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番外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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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得知有个12岁的小姑娘即将加入暗部时，他没什么多余感想。自己也是10岁就加入暗部，13成为队长，年龄这种东西，真的不能证明任何东西。
她的生活轨迹和他非常远，虽然偶尔，宇智波鼬会产生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但木叶的天空永远如此清澈而明媚，安宁幸福的气息常常带给人一种梦也似的恍惚感，又透着某种对未来的隐隐不安，仿佛下一刻就会惊醒在什么地方。
皱皱眉，鼬在心中对自己淡淡地笑了一下，有些嘲讽，有些意味不明。
宇智波之姓氏适合血和死亡。同样身为血继界限的一族，日向家的力量偏于温和，当家族长所拥有的绝技回天也不过是防守反击一类，宇智波族的写轮眼却是切切实实的攻击力量，透过肌肉骨骼直接攻击精神，唯一的目的就是把对方从内而外彻底击溃。
宇智波一族，是木叶的中坚力量。
他会成为暗部队长，不仅仅是个人能力受到肯定，更是因为名字之前的那个姓氏。算是沾了光——虽然他不怎么引以为意。在夜中厮杀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宇智波鼬天生的冷静和冷漠让他在第一次满手鲜血时考虑得也只不过是苦无柄会因为血液而变得滑腻。有人说他是天生的强者，天才中的天才。他自觉这只不过是杀人专家的另一种说法，而且，他的程度大概还称不上专家，只是品质上乘的工具而已。
摘下面具，宇智波鼬是个温和而恭谦的青年，如同木叶似乎无限趋向永远的明媚阳光的天空；戴上面具，他是个孤傲狠辣的暗部队长，如同掩盖血腥以及一切无法见诸阳光之物的墨色沉沉的夜晚。
双重身份两种角色，这就是忍者。一条生在木叶生在宇智波就必定会走上的道路。戴上面具时是休息，摘下面具时也是休息，就在不断的角色转换和休息中过完一生，或者变成一个坚硬的名字被刻上慰灵碑，被陌生或熟悉的手轻轻抚摸。
那时他偶尔会想，这是否算是某种命运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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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7岁了，被宇智波的大树保护得很好，稚嫩的心里什么都不懂，对大哥单纯的仰慕和敬爱——每次看着弟弟朝他跑来时依赖又不服气的神色他总是觉得好笑，生在宇智波家，这样的单纯真是令人只能觉得讽刺。
却也，弥足珍贵。
“哥哥，今天陪我做手里剑的训练吧。”
“哥哥，今天任务结束后我们去那家新开的茶点吧。”
“哥哥……”
对如此粘人的佐助，父亲总是有些不悦，宇智波家的新一代中佐助的天分最为得天独厚，却表现平平，父亲注视他的目光让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太宠溺佐助——虽然他已经表现得很淡，但是知子莫若父，这个男人早就明白，自己的长子对弟弟抱持怎样的态度。后来有天，宇智波将之找到他，第一次以一个成人之间的对话来道出一些他还未接触到的事实。
你认为怎样才是保护佐助？做个中上流的忍者平平碌碌一生？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冷笑，面对儿子也如同面对战场上的敌人目光灼然，鼬，你太天真了。
天真？鼬面色恭敬眼神平静如水，微微俯下身：父亲，您多虑了，我并没有那种想法。
你没有？！宇智波将之忽然发怒，将一个杯子狠狠掷碎在他面前，水迹扩散开，茶渍在榻榻米上凄惨地铺展成一个诡异的图案，仿佛一张脸在狞笑，他伏低了身子，呼吸平稳没有一丝紊乱。
父亲，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哼。他的恭敬让父亲的语气缓了缓：你以为你一个人可以保护宇智波一族？你以为血继界限者在所有地方都能受到像在木叶这里这样的尊崇？鼬，就算现在是暗部队长，你还是太年轻了，把世界看得太简单，个人的武力再强，也仍然有些东西是无能为力的。为了一族人的长久，宇智波一族必须永远是木叶的最强者，佐助必须超越你，你的纵容会变成他成长的障碍，他会觉得只要有个强大的哥哥依赖就好了，无法超越就不去超越好了，明白吗！
他觉得快要抑制不住唇角的冷笑，便又把身子压得低了些：既然您对佐助抱有如此大的期望，为何一直对他漠然视之？
宇智波族长语气傲然，因为我要让他以“让我引以为傲的儿子”为目标，彻底的超越你。
……我明白了。鼬直起身来，浮动的些许情绪很快在眼中沉淀下来，只余下一片沉静。
那么，送佐助去忍者学校吧。相信那里会让他明白必须独自奋斗。
等等。身后传来的声音阻住了他离开的脚步，暗部里那个叫做【印】的小丫头，你觉得怎么样？
他怔了怔，然后转身回答：我和她没有接触过，【印】的入部由三代大人一手包办，并没有经过暗部队长。
父亲的神色有些高深莫测，那么，找个机会和她多接触，回来告诉我你对她的感觉。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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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暗部两年却对杀人之事反应激烈，接到她手中的任务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完成，没有任何身份乃至照片资料，一边翻着【印】的档案他一边不动声色地回想三代安排这家伙进入暗部时对他说的那两句简洁明了的话。
这是【印】，从今天起拜托你多照顾。
当时记得三代身后的那个狸猫脸似乎身子一歪，接着火影大人的袍子的及地部分华丽丽地印上了个鞋印——身旁的卡卡西前辈别过头去，他也十分配合地低头看了一下几乎是一片空白的资料，以避开德高望重的三代脸上难得一见的抽搐神情。
问题儿童。这就是他那时对她的初印象。
能力中上，胆大包天，行事不谨慎，毫无忍者自觉。（鼬殿你真毒舌啊囧）这是第一次失败的暗部任务中他对她身为土遁忍者的火遁运用能力以及临场判断的评价。
“什么？宇智波鼬什么时候高位截瘫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宇智波鼬高位截瘫了？”
“没瘫？”
“……不如让他本人来和你说明如何？”
捏紧的拳头松了松，“高位截瘫”的宇智波鼬调整了一下情绪，推门走进火影办公室。
“失礼了。火影大人，任务已经完成。”
“哦，辛苦了。酬劳我会按时送到宇智波家，记得代我向令尊问好。”
“您太客气了，我一定带到。托您的福，宇智波家上下都十分健康。”
狸猫脸以一种异常悲壮的姿态刷地扭过头去，三代脸上极不符合身份的奸笑让那满脸的皱纹都舒展不少，一种莫名的轻松在空气中不知不觉地扩散。
“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稍等一下。回去的时候顺便把这些土特产送到卡卡西上忍家去吧，本来是【印】的事情，不过估计她一个人拿有些吃力~”
“不必……”
“我明白了。那么，失礼了。还有事么，【印】？”
“……没有……”狸猫脸声音悻悻，不情不愿地跟着他出了火影办公室。也许是刚刚从沙忍回来的缘故，小姑娘的身上散发着长途跋涉者特有的一种风尘仆仆的气息，却精神奕奕丝毫不显得疲惫。甚至像一头蠢蠢欲动的小兽，随时随地准备露出凶厉的爪牙。
“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印】，请你回答。你的姓名，来历，在木叶的一般身份。我以暗部队长的身份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再说一遍，摘下面具，说出你的姓名，来历，在木叶的一般身份。”
“……千森印非，千森一族的后人，三代的养孙女。”对方顺从地摘下面具，一头漂亮的银发，罕见的不似人类的异色双瞳，微微错愕的同时鼬清楚地听见心里某个地方轻轻松了一口气。
“嘛，既然是队长的命令那我只好遵守，不过，我隐藏身份是三代的命令。”
果然是问题人物。
“……也就是说，你也不想接受这桩相亲，只不过这个黑脸的角色不想由自己来扮演是吧。然而你也并不确定我是否会拒绝，所以在这里试探我，假如我不肯合作报出家底，你就有了理由回去回复令尊是吧。”小姑娘揉着额头好像很烦恼，银色发丝在她指间泄露出来，有几根滑下来，在风中轻轻摇曳，纤弱无比。
出人意料的敏锐和老辣。
“……抱歉。”
他只是随口一说。对方却表现得颇为不解，歪着头，异色双瞳眨巴眨巴。
“啊啊啊？好好的你干嘛道歉啊？……总之，谢谢你今天送我，喏，谢礼。”
对佐助似有特别想法，其他……暂时无法评价。
“打住，都说不要说抱歉了，你不难受我真的觉得很假啊。”大概是酒力的关系，她的神色有些恍惚又有些悠远，老实不客气地把脑袋靠在他肩上，“就算未来难测，也麻烦你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完全的外人，这样老娘实在很挫败啊。”
“我送你回房间。”
“不用了啦，会吵醒卡卡西。我没醉，醉的是卡卡西。”小姑娘胡乱挥舞着雪白的手臂，月光下有一种难以言语的烂漫感。
“为什么如此的关注佐助？”从那次的糖果到忍术学校的开学典礼，她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对佐助的兴趣，实话说他确实担心过她接近宇智波一族有所企图，这个丫头却似乎又十分满足于和他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
“哦，原来你想问这个啊。”她似乎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会是个小帅哥？因为他是宇智波一族的希望？因为他会成为超越某人的新好男人？”
“……你醉了。”
“都说没有了~”小姑娘转过头，眼中清亮无比仿佛有水色脉脉流转，看着他时却悠远而感慨，绝非14岁的女孩子所能拥有，那神色是一种仿佛参透了很多东西又仿佛仍然迷惑于很多东西的窥探——如同窥探某种命运的必然。
面上一暖，柔软的小手突兀地贴了上来，他脸上不动声色心跳却忽然快了几拍。
“话说回来，居然可以活着并且完整地摸到宇智波鼬的脸，感觉还真是如魔似幻呢………………又来了，只要没必要回答的话你就一个字也不接茬~冷淡又傲慢的家伙~”
忽然之间，鼬觉得这种嗔怪让他有些狼狈。“说起这个，你刚刚说……”
“恩恩？”
“‘老娘’和‘咱爸’……是什么？”
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接着小姑娘笑得几乎从房顶上跌下去。这一刻，她又变得烂漫无比。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暗部队长微微别开了脸，下意识地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的神色。
……笑起来很好看的家伙。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番外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