她的头发还是干的，就是衣服有裙子有点湿了。
　　“啊，凉太……”弥宫罗亚又掏出了她的小手帕，但是看看手帕有看看黄濑凉太滴水的脑袋，总觉得这次真的没办法解决了。
　　黄濑凉太沉默了一会儿，真诚地回答弥宫罗亚：“罗亚酱，真的对不起，可是人心是偏的，就算我答应你，也会忍不住要偏心的。”
　　咦？这种情况下难道不是顺理成章地翻篇，换个话题吗？
　　看着艰难维持帅帅姿态的黄濑凉太，弥宫罗亚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笑。
　　强忍住笑意，她也一本正经地思考，然后做出决定：“那以后就买很大的伞，即使凉太你偏心，也能把你好好遮住的伞。”

　　然后……他们去开房了。
　　咳，这也没办法，这么湿漉漉的会生病的，路边恰好有情人旅馆，所以就……
　　说起来情人旅馆还真是哪里都有，非常方便，如果气氛不是这么奇怪，弥宫罗亚会给它好评的。
　　弥宫罗亚先去洗的澡，挂念着黄濑凉太，她只匆匆冲了几下把溅到的污水洗洗，然后就穿上浴袍出去了——虽然条件有限，至少也把衣服吹干了再穿吧。
　　黄濑凉太弄脏得比较严重，洗了挺长时间，等他出来，弥宫罗亚的长发也吹得半干了。

　　“罗亚酱，我把衣服也洗了，用吹风机吹干吧。”黄濑凉太一边用毛巾擦拭头发一边说。
　　松松垮垮的浴袍，像是随便挂在身上的，却因为极好的脸和身材而营造出了一种难言的性感；金发上滴落的水珠带着弥宫罗亚的视线，顺着锁骨一路下滑，划过若隐若现的胸肌腹肌，消失在被浴袍覆盖着的地方……
　　色气。
　　弥宫罗亚脸红红地移开视线。
　　其实这种场景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因为黄濑凉太的脸长得好看，身材也很棒棒才显得秀色可餐，如果换个啤酒肚大叔——那弥宫罗亚根本就不可能在这里。
　　在这种情况下，弥宫罗亚确认了自己是黄濑凉太颜粉的事实。

　　“罗亚酱，也帮我吹吹头发……嗯？”就在弥宫罗亚胡思乱想的时候，黄濑凉太悄悄地靠近了她，最后的那个气音，甚至是在弥宫罗亚耳边发出的。
　　明明说要吹头发，他却把吹风机关了，丢在一边，推着弥宫罗亚倒在床上。
　　顺着发丝滴下的温热水滴落到弥宫罗亚的锁骨上。
　　等等，故事的剧情不考虑更青春纯洁一点吗？一上来就这么……令人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