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花好月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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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下，烟火迷离，欢歌笑语声绵延不断。
又是一年人间花好月圆会，街边小巷，高阁章台，人山人海，七彩的花灯似繁星落满整个槐虚。
“屠苏屠苏，快来看呀，这只呆呆傻傻的兔子灯是不是同你很像？”
一身青衣的少女蹦蹦跳跳跑到挂了好几排的花灯的木架下方，扯了一只画着红花的白兔子灯到手里，回头对缓缓跟过来的少年大笑。
那少年面色窘迫，走到少女跟前拉一拉她的袖子：“木师姐，我不傻。”呆这点，他承认，可傻，不，他一点都不傻。
“怎么不傻啦，你不傻，陵端打你时你为何不还手，不还手便罢了，还不躲呢~”少女刮了下他的鼻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师姐……”
百里屠苏扁着嘴，跟受气小媳妇似得哼哼。
“我要把这只兔子灯买下来，让老板给我画一个小屠苏上去，再带回去给白胡子老头看看，让他来评评理究竟像不像你。”
“青浅，不可胡闹。”
灰衣蓝袍的男子蓦地出现在二人身边，仗着人高马大，伸长手取下少女手里的花灯，“我们是出来捉妖的，莫要贪玩忘了。”
“哎呀陵越！你真的好讨厌啊，哪里有妖了，我不管我就要这个花灯！”
说罢，木青浅跳起来把兔子灯抓到手里转身就跑。
“师姐小心！”
百里屠苏怕她跌着，忙跟了过去。
“屠苏！”
被留下的男子无奈摇头，迈开大步追上去。
……
“尊上，我不是被人发现了吧？”
听陵越说要抓妖怪，花灯下，躲在白衣男子身后的女子有些害怕的询问。
“有我在，谁都伤不了你，湘儿莫怕。”
他可是长留上仙白子画，谁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他的人？
“嗯嗯，那尊上，尊上我要最高那个蘑菇灯呀，尊上尊上，你帮我取下来，看起来好好吃哟~”
缩在身后的女子站了出来，手指着高架上那枚不起眼的蘑菇灯。
白子画长袖一挥，明目张胆用了法术将蘑菇灯取下，唇边噙着一抹宠溺的笑，将灯递给身侧的湘思，“小心着些，灯里有烛火。”
“不能吃的呀，我还以为可以吃呢……”湘思抱着蘑菇灯看了看，见这东西不能吃，脸上登时有些失望。
“可以带回去给孩子们看看。”白子画抿唇笑笑，伸手拉她到怀里，甩袖飞上云端。
“哇！好漂亮啊！”
从高处往下看，脚下的花灯会全貌尽在眼里，红红火火连成一片，甚是好看。
……
“师父师父，我刚刚看到有人飞上天去啦，我是不是眼花啦？”
手拿糖葫芦的女子惊愕不已望着白子画飞走的方向，不敢置信地揉揉眼。
“落落，你看错了吧，这可是槐虚，便是有神仙也不敢轻易使用法术吧。”
女子身旁，吹着热汤的青年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入目神魔仙妖皆有，都隐藏身份躲在人群里游玩。今日是槐虚一年一度的元宵灯会，花好月圆良宵美景，想来应是不会有人暴露身份引起争端才是。
“好吧，师父，不过我不想吃糖葫芦了，想吃肉……”
白落衡很是嫌弃地把糖葫芦往桌上一放，两眼放光盯着不远处的烧鸡摊子，话毕抬脚就走。
“落落！”
陈长生连忙放下手里的牛肉汤追上去，几步冲到她身边扶着，眉头忍不住轻蹙：“不是我要说你的，你看你现在是两个人，多少该小心一些……”
“呜~师父你凶我~”白落衡摸着圆滚滚的小腹作势要哭。
“没有没有，别哭别哭，我带你去买肉吃，鸡腿好不好？”陈长生赶紧转移话题，心道旁人说的没错，有孕之人的脾气真是说变就变。
……
“鸡腿？哪有鸡腿，我也要鸡腿，陛下陛下我也要鸡腿吃~”
冷不防听到有人提鸡腿，嘴里刚咽下一块蜜枣糕的飞鸾兴奋不已，拖着绛紫色长袍的男子往前走。
“飞鸾，人很多，你慢着点。”
李涵被她拉着往前走了几步，倏地侧身将汹涌的人潮挡在外头，让飞鸾不会被人挤到，接着手从腰际解下钱袋，拿出银钱递给身边的摊主，“来一整只烧鸡。”
“哇！就在我们身边耶，陛下你看你看，好香呀~”飞鸾也没想到自个儿没走几步就到了烧鸡摊子，闻着香喷喷的鸡肉味儿，面上十分欢喜。
李涵轻轻一笑，低了低头凑到她耳畔，道：“飞鸾，你忘了么，在外不要叫我陛下，免得暴露身份，你该唤我……”
“夫君……”飞鸾小脸一红，揪着李涵一片衣袖羞赧不已。
……
“夫君！你倒是走快一些啊！”
比之飞鸾，另一名穿着绢花薄纱的女子唤起“夫君”来一点都不害羞，清脆的声音在人群中显得十分悦耳。
定睛一看，此女子与飞鸾竟十分相似，不过李涵忙着欣赏自家小狐狸的娇羞模样，没有看到从身边走过的一男一女。
“花月，你不是不愿做我张启山的夫人吗，怎么转眼就改口了。”
披着玄色斗篷的男子拉住女子，以免她被人群推挤，幸好周围奇装异服的人不少，否则他这一身军装实在是太过显眼。
槐虚此地是第一次来，花月说这是她家乡某个地方，托那道士的福，才有缘来到此处。
“那我都叫你夫君了，张启山，银子可以给我了吧~我要买豆腐花吃~”
花月回过神来，微微仰着头看张启山，脸上的笑容甚是明艳。
眼看几个男人偷看花月，张启山不乐意了，手一伸拉着她往僻静处走。
“张启山？”
花月倒是不知他好好的又怎么了。
张启山拉着她到了河边，一个老妇人在旁卖糯米丸子，他便买了一碗给她，“这个好吃。”
“你不是第一次来么，怎知此物美味？”花月打趣的笑笑，说归说，接过碗舀起一个递到他唇边，“诺，尝尝。”
张启山垂眸看她，顿一顿张嘴咬住丸子低头吻住她的唇。
软糯香甜的丸子在二人口中散开，甜味却久久不散。
“轰——”
一声巨响，河对岸放起了烟花。
……
“大人，你看这人间是否真如我说的般绚丽多姿叫人难舍难忘。”
岸边还有一对男女在看烟花，蓝白色长裙的女子掩唇轻笑，媚眼斜挑望着身侧高大的神尊。
“小唯，这人间如何本尊并不在意，世间再好都不如你。”
神尊哑声启唇，抬手轻抚女子脸颊，目光灼灼望着，片刻后半闭着眼歪头吻住她嫣红的唇。
“浮生，旁人都看着呢。”
想不到堂堂寒冰地狱的主人也有如此大胆之时，众目睽睽之下与她亲昵。
浮生纹丝不动吻着小唯，经过那么多事情，他什么都看开了，唯有怀里最会花言巧语的小狐狸放不下。
……
烟花绚烂，欢歌载舞四起，河面上停着几艘小船，其中最大的那艘上面站着个面无表情却俊逸非凡的灰衣男子。
“师父，好不容易才来一趟凡间，你就不要冷着脸了，笑一笑嘛~”
手拿流苏花灯的女子讨好地晃晃男子胳膊。
“凉凉，你当知道，我不喜欢槐虚。”男子沉着脸回到，再好的烟花都入不了他的眼，想他堂堂上神，竟与妖怪一起过什么元宵佳节，当真是可笑。
大约是被他脸上不耐烦的神情气着了，凤凉凉推他一把哼道：“清泽你看我都叫你师父了，你还要板着脸么，你再这样我就走了啊！”
“……”
清泽默默抿唇，广袖中的手轻动，天际忽地天雷滚滚。
“你忘了么，我的修为比你要厉害……”凤凉凉偷偷翻了个白眼，末了黏到他身前软声软气的撒娇：“好了嘛，就玩一会儿，好不好？玩一会儿我们便回瑶山，到时候我陪你……”
话音未落，故意板着脸装不高兴的上神已偏头吻住怀里的小女人，衣袍一动旋身闪回到船舱内。
“清泽……唔……放我出去看烟花呀……”
水波荡漾，船儿轻晃……
……
“哗啦——”
水花声阵阵，细看之下便见河中一条发光的青鱼游来游去，时不时探出头对着河里放下的许愿灯吹气。
“盼兮，青虞这样胡闹，当真不会被人发现么？”
着水墨纹样长袍的男子不安地拉着身侧秀美女子的手，生怕河水中发光的青鱼会引人注意。
“牧云笙，槐虚本就是妖魔鬼怪都有的地方，你不用太担心。”
一袭碎花白纱长裙的女子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而后指尖微动，偷了河对岸老妇人的一碗糯米丸子。
“盼兮，没给钱……”
牧云笙忍不住发笑，他都不知道他的盼兮也有顽皮的时候。
“没人知道的。”
盼兮轻笑一声，打了一个丸子到唇边。
牧云笙温柔注视着她，抬手将她被风吹落的发丝掖到脑后，唇边跟着绽开一抹淡笑，身形微动移到后方拥住她。
……
“仙君可瞧见了，那边有个妖怪偷别人丸子吃。”
河岸边一栋阁楼上，肚子饿的咕咕叫的少女死死盯着对岸卖丸子的老妇人。
“看见了。”
少女身旁，戴着白纱软帽的仙人单手支着下巴，懒洋洋望着阁楼下喧闹的人群。
“那我为何不能用妖术偷丸子鸡腿糖葫芦牛肉面甜枣糕烤蘑菇吃？仙君，仙君，人家真的好饿饿啊，织织的小肚子都饿扁了，不信你摸摸~”
少女委屈不已地挥舞着小拳头，末了咬着手指头对下方一堆好吃的流口水。
“因为我们没钱，乱用法术违反天规。”
仙君不为所动的出声，手倒是伸过去摸了把少女的下巴。
“不给你摸！”
云织织气呼呼躲开，心中暗道白檀这小子真是讨厌的很，带她出来玩又不给她买吃的，还想摸她的毛玩儿，哼！
“回去吧。”
白檀站起身，揪住云织织的衣领，后者嘴角抽了抽，她现在是人形，又不是老虎的原形，这样揪着她衣领算什么，他真讨厌！
“我不我不，你要是现在带我回去，我就去仙池吃掉那头大胖鱼！”
槐虚这么多好吃的，她都没尝到，一口都尝到啊，白檀居然要带她回去了嘤嘤嘤好气好气好气！
“噗~”
云织织气的变回原形炸毛，接着不管不顾脱离白檀的手往下跳，朝着糯米丸子飞扑过去——
“这小妖精……”
白檀浅浅笑开，身形化烟追了上去，在云织织被老妇人暴打之前捞到怀里，并丢了几枚金叶子在妇人面前。
“你这些东西我全要了。”
老妇人闻言忙捡起金叶子连连道谢。
云织织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窝在白檀怀里，爪子扎着几个丸子，小嘴“啊呜”吃的正香。
……
“轰——”
烟花又开始放了。
惟愿年年岁岁有今朝，花好月圆人相聚。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花好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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