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有求必应》小渺

4、04

　　奇犽将双手抱在胸前，有点儿不屑地问：“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原谅他实在给不出什么好脸色。之前栉名安娜看见周防尊就丢下亚路嘉跑开了，后来草薙出云更是将他们扫地出门，虽然奇犽知道以他的立场不应该指责什么，但他就是很不爽，十分的不爽。
　　反正，和栉名安娜有交情的人是亚路嘉，不是他。
　　奇犽越想，看向安娜时就越是横眉冷眼。这让安娜也颇感愧疚，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弱弱地说：“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奇犽硬邦邦地回复。
　　安娜顿了顿：“亚路嘉……”
　　奇犽哼了一声。他微微偏转了身子，将背靠在门框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踹着滑动的木门，放任阴郁从他垂下的眼睛里透出来。这是奇犽不会在亚路嘉面前表现出来的，而他也没有再看安娜一眼。
　　“从你不管他的那一刻起，亚路嘉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了。”奇犽这么告诉安娜。他清亮的少年音低下来时，像是在冷笑，像是在警告，又像是什么也没有，“我会照顾好亚路嘉的，不需要你来操心。”
　　话音刚落，奇犽猛地踹了一下门。木门仿佛受了惊一样哗啦哗啦地剧烈滚动着，猛地往另一边门框撞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安娜吓了一跳，不过她还能够保持镇静看着奇犽，看他沉着脸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拍在安娜的面前：“这是你的‘好心’，还给你。你不欠亚路嘉的，亚路嘉也不欠你。”
　　“……”
　　安娜没有动弹。她依旧沉默着，如洋娃娃一样精致的脸孔看不出喜怒。
　　周防尊却有些看不下去了。安娜的事情他不了解，也不想插手，可就如奇犽看不得亚路嘉难过一样，他也看不得安娜像个温顺小媳妇一样乖乖低头任人训斥。吠舞罗的公主殿下该有她自己的骄傲，何况他相信懂事的安娜不会做对不起人的事情。
　　——安娜抛弃了亚路嘉？呵，他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亚路嘉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对安娜不满还不敢自己上前来么。
　　于是本来也快要打瞌睡的周防尊撑着桌子缓缓站了起来。

　　周防尊身材高大健硕，很自然地就对身边的人产生了一种压迫感。当他抬眸用锐利的视线锁定奇犽并向他走去时，就如同老鹰要去抓小鸡一般，和方才纤弱寡言的小女孩安娜一比，更是充满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奇犽却没有一点慌张，甚至高高地仰起头，一改先前板起脸孔的模样，挑衅地冲周防尊笑了起来：“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大叔？”
　　“安娜的事情，就跟我有关系。”周防尊像是感到很疲倦一般，深深地吐了口气，却又坚定沉重地说。
　　这算什么啊。奇犽轻轻地冷笑了一声，正想吐槽护犊子的周防尊是不是萝莉控，忽然听见一直默不作声的安娜开口喊道：“尊。”
　　“唔。”周防尊淡淡地应了一声。
　　“是我做的不好。”安娜也起了身，站在周防尊的边上和奇犽对视，“所以我想，如果我能和亚路嘉好好道歉，陪他去游乐场的话……”
　　“哈？”奇犽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对忽然出现的词汇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不解，“是我听错了，还是漏掉了什么？”
　　“因为亚路嘉之前……好像很想去游乐场的样子……”安娜有些局促地说，“我也想实现亚路嘉的愿望。如果可能的话……正好尊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游乐场玩怎么样？”
　　安娜仰着头，期待地看着奇犽。
　　一直态度十分嚣张的奇犽却没有回答。

　　原来亚路嘉想去游乐场啊。
　　安娜都知道，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他生安娜的气是因为安娜忽视了亚路嘉——其实他最应该生的是自己的气才对吧？
　　自责让奇犽抿起嘴，陷入了沉默之中。包厢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安静，只听得见一侧桌台上的竹筒自上部注满水后，下垂打在水钵上的清脆声音，伴随着潺潺流水声一下一下地响起。
　　最终还是安娜打破了这份寂静：“我们一起实现亚路嘉的愿望……好吗？”她真诚地问奇犽，并慎重地弯下了腰，“拜托了。”
　　周防尊在一旁看得眉头都皱在了一起。他有些烦躁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才将浊气随着一口白色的烟雾吐在空气之中。

　　——为什么他非得干这种事情不可啊。

　　*

　　数小时之前，在草薙出云紧闭门窗后，吠舞罗在场的成员们就在HOMRA酒吧开启了紧急会议。
　　本来会议应该由安娜主持大局的。但那些安娜曾经无比想要告诉周防尊的话，在周防尊出现的那一瞬间，反而变得说不出口了。草薙出云便代替她，搬了椅子坐在茶几的一边，他的对面是在众人的簇拥下斜斜靠着沙发而坐的周防尊。
　　草薙出云也有些不好开口。他斟酌了好久，才谨慎地和周防尊确认现在的状况：“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掉落。”
　　“嗯。”
　　“……你本来应该是已经死了的人。”
　　“嗯。”
　　“在你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白银之王和黄金之王大概都死了，青之王接手了德累斯顿石板。”
　　周防尊抬了抬眼皮，不过依旧是十分困倦的腔调：“宗像吗……理所应当。”
　　“然后……安娜在你之后成为了赤之王。”
　　“……”
　　“尊？”安娜紧张地看着周防尊。

　　这些在周防尊死后自然而然、或者说是用了很大的努力才做出的决定，一旦周防尊活了过来，就变得有些残忍了。
　　安娜并非强烈地想要成为赤之王，最终却为了周防尊为了吠舞罗的大家接下了这个重担。但当她面对周防尊的时候，她该如何告诉他，现在我是赤之王了，你可以选择成为赤之氏族的一员或者就此当一个普通人？
　　诚然，这对于周防尊来说并非是一件坏事。
　　赤之王象征的原本就是暴力和热血，为此周防尊不得不拼命压抑着自己，才不至于让过于强大的力量喷薄而出。这也正是为什么周防尊总是一副很没干劲的样子。
　　尤其是在赤之氏族的骨干成员十束多多良被杀死之后，周防尊便如同一只失去了桎梏的愤怒的狮子，他的威斯曼偏差值时刻处在暴走的边缘。倘若一直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重现迦具都事件的惨状，造成极为恶劣的后果。为此，青之王宗像礼司不惜承担弑王的负荷，在学园岛事件中，亲手杀了周防尊。
　　而现在，周防尊能够在没有暴走的隐忧下活着，简直再好不过了。
　　然而，周防尊厌倦作为赤之王的力量，不代表他会甘愿力量被身边人彻底夺走。他曾经顶天立地，曾经万人敬仰，如今怎么能褪去所有光辉沦为一个普通人。
　　就算他甘愿，安娜的罪恶感也未必会因此减轻。

　　无论如何，周防尊都不再是赤之王。

　　但是，周防尊并没有责怪她，也没有安慰她。
　　——而是将手搭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像个看透了万事万物的长者一样平淡地说，又像是加冕仪式上上一届国王感慨万千地将王冠戴在了继承者头上：“你长大了，安娜。”
　　你长大了。
　　这句话将安娜所有的歉意堵在了喉咙里。她哽咽着摇了摇头，轻声回答：“我必须长大。”

　　……

　　一切摊开说明白之后，最重要的问题出现了：周防尊为什么突然活了过来？
　　对此当事人周防尊表示毫不知情。他就像是睡了一觉，浑浑噩噩之中，发现自己习惯性地推开HOMRA酒吧的大门，坐在了草薙出云面前。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
　　吠舞罗的小伙伴们一时间众说纷纭。
　　八田美咲坚信是周防尊的在天之灵显现了：“因为我们太思念尊哥了，所以尊哥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觉得说得很有道理啊！”他的忠实粉丝镰本力夫附和，“不过这样的话，现在这个尊哥不就是根据我们的意念产生的吗？会不会有一天突然消失不见啊。”
　　“笨蛋，当然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八田美咲紧张地大力拍了一下他的头，“翔平你说是吧？”
　　像是一定要拉一个人和他站在同一边一样，八田美咲点了赤城翔平的名字。赤城翔平原本就有些发懵，冷不丁被他一叫，下意识就说：“我怀疑是我上次去神社许的愿望实现了，据说那家神社特别灵……”
　　“什么，你去神社许愿了？”
　　“哪家神社，真的这么灵吗，我也想去。”
　　“能不能求姻缘……”
　　“……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吧！”草薙出云无奈地叫停了莫名兴奋起来的大家。
　　赤城翔平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谬，而且这种事情说出来总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下不是吠舞罗都知道他私下去神社许愿让尊哥复活了吗？好羞耻，他本来不想让人知道的。如果不是尊哥出现在大家眼前，他就算抱着再大的期望也知道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
　　但是：“可是尊哥真的复活了……”
　　草薙出云不禁叹了口气，将跑开的话题拉回来：“安娜，你说呢？”
　　所有人纷纷看向了安娜。
　　一是这种时候得赤之王发话，二是大家对安娜的能力十分了解。
　　安娜也顺从地闭上眼睛，循着感觉去寻找可能造成如今局面的因素。
　　但在此之前，她已经隐隐地猜到了一些。

　　安娜想起了亚路嘉突然的执拗。而当她凝神回忆起时，她忽然惊得手中的玻璃球都落在了地上。
　　她模模糊糊看见了。
　　在那一个瞬间，亚路嘉嘻嘻地笑起来，瞳孔的颜色慢慢扩散开，将眼睛晕染成一片深沉的黑，阴暗的黑，死气沉沉的黑。
　　……却意外地让人感觉有些温暖。
　　然后，HOMRA的大门被人打开了，阳光倾泻而下，将周防尊的身影拉得很长。亚路嘉微微侧过头看了看他，又若无其事地回头看了看安娜，低下头笑得特别开心。

　　不，那不是亚路嘉。

　　安娜豁然睁开眼睛。
　　“亚路嘉……在哪里？”
　　她拨动着茶几上的弹珠，用带着小小哭腔的声音问。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理发店剪了头发，出来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真心觉得理发师有化神奇为腐朽的力量QAQ
谢谢蛋蛋君的地雷~
奋斗吧蛋蛋君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2-18 00:46:32