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藏]活着这件小事儿》斛斯扇

9、第 9 章

　　奚炎反应了一会，发现自己的确是无法理解这个“会有人死掉”究竟是个什么原理。
　　但是当他问为什么的时候，叶昭阳却怎么也不开口了。
　　于是奚炎无奈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会有人死掉……呃，是什么情况，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你就要死在他们前头了。”
　　叶昭阳抬起头，眼圈红红地看他。
　　“上次给你念睡前故事，我记得有效果啊？”奚炎回忆了一下。
　　不过想了想，可能根本就不是睡前故事的功劳，而是自己一直在床边看着，所以他不好下手掐自己，最后撑不住才睡过去的吧。
　　叶昭阳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又道：“睡得不好。”
　　“因为隔壁的声音？”奚炎问。
　　叶昭阳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已经跟隔壁的主人说过了，不会再有声音吵你了。”奚炎不由分说地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好了，总之现在先去好好睡一觉，我可不能看着你继续这么胡作非为。”
　　阿飞蹦蹦跳跳地跟着两人上了楼。

　　门铃响起的时候客厅的壁钟刚好指到了整点，壶里煮着的水刚刚沸腾，奚炎关了火将水壶放到一边晾着，擦了擦手去开门。
　　门外夜色静好，唐青流的灰色西服在月色下显得分外亮眼。
　　奚炎伸出手：“欢迎……”
　　“免了。”唐青流不客气地推开他的手，越过他径直往里走。
　　奚炎赶紧追上去：“先换鞋啊！”
　　唐青流正要往地板上踩的脚步顿了顿，瞥了一眼整整齐齐摆在门边的拖鞋，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动作利落地选了一双换好，轻车熟路地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奚炎关好门，有些不解：“你来过这里？”
　　“看过室内设计图。”唐青流低头拆开了自己带着的档案袋，道，“你选的地方不错。”
　　“是啊，难得会在这里找到合适的房子，而且房主还是个射箭运动员，正合我心意。”
　　唐青流将档案袋里的文件拿出来扫了一眼，递给了他：“前几天的案子记录。”
　　“啊，多谢。”奚炎接过来翻了翻，抬起头看他，“咖啡还是茶？”
　　“冰水，谢谢。”唐青流道。
　　话音未落，门铃声就又一次响起了，奚炎抱歉地对他笑了笑，唐青流无所谓地耸耸肩，低下头从西服口袋里摸出雪茄和火柴来。

　　这回门外站着的是个眉眼深邃的青年。青年的打扮很时髦，眼角有个小小的蝎形刺青，刺青显然是下了功夫的，被刻画得细致入微。他额前有几缕碎发被挑染成了炫目的紫色，很是引人注意。
　　青年见了奚炎，冲他咧嘴一笑，浑身都洋溢着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活泼气息：“你好，第五事务处，幽喃。”
　　奚炎伸出手去与他握了握：“第一事务处，奚炎，很高兴与你合作。”
　　这一握手，他才发现幽喃的十个手指上，其中有七八个都带着夸张的银饰。
　　奚炎后撤了一步，让开了通路：“先进来吧。”
　　幽喃一进门，抽了抽鼻子，一边换鞋一边嘀咕道：“这味道……”
　　奚炎问：“什么味道？”
　　“这个雪茄的味道！一闻就知道，肯定是那个混蛋先到了！”幽喃握拳，几步便冲进了客厅。
　　唐青流叼着刚点燃的雪茄抬头看他。

　　“喂！”幽喃伸手指向他，“唐青流你有没有素质？经过别人同意了吗就在人家里乱抽烟？”
　　他食指上戴着的那只银色戒指造型像是缠着手指的藤蔓，指尖的叶片此时看起来像是个小箭头，正指着唐青流的面门。
　　唐青流淡定地从嘴里拿下了雪茄，道：“每次都迟到的人没有资格说我。另外，这家里的主人也吸烟的。”
　　奚炎：“……”他是怎么知道的？
　　幽喃不满道：“我临出门的时候宠物出了点状况，所以才迟到的！”
　　唐青流表示理解：“是啊，在这种地方养一条胖得能卡住门框的蟒蛇，不出状况才怪。”
　　幽喃冲他挥了挥拳头：“小米根本就不胖！她那是丰腴美！你不懂！”
　　“既然这样你干脆回家去好好欣赏你家那个胖子去好了，这里有我们就足够了。”
　　“你……你……”幽喃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奚炎终于得空插得进嘴了，连忙好奇道：“你们俩之前认识？”
　　“谁会认识这种混蛋啊！”
　　“我可不认识这个白痴。”
　　两人同时转头。
　　明显就是认识吧……
　　奚炎默默地转身去泡茶。

　　然后，唐青流和幽喃又就做客礼仪的问题互不相让地吵了半天，奚炎才好不容易又逮到一个空隙，将手上的冰水和热茶往前一推：“两位消消气，润润嗓子。”
　　唐青流漠然道：“我不跟这种白痴生气。”说罢，一口喝掉了半杯冰水。
　　幽喃捧着茶杯冷笑着看他：“真是不可理喻，总部为什么会留着你这种只会挑刺的人？”
　　奚炎无奈道：“好了，好了，既然都到了这里不就是要来合作的吗？个人情绪先放到一边，我们开始吧。”
　　唐青流哼了一声，算是表示同意。
　　幽喃喝了口茶，又皱了皱鼻子，转向奚炎道：“你家……还有一个人？”
　　奚炎愣了一下，道：“是啊，我朋友……他在楼上睡觉。”
　　唐青流：“不用惊讶，这个人在智商上的缺陷全在嗅觉上补回来了。”
　　眼看幽喃又要发难，奚炎赶紧阻止：“正事，正事要紧！”
　　幽喃又瞪了唐青流一眼，转过头，道：“那么先来交换一下情报吧，我先说，我从贵州第一次接触到血噬开始，算来已经有三年时间，我们处大部分关于血噬的案件记录都是有我参与或是经手审核的。”

　　血噬是业内对这种来历不明的凶兽的代称，而这个名字的由来，据称是因为被怪兽袭击后的人尸体会在几日内逐渐萎缩化为一滩血水。
　　这种怪兽被发现，要追溯到五年之前，当然，因为它奇特的外表，凶残的性格和种种不同寻常的危险特质，当即引起了当局的注意。
　　在最开始的几个月，对于血噬的报道还不时会在各种社会新闻栏目上出现，但随后，这种报道便被全面封杀了。
　　同时，对血噬的研究与对抗任务被全权移交给了X基地，也就是奚炎等人所在的机构。
　　现在虽然偶尔还能在电视或网络上看到血噬的活动踪迹，但媒体早已统一了口径，将其并入普通的野兽伤人案件中，而多年前对于血噬真容曝光的图片视频也都已销声匿迹。
　　虽然经过这些年的努力，血噬的行迹已经越来越稀少，但奚炎总有种感觉，这个被美好滤镜包装过的和平谎言，很快就要包不住了。
　　奚炎深吸一口气，道：“说起我第一次接触血噬，应该是五年前。”
　　幽喃和唐青流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意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