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桃源城

12、十二

　　欧阳不惑和黑鸦一路北行，终于在一座巍峨的高山山脚停下来。

　　欧阳不惑将山脚四周环视一圈，前方是山，山前立着一个石碑，形状同高山完全相同，只不过高度不过人膝，是高山的缩小版，上面深刻的嵌着三个血红色的字——重阳山。

　　石碑之前有一湖，湖边同样插着一个木碑，上面字迹潦草的写着“未名湖”。

　　一条山路绕湖而行，又向着山脚延伸，被山遮挡，便沿着山拐向其后方。

　　黑鸦从欧阳不惑身上跳下来，走到刻着重阳山的石碑边拍了拍，吁出口气，说，“终于到了。”

　　欧阳不惑后知后觉的说，“……重阳山？”

　　黑鸦点头。

　　欧阳不惑问，“不是去艳门吗？”

　　黑鸦说，“艳门的老巢就是重阳山。”

　　欧阳不惑“啊”一声，惊讶道，“你是说……你的师傅们，是魔教的人？”

　　黑鸦点头，“我二十四个小师傅就是之前的魔教二十四史。”

　　欧阳不惑不解，“他们不是死了吗？”

　　黑鸦随口答，“假的。”

　　欧阳不惑问，“那当初悬在重阳山山巅的二十四个头颅是……”

　　黑鸦，“那个啊，是我小师傅们从魏家庄的坟里刨出来的，当时他们还抱怨尸体不新鲜，我十七师傅易容易了很久…。”

　　欧阳不惑沉默，似是想起来枉死的三十二口魏家人。

　　黑鸦见欧阳不惑脸色不虞，有些小心翼翼的问，“不惑哥哥……你怎么了？”

　　欧阳不惑忽然问，“你可知当初是谁悬赏杀了魏家庄的人？”

　　黑鸦略微思索，然后肯定的答，“是那个人。”

　　欧阳不惑，“那个人？”

　　黑鸦解释，“就是艳门背后的人。”

　　欧阳不惑，“他到底是谁？竟然能号令魔教众人，连岳非邪也拿他没办法？”

　　黑鸦落寞点头，“是啊，大师傅也不敢忤逆他，他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必须做什么，否则就会受到惩罚。”

　　欧阳不惑问，“什么惩罚？”

　　黑鸦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慢说，“他知道魔教上下所有人的弱点，每个人都有把柄在他手上。有一次，我的师傅们联合起来打算杀了他，可是失败了。我听我师傅们说，他的武功很厉害，师傅们加起来都打不过他。”

　　欧阳不惑问，“你不在场？”

　　黑鸦的表情顿时变得忧郁，“因为我武功太废，而且跟上去只能帮倒忙，所以当时我在外面把风，师傅们和他在密室中打斗。”

　　欧阳不惑，“这样……”

　　欧阳不惑望着挡在面前的山，出神的想，“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黑鸦无从回答。

　　欧阳不惑似自言自语般说，“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灭魏家庄的人吗？”

　　没想到黑鸦还真知道，“因为逍遥双侠。”

　　欧阳不惑，“逍遥双侠？”

　　黑鸦，“你不知道他们？”

　　欧阳不惑，“了解不多。”

　　黑鸦，“说起来，如今武林之中的断袖之风还是他们带起来的。”

　　欧阳不惑，“啊，你是说他们是两个男人？”

　　黑鸦点头，“是夫妻。”

　　欧阳不惑，“……他们和魏家庄有什么关系？”

　　黑鸦的脸阴沉了一些，“没有关系。”

　　欧阳不惑，“那……”

　　黑鸦，“魏家庄的人杀了逍遥双侠。”

　　欧阳不惑，“为什么？”

　　黑鸦的表情不明喜悲，他开始慢慢的叙说，“端木风和唐棠年少结实，后来成为侠侣，给自己起称呼逍遥双侠。唐棠喜穿女装，两人行走江湖之时从不避人，夜宿客栈欢爱之声甚至传至隔壁。江湖中人渐起谣言，耻笑他们有违天伦，伤风败俗。一日两人途径魏家庄，魏家庄的门人见到着女装的唐棠便取笑出声。唐棠问他们笑什么，门人二话不说，忽然上来就打。端木风见情势不好，想要拉唐棠离开。可是唐棠气性上来了，怎么也不肯走。很快，魏家庄的人全都迎出来，使些卑鄙手段偷袭二人。端木风本来手下留情，却因几次受伤，不得不重视起来。他想带唐棠离开，结果唐棠被一些人困住脚腕，走不得。那些人开始乱棍痛打倒在地上的唐棠，端木风求他们手下留情，他们不但不听，反而愈加亢奋。眼见有人提刀照唐棠面上砍去，端木风奋力挣脱，将提刀之人踢开，不想身后另有人凑上前来，一刀砍在端木风脖子上……”

　　黑鸦看一眼欧阳不惑的眼睛，继续说，“端木风的脑袋掉在唐棠的怀里，唐棠当时就静了，一动不动。魏家人发现不小心杀了人，有些无措。后来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起朝着唐棠围拢上来……”

　　欧阳不惑忍不住问，“后来呢？”

　　黑鸦缥缈的看了欧阳不惑一眼，声音呆板的说，“唐棠被乱棍打死了，死后久久不能闭目。”

　　欧阳不惑，“依你的意思……艳门的背后人和逍遥双侠有关？”

　　黑鸦忽然冲着欧阳不惑一笑，问他，“不惑哥哥，你信男人能生孩子吗？”

　　欧阳不惑错愕的看着黑鸦，脱口说，“怎么可能？”

　　黑鸦将嘴唇一抿，狡黠一笑，“听说，在唐棠和端木风死后，魏家人夜晚听到他们尸体附近有婴儿啼哭。哭声持续两夜，第三夜他们终于壮着胆子前去查看，可是唐棠和端木风的尸体不翼而飞，更没有任何婴儿的踪迹。”

　　欧阳不惑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顺着黑鸦的话问，“婴儿来历不可知，和男人生子又有什么关系？”

　　黑鸦表情诡异，“因为啊，有人说，魏家人打死唐棠那天，他的肚子是微鼓的。唐棠的身材很瘦，肚子处的突起肯定不是因为胖，那么里面到底是什么呢……”

　　欧阳不惑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已经信服了黑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