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元旦番外 ...
-
又是一年年尾，一周前的圣诞下了一场大雪，这一周的天气都格外晴朗。月明星稀，未化的雪滢白滢白地覆盖在草地和树枝上，街边的LED屏幕闪烁着红得很喜庆的字眼——
你会和谁一起跨年？
废话当然是和烤红薯。天天捧着烤红薯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看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满足地呼了口气。暖呼呼的烤红薯散发着白色的水汽，甜津津的味道简直不要太迷人，在冬日的夜里带来别样的温暖。天天掰开红薯，咬了一口，唇齿间瞬间盈满了烤红薯的香气，又甜又绵软的口感令她幸福地眯起眼睛。
这个节过得真开心。
“……太容易满足了。”路边某等红灯的车中，司机在瞥见此景时忍不住说。
听到他的话，副驾驶座位上的人淡淡地收回目光：“开车要专心。”
“是，鼬桑。”干柿鬼鲛咧嘴笑了笑。他应该庆幸汽车玻璃从外面看不见里面，否则这个笑容能把路过的小盆友吓哭。
还好宇智波鼬特别特别淡定。他只是颔首，望向窗外时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后视镜。那里面，抱着烤红薯的女孩的身影越来越小……
“要不要回去再绕一圈。”干柿鬼鲛开着车，一直目视前方，显得特别的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别的事情，提起这话也绝对是个意外。
宇智波鼬瞥他一眼：“你说呢。”这家伙现在说话越来越随意了，也不知算不算好事。
干柿鬼鲛道：“今天跨年。”
“任务。”宇智波鼬淡漠地吐出俩字。任务在身，又怎能理会旁人……即使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任务。
但这人明显不是旁人啊。干柿鬼鲛平稳地开着车想，和旗木卡卡西同样被催眠，一个经历了三天治疗方才精神衰弱地被唤醒，一个在睡了两天后没事儿人似的自行醒来，这对比一看就很不一样。
的确很不一样。宇智波鼬看着后视镜里远成了一小点的人，静若深潭的眼底泛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涟漪。她还是和从前一样，那么容易满足。
他还记得他们相遇后的第一个元旦。宇智波家在院子里办了酒宴，他穿着西装端着酒杯面无表情地和许多人进行着必要的交流，这样的酒会他并不喜欢。或许是天生对心理学很敏感，他总能捕捉到
那些人的表情从而看透他们的想法……简单总结一下，就是两个字，虚伪。
他的心情一直平静得毫无波澜，直到他无意间瞥见那面自己翻过数次的墙上小小的冒了个脑袋。
两个团子头，剪影很像小耳朵米老鼠的脑袋。
他在那一瞬间心情居然出乎意料地好了起来，只是在和她对视时，还是用眼神把她吓了回去。
酒会结束后，他找了个时间翻了墙。
墙的那边，她果然蔫蔫地蹲着，手指无意识地在猫儿的脑袋上蹭来蹭去，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愿意。
他扯了扯领带，走到她面前，像她挠猫儿那样揉了揉她的发顶：“以后别爬墙。如果不想死的话。”
他的语气太过冰冷，天天明显抖了抖，似乎在继续生气和保住性命之间犹豫了两秒，然后果断选了后者：“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就是有点儿好奇嘛，你们那边好热闹……”
看着灯火通明的宇智波宅和乌漆麻黑的天天家，宇智波鼬正要从她发顶收回地手指一顿。其实不是好奇，而是感到孤单吧？一年一年，总是一个人什么的……
宇智波鼬在她身边坐下来。完全不管他高级定制的西服在草地上会被搞成什么样子，他看到天天有些困惑有些惊讶的神情，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微小弧度，在夜色下看不分明。
“新年快乐。”他说，右手顺手在她脑袋上拂了一下，带起了一阵风，吹得她的刘海有些凌乱。
跨年什么的，其实有个人能真心实意地说一句新年快乐，就是很好的陪伴了吧？
天天的脸颊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有些微红，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兀地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新年快乐！”她笑道。宇智波鼬看着她幸福得好像要飞起来一样的表情，在心里悠悠地发出一声叹息。
还真是……容易满足呢。
不过……好像这样也还不错？
他凝视着天天的笑靥，眸光是久违的放松和惬意。
他当然不可能每次跨年都偷跑去天天家，好在科技很发达，他们拥有了手机。
他有一个秘密手机号，除了天天以外没有人知道。
天天每年跨年都会发短信，他也会回。奇迹般的，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每次都有令人心定的力量，让他每每在宇智波家与木叶警署间难以抉择时心情安定下来。就好像有个人告诉他，总有人在他身边，每一年每一年，永远不会变。
他对这种事情一向看得很淡，但是每年的回复，他从没忘过。
然而在七年前灭门之后，那个手机卡便被他收了起来，再也没有装在任何手机中，却也没离开过身旁。
宇智波鼬下意识地伸手在口袋里碰了碰那个手机卡。任务很容易的完成了，而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五分钟。
身边的干柿鬼鲛一边收拾现场一边询问接下来的动向。宇智波鼬掏出兜里的东西，顿了顿，将它缓缓放入手机。
开机。
收到信号的同时，六条短信亦已送至。
时间是每年的一月一日，凌晨零点。
「新年快乐。在那边也要快乐。」
「宇智波哥哥新年快乐～不回复也没关系的哟，我知道你也想想祝我新年快乐的。」
「新年快乐。我考上警校啦！」
「新年快乐啊。被武器研究所所长看上了怎么办？我果然还是喜欢武器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每年生日你都送我□□型的缘故。」
「新年快乐。侦探不好当呀，今年找了一年狗，不开心，啥时候才能接触杀人案呢。」
「新年快乐，我毕业啦！」
宇智波鼬阅读着每年的跨年短信，刚翻到最后一条，手机震动。
零点，一条新信息。
「新年快乐。」
简简单单四个字。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在知道他身份以后还发短信过来，这一点本身就比说什么都强了吧。
她还是没有放弃。从某些方面来说，她的固执和坚持真的比很多人都要厉害。
宇智波鼬刚要收好手机，手机却突然震动了。
是电话。
他抬手摁掉，没两秒，屏幕又亮起来。
似乎是突然发现他开机了，对面的人极为坚韧不拔地一直拨打，一副要和他耗到底的架势。
宇智波鼬淡定摁下关机键，滑动关机。
世界清净了。
他把手机收好，冲着那边刚刚收拾好的干柿鬼鲛道：“走吧。”
两人离开现场，黑色的风衣融入夜色之中，如同浓稠得化不开的墨一般，压抑又冷酷。
手机自指尖滑落，天天觉得气温出乎意料的低。烤红薯已经吃完了，她的手被冻得几乎拿不住东西。
那个号码居然通了。
不是已关机，而是正常的待机声。
虽然最后还是变成了已关机，但是，毕竟是有被开过的……
这意味着什么？天天不懂，也没去细想，反正宇智波鼬的心思她从没看明白过，她只知道在听到第一声“嘟”时，她的心脏停跳了半拍，随即又如同激烈鼓点般猛地跳动了起来——
那样的心情，她真的无法描述。
再打过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天天回家倒在床上，看着比自己家还要暗的，可称凶宅的宇智波家，默默地垂了眼睑。
回不去的，终究是回不去了。
她躺在床上，辗转了一会儿，不久就很没心没肺地进入了梦乡。而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几乎全世界都睡了的时间，她开了勿扰模式的手机屏亮了亮。
上面只有一条新信息，极为简单的四个字。
「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元旦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