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对不起，榜单满了》南柯十三殿

2、没良心

　　第二日，李载川吃上了莅阳亲手熬的莲子粥，搭配一叠样式精美的六色点心。
　　李载川赞不绝口，护得死紧，生怕谢玉再开口来一句“我觉得这碗粥不错，阿姐给我”。
　　好在谢玉这次倒是没那么不识趣，安安静静吃着自己那碗，多一眼都没分给李载川。
　　李载川吃了两口点心，觉着滋味有些熟悉，后问莅阳：“长公主，这糕点……”
　　莅阳掩唇而笑：“宸妃娘娘所赠，说是姐姐喜欢。”

　　李载川的脸色便慢慢浮上了抹红晕，连声音都放轻了道：“林家妹妹送得呀。”
　　谢玉闻言，搁了筷子，清了清喉咙，盯着李载川一字一顿：“阿姐，是宸妃娘娘。”
　　李载川看着谢玉那张一派正气的死人脸，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她沉沉地瞪了谢玉一脸，半晌还是没忍住，嚷嚷道：“你最懂。”
　　谢玉霁月清风，满承谢氏风骨的模样，不紧不慢回了一句：“阿姐明白便好。”
　　李载川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倒是谢玉用完了膳，向长公主略行了一礼，神色温柔。

　　谢玉：“我这便上朝去了，阿姐在家，多累夫人费心。”
　　莅阳轻声道：“你去吧，阿姐有我照顾呢。”

　　大约是平日里莅阳能给谢玉的回应着实太少，便是这么一句话，也足以令谢玉愣上一愣，紧接着眉眼间的柔色便止不住铺开，说了声“是”，心情大好地去上班。
　　李载川就站在廊前看谢玉那副就差没大赏全府的架势，觉得有点虐心，一摆袖子，便打算去找言侯喝酒。

　　临行前，李载川去寻了莅阳长公主，萧景睿正坐在她的身边，看着长公主为他一针一线的绣着香囊。
　　李载川便笑嘻嘻的蹲下身：“景睿呀，我要去言侯那儿，你要不要去？”
　　萧景睿闻言双眼一亮，随后又像是想起自己因错事正被罚禁足，垂下了头，有些难过。
　　莅阳见到景睿这幅模样，便柔了话语：“去玩吧。”

　　萧景睿抬头看了看莅阳：“可是——”
　　莅阳道：“知错就好，去玩吧。”
　　萧景睿便露出了笑容，从榻上爬起便扯着李载川的衣摆道：“姑姑，我想去。”

　　李载川捞起萧景睿就打算出门，一转头看见莅阳沉静温婉的面容，方顿了顿，对莅阳道：“你放心，他怎么出去的，肯定能怎么回来的。”
　　莅阳温声道：“阿姐的为人我信得过，况且昔日保下了景睿的也正是阿姐，莅阳不至于连是非好坏都分不了。”
　　李载川一时涩涩。她想同莅阳说谢玉是真喜欢她，但又觉得这话说出来便十足十是站在谢玉立场，有携情胁迫的味道了。
　　夫妻之间，哪是情仇二字就能说清了的。

　　李载川叹了口气，柔声道：“景睿姓萧，乃是按皇子辈取，日后是要承了我爵位的。谢玉就是长了十颗脑袋，也不敢动东海战功敕封来的国姓子，你且宽心。”
　　莅阳眼中星点有泪，连别过了脸：“阿姐的苦心，莅阳明白。”
　　李载川便笑眯眯的看向了莅阳微隆的腹部，不要脸道：“那便请公主殿下给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一点儿机会吧，他天天堵心，也要有些盼头啊。”
　　莅阳红了脸。

　　言侯家中人丁稀少，惯来没什么人气，充满了“有事说事没事别打扰我飞升”的清贵之气。
　　萧景睿一下地就和言豫津滚去了一块，李载川提着祁王送来的那盒点心，坐在了言阙的对面，隔着张桌子，看着廊外两个孩子在园中玩耍。

　　李载川伸出一根手指，将糕点盒推了推，头也不回道：“第三层。”
　　言阙面色沉静，倒是伸出手取了食盒第三层，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层糕点，淡淡道：“送人点心竟然只送一层，这事也只有你做得出来。”
　　李载川倒是好脾气的抬了抬手：“尝尝。”

　　言阙瞥了李载川一眼，伸手取了一块，却在刚送进口中时，整个动作都停了下来。言阙此人，惯来云淡风轻，自持自律，极难能见其面露讶色。李载川看着他捏着这份点心顿了半晌，后方一点点细致的品了，面上虽无大碍，但这停顿足以表现他心中的惊涛巨浪。

　　李载川：“祁王送了一盒，说是乐瑶托静嫔做了送我。我今天看了看盒子，就知道贴着封的第三层肯定不是给我的。”
　　言阙静静品着点心，并不言语。
　　李载川看他这脸就烦，伸手便想从盒子里也拿一块，却被言侯也快准狠的一指弹给弹去了一边。

　　李载川抱着被弹红的虎口叫唤：“言阙你有没有良心！我眼巴巴的给你送点心来，你居然连一块都不肯给我！”
　　言阙纡尊降贵替李载川倒了杯茶：“乐瑶手艺一如往昔，你不用尝了。”
　　李载川：“良心呢！？”
　　言阙掀了掀眼：“在你昨日同陛下说出我名字的时候，就被糟践完了。”

　　李载川目瞪口呆：“行啊言阙，你赋闲在家，结果对宫里头的事还这么清楚。要是陛下知道，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言阙：“乐瑶在那儿，我不放心，没别的意思。”
　　李载川一时神色复杂，半晌方道：“她身边有祁王和静嫔陪着，托我送这盒点心，多半也是释然的意思。言阙，她放下了，你呢？我走前你没有豫津，你要苦守我只能赞一声有情有义，可如今你有豫津，你能将放在宸妃和祁王身上一半的心思，挪到你自己的儿子身上吗？”
　　“言夫人已经因此去世，你要实在不想要也别耽误孩子，豫津和景睿交好，莅阳不介意替你养了。”

　　院子里言豫津正追着萧景睿要爬树，急得一众奴仆满头大汗。李载川看着两个不大的小孩将欢声笑语洒满了整座空旷冷寂的侯府，自己的脸上也忍不住浮出笑意，干脆也起了身，从廊中跃下，笑嘻嘻地便加入到两个孩子的爬高下低之中。

　　言阙像石竹般跪坐良久，半晌，他方略移下了眼珠，深黑的瞳孔倒映在泛着碧的茶水之中，没人能从言侯的眼中读出他的内心，或许连他自己都不能。

　　李载川蹲在言府足有两层楼高的假山石上，背上是萧景睿，怀里是言豫津，两只手里是两孩子摘的一堆果杏。对着怎么下去的问题产生了忧虑。
　　李载川道：“景睿啊，过会儿姑姑就要跳下去了，你抱紧了姑姑的脖子，可千万不要乱动啊。”
　　萧景睿即可攥紧了自己的手，紧张道：“姑姑跳吧，景睿知道的。”
　　李载川便又低头对怀里动来动去，一会儿要探出手去拽一下竹叶，一会儿又想蹦上松枝的言豫津道：“豫津，姑姑要跳了，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言豫津眨了眨那双酷似言阙的眼睛，响亮道：“不能！”

　　李载川：==#。
　　就在李载川打算干脆用手臂夹着言豫津跳下去得了，却忽得瞥见了自假山一侧慢悠悠踱上来的言阙。
　　言阙看都没看李载川一眼，但对惊得大脑都空白了的言豫津招了招手，淡声道：“豫津，过来，爹带你下去。”

　　大约是几乎从未同父亲一起玩耍过，言豫津足足愣了两三秒才反应了过来，立刻抛弃了李载川，再也不问这个姑姑会轻功能带自己飞多高的问题了——径直从她的怀中钻出，欢欢喜喜的奔他爹去了。
　　由于个头小，还不小心崴了一脚，被他爹扶起来后，也只会揉着额头笑。

　　李载川不忍目睹，转而提醒了萧景睿一句，提了口气便自假山跃下，当真是身轻如燕，手中一颗果子也没撒。正当她冲还在慢悠悠下假山的言阙投去得意视线时，言小侯爷正认真跟他爹学着怎么下他们家的假山，连个眼角都没分给她。

　　李载川：“…………”
　　倒是萧景睿挺高兴：“姑姑，豫津很开心呢。”
　　李载川面无表情：“哦，他开心你高兴什么。”
　　萧景睿道：“可娘高兴，爹就会很开心呀。”
　　李载川呵呵：“你娘是你爹媳妇，豫津是你媳妇么？”
　　萧景睿彻底语塞，半晌才蹦出一句：“姑姑欺负人。”
　　李载川老怀欣慰：“不错，能看出我欺负人，进步啦。”

　　李载川就要以为言豫津是彻底要忘掉自己了，却没想到言豫津下了地之后，竟然立刻便像自己跑了过来，倒令李载川颇有些受宠若惊。
　　言豫津冲李载川甜甜笑了笑，而后就在她手里仔细挑了个最大最红的杏子，蹬蹬蹬就跑去找了他爹，献宝道：“爹，我摘哒！”

　　言阙瞥了一脸晴天霹雳的李载川一眼，眼中浮出笑意。他也不嫌弃，撕了皮便咬了一口：“嗯，不错，很甜。”

　　言豫津立马笑的连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言阙道：“桌上有你李姑姑送来的点心，饿了吧，和景睿去吃吧。”

　　言豫津“哎”了一声，便招呼小伙伴去吃点心了。李载川见言阙指的只那盒宸妃做得点心，不由便有些讶异的看了过去。言阙嘴角噙着笑意，瞥了李载川一眼，语气轻缓平淡。
　　言阙：“看什么，你以前尝过，没你的份。”

　　李载川：“………言阙，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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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和点击为何差这么多，快和作者唠嗑唠嗑一起说糖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